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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喇”的一声,一支长箭竟然穿窗而入,夺的钉在墙上。
有刺客!外头两个随从道声皇上恕罪,一人一个,挟起两人,一起钻入车厢,扳动机关。轧轧声响中,车底升起铁皮,把车厢包个严严实实,就连车窗也堵住,只留下弩箭往外发射的小洞。
桔子急忙叫道:“再开下门,我的手下还在外面!”
车窗再度开启,一个随从钻出,把胡守信携了进来。只听院子外面马蹄声急,竟把雨声都盖住了。
胡守信惊魂未定,要不是公主发令带他进车,他恐怕早跟那六个从人侍卫一起死了,听声音外头最少有三百人,全都带着武器,想要在这精兵包围下逃脱,几乎没有可能。
只听外头忽然夺夺连声,好像雨下大了几十倍,正是无数的箭头从墙头射往车厢,幸亏穿不透厚厚的铁皮,全都落在地上。两个随从手持精巧的铁弩,从车窗的小孔往外发射,外面发出十数声惨叫,墙头上众人被射下了十几个。
这辆马车结构精良,箭矢难入,直如一个小堡垒一般,加上外有院墙保护,众刺客想要进攻,须得越过墙头,车窗射出的弩箭封锁院门很是轻松,此刻正好以寡敌众,据点坚守。但铁车笨重,难以疾驰,突围基本不可能。
一轮强攻之下,车厢外面堆满了箭矢长矛,墙外则倒下不少刺客的尸体。众刺客稍微平静了些,准备酝酿下一轮攻势。
“皇上受惊了!”一个随从说,“他们用弓箭强攻是不能破坏铁车的,长矛飞掷也不成,若是策马持矛冲来才会造成威胁,幸好有院墙挡蔽,他们只能翻墙而入,我们有铁弩,不会让他们接近。不过现在最担心他们不要命的全围上来,用血肉筑成掩体,我们是来不及同时杀死这么多人的。”
另一个随从说:“请让我出去,我能敌百众,再请一人控车离开,就有生机了。”
“你们谁都别出去,他们攻势暂缓,是特意示疲诱我等出去,好逐个击破。”女皇大声喝止。
慕容翎有点后悔,这两个随从以一当百,都是难得的好手,原本想着凭着两人,加上刀枪不入的铁车,低调出宫应无大碍。不想才走了一半路程便遇袭了,自己微服私巡的消息宫中极少人得知,究竟是谁欲置自己于死地呢?
她略一沉吟:“为今之计,只有往邻县求救,可持朕的手谕调县兵过来剿贼。这铁车一时半刻攻不破,往最近的晋县来回路程约莫个多时辰,只要能把朕的手谕带到便事有可为。”
两个随从立即说愿意去求救。
桔子这时开口道:“皇上,我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皇儿说来。”
“如今皇上遇袭,这辖地的县官,该当如何问罪呢?”
她这么一说,慕容翎立即醒悟,在县令辖地发生了这么件大事,县令是会判灭族的,就算将功补过救出皇上,他自己的性命按律也是不能保住的。要是紧急驰救的结果也是换来死亡,那么谁还会积极响应呢?
她立刻说道:“皇儿说得不错,还是以皇儿的名义发临诏,不要让他们得知遇险的是朕。”
桔子犹豫了一刻,下定决心说:“我还有一个冒险的想法,只是不知皇上来找我一起出巡,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打算?此事还有何人得知?”
“是我临时起意的。”慕容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既然这样,外面的人多半还不知道我这公主也在车里。我想冒充皇上,出车潜逃,引开刺客的注意,同时请皇上的高手立即往晋县求援。”
慕容翎深深凝视桔子,半晌说:“计策甚好,只是太冒险了,皇儿会送命的。让朕再考虑考虑。”
桔子道:“不必担心,我命大得很。”
现在这种情势,她有种感觉,要是再独善其身,大伙都会在此送命。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不过让皇帝送命,自己保命这是不大现实的,况且从这一路相处看来,慕容翎还不失是一位好皇帝的。要是慕容翎活下来,估计百姓们会活得好些,至于自己,要是真的违反了穿越定律,就此送命,还说不定会穿回现代去了。
她虽然想得豁达,但想起方才那比大雨还急的箭矢声,还是不禁心里发毛。瞬间死亡倒没什么痛苦,但要是被射成刺猬状就太不美观了。
慕容翎见她坚持要出车引开刺客,端凝的脸上有几分动容,忽然下令:“你们都转过头去!”
所有人都转头瞧着车壁。
只听悉悉率率一阵响,慕容翎脱下一件乌沉沉的衣甲递给桔子,沉声道:“吾儿穿上!”
只见这衣甲做成马甲状,用金属丝织成,上面还留着慕容翎的体温,乌沉沉的好不坠手。
桔子知道这宝甲从皇帝身上脱下来,定然是旷世宝物,心里好不感激,赶紧脱衣换上。解开衣带时,“叮”的一声,一个小金铃掉在车里。桔子赶紧捡在手里,自己竟忘了还有这件护身宝符,虽然不知唤来的会是谁,但自己总会鼓动他帮助自己,有了这个东西,逃生的希望又大了一分。
桔子装束停当,拿兜帽遮住脸面,转头问两位随从道:“两位如何称呼?”
两位随从入宫之前,都是江湖剧盗,过的是刀头上舔血的生涯,都是得到慕容翎特赦才得了现在地位,原本死上百十人也不会皱下眉头。但现在要孤身出去诱敌的竟是众人中最是稚弱的公主,心里也不禁觉得又几分可惜,又有几分钦佩。齐声回答说:“公主,不敢。咱们投入宫中早就没了姓名,得皇上赐姓,只以排号名之。”
慕容翎说:“他们是朕手下最得力之人,义胆忠心,排名首次。”
桔子道:“等下我要从车门出去,不知两位可否为我夺来马匹,并护我突围?”
两位随从露出傲然的神色,说定当协助公主突围。忽听一直跪在角落的胡守信大声说:“俺也跟着一起出去,这一路俺来保护公主!”
桔子转头瞧这莽汉子,知道他跟着自己出去定然会死,她想阻止,但见到他脸上又是骄傲又是坚决的神情,知道他心里已经被舍命报恩的伟大情怀占据了,更何况,有他护卫,自己确实又增加了生机。想要吸引敌人的注意,让他们误认自己是女皇,多一个忠心护卫护送突围,确实也增加了不少说服力。
咬了咬唇,默许了。
当下众人商量停当,两位随从打开车门,一人手舞宝剑疾冲出去,只见一个大光球一路往院门滚去,敌人人喊马嘶,瞬间被他冲乱了。另一个随从喝道:“就是此时!”
胡守信伸手挟起桔子,跳下马车,往冲开的缺口飞奔而去。
众刺客见到又有人逃窜,纷纷掉头来拦截,胡守信单手持戟,几下冲朔,身后留下五六具尸体。刚出得院门,只闻马蹄声得得,先一个随从已夺得两匹马,往这边驰来,到了跟前,拎起桔子放上马背,低声道:“晋县在此方向,公主保重!”说毕跳下马去,宝剑舞成光憧,削掉了追兵的马腿。
胡守信也跳上另一匹马的马背,在马上又朔倒两人,大声叫道:“皇上先走,俺断后!”提缰随后而来。
众刺客猝不及防下被夺马突围,但到底人多势众,随即组织起来往三人放箭。胡守信在后,肩与腿各中一箭,血如泉涌,他到底骁勇,挥戟砍断箭杆,连声怒吼,跟追上来的敌人缠斗成一团。
桔子背心也中了一箭,幸亏有宝甲护身,没有刺伤皮肉。她紧伏在马背上,往晋县的方向飞驰而去。
雨渐渐变小,敌人越追越近,她有点心烦意乱,有好几次都想吹响金铃召人救援,但想自己现在也在快速移动中,就算召人来也不容易找到。犹豫之下,忽然觉得□马脚步迟疑,居然不听使唤起来。
她抬头远望,夜色中见到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中间一道白线,竟然是道断崖。她暗叫,天亡我也!正要找条岔路,只听后面的胡守信一声怒吼,又受伤了。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血气,这断崖看来虽宽,但借助马匹之力,未必不能越过,再犹豫下去,却是必死无疑。
她撕下衣摆,绑在马眼上,马匹知道主人要做什么,不住摇头悲鸣。桔子咬紧牙关,控马回转,胡守信远远见她返回,大惊道:“公主,怎么啦!”他大急之下,竟不慎透露了桔子的身份。
众刺客纷纷道:“前面没路啦,快上去把她生擒!”“不对,那竖子方才称她是公主,怎么不是慕容翎?”
桔子暗道不妙,不发一言,迅速圈马回身,一夹马肚,那马只是踉跄两步,竟是不前。桔子一咬牙,怀里拿出叶萧的信刃,拔出便往马臀一戳,那马惨嘶一声,拼命飞奔起来。
桔子瞪大眼睛盯着断崖,眼见一步步奔近绝处,拼尽力气往上一提马缰,同时屏息半立,尽最大可能减轻自己压在马背上的重量。健马目不能视,在主人操控之下,一声长嘶,腾空而起。
对了,就是这样,我们一定能跳过去的。你看不见,我来代你看着,努力,再努力些!你一定能办到的!
似是听到桔子的鼓励,又或是对死亡的恐惧激发了马匹的潜能,那马竟然跃出了比平日要多出近三分之一的距离,几乎完全跃上对面山崖。只可惜前蹄接触石崖时力量不足,后蹄没能登上地面,扒着悬崖壁往下跌坠。
桔子急忙松开脚蹬缰绳,滚身下马,过了半晌才听扑扑连声,马匹随着几块碎石一起坠下了山崖。
对面山崖的人见到这一幕,无不惊讶。胡守信大吼一声,挥戟逼退众人,也纵马往这边奔来。只是他控马技术不如桔子高明,□马匹见到断崖也是恐惧,竟在断崖边生生住脚,把他甩下悬崖。
桔子眼睁睁见到胡守信坠崖,只觉心如刀绞,她握紧信刃金铃,心里发恨,定要马上搬来救兵,把这帮逆贼尽数剿灭,报此血仇。
廿一、矫诏解围
桔子冒险跃过断崖,失了马匹,孓然一身。苍茫夜色中,只见四周树木林立,风声萧然,哪里辨得晋县方向,她站起才奔了两步,听得对崖弓弦声响,急忙伏倒,箭矢纷纷射空,落在她面前。
她不敢站起,用胳膊支撑,直爬出十来米,对面的箭矢才无法射到她了。只听对面众人扰攘一番,都离开了,部分折返,部分竟绕路追来。
她摸出金铃,凑嘴上便吹。金铃丝毫没有发出声音,只不知与之对应的那一枚在谁手里。她咬牙爬起,胡乱择了一条下山小路离开,沿路不住吹响金铃。
她奔了约莫十来分钟,气喘急促,腿脚却还未觉酸软,自觉尽可支撑。又跑了一段路,忽听前方有人声,更见到火把明灭,正是那群绕路而来的刺客,他们猜到她要往晋县去,便从这唯一的出路开始展开搜捕。桔子押对了方向,却撞进对方的包围网中。
她急忙返身往山上跑,已被众人发现,大呼小叫的追了上来。山路难行,桔子终于在山坳处被众人追上,众刺客手持利刃火把,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将她团团围住。
桔子经过长途奔逃,包着头的罩帽早就脱落了,一蓬秀发从发髻滑落下来,披在肩上,她见逃不掉了,索性站定,把叶萧的信刃藏衣袖里,持刃而立,胸膛不住起伏,凌厉的盯着众人,她是绝不会束手就擒的,只待放手一搏。
众刺客见到围住的不是女皇,而是个年轻女子,都觉得很是失望。忽然有人把她认了出来,叫道:“这是连城公主啊!捉住她上官也会很高兴的!”
众刺客又再兴奋起来,“原来是那以玩弄男子为乐的好色公主,长得还挺美丽的,仗着她娘的宠爱,不顾廉耻,今日落在我们手里,得要替那些被折辱的男儿出口气了!”
有两个蒙面刺客,收了利刃,上来便要拉她的手臂。桔子待他们手伸来,藏在衣袖里的信刃飞快的朝其中一个手腕划去,同时一脚蹬往另一个的下裆。被蹬中那人立即哎哟一声,手上拿着的火把都扔了,捂着下部跪了下来。另一个见她衣袖飞扬,急忙缩手,但桔子动作快极,缩回的手腕上已多了一条血丝,要不是他见机的快,以信刃的锋利,整只手腕都会被切下来。
他仓皇退后,大叫道:“这骚娘们身上有利器!”
“呛”的一声,桔子已抽出跪地那人身上佩刀,持在手上,刀身微垂,刀尖指着众敌,摆出一副“看谁不怕死还敢上来”的姿势。
但这群刺客并非泛泛之辈,明显经过训练,桔子的反抗虽然出乎意料,但他们并没有因此慌乱,反而立即退后,仍然维持着完整的包围圈,纷纷摸出弩箭,对准了中央的桔子。
“识相的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们的耐性并不是很好的。”
桔子知道这群人连皇帝也敢刺杀,杀自己一个公主更是不在话下。要是他们百箭齐发,自己定然是死定了。她长叹一声,把大刀抛在地上。
被划伤手腕的刺客说:“衣袖里还藏有利器!”
桔子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只得把叶萧的信刃也放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