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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半了……夏躲躲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外面沙沙沙的在下雨,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整天,脑子里都在回想昨天的梦,有点匪夷所思,不知怎么的,却忍不住一再去温习那种温温吞吞的感觉。然而再见到他时,他又变成了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昨天立晴东有送你回家吧?”中午吃饭时林度这样问。
“嗯……你呢,小球没事吧?”
“我劝了半天,呼,她真能哭。”林度摇摇头“我一直陪她陪到十二点多。”说完看看她“不介意吧?”
夏躲躲失笑“没事啊……他们,和好了吗?”
林度看看她的身后“说曹操曹操到啊!”
“正好,找半天位子了”小球在夏躲躲身边坐下,把餐盒放下来。
立晴东坐到了她的对面。
“说我什么了?”小球不怀好意的看着林度,又看看夏躲躲。
“没什么,就问你们有没有和好啦?美女。”
“哼,看在你帮他说好话的份上,我勉强原谅他啦!”小球忍不住笑着说,“唔,你吃什么?全是素啊?”小球在夏躲躲的餐盒里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
夏躲躲呆了一下“你……”
“不是太好吃,你怎么都不吃点有营养的?”小球刚把菜放进嘴巴,突然想起来她的习惯,顿时觉得很囧,“对不起,忘了你不和别人吃一份东西。”
“没事”她笑笑,看她不知所措有点可爱,放下筷子说“反正我也吃完了。”
“那我们先走了……”林度拿起包,拍拍立晴东的肩膀“不打扰你们了。”
立晴东朝他们点了个头。
“拜拜”
“喂,你觉不觉得夏躲躲脾气怪怪的?”小球敲敲桌子“林度怎么喜欢这类型啊?”
“嗯”
“说话啊!”
“吃饱了”
“……”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已经不早了,雨又下大了一些,夏躲躲背着书包举着伞看着暗下来的天空,走进雨里。
今天林度有事不能等她,难得的可以安安静静的回家。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绿灯了,夏躲躲迟疑了一下,跟在他后面。
他走的很慢,她随着他绕过小吃街,绕过大街小巷,前面的人一无所知,直到在一幢别墅前停下来,他开门,进去。
不久,二楼上面亮了一盏灯,天完全黑了,周围又都不认识,只剩别墅门前的小路灯,照着小小的一块地方。过了十分钟左右,她看着上面的立晴东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了,森严的深蓝色。她站了一会儿,往回走……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夏躲躲拒绝了林度送自己回家。每天五点半的时候,立晴东会从学校出来,而且从来都是一个人,步行,走18分钟上下,到家。她与他中间相隔了十五米左右,可是丝毫没有影响这成为她的一项乐趣,每天有点小小的期待。
第四天的时候,立晴东走了一条平时没走的路,她看看手表,已经走了22分钟了,他最终拐进一条弄堂,她等了一下跟着进去,可是进去后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夏躲躲向四周看看,一回头吓一跳。
从旁边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拖了好长好长的影子,它在向自己走近,她抬起头看见的夏晴东在仿佛在倒退,倒退成十三岁,十岁,七岁的样子……只是他的眼里没有许久以前的,不知是否是自己强加的,温柔的光辉。
他抱着臂,路灯打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只觉得昏暗暗。
“……”
立晴东伸出一只手拦住夏躲躲的去路“跟着我干什么?”
她低下头,死不认账,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喜欢我?”他的问句明明带着感叹号!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半认真的逼视的眼神。
立晴东看见她的嘴角微微上翘了,熟悉的好像他们一直是认识的,可是那种感觉那么短促,稍稍一眨眼,它便过去了。她抬起手,出其不意的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并且趁他发呆的空档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她背对着他,扬扬手“同学”她叹息“你想多了。”
“喂”立晴东叫住她。
夏躲躲还来不及回头,立晴东已经狠狠的把她压在墙上,一样的来不及反应,他垂头吻了她。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铺天盖地的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的烟草气息和不知名的草香味,是前几天梦里的那种感觉,一声追着一声的心跳。他丝毫不温柔的在她的嘴唇上吮吻,连呼吸都来不及,就快要窒息,夏躲躲惊慌失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拉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激昂的。鼓点般的,和自己一样的心跳频率。
“夏躲躲……”他松开她,低低的喘气,看着她失了神一般还在大口的呼吸,他笑出声来,低低的,如小石敲击玻璃杯一样的好听“你如果不喜欢我干嘛不推开我?”
半回忆
“……”她捂着嘴唇,咬牙切齿,仰头看他,好像被惹毛的小兽。
立晴东仿佛根本没看到她的表情,附在她的耳边,用诱哄一般的声音说“你和他断,好不好?”
“……不可能”
“再说一次”他靠近她暧昧的问,似乎总是严肃的他,现在,是这样的表情,夏躲躲看着他半垂着睫毛,隐藏起内心所有情绪的深黑色眼睛,他的鼻梁几乎就要靠到她的鼻尖。他的脖子在向左边倾侧,露出了干净而白皙的脖子,那么让人心跳,甚至感觉到那微青的血管里流动着的血液,也是那样温和的问着“再说一次?”
他那么好听的尾音,微微上扬的明显带着压迫的坏坏的语气,到底是因为夏躲躲还是夏晴西?
看到他慢慢俯下身子,她突然用力推开他,飞也似的往前跑,空荡荡的巷子发出“啪啪啪”的脚步声,黑暗中,像是有人在追赶自己似的,逃命一样的奔跑。夏躲躲不知道自己将这场机械的奔跑维持了多久,这是她的初吻,被他恶作剧一样的抢走了,可是她忍不住的想哭,又想笑,这场自己预谋已久的接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变了主题?如果自己只是想要认识他的话,只是想要那样的话……那为什么不推开他,为什么不打他一耳光,还有不受控制的心跳,又算什么呢?乱七八糟的情绪一并袭来,突然就忘记了他的样貌,鼻子狠狠的酸了,可是他抬头看天空的样子,他骑车时双手放开时的样子,他与男生打闹时的样子全部袭来了……脸上是湿漉漉的,她却来不及擦,呼呼的风声里,她想,靠近你,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周六,周日,雨又一次期期艾艾的下下来,惹人心烦。夏躲躲窝在被子里画画,画到第三张的时候,林度来了个电话,她直接按了免提。
“躲躲,今天出来玩吧?”林度大约是在外面,背景声是嘈杂的人声混合了音乐。
“嗯”夏躲躲想起那天晚上的事,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虽然一开始就抱着目的的和他交往,可是……她放下画架,拿起话筒“你在哪里?”
“我们在步行街。”
“我们?”
“嗯,小球,晴东他们都在。你快点啊,我等……”
“对不起,我今天不能出去。”夏躲躲几乎能感觉电话那头立晴东的气息,说话也没了底气。
“啊?”
“家里来人了。”
“那好吧!拜拜。”
“再见”
夏躲躲挂了电话,看着门外的雨,绵绵不绝。她靠在床头,想起他说的话:
“你和他断,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不行,不能再想了,夏躲躲用力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立晴东闭着眼睛的样子……如果回想是海,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没了。
今天苏阿姨出门了,家里没人,桌上留了昨夜吃剩的菜,下面压着张字条“午饭自己解决,我出去约会喽”,夏躲躲把饭菜稍微热了热,随便吃了点。
下午一点钟,她拿了雨伞,出门。
几乎都快忘记了原来的家长什么样子,自从十年前离开这个城市就再也没回去过。难得有时间有心情,她在站台上一站一站的寻找那个熟悉的地名,不用很久“紫荆花街”,42号公交车能到。
城里变得很多,她坐在车子上看着一路的风景,找不到一点点过去的痕迹,十年前离开的时候这条路上应该有个老的电影院,妈妈偶尔带她和夏晴东一起来看儿童话剧;还有一家自制冰淇淋店,上完幼儿园回家的路上妈妈给他们一人买一个,她吃香草味,他吃巧克力味。妈妈是个很孩子气的人,会给他们两人买一模一样的衣服,弄得家里什么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一模一样的娃娃,一模一样的飞机。然后夏晴东就会很鄙视的把咧着小红嘴的布娃娃丢给她,抢了她的飞机大炮就跑。他们是双胞胎,他比自己大了一个小时,可是完全没有做哥哥的自觉:幼儿园的时候,他会把两个人的画画作业调换;打破的花瓶,他也一定会赖在她的身上;她中午舍不得吃的布丁,藏藏掖掖了好久,最后还是被他骗走了……可是也是这样一个哥哥,在爸爸妈妈出车祸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留,抱着大哭不止的她说“西西,不要哭,哥哥在”。
真的很久了,很多事情都不敢想,思念成灾,怎么敢轻易触碰?直到现在,夜里还是会偶尔梦到十年前,梦到那个温暖的地方和那个突然被惊醒的夜晚。那个夏天的凉意,她还记得,是一直凉到了骨子里的。
再次站在“桐花小院”,有种久违的伤感,很久没人住了,可能还是很久以前爸爸种下的花种。里面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向日葵,正值花期,但由于下雨天,花没开。虽然满园颓败,可是满满当当、蔓蔓青青,花几乎挤满了整个院子。不由分说的霸占了全部的视线,完全没有过去生活的痕迹。她摸摸刻在木板上的字,漆已经完全脱落,字都不很看的清,只能感觉到手指上凹凹凸凸的触感,是妈妈歪歪扭扭孩子气十足的字体。
夏躲躲站在屋檐下下,收了伞,慢慢蹲下来,仰头看着据说是夏天的最后一场雨。她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和谁说呢?
抱着自己在老街的小巷里哭泣的时候,她希望他会出现,蹲下来,问自己“你还好吗?”;
脚踏车链条断了而不得不推车走回家的时候,她希望他可以默默停下车来陪她走一段;
他们很久没见,再见时她希望他会问:“小姑娘,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的想念我呢?”
她想他们大概可以把这当作新的一个开始,可是这些是何其遥远的事啊!他们之间的对话少的可怜……
距离上下
夏躲躲觉得无论怎样,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推掉了好几次林度的邀请,吃饭、出去玩、甚至是一起回家……远远看到立晴东她就立马换方向。无论怎样至少在接下来的七十几天里,要平稳度过,过尤不及,试着远离一点,就像夏躲躲的同桌张子妮说过的一句话:
“距离这种东西很奇妙,太近不好,太远也不好。”
“所以你要去告白吗?”
“嗯”子妮握紧双手,我决定了“去它的距离产生美,我一定要拿下他。”
“你不是说他有女朋友了?”
“那算什么,人家结婚了还能离呢,他们又没有怎么样?”
夏躲躲含笑看着这个总是冲动行事的女生“谁这么有魅力啊?”
“嗯,你陪我去不就知道了,好不?”子妮笑嘻嘻的看着她。
“不要”夏躲躲立刻坐正身子,拿笔写作业。
“拜托……”子妮不停在她耳边念叨,“夏躲躲,躲躲,躲躲……”夏躲躲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耐性很好的人,可是一个小时后,她妥协了。没有办法,还有四十几分钟就要开始下午的课了,在这样子磨下去,别说午觉,课都听不好。
子妮一看她点头立马雄赳赳气昂昂的把还不太搞的清楚状况的夏躲躲拉到了三楼……高三的教室。
夏躲躲立马有了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麻烦找立晴东”子妮不太好意思,红着脸叫一个女生去叫他,夏躲躲一眼瞥见她握在手里折的很精致的信纸便明白了她的意图。想离开,这种场合实在很尴尬的,绕了半天,躲了半天,来到这里,他会怎么想?然而又不忍心看见子妮那种恳求的眼神,她一向对自己很好,主动帮自己打热水,借笔记给自己抄,她睡觉她会让后面的男生不要吵……而且都已经到这里了,来不及反悔,她干脆低下头斜靠在栏杆上做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秋天下午一点钟的空气中有一种太阳晒干大地的温暖的味道,若有若无的风。她一直垂着眼睛注视着地面上一块块大格子里的雪花点,紧张的不行,直到出现一双白色的Nike,踩乱了画面。便微微抬起眼,即使隔着厚厚的留海也感觉到了旁边女孩子紧张的心情。子妮递上蓝色的信纸:“给,给你的”。他一言不发,当着两个女生和几个看热闹的男生的面展开了信纸,大略看了几行,把信还给她,带着些笑意说“先去整容吧!”夏躲躲楞了一下,有些惊讶又有些恼怒的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带着些邪气,戏谑,旁边看热闹的男生们发出响亮的口哨声。她又看见了十年前坏的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