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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2-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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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哭了。
街道那么长,如同我们仓皇而过的青春。
那年,我和胡冬朵都只有二十三岁,还天真,还相信这世界有种情意叫:姐味。
后来,夏桐说,江可蒙想带走的人里面,就包括胡冬朵。
所以,《薰衣草之恋3》豆芽版,到底是怎么阴错阳差地落到了胡冬朵的手里,还真的是一个谜一样的事情。
或许是江可蒙的用心,或许不是。
谁知道呢?
95 做狼得做红太郎,做女人得做李梦露。霸气啊!
二零零八年元旦,绝对是一个中了邪的日子。
原本,我还在病歪歪地躺着,被马小卓刺激了一场,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刺激过后,刚要萎靡的时候,李梦露又掉着菜刀登场了。
刚才不是说吗,胡冬朵还在抱着我哭得那叫一个感天动地,我们俩要是一公一母的话就可以化媟了。突然她的小身体微微一僵——唰——从我怀里爬了出来,望着突然涌过来的人流,眼珠子贼亮,说,天涯!有情况!
我抹抹眼泪,抬头一看,果然!
李梦露打头,一副杨枊腰身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给她一根撑杆,她就能跨过鸭绿江。
她身后跟着一群人,抬着捆绑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大衣柜,走得那叫一个威武雄壮,直奔广场而去,我转脸看着胡冬朵,说,李梦露……这是搬家呢?
胡冬朵就拉着我的小手冲了上去,就指着李梦露手里拿着的那把菜刀说,厨房用具都拿了,估计是搬家。
可搬家为什么要拿着菜刀呢?我问胡冬朵。
胡冬朵说,大概是辟邪,遇鬼杀鬼,遇神杀神。
我本来也不好意思去跟李梦露打招呼——这女人千娇百媚地看着我由新欢变成了旧爱,我一看她那双眼睛,就觉得自己活着是个讽刺。
可胡冬朵不同,胡冬朵就爱热闹,而且这大半夜搬家搬得跟鬼片似的,我当然得去看看,于是拉着我就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冲向了广场。
一到广场,李梦露就对手下的人使了一个颜色,那帮人毫不客气,立刻将大衣柜给扔在了地上——只听到里面传出了诡异的惨叫声。
我的心顿时就揪了起来——该不会是出门体罚辛一百的吧?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儿大啊。
李梦露上去,哐哐哐就砍断了绑大衣柜的绳子,一边砍,一边骂,说:“不是要躲在里面吗?不是不出来见老娘吗?那老娘就让你见人民大众!”
说完就开始劈大衣柜,只听里面的男人都快被吓哭了,说:“别、别、别……”
李梦露喘了一口气说:“你再不开锁,老娘就将你们俩奸夫淫妇砍成肉泥!”
胡冬朵在那里也不伤感了,看得津津有味,小手都汗津津的,我看得是心惊肉跳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了江寒,脑子里出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我和顾朗躲在大衣柜里,而江寒拎着一把菜刀在那里砍啊砍。
我摸了摸脸,让自己清醒起来。
大衣柜里面的人终于哆嗦着打开了门,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哆嗦着蹲在里面,男人果然是辛一百,女的……神仙妹子啊,怎么会是你!
我一看是小瓷,连忙脱下外套想冲过去给她披上。
胡冬朵一把拉住我,冲李梦露手里的菜刀呶了呶嘴,那意思是,你想给这俩男女陪葬吗?
我不想啊,可是小瓷是海南岛他妹子啊。
李梦露就抱着手,跟古代那卖艺的似的,说:“各位乡亲父老,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奸夫淫妇,捉奸在床!”然后,她上去就揪着小瓷的头发来了一耳光,说:“臭不要脸的,你勾引男人上瘾了是吧!妈的,别人的男人用起来就爽吗?!”
说着,她就揪着小瓷的头发开始摔打。
小瓷死死地抱住膝盖,不肯起身。
李梦露一看,就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小瓷的脸上。
我一看,吓得直哆嗦,虽然我已经给海南岛发了短信求助,但他来之前,小瓷要是在我面前被李梦露给弄死了,我不好跟海南岛交代啊,还有穆爷爷。
于是,我就狠了心,闭上眼,上前去拉李梦露,说:“小孩子,别别……”
李梦露一看是我,傻了一下,然后,她笑了笑,指着抱头的小瓷说:“有这么爬到别的男人床上的孩子吗?!”
我将衣服披在小瓷身上,对李梦露说:“看在老胡和海南岛的分上,你就放过她吧!”
李梦露看了看我,诡异地笑了笑,说:“你能跟别的女人分享男人,但我不能!”说完,她狠狠地用刀背砍在小瓷的脑门儿上。
小瓷一声惨叫,我吓得快疯了,李梦露回头就去收拾辛一百,噼里啪啦拿着刀背就砍啊,辛一百就跪着求饶,说:“露露,我错了!可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就跟亲人似的了,都没啥激情了,我是搞艺术的,我不能没激情啊。”
胡冬朵一边帮小瓷堵伤口,一面用眼睛瞟我——敢情就好像在说:艾天涯,难怪你跟江寒结了婚还不放过顾朗,原来也是搞文艺的人需要激情啊。
这时,不知道谁报了警,警笛声呜呜地响起,手下小弟都跑过来劝李梦露:“大姐,咱们换个地儿吧!回唐绘去!“
于是,他们一干人就浩浩荡荡拖着辛一百离开了。
胡冬朵看着李梦露那摇曳离去的小身板,对着我直感叹,说:“做狼得做红太郎,做女人得做李梦露。霸气啊!“
说完,她叹口气,又说:“你说就我们俩当初要是跟了辛一百的话,也只能跟个怨妇似的在天涯上发帖。我还好一些,大不了跟他离婚,估计你这德行的,早跳楼自杀了。“
我不说话,看着小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海南岛开着牧马人赶来的时候,跳下来,烟卷都来不及灭,冲着小瓷“呱唧”就是一耳光。
我一看连忙把他拖开,我说:“你干吗啊?小瓷不过是个孩子!”
海南岛烟头一甩,一把把我推开,说:“今儿你别给我护着她!看我不揍死这个死孩子不算完!”
我刚要上前阻挡海南岛,就被眼冒火光的小瓷一把给推开,她说:“死开,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被小瓷一把推开后,真想跟李梦露借二分火性,灭了这不知好歹的死孩子。
小瓷看着海南岛,冷笑,说:“不让我爱你,还不准让我爱别人!”
海南岛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说:“你还不要脸了是不是,给我滚回家去!张口闭口给我说爱!爱就是脱光了衣服让人睡吗!”
小瓷冷笑,像个受伤的小狐狸,说:“对!我爱他就是让他睡!”
海南岛快疯了,一把拉住小瓷就往车上拽,说:“他妈的,给我闭嘴!我该赞美你是爱情圣女吗?没有跟其他傻逼妹子似的为了爱疯去卖身是不是!”
小瓷倔强了一会儿就哭了,说:“你真狠心,是不是我只有这么作践自己的时候你才能正眼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啊,我是个女人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爱你啊……”
他们走后,我和胡冬朵站在广场上面面相觑。
这是一个被诅咒了的新年。
一定是的。
后来,我才知道,也是在这一天的凌晨,叶灵选择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在她回到顾朗身边的第七天。
只留下一封长长的书信,是给我,也是给顾朗的。
96 付出再多,代价再惨,也赢不到一颗心。
人散了之后,我和胡冬朵刚要打车回去。
江寒给我打来了电话,声音里听不出多少关心,他说:“你在哪儿?”
我说:“在溜达。”
他说:“别瞎溜达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说:“没事,我打车回去。”
挂断电话后,胡冬朵将那张大脸凑过来,说:“江寒?这么关心你啊?”
我瘪瘪嘴,说:“哪里是关心,大概怕我还没跟他离婚,就想不开自杀了,害得他变成鳏夫,身价贬值,再也泡不到身价相当的妹子了。”
胡冬朵点点头,说:“很好。好在你没被迷了心窍。”
胡冬朵一向是爱情哲学家,关于富家男和平民女的爱情,她是这样总结的——你当他是你爱情中的一场饕餮盛宴,他却不过拿你做一道餐后甜点,提提神而已。玩不起呢,你就得躲得起。
我时刻谨记,所以对江寒充满了抗体。
我低头轻轻一声叹气,突然,发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竟然还戴着平安夜顾朗向我求婚的那枚戒指。
它安静地戴在我的手指上,闪烁着嘲讽一样的光彩。
我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脱下,在城市的霓虹之中,目不转睛地看着它。
胡冬朵在一旁不说话,她大概怕一刺激,我又旧病复发,躺回床上做黛玉。
我问胡冬朵,怎么办?
胡冬朵说,扔了呗。
我说:“不行,扔了它,它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嘲笑我!”
胡冬朵说:“那你就吞了吧!”
我刚要开口,她直接自言自语了一句差点把我噎死:“吞了你还会拉出来,它还会安静地躺在这个世界的某个粪坑里嘲笑你!”
我:……⊙__⊙b汗
最后,我决定去唐绘,将它还给顾朗——二零零八年的第一天,这一切都有始有终地结束吧。
我甚至都想好了自己的姿态,就那样静静地走到他身边,骄傲地,一言不发地,将戒指轻轻地扔到他手里,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骄傲地离去。
我问胡冬朵:“优雅不?”
胡冬朵说:“只要你别跟小瓷似的自暴自弃就行!优雅不优雅那就算了。”
我说:“不行!”
我记得有女性专家专门教女人如何在分手的时刻骄傲而潇洒地离开,作为一文艺女青年,我怎么也得践行一次。
想想前两次不成功的分手的土鳖样,我都恨不得甩自己俩耳光将自己弄死算完。
第一次是辛一百,小初恋跟着富家女刘芸芸跑了,我就哭得鼻涕眼泪连天啊,还优雅呢?没弄成悠嘻猴就不错了。
第二次也就是平安夜,我还狼狈地追问顾朗,你难道不相信我吗?相信你也一样甩了你!前女友才是真爱无敌!
所以,我得优雅一次,至少让对方回忆起我的时候,想到的是优雅,而不是眼泪鼻涕混流的傻妞模样。
我和胡冬朵刚到唐绘,就看到李梦露蹲在门前抽烟,看样子,很像是殴打完辛一百在中场休息中。
身后几个小弟,身前一串空的、满的啤酒瓶横七竖八地躺着。
她蹲在门阶上,小酒一口,小烟一口。
你不得不愤慨造物主的偏颇,李梦露就这么俗气的一姿势,蹲在门前也跟一刚从天上掉落人间的仙女儿似的。
我刚要上前打个招呼,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地涌进唐绘,经过李梦露身边时,她们眉飞色舞地讨论着,知道不咯,里面有一美男哦。好帅呀,赶紧去看看,说不定今天就在。
李梦露眼都不抬,冷哼了一句:“看什么看,再帅的男人也得跪在女人两腿之间!一群乡下土耗子似的!”
我直接噎住了,打招呼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李梦露看了看我,打了一个酒嗝,说:“不是说你啊。”
我没说话,刚要走进唐绘,李梦露喊住了我,小脸晕红,说:“大作家,今天看爽了吧!我也被男人给抛弃了!哈!我们俩最近扯平了!我看了你一次,你看了我一次!”
我愣了愣,笑笑,说:“你比我幸运,辛一百,可不敢抛弃你。”
说完,转身我就走。
李梦露笑笑,抬手戳戳门内,说:“你是去找他吗?去跟他解释所谓的真相吗?呵呵,没用的!”
我没说话,是去解释吗?不是的,他已经狠狠地将我的心绞碎了,就算是缝补起来,都是伤痕累累。
突然,李梦露一把扯住了我,拍了拍地上,说:“不管你来找谁,都陪姐儿喝几瓶。”
我看了看地上那些凌乱的酒瓶,那些金黄色的液体,在城市鬼魅的灯光之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仿佛,一口饮下,它们可以解尽千愁。
于是,我就靠着李梦露坐了下来,胡冬朵看了看我,也就坐了下来。
多么神奇的二零零八年元旦啊,我,李梦露,胡冬朵,这三个曾和同一个男人有过渊源的女人,就这样坐在城市冰冷的水泥地上,迎着长沙的小风,喝着冰爽的啤酒。
我们所依赖的男子,给不了我们所需的温暖。
不知是酒精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儿,李梦露今天话特多,她有些悲苦地一笑,说:“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想上你的时候,你就是他的灵魂伴侣,今生不渝的爱人;上腻了你的时候,你他妈的就是他的亲人!亲人!”
说完她就将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说:“这孙子居然说我是他的亲人!我居然是他妈的亲人!有他妈的这么和他的亲人搞在一团的吗!”
酒瓶瞬间四分五裂,碎裂的玻璃片映着世间百态。
我的心,多么的荒凉。
李梦露指了指顾朗的窗子,冲我笑,诗朗诵一般,说:“你爱这个男人冰雪一样的容颜,你怎么就不知道他的心也是冰雪堆成的!谁都融化不掉!”
她苦笑,喃喃着:“谁都融化不掉啊!”
我没理她,静静地喝着冰凉的啤酒,试图冰冻掉自己的心脏,让它不再跳动,也便不再痛苦。
李梦露拍拍我的肩膀,仰头喝了一口啤酒,说:“大作家,你是不是以为你是这世界上爱他爱得最苦逼的女人?!爱了他十年,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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