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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却听耳边传来闷闷的声音:“小树,对不起。”是左重。
迟到了近两年的道歉。
木小树眼眶微热:“道歉不能早一点吗?等你们等了好久好久,还不敢回琼榭。这辈子我都不要回到那个地方了。”
左重和明崇亦动容。他们从各个渠道获得的情报中逐渐拼出了当年旧事的来龙去脉,不是不后悔,不是不心疼,但半大的孩子,又能怎么办?
军人家的孩子,没有能力做出承诺则保持沉默,唯有待羽翼丰满的那一天再作儿时玩伴的庇护所。
但要等到那一天,何其漫长?
因此而愧怍。
来送机的竟不止童年发小,还有一张轮椅静静地划了过来,打破了三人的短暂相聚。
左重和明崇俱是一脸警惕地盯着肖清让。
肖清让却对两个少年的敌视视而不见。他微微仰头看着木小树,语气如久别重逢的老友般熟稔:“他没有来吗?”
左重和明崇面面相觑,只有木小树知道肖清让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她却不欲与这个人谈她的心上人。
时隔一年再面对肖清让,木小树惊讶地发现自己心中已无半点惧意。
从表面上看,她已被木家扫地出门,半点瓜葛也无。肖家与木家势必联姻,那么新娘自然与她无干。大伯母林素音断然不会让木洛琪吃苦头,而无论戚叶子还是戴安妮,谁做肖家的新娘,她半点也不关心。
现在,他之于她,不过是留在记忆里的一抹带着疼痛的碎片。
而就连这份伤痛也已被祁缙谦抚平。
她蹲下身,与他的视线齐平:“肖清让,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不愉快,但是,我祝你幸福。”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他对她的感情来得莫名。到底是出于病态的移情还是强烈的占有欲,她均不得而知,但困在肖宅的日子里,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几近疯狂的孤独。
木洛琪曾训她,肖家在黑白两道上混,你在他们的地盘上乱跑不怕被抓起来?!
彼时她吓得整夜整夜睡不好觉,连带卧病了小半月。
如今想来,她仅因撞破了一次凶案现场便瑟缩惊惧如斯,常年生活在这样环境下的肖清让该如何疏导心内郁积的情绪呢?那是个连同胞兄弟都不能交付真心的地方。
琼榭世家,等级森严,他是唯一冠上肖姓的孙字辈,他的心里话又该说与谁听?
她本该恨他,恨他害祁缙谦放弃了多年心血淬炼的首设计,恨他逼得祁缙谦放弃了在英国打下的整个建筑帝国。英国是祁缙谦梦想施展的始发地,却因为他从中作梗,不得已弃之如履。
然而,恨太浪费时间,她要抓紧利用分分秒秒,与祁先生比肩,然后过他们琐碎的幸福小日子。
肖清让微讶地看着木小树沉静的面容。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祝福,昭示着话语的主人已释然。
她的眉眼依旧纤秀,乌蒙蒙的眼里透着安详。若说两年前的她是粉面桃花的工笔画,那么两年后的她则愈发像一副辽远的写意山水,有了敛尽世间万象的气度。
是谁让她有了这样的变化,答案呼之欲出。
他甚至能从她的眼里看到那位建筑师的影子——淡然沉静,有不把世俗放在眼里的孤高,亦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魄力。
那个幽灵一般难缠的强劲对手。
他看着她的眼,忽然动起了怀心思。他说:“木洛芬,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么?哪怕十年二十年,我们依然会纠缠在一起。”
他想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恐惧,然而,他失望了。
她弯了眉眼,轻声道:“好啊,所以你要长命百岁,才有力气折腾我。”不要早早地命丧于肖家的派系争斗。
他蓦地发现,其实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眼前的女孩。
“该过安检了。”傅芷莲出声提醒。
木小树站起身,再度和左重、明崇拥抱后,走进了安检口。
过了安检的木小树忽而停住了脚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机场的液晶显示屏。那里正滚动播放着当地新闻。
液晶屏里,出现了一张她万分熟悉的脸。
是单伯飞。
她头一次看到西装革履的单伯飞。原来他严肃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没有半点昔日的玩世不恭,沉稳得不像话。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单伯飞吗?
屏幕底端,新闻记者以甜美的嗓音持续播报,大抵是单家二公子终于收心撑起了这个酿酒世家的家族重担。
“小树?”身后,傅芷莲在催促。
木小树回过神,歉意地冲傅芷莲一笑,继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登机口。
******
当晚,祁缙谦乘坐最近的一班航班从温哥华赶回了N市。
纵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傅芷莲在面对风尘仆仆却满身戾气的祁缙谦时依然不自觉地颤了颤。
她虚长他几岁,却依然在气场上输了他一截。
“傅芷莲,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他皱眉。
她张了张嘴,打好的腹稿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完美?再完美的解释在他的眼里也是丑恶,那又何须假意修饰?总归是徒劳。
她从提包里抽出一封信:“这是她留给你的。”
他接过信,指尖竟微微有些颤抖。
短短一日,那个女孩便叫她见识了无数面的祁缙谦。暴躁,忐忑,患得患失。这还是那个从不将情绪外露的建筑界鬼才么?
她在等他阅读完那封信,亦在等他的审判。这个审判她等了太久,英国的整支团队亦等了太久。
许久,他才把短短的信看完。他对她说:“给我订一张机票。”
她听见心脏碎裂的声音。所以,那个沉寂了两年的帝国再度做了他们首领的弃卒么?
张了张嘴,她还想做最后的挽留,怎奈平素里巧舌如簧的她此刻连一个简单的词也说不出。
“给我订一张机票,”他的声音显示着他耐心的告罄,“去英国的机票。”
瞬间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是去香港,而是去英国。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你知道,我最不喜有人瞒着我搞小动作,无论这个人是否出于善意。所以,你可以走了。”
她愣了愣。一句话判了她死刑,往后她与那个团队再无关系。
她终于让他回心转意,然而代价是他放弃了她。
来之前,她已做过了最坏的打算,所以这个结局也不算坏吧。
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打湿了她精致的妆容。
夜深,大厦顶层的房屋内,祁缙谦对着落地窗站了很久。他的脚边落满了烟蒂,他的唇畔依旧滚着灰色的烟圈。
他本已习惯独居,奈何此刻对着一室静谧,他的心烦躁得要发疯。
手中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他蓦地微微勾起嘴角。
如果这样能让她安心,那便如此吧——祁缙谦永远拗不过木小树。
小树,我期待五年之约后,我们的再一次狭路相逢。
——《芒果树上的少年》完——
作者有话要说: 温暖治愈系的《芒果树上的少年》到此结束。
下一个故事《葡萄架下的老男人》时间跨越度较大,讲述八年后木小树的回归。
如果说芒果树是一个女孩子成长的故事,那么葡萄架则是这个女孩成长为一个女人后追寻幸福的故事。
八年的时光,淬炼的不仅仅是木小树。
希望我能好好地把葡萄架写完。
在这里,特别特别感谢陪着我一路走过芒果树的你们:
333(喜欢看你的留言)、小树(嗯,作者会继续更的,虽然。。。可能。。。也许勤快起来有难度)、路人甲(还是觉得莳芸这个名字比较好听~)、木樨、顿顿吃馒头(咦?真的喜欢吃馒头吗,作者可是在北方适应了快三年还是吃不了一口馒头。。。)、良辰未至檀筝暖(良辰还在吗)、尘摆、琳仔0320、17303749(被作者的小淘气炸出来的美人)、晴(被作者的小淘气炸出来的美人2号)、予幕予兮、x、哇、heartlixi、阿九、盛开、月溪白、鬼铃子
没有你们,芒果树肯定就。。。坑了。。。坑了。。。(作者预备等老了就把脑子里没来得及写出来的故事跟孙女儿八一八。。。)
目前为止,芒果树是作者字数最多的文章(其实还是比较少。。。),虽然看的人不多,但是还是很有纪念意义~
总之,感谢所有耐心看完芒果树的朋友,感谢愿意继续等葡萄架的朋友。
祝:所有的看客,新年新气象,学业、事业、爱情俱丰收。
那殊
2015。0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