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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突然拉过我整个人,对杜雅礼笑笑,说,我是她先生,她是我太太。
杜雅礼就笑了,眼角里是微微的凉,她转脸对我说,你都结婚了,我还不知道。来,瞧瞧我拍摄的图片,咱们给《峨眉2》选一个最好的封面。
我当时真想把江寒扔到桌子底下去,简直就是影响我在人前营造未婚单身美少女的形象好不好。
那一天,家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秀水和李莲花看我们三个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大概是感冒糊涂了,也或者是太粗心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妥。
我看着杜雅礼从四川拍回来的珍贵镜头,心里百感交集,她说,她是除了我之外,最能体味这个故事的人,所以她才能拍出诠释这本书最好的封面图片来。
一直以来,我都极敬重这种对自己的作品要求到极致到完美的人,也一直渴望成为这种人。她无疑便成了我的榜样。
吃饭的时候,我突然八卦了一下,我问她,你在长沙的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了?
江寒似乎没预料到我问这个问题,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转眼看着杜雅礼。杜雅礼笑了笑,说,那次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也太八卦了,问了这么扫兴的问题,我说,对不起啊。
她笑了笑,说,没什么。一开始,我也以为天塌下来了,可仔细想想,爱情散了的时候,就像他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原因。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我瘪瘪嘴,说,这个人可真绝情啊。不过,谁也说不准,你们以后或许会在一起的。
江寒白了我一眼,感觉就像想把米饭塞满我嘴巴似的。
杜雅礼看了他一眼,继续保持着从容的笑,说,天涯,现实可不是小说。男人,一旦提分手,就不可能挽回了。
我低头想了想,是的,我想起了顾朗。所以,我就说,你错了!只有一种情况无法挽回,那就是这个男人有新欢了。他也有新欢了吗?
杜雅礼瞟了江寒一眼,用纸巾擦擦嘴巴,笑笑,说,不止是新欢,他结婚了。
我一听,立刻觉得正义感勃发,我说,真是禽兽!
江寒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那天,杜雅礼吃过饭就离开了。
江寒和我送她离开,她打了出租车,微笑着,冲我们说再见。
江寒一直看着她的车子离开,我在他身后踹了他一脚,说,怎么?我老板美貌吧!你跟我离婚,我就给你拉红线!
江寒那么认真地看着我,突然,他重重地揉了一把我的脑袋,说,你以后要敢背叛我,我就杀了你!
我心想,这台词不搭啊,哪儿跟哪儿啊这是!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心里在那一刻微微漾起一丝难过——如果不是一纸突如其来的婚约,如果不是一个横空插入他生活的我,那么,这个坚强着微笑离开的女子,将会是那个可以同他共度一生的人。
于是,后来,当我知道了真相之后,想起了那一天,我就想,她是用多好的心理素质完成了这一刻,她给我诠释了最优雅得体的分手。如果是我的话,面对着这么一场,我是会掀桌子呢,还是会嚎啕大哭一场呢?
只是当时,我不知道。
我若知道的话,我肯定会恨自己也恨江寒,恨他将我推向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像江可蒙说的那样,不要以为自己活得多么坦荡,谁没有过辜负别人的时候呢?
那些你不想辜负的人,那些你不想背弃的誓言,那些你不想去做的错事……
后来,我又很感谢江寒和杜雅礼,他们没将这场风暴引爆在我的世界里,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抹去了。
如果,这场风暴在我的世界里引爆的话,又会是怎样一种情景呢?
113 这大抵是我二十三年来,做过的最荒唐而疯狂的事情。
时值六月,长沙的天气已经焦躁起来,我却开始尽可能地想办法让自己心静,并快乐起来,毕竟生活遭遇太多波折,人活在这个世界之上,也不是来受刑的。
我偶尔会打开叶灵的那封信,却闭上眼不敢再去看。
我也会想起顾朗,但是却已失却了那诸多的力气,我怕看到他,因为看到他,我就会想到俯身而下的叶灵,飞鸟的姿态,凛冽在我的记忆中,再也抹不去。
我和胡巴常常会去看海南岛的母亲,她已经出院。
阳光很好的午后,玻璃摒住了窗外的热气,空调清凉着屋内的空气,海南岛会坐在窗前给她修剪指甲。
她总抱着那柄玩具手枪,一刻都不肯松开。
她总会望着窗外,望着门口,仿佛仍有期待一样,在她的心里,她始终在等待着那个少年,等待着他像归巢的鸟一样,飞奔向自己而来。
海南岛会抬头看看我和胡巴,然后笑笑,他说,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么笃定;可是低头,眼角却仍会有久久不肯落下的晶莹。
我轻轻地蹲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却丝毫没有觉察到。房门外有一双盛满了愤恨的眼睛,正望着我和海南岛握在一起的手。
就在我以为黑暗的五月再也不会漫过六月的天时,小瓷这丫头再次捅破了天——她去报案了——海南岛在家乡里拐卖了一个女孩,又在后期拐卖了自己。那个被他从家乡拐卖的女孩子已经生死下落不明了。或许已经被人贩子“海南岛”害死了……
爱极生恨,总是那颗少女爱而不得的心。
就如她说的那样——我若得不到你,就毁掉你!
可最终,在警察局报完案之后,警察要求她带领着去抓捕审讯海南岛的时候,她躲进了厕所里,给海南岛拨打了电话,哭着说对不起他,求他快点逃!
然后,她又拨打电话给我,同样是惊恐的颤抖,再也不像那个决绝凛冽的女孩——“若得不到,就毁掉”,她说,天涯姐,我错了……救救我哥吧……
当我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之后,疯一样了冲出门,江寒追了出来,他说,姓艾的,大半夜你得狂犬病了啊?
我没理他,只觉得天要塌下来。
我到了海南岛的住处,他正在楼下开车打算窜逃,母亲他已经拜托胡巴送回青岛,他一看到我,说,你来干吗?
我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拖上车,说,走!快逃!
……
这大抵是我二十三年来,做过的最荒唐而疯狂的事情。和身为嫌疑犯的朋友潜逃天涯,眼都没眨一下。
后来想起这一幕,我总会想,如果当初海南岛被抓获的话,我是不是也会跟着去吃上一段时间牢饭呢?
社会的道义和个人的感情总是难以均衡。
那天夜里,我和海南岛像两个瞎子一样,摸进了一个风景如画的小镇。一江水,两岸灯火,三面青山隐隐。
这个地方就是凤凰。
那天夜里,我疲惫地睡去,我居然梦到了江寒。
梦到他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给带走了,似乎是因为陈强行贿一事,梦见他回头看着我,眼神又冰又凉,让人难过得想哭……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看见江寒正将一张大脸搁在我跟前,我差点惊声尖叫出来,我以为我和海南岛被警察连信息拖回了长沙呢。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巴,环视了一下窗外的沱江水,说,哟,逃难还这么诗情画意的,来这么一个清雅的地方呀,真不愧是作家啊!
我说,你怎么进来的?
是的,这客栈老板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将一个陌生的男人放进我的房间。
江寒耸耸肩膀,冲我晃了晃结婚证,说,喏,我跟老板说,我老婆跟我闹别扭了!我来哄哄她呢!老板一听小两口闹矛盾,赶紧就把我放了进来。还说,床头吵架床尾合……
我脸一绿,说,滚!
江寒就笑,说,那谁大半夜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啊?
我直接坐了起来,说,大半夜?你什么时候摸来的?
江寒说,嗯,前后脚吧!我一直跟着你们俩,你难道不知道?我本来还以为你这是跟顾朗私奔了呢!
我就愣在床上,他看了看我,将我往床里里推了推,说,往里点,让我也歇歇。昨晚我可是听了一夜的沱江水啊。
说着,他就将大长腿一横,整个人斜靠在床上,将脑袋靠在床上,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说,你脑袋又大又重,压了我的手腕一晚上,真疼啊。过来,跟我说说,你昨夜是不是梦到我了?一句“江寒,别走”,可把我的骨头都给喊酥了。
他冲我看了一眼,跟地主少爷训小丫鬟似的,说,来,给我捶捶肩膀。然后,他又感慨,昨夜我可真君子啊,居然把持得住……
我一把推开他,跳下床去,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江水细流。
突然,有人敲门,我连忙转过身来,前去开门。刚打开门,我就后悔了。
海南岛站在门前,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房间内正在床上心情而卧的江寒,嘴巴里像吞了一鸡蛋似的。
我刚想解释一下,江寒就起身,装模作为样的整理了一下扣子,冲海南岛笑笑,说,这女人就跟小孩子似的,爱黏人,一时一刻也不想跟你分开……
此刻,我多么想回头,一个扫堂腿将他踢到沱江里去喂王八啊。
114 从今天起,我开始追你,好吗?
海南岛的事情因为小瓷的改口,更因为江寒拜托了康天桥从中帮助,终于在小半月后,消弭了下去。
这些日子,海南岛对江寒开始称兄道弟,两个人在沱江喝足了米酒,看足了妹子,吃足了血粑鸭。
凤凰的血粑鸭果然好吃,大使饭店的烹制比起其他店家更是胜出不少。
海南岛回长沙的时候,在沱江边的酒吧里喝了很多酒,喝完了酒之后,他就去抢歌手的麦克风吼《一无所有》。
他拍着江寒的肩膀说,兄弟,我就把我妹子交给你了。将来你要是对不起她,我就把你给剁了扔沱江里喂鳖!
江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轻轻地喝着冰米酒。
江寒这些日子也没少做恶人,我当初为了将他驱逐出这方宁静小镇,将他的钱包啥的都给藏起来了,只希望他见好就收赶紧滚回长沙去。
江寒哭丧着脸来找我借钱用的时候,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富足,小农意识顿时爆发,恨不得甩两张大钞在他脸上让他喊我款儿爷。
但本着真实的目的,我还是拒绝了他,没钱了多好啊,你可以回长沙了!
江寒听后立刻就感觉到了猫腻,他说,我的钱包是不是你藏起来的?
我说,我才不做这种无耻的事情。
其实我还真的做了。
江寒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影响你泡帅哥了?刚想表扬你和顾朗保持距离保持得很好,你就给我上演这一出啊,我还真忘记了考虑你这个小青梅小竹马两小无猜的好朋友也是一现成的红杏出墙的不二人选啊。
我说,你思想就龌龊吧!
江寒冷笑,说,得了吧!我再龌龊也不过是思想而已,瞧瞧我们江太太的行为啊,那可真是……
我说,少来,江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最明白!
然后我就往外推他,我说,想要钱是没有的,不过给我仨选择,第一,回长沙!第二,卖身!第三,卖唱!
还不及他反抗,我就从墙上拽下老板的那把破吉他塞进了他怀里。
塞完了我就后悔了啊。
因为没过多久,江寒就调好了琴弦,跑到我楼下日夜歌唱,他唱的歌听得我想冲出去砍人。
此后的几个天,只要我出门,江寒立刻抱着吉他迎上来。
不是唱《西门庆的眼泪》,就是唱《跑边的野花不要采》,完全不是当初那风度翩翩的男人,完全进化成了一泼皮无赖货。
于是,一古城的人就看着一男人整天对着一姑娘在唱——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既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儿你不采。记得我的情,记得我的爱,记得有我天天在等待……
——西门庆的眼泪是黄连的滋味,为了得到莲妹妹用生命赎罪,就算进了鬼门关他也不后悔,宁在花下死我也要风流他一回……
海南岛在一旁看得差点想闭眼栽到沱江里去。
他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妹子,你说你写书都没有这么出名。这下可好了,你在这小镇里,可真出名了……
终于,我怕了,妥协了,我抱着江寒的钱包去找他,我说,你是老大,我还给你,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你弄死我吧。
江寒接过钱包,冲着我拨弄了一下吉他弦,说,好听不?
我心想,好听你大爷啊。
可是,我哪里敢说呢?我连忙堆笑,堆出一个比哭还难道看的表情,我拍着胸脯,握拳说,真好听啊!
江寒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第一轮较量到此就结束了。
隔日,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海南岛已经离开了这座小镇。
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我跟江寒告别了,他说你们俩要在这里度蜜月。啊哈,好好享受二人小世界哈。
我一看,眼一黑,就跑去拍江寒的房门,我说,带我回长沙!
江寒睡眼惺忪地看着我,突然,一把将我扯到他的房间里,笑着说,多好,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再也没人打扰。
我说,不行,我得回去!
江寒摇摇头,突然撒娇,说,不行,你得陪我!
他撒娇!
他撒娇啊!!
他撒娇啊啊啊!!!
我当下就有种被雷追着连劈了八百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