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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太子的目光扫过眼含不明笑意的豫王爷,以一如既往的淡声道:“豫王爷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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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金銮殿接见过晋国使臣之后,便让豫王爷负责全权处理两国事宜!
宝和殿,一应貌美歌姬舞姬已经待命,御膳房早已准备好各种精美佳肴,只待贵客到来。
可该来的人都来了,身为主角的晋国太子竟然没有再出现!
众臣面面相觑,刚才那个极为出色的晋国太子怎么如昙花一现之后,就不见了人影?不由得都把探寻的目光投向豫王爷!
豫王爷淡淡一笑:“为何不见贵国太子殿下?”
为首之臣不慌不忙站起身,“还请王爷见谅,太子殿下身体不适,已然留在寝殿休息,不能前来,命微臣向王爷转达他的歉意!”
此次是贤妃负责后宫事宜,忙道:“太子殿下莫不是远道而来,水土不服?本宫即刻命太医前往诊治!”
那使臣道:“不必了,太子殿下只要休息几天就无碍了,多谢娘娘关心!”
☆、第三十九章 园中偶遇
“太傅今日可感觉好些了?”思桐给聂臻端来一碗浓浓的汤药!
聂臻并未起身,“把药倒了,别让人看见了!”
思桐依言将药倒在了室内的盆栽里面,“如今东宫已经解除禁足,可实在委屈太傅了,好端端地哪儿都不能去,还要对外称病,每日药不离口!”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要是不称病,承志别说见皇上,恐怕要和以前一样连东宫的大门都不能出了!”
“这只能怪我们太傅姿容实在出众,让有心人起了防范之心!”思桐笑道,聪慧的她已然明白,太子几次三番都见不到皇上,十有*是因为有人不想让皇上见到聂太傅。
所以这一次,太傅染恙闭门不出的消息早早散布出去,太子见皇上之路果然就通畅得多,几乎没有遭到什么阻碍,思桐不得不佩服太傅的远见睿智!
聂臻收了书,下了秀榻,“整天闷在屋子里都闷坏了,我出去走走吧!”
思桐欣然道:“如今太子已然在皇上那边,太傅又染恙,一时不会有人注意东宫,奴婢这就陪太傅出去走走!”
“不,我想一个人走走,不必陪我了,倒是明珠,近日像是有些心事,你多陪陪她吧!”
思桐欠身,“是!”
晋国来朝,宫里到处都忙忙碌碌,唯有东宫附近鲜有人影,聂臻一个人信步走在幽静小道上,忽然想起曾经托豫王爷打听鹿鸣师哥的下落一事,当时他信誓旦旦地说一月之内必定有结果,如今时限就快到了!
当时泛舟湖上,触景生情,现在冷静下来,未免有些后悔当时的一时冲动,将师哥的事情告诉豫王爷!
当年师哥离开云中城之后,从此杳无音讯,师姐贵为皇后,寥寥无几的往来信笺中却也从来不提起师哥,聂臻只当师姐和师哥终不能成眷属,是师姐心中永远的殇,所以不愿提起,她也从不多问!
求助于豫王爷是无奈之举,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同门之谊深厚,聂臻很想知道师哥如今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不知不觉,已经离陶然殿很远,风光前面独好,路过一处花圃,花色鲜艳如火,布满树梢,异常醒目,花谢瓣落,树下宛如铺上一层红毯,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
忽然隐隐有悠扬箫声传来,聂臻闭目听去,竟是一曲《关山月》!
乍听去,初觉动听,可细细品味,箫声过于细腻,有些生涩,从功底听去,奏箫之人应该是位女子!
聂臻顺着箫声,穿过簇簇火红,果然看见一亭亭玉立的女子正手执长箫于树下吹奏,眼中透出焦盼之色,连音律走样也浑然不觉!
“雨音!”聂臻打断了她,开口唤道。
霍雨音正在急切焦躁之中,一见聂臻站在凤凰树下盈盈含笑,神色一喜,“聂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臻上前两步,“我随便走走,听到箫声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你,怎么会一个人在?”
听聂臻这样问,霍雨音忽然神色羞怯,脸色绯红如锦,只咬唇不语。
聂臻见状心中明白了大半,虽并未在后宫生活过,却也隐隐猜到雨音此举之用意。
天气越来越热,艳阳焦灼,连奏箫之人也难免心浮气躁,聂臻看她手中翠竹长箫,上面还有粉色的蝴蝶丝绦,显然是花了心思,接了过来,随口赞道:“曲子选得很好!”
霍雨音的臻首更加低了下去,“曲是好曲,只可惜怎么吹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聂臻心下明了,淡笑道:“此曲技艺你已然娴熟,缺的是意境,奏箫务必气定神闲,最忌心浮气躁,《关山月》起初幽而不怨,感而不伤,中间气势博大,意境深远,明明哀婉凄凉却又雄浑悲壮,最后在一片广阔苍茫之中,将悠长绵延的思亲之意深藏其中,使得景因情而怨,情因景更伤,你若不能体会这般情感,不能投入其中,技艺再好,也无法感染别人!”
霍雨音听得瞠目结舌,深深一拜,语怀感激,“早听闻姐姐说聂姐姐极善长箫,今日雨音有幸,多谢聂姐姐指点!”
聂臻疑惑道:“此曲之精妙绝非一日之功,参透领会尚需一段时日,你为何会选自己并不擅长的箫曲?”
霍雨音红唇如菱,抿了一抿,精心画过的妆容透出一丝失落,并不隐瞒,“我自小喜欢琵琶,并不擅箫,可宫中精于琵琶者众多,难以出类拔萃,皇上也大概都听腻了,听公公们说,皇上最近喜欢听箫曲,所以我改了!”
原来如此,聂臻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默然片刻才道:“用心是好的,只是长箫非三五年的浸润,短期实难见成效,怕是到时候你精通了箫曲,皇上又改了别的喜好了!”
霍雨音神色一黯,“姐姐说的是,我又何尝不知?可我入宫一来,皇上一直都未曾…未曾召幸,我毫无建树,于家族无益,怕是族人也会对我失望!”说到此,原本妍丽的脸更是嫣红如霞,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声音轻得不真切,“不瞒姐姐,我听说皇上今日会到凤凰园观花,所以…所以在此等候!”
聂臻打量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天鸾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珠玉,身上穿着翡翠烟罗绮云裙,十分俏丽可人,心中低叹了一声,目光飘向四周,问道:“皇上快来了吗?”
霍雨音摇摇头,“还早呢,酉时才到,现在才未时,我是早早等候在此,怕错过了!”
聂臻忽然想起思桐的禀报,奇道:“不是听说皇上政务繁忙,连晋国使臣觐见的事情都推了,怎么反而有空来游凤凰园?你的消息可靠吗?”
霍雨音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姐姐有所不知,皇上一向不喜欢应付这类事情,所以才推给豫王殿下全权负责诸项事宜!”
聂臻暗笑,这皇上也真够奇怪的,繁琐前朝之事尽数推给别人,自己倒乐得逍遥快活,不知情的人还当豫王爷越俎代庖!
凤凰花如火如荼,恰如艳烈女儿心,聂臻将翠竹箫还给霍雨音,“我先走了,你再多练几次,总能找到感觉的!”
“聂姐姐别走!”霍雨音忽然拉住了聂臻的素锦衣袖,眼中充满对即将到来之事的恐惧和期待,身形微微一颤,“皇上至少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姐姐不必急着走,我现在又慌乱又害怕,实在静不下心来体会姐姐说的那种意境,请姐姐再陪我会,给我壮壮胆好不好?”
聂臻不忍拒绝她满怀恳求的眼神,“好吧!”
☆、第四十章 关山月
风席地而起,掀起片片花瓣纷飞,霞光流转间,霍雨音眉宇间有淡淡哀愁,“后宫虽大,可我没有什么知心的姐妹,再说也不是谁都能交心的,每每心中郁闷,也不知道找谁倾诉,只有几个伺候的宫人,唯唯诺诺,除了会说“奴婢遵命”“奴婢惶恐”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会说,今日遇到聂姐姐,倒似见了亲人一般!”
曾经多艳光四射的一个女孩,今日竟然有了少妇闺怨,聂臻想不到距离上一次见她,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笑语安慰,“宫中妃嫔受chong便门庭若市,冷落则凋敝萧瑟,但你是霍家女儿,师姐的妹妹,占尽天时地利,只要有耐心,总有出头之日,不必急于一时!”
霍雨音勉强一笑,聂臻的话说到了她的痛处,神色凄艳,有些自怨自艾,“我怎么能和姐姐相比?姐姐是嫡出小姐,绝色倾城,汇集霍家希望,一直站在巅峰之上,入宫之后就青云直上,生下皇子便被封为皇后,若姐姐还在,我也无需入宫了,姐姐走了,家里人才想到我,可我入宫之后,皇上只看在霍家的面子上封了我一个婕妤,如今还在原地踏步!”
她的声音透着淡淡落寞,让聂臻无言以对,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进了后宫,无颜得见君王,备受冷落,没过多久,便郁郁寡欢。
后宫汇集了天下最美的女子,却难有最幸福的女子,贤妃年轻之时必定也是艳绝一时的女子,可如今,厚厚宫粉也抵挡不住年华老去,君王爱驰,一代又一代的女子重复这样的命运,粉饰繁华笑靥如花之下是一颗寂寞女儿心,和她们相比,聂臻忽然觉得无比幸运,自由之身,不受命运羁绊。
霍雨音的声音拉回了聂臻的神思,“前阵子我去了趟冷宫,现在想起来尚心有余悸,看到了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同病相怜,她们刚入宫时都是豆蔻年华,如花似玉,可如今却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满身污秽,人不人,鬼不鬼,还受势利奴才的鄙夷和欺凌,她们也都是一等一的官家小姐,曾经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父母的掌上明珠,可现在在冷宫的生活不如蝼蚁,聂姐姐,我真的好害怕!”
聂臻扶着她颤抖双肩,心生好奇,一个背负家族期望的大家小姐,入宫成为皇上妃嫔之后,无端端地竟然会去冷宫看被废嫔妃,问道:“谁让你去的?”
“是二哥!”
二哥?聂臻狐疑地看着她,“二哥是谁?”
霍雨音解释道:“霍家有两位嫡出公子,大哥和二哥,他们人都很好,都很照顾我!”
聂臻想不到霍兴彦还有个弟弟,不但从未见过,也从未听人提起过,可出的主意倒是特别的好,有了这活生生的前车之鉴,雨音心惊胆战,岂会不想尽各种办法去争君王之怜?
“聂姐姐,大哥跟我说过,你是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我常想去找你,可东宫是禁足之地,我又进不去,只能干着急,今天见到姐姐实在太好了,把什么心里话都想和姐姐说!”说到此,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不想和那些废妃一样,哪怕贵为千金小姐,还是过得惨不忍睹,任人践踏,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聂臻看着她破釜沉舟的神情,感同身受,入了后宫,就是一条孤途,往前虽是荆棘丛生,步步维艰,往后却是万丈悬崖,无路可退,若是得皇上圣眷,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是不得,不但可能会被家族抛弃,连奴才都会欺到头上来,生不如死,这些千金小姐仰仗的唯有家族而已,若是没有家族庇佑,她们便一无所有,聂臻叹了一口气,“听说今晚有款待贵客的宫宴,你会去吗?”
说得霍雨音神色一暗,失落摇摇头:“我位份太低,去不了,聂姐姐,你给我示范一次《关山月》好不好?”
聂臻见她红如流霞的脸,心中了然,皇上最近的喜好,皇上今天的行踪,雨音一个小小婕妤是不可能轻易获悉的,想来一定是霍家的人暗中通的消息,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雨音倒是聪明,明白也只有这样才能独树一帜,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只可惜要想领会《关山月》的意境,岂是临时抱佛脚就可以促成的?
可选曲《关山月》,本身就是不合适的,久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如何能奏出《关山月》的浩瀚恢弘?奈何皇上大概是轻快柔软凄艳的宫廷乐曲听多了,竟然别出心裁地迷恋上《关山月》?
聂臻实在不忍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在宫中寂寂一生,“好吧!”
接过莹润如玉的长萧,放于唇下,有袅娜笙箫,自云端水湄缓缓流出,时而婉转流亮,如夜莺歌唱,轻盈自在,时而清越悠扬,缠缠悱恻,黯然神伤,时而悲壮苍凉,仿佛望断高楼,竟是离殇,一曲下来,海水明月共潮生,绵延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太阳西斜,雨音正在回味品韵,忽听到浑厚男声传来,“好,好一曲《关山月》!”
聂臻心猛地一紧,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急忙将翠竹箫塞到雨音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匆匆离去。
那发出浑厚声音的男子必然是皇上,宁国的九五之尊,后宫妃嫔梦寐以求的男人,刚才差点与他近在迟尺,聂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