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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只是抱着太子抽泣,一言不发,皇上最终还是没有杀娘娘,大怒而去,但自那以后,便十分厌恶娘娘,除了必要的场合需要娘娘一同出席之外,不得不见之外,其他的时候连见娘娘一面也觉得厌烦,更是连带着对太子疏远了,虽并未废后,也并未废太子,但在皇上心中,娘娘已经彻底死了!”
“那师姐呢?”聂臻想知道师姐的反应如何。
“娘娘的彻底失*只在*之间,虽然所有尊荣未变,可皇上的*爱是尽数失去了,好在娘娘也不是很伤心,只是日复一日地沉默下去,依然谨守着六宫之仪,和皇上貌合神离,霍家是有功于社稷的家族,如若不然,娘娘也不能轻易登上后位了,所以也不能轻易废后!”
聂臻的心剧烈地跳动,“那皇上有没有继续去查那个…人?”清明优雅的师哥,年少纯真的感情,“歼夫”两个字实实在在是侮辱了,聂臻说不出口!
思桐知道聂臻的意思,神色恢复了平静,“皇上应该是有去查过,但是一无所获,大概毕竟是丑事,皇上后来也不想有人去彻查,要是闹大了,真若传扬出去,娘娘毕竟是贤后,皇上可以不在意娘娘的名声,却不能不在意社稷声誉无碍,所以后来这件事就这样无声生息地压了下去!”
有一种难言的忧伤,弥漫四周,紧涩得让人呼吸困难,师哥是师姐一生的甜蜜,尽管有着微微的隐痛!
鹿鸣师哥,聂臻在心底不由自主地呼唤他的名字,他的风姿忽然掠过聂臻的心间,白雪飘飘,梅花绽放,云水相依,岁月静好,世间一片澄澈,谁剪轻琼做物华,想的聂臻连心都开始疼痛起来。
那样绝世出尘的男子,若自己在情窦初开的年龄,想必也会爱上这样的男子,师姐对他的爱竟然这样深沉,无论江山变换,无论时光流逝,她心中都珍藏着师哥的位置,自己对师哥的感情,是终究不及师姐的!
聂臻很想怪师哥,可怎么也怪不起来,他说得对,师姐注定要入后宫,他们不会有任何结果,既如此,就不要开始,冷静睿智的师哥,或许是从一开始就克制自己不去用情,陷得越深,伤得越痛,他可以控制自己,却控制不了别人!
原以为英俊飘逸的师哥必定心怀百转千回的柔情,自从知道师哥是晋太子之后,聂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并没有柔情,只有骨子里的冷酷!
“再往后来,时间一长,可能皇上也冷静下来了,怒气也渐渐平息了些许,毕竟娘娘入宫以来,行为举止挑不出任何毛病,那个所谓”歼夫“也只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又过去了两年,皇上对皇后的态度才渐渐好了一些,不再和以前一样横眉冷对,对太子的态度也略略好了起来,但怎么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心无芥蒂了,娘娘也对皇上失望了,并未因皇上的偶尔到来而欣喜,娘娘的淡然反倒让皇上觉得有些愧疚,要不是这样,娘娘临终之前恳求皇上让太傅来教导太子,皇上也不会同意了!”说着说着,思桐又红了眼圈!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惷心托杜鹃,师哥近在尺咫,于心底深处,自己还是把他当师哥啊,可惜这个师哥还是曾经的那个师哥吗?
聂臻在心中轻叹,缘来缘去缘如水,花开花落终有时,师哥和师姐一开始就注定就不可能!
皇上怀疑师姐,也顺理成章跟着怀疑承志的血统,就算没有抓到实实在在的证据,但这件事必定成为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如鲠在喉,难以下咽,皇室最重血统,就算滴血验亲,证实承志是皇上的儿子,可因为承志的母后曾心仪他人,富有四海占尽天下绝色佳丽的皇上岂能不心有芥蒂?难怪对承志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思桐见聂臻神色恍惚,眼神迷离,好奇道:“请恕奴婢斗胆一问,这也是藏在奴婢多年的疑惑,不敢对任何人言,连明珠都不敢说,那晚明珠正好被皇后派出霍府照顾霍国公以尽孝道,所以她虽然奇怪,但并不知晓内情,奴婢想少一个知道也是好的,只是太傅可知道…娘娘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聂臻的心狠狠被撞了一下,沉默了些许,不欲与更多的人说师姐的伤心往事,再亲密的人也一样,看着思桐单薄而清秀的容颜,幽幽道:“既是师姐不想说,我们就应该尊重她,这毕竟是宫中忌讳,就算师姐已经离去,可太子还是太子,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往前看,这件事以后永不准再提起!”
思桐眼眸中的火苗跳了一下便熄灭了,默默颔首,应道:“此事奴婢原本也不该问的,只是心中实在好奇,皇后娘娘是何等才貌双全的人物?能让娘娘这般思念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多谢太傅提点,确实是奴婢多心了,奴婢定然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再提一句!”
聂臻释然而笑,“你去想办法告知大公子,说我想见他一面,请他来东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第四十七章 旁敲侧击
为什么皇上会对唯一的皇子这样若即若离?现在终于有了答案,果然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因,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果,一切不过是源于师姐对师哥难以忘怀的痴恋,只是这痴恋到底是缘,还是孽?聂臻也不知道!
“太傅,晋太子到了!”明珠的禀报让聂臻从一阵恍惚中清醒过来。
多次锲而不舍的相邀,聂臻都避而不见,想不到今天居然贵足临贱地了,聂臻冷笑一声,她可做不到起身外出恭恭敬敬相迎那什么尊贵的太子,连身子都没动,只淡淡道:“请他进来!”
凤鸣想不到今天臻儿竟会同意见他,波澜不惊的凤眸陡然出现璀璨喜色,灿烂炫目,更显俊美。
聂臻见他进来,挥手屏退了其他人,避开他欣喜的眼神,一脸漠然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之所以答应见你,是因为我现在心里烦闷,一时也不知道该找谁说,不管有什么恩恩怨怨,你也算是我的故人!”多年的习惯还是不容易改变,以前不管有了什么烦心事,都会找师哥,一股脑儿去倾吐出来,心情就好多了,那个时候的师哥就像无边无际的海洋,可以淹没她所有的不快乐,带给她碧海长天般的明净畅快!
“到底什么事让你这样烦?”凤鸣在聂臻身边坐下,如从前般自然随意,目光温暖!
聂臻静静看他,徐徐道:“是过去的事!”
凤鸣眉峰一拧,神色微变,聂臻看在眼里,幽幽道:“我知道你不想提起,其实我也不想,可让我不能释怀的事就和这个有关,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师姐虽然做了皇后,可她从未真正忘记过你,哪怕是身处繁华里,内心也只有深深寂寞和荒芜情感,一想到师姐这看似荣*实则悲哀的一生,我突然觉得很难过,明知道也许怪不得你,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怨怼你…”
他的神色染上了一抹秋天的晦暗,聂臻见状,言简意赅地说了师姐的事情,还有那首愁肠百结的《蝶恋花》,只略去了她失*缘由和死因可疑的事情。
凤鸣沉默了许久,目光沉沉地看着聂臻,隐有愧然之意,“你说得对,是我对不起梓冉!”
今天他这样坦然承认,不像以前一样百般辩解,反而让聂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样好的兄妹,如今都陌生了,只好顾左右而言其他,“你什么时候回晋国?”
凤鸣勉强笑了一下,凤眸中有深不见底的失望,“你就这么希望师哥赶紧走?”
聂臻看他如同儿时一样*溺眸光,心底忽然一时酸涩难言,喉中哽咽,被欺骗之后的恼怒渐渐褪去之后,剩下深深失落,在自己心里,这个年长的师哥就如同自己的哥哥一样值得敬爱重,可此时的心情如同遭遇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满目狼藉凋残,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淡的口吻,“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不用替我担心,若没有什么事的话,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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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思桐就喜滋滋来报,雨音求了贤妃娘娘,贤妃果然答应了,筱蝶总算暂时无性命之忧,思桐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聂臻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意外,贤妃通达仁厚的名声可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这样的人情她不卖才是怪事!
思桐正欲再说什么,明珠忽然匆匆进来,偷偷看了聂臻一眼,有些惴惴不安,眼眸却有晶莹亮色和小女儿羞态,“启禀太傅,大公子和二公子来了!”
二公子?聂臻想起那晚在宫宴上见过的坐在霍兴彦身边的华服男子,不过当时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很快,两人就到了聂臻面前,聂臻不由得多打量了二公子几眼,与霍兴彦的温和稳重不同,他更加年轻,轮廓和眉目间透出桀骜不驯和英武傲色!
“这是你二哥,沁年!”霍兴彦对聂臻舒和一笑,晕开了闷郁和尴尬,又对霍沁年道:“这位就是梓冉的妹妹,聂臻!”说到此,他又特地强调了一下,“也是我们的妹妹,大家都不是外人,你说是吧?臻儿!”
霍沁年今天是被大哥强行拉过来的,大哥的用意他很清楚,就是为了改变他对聂臻的态度,告诉他聂臻是霍家的恩人,也是暗地给他一个警醒,不要把聂臻当做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棋子一般利用,他虽然不屑大哥的做法,可大哥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和在霍家的威望却是毋庸置疑的,是目前的他根本不能比拟的,再不也乐意也得前来应付!
人虽然来了,可在聂臻这种无出身无封号的女人面前,他总有一种权贵世家子弟特有的高傲,不情不愿道:“聂太傅!”
沁年如此勉强的态度让霍兴彦立露不悦,再看聂臻虽并未生气,可已经是一脸似笑非笑,他心底一沉,暗中瞪了沁年一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沁年却把目光投向了别处,只装作没看到!
霍兴彦无法,只得对聂臻道:“你说有要事相商,让我进宫一趟,我马上就想办法来了,正好沁年也说一直很想见你,所以一同来了!”说完之后用目光暗示霍沁年,带点略微的警告,“对吧?”
霍沁年却不领情,不冷不热道:“当然,早就听闻聂太傅才高八斗,上次在宫宴上更是出尽风头,我仰慕不已,大哥说的对,反正都是自己人,太过客气反倒显得生疏了!”
他话中的轻慢聂臻岂能听不出来?不由得轻笑出声,看来在这位二公子眼中,自己不过是借助霍家的权势才能得到今天的所谓荣华富贵!
霍兴彦眉间出现了一道深川,轻咳了两声,让霍沁年一震,不敢再放肆。
霍兴彦见状,转移话题道:“到底是什么要事?”
好在聂臻也不怎么计较霍沁年的态度,道不同不相为谋,犯不着和他置气,梓冉虽是自己的师姐,可更是霍家的女儿,正事要紧,聂臻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怀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等聂臻说完的时候,一时室内静极,霍兴彦的手指头握得差点将瓷杯捏碎,而霍沁年当即怒发冲冠,拍案而起,狠声道:“我早就怀疑姐姐死因可疑,如今看来,果然不出所料,温柔这个践人,我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沁年!”传来霍兴彦极力压抑的暴吼,“你给我闭嘴!”
霍沁年被大哥的怒气震住,不敢再发作,将桌上的茶水狠狠灌了两大杯,怒意恨意在眼中交织,悲愤交加!
霍兴彦心绪难平,看着狂怒的沁年,良久,才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着,没有父亲和我命令,你什么也不许做!”
这话让聂臻的心一惊,上次自己进大理寺狱的那件事,莫非不是霍兴彦做的,而是这个易怒易燥的霍沁年干的?
没等聂臻多想,霍兴彦就道:“臻儿,你是否有了计划?”
聂臻也不隐瞒,“是,不过还要大公子去查明一些事情!”
事关姐姐的死因,霍沁年也顾不得对聂臻的介意,主动请缨,“大哥,交给我去做,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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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府书房。
将军易诺大步跨进王爷的书房,以前都是春风满面,今日却是面带忧色,坐下来之后就一言不发!
君玄影正在挥毫疾书,此刻眼眸未抬,只是淡淡道:“怎么了?”
常年带兵的人,性情粗犷,直率耿直,易诺开门见山,“王爷,你说清绾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清绾?君玄影放下了手中的笔,命人撤了下去,“她怎么了?”
易诺能带兵打仗,指挥千军万马,却拿这个妹妹毫无办法,叹道:“当初她死活要去泰昌礼佛朝拜,我就是不同意的,可这丫头被爹娘*坏了,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说那什么大师的鬼话都是骗人的,不过是在故弄玄虚,可她偏偏不信,说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诚则灵,上天一定会看在她一片赤诚,让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