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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乔迦言走上前把自己身上的外套套在宁雪身上,暖意袭身,宁雪才缓过神来。“哦,不知道这里还有个露台,走着就出来了。”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才发现被风吹着凉意袭身也未发觉。“你不冷吗?我进去再拿件衣服吧。”乔迦言此刻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不用,陪我站一会儿吧。”说着两人便一起走到了原先乔迦言所占的那个地方。
原来从这里望下去,整个后花园一览无余。在下面的时候,宁雪只觉得这个后花园很大,花草树木很多,没想到这里的树木相互交错习惯成了一个复杂的迷宫。树木中间的道路是用鹅卵石铺成的纵横交错,纵使是站在这个可以纵观整座迷宫线路的露台上,宁雪也无法一下子给出正确的线路。
似乎是早已料到,乔迦言没有对宁雪表现出的惊讶所差异,笑了笑,骄傲的说道:“这座迷宫是我小时候设计的哦。”
宁雪更加惊讶地望向乔迦言,可没有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地痕迹。乔迦言继续讲道:“小时候我很调皮,当然现在也不内向。那时候天天带着一群学校里的伙伴来这花园里玩,每次奶奶心爱的花草都会毁掉一大半。那时候喜欢玩捉迷藏,奶奶为了让我们不再糟蹋花草,想了个办法让它们加入到我们的游戏里,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片迷宫。因为是我亲手画出的迷宫,所以每次他们都输,久而久之他们就不愿再来这里玩另寻他处了。可是说也奇怪,明明是我自己设计的,但是只要跟奶奶玩就总是她赢,她总知道我藏在哪。”
“你看那课梧桐下得拐角,两旁有两颗高高的灌木挡着,那个角落只有从中心往前三个左拐再四个右拐才能到达,那是我自认为整座迷宫最隐蔽的一处了,可是奶奶也能找到……”
乔迦言滔滔不绝的讲着他与奶奶的回忆,宁雪静静地侧首看他。不知什么时候,乔迦言的头发已经没过耳廓,不再是初见时那样精短,刘海也几近眼眶。也许真的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说法吧,他的睫毛很密很长,时不时地上下翻动,鼻梁高挺,虽然留着的是炎黄的血液,但却有着比一般东方人更加分明的面部轮廓。
“你看迷宫旁边的那个在花丛中的桌椅。”乔迦言的抬手一直,宁雪沿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花丛中有一个圆台,在圆台的两侧放置着两个靠背藤椅。可以想象,在百花盛开的午后,坐在那里沐浴阳光,来一盘小点心一杯英式咖啡,那应该就是所谓享受吧。“上次回来,我们还一起在那里畅谈人生呢。我滔滔不绝的跟她讲了过去的一年我在祖国的境遇,奶奶说等她闲了要跟我一同回去……”
说到这乔迦言戛然而止,修长的睫毛似乎染上了些水汽。宁雪听乔迦言说着那些回忆,脑海中还原着那时的画面,不知不觉也湿了眼眶。又听他哽咽地说道:“我曾经无数次说要带她一起去周游世界,她也常把想要回家看看挂在嘴边,可是每次……每次我都自私的留下了她……现在想来,好像对奶奶的承诺从来没有实现过……”
宁雪看着泪水一遍一遍的划过他的脸颊,伸手覆上他放在栏杆上的手,紧紧握住。却不知自己脸上也早已是一片潮湿。“迦言,虽然我没有参与过你与乔奶奶的生活,但是我从那些照片、画作以及这个家里的种种,我知道乔奶奶她一定希望你能够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她永远不会怪你食言,也一定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内疚自责的。”
在宁雪说完这番话之际,乔迦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目光是从未有过的专注。良久,他开口:“我准备接手学校。”
宁雪似乎对他的决定并没有太大惊讶,也许是因为这两天他的转变吧,但还是问了起来,“你不是不喜欢吗?乔奶奶说了不会勉强你的……”
乔迦言又露出了那个久违的自信的笑容,“我知道,奶奶爱这所学校,仅次于我。我不会让她珍爱的学校再步入错轨。”
“原来学校的情况你都知道了啊。”
“画室里有奶奶的办公区,资料我看过了。”
宁雪了然,原来这才是乔迦言,尽管表面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没心没肺,却是最重情谊,做起事来也是极认真的。认识这么久,到现在才算真正了解他,宁雪自嘲的笑了笑。
突然,乔迦言郑重的执起宁雪的手,看进她的眼里,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真挚。“宁雪,留在我身边吧。”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宁雪呆愣住,不知所措。
乔迦言无视宁雪眼中的愕然,继续用真诚而又温柔的语气说:“我知道,你之前认识的是那个放荡不羁的我,那样的我确实不值得任何人来依靠。但我保证从此以后,那个花心的乔迦言将不复存在。我承认我对你是‘蓄谋已久’,但那时我以为只是一时兴起,但是接触之后才发现你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所以我开始把你只当做是朋友,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更加肯定了对你的感情,而现在我觉得我也可以成为别人的依靠了,所以能不能待在我身边,只是……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会接管学校,一定非常忙,我也不能确定到底会忙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那……那我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乔迦言便感觉到怀中一暖,宁雪已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他。
“好……”
短短一个字,就让乔迦言心中所有的不安与彷徨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柔柔的暖意,随即紧紧回报住她,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的毫无顾忌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雪言番外的最后一篇了,至此雪言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之后专注夏紫伊跟乔希晨的故事,希望大家捧场~~~
☆、称心如意的女婿
金色的独奏已经落下帷幕,气温也亦步亦趋直逼零点。B市处于江南,冬天从来没有过北方那样几尺深的积雪,偶尔飘下几片,却被路上的橡胶轮胎碾过瞬间化为一地湿润。但你绝对不能认为南方的冬天就是温暖的,在江南人看来,北方的人永远无法了解“湿冷”的那种冰寒刺骨,那是一种就算裹着爱斯基摩人的大衣也能寒入骨髓的快感。
夏紫伊是极畏寒的体质,就算只是看见光秃秃的桌椅也会产生寒意,所以家里跟咖啡店内,各个桌椅上都扑了一层绒绒的垫子,温暖又温馨。
也许是因为今年那么多人闯入并且温暖了她的生活,这个冬天,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的时候,纵使开着暖气也会感觉丝丝寒意。所以夏紫伊白天一般都是待在巷角的。
现在那个书架间的角落已经完全成为了她的私人空间,这边的窗户在入冬前改造了一番,现在这个位置午间不乏阳光。虽然地上铺了一小块毛绒地毯,但她还是更喜欢整个人都蜷缩得几乎镶嵌在软软的沙发中,随意抽一本小说翻阅,闻着面前飘来的暖洋洋的咖啡味,听着店里偶尔传来的客人的私语声,困了便小憩片刻,这样的日子,她非常喜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与乔希晨见面的次数甚少,而巷角也没有了宁雪的气息,觉得有些寂寞。
想到这,夏紫伊拿起手机,这是近来她跟乔希晨最多的交流方式。最初来巷角夏紫伊是不喜欢带手机的,她认这种氛围实在不适合有手机的干扰,可有了羁绊,手机便成了必不可少的工具了。
夏紫伊刚想拨号,屏幕上“希晨”两个字突然闪烁起来,哈,心有灵犀不过如此吧。
“做什么呢?”乔希晨温柔的声音响起。
“在巷角睡觉呢。”
“把外套脱了盖条毯子再睡,别感冒了。”
“嗯。不忙吗?”
“刚开完会,接下来会闲一阵了。”
“快春节了,是该放假了。”
“伊伊,今年春节跟我回家吧。”
“啊?”
乔希晨的话题跳得太快,夏紫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自从交往以来,夏紫伊从没听他提起过他的家人,自己也不是那种会主动提起的人,现在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对他关系地太少了?
乔希晨听她“啊”了一声后便没了声音,大约也猜到了她此刻的神情,嬉笑道:“怎么?害羞啦?”
“没……只是从没听你提起过家里,一时没准备。”夏紫伊正经地解释道。
“嗯,不过在这之前先去拜访叔叔阿姨吧。”
“啊?”你的思维可不可以别跳跃这么快啊……“之前小雪生日不是见过了吗?”
“我是说正式拜访,在古代,这应该叫提亲。”
这回夏紫伊连啊都啊不出了,这算是……求婚吗?良久,只听话筒那边传来一阵沉重的呼气声,乔迦言又笑了。
“就这几日,我们商量个时间吧,叔叔阿姨都喜欢什么呢?”
夏紫伊见他已经不准备听她有什么话要说,正好自己也真的没话说,于是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嗯,没什么特别的吧,只要买东西给他们他们都很开心的。”
乔希晨听她这么快就恢复平静接起话来,心中对她的适应能力感到骄傲,“嗯,那我自己选吧。你看后天怎么样?周六,叔叔阿姨应该也放假吧?”
“一般周六爸爸应该是去公司的,周日吧,我待会通知他们一下?”
“好。”
之后的两天,夏紫伊都被困在“求婚”这个问题中。他这算是求婚了吗?也太不正式了吧……虽然自己没有过那种想要一个极为浪漫的求婚现场的小女生情节,但至少也该有个机会让自己说句“I do”或者“好的”之类的话把!而如今她怎么有种被逼婚的感觉……
夏紫伊还没纠结完那个话题,周日已经悄悄地降临了。这天,乔希晨穿了一身藏青色的休闲西装,慎重又不失优雅。夏紫伊不得不佩服他在衣着方面确实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天生的衣架子,并且很会挑场合。
一进门,乔希晨便亲切的叫起了叔叔阿姨好,把原本想来个下马威的夏妈妈哄得乐呵呵的。
“小晨啊,几岁啦?在什么地方工作啊?家里都有什么人呀?将来有什么计划……”
尽管夏紫伊先前已经把所知道的都一一交代过了,可夏妈妈依旧摆出了十万个为什么的姿态叽里呱啦问个没完。
“妈,你调查户口的呀!警察都没你问得那么详细,人事档案里都找不全你要的资料啊……”夏紫伊对妈妈这一系列的轰炸为乔希晨抱起了不平。
“嗨,我就是好奇而已,想知道是谁抢走了我的宝贝女儿嘛!”夏妈妈是由衷的高兴,像这样脸上洋溢着被宠溺的幸福的紫伊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阿姨,怎么能这么说呢。伊伊永远都是你们的最亲近的女儿,以后我也尽力成为你们贴心的儿子。”乔希晨解释着,这话却说到了夏氏夫妇的心里,二老都暖到了心窝。“对了,阿姨,这是从苏州的丝绸,有方巾跟长围巾,上面的苏绣是我特地找当地的阿婆手绣的,希望您喜欢。”
夏妈妈兴喜地接过,丝绸划过皮肤那种滑滑的感觉简直舒适到了心底。
“叔叔,伊伊说您喜欢品茶,这是我拖朋友找的一套仿唐代的紫砂茶具,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夏爸爸打开方盒一套精致的茶具静静地摆放在木盒中,正中他那小小的爱好。“小晨你太客气了,这套茶具好像不只是仿的吧,真是有心了。”
其实夏爸爸心里清楚,自家的女儿平时虽然温顺,却从来不会注意自己这小小的爱好。他必定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打听到自己这鲜为人知的爱好,却能够轻易地把这份心意加之于伊伊身上,可见他对伊伊的悉心。有这样一个男人代替自己陪在伊伊身边,也放心了。
大家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辈子最难的割舍就是父亲嫁女儿的时候。但对方是乔希晨,虽然依旧会不舍,这种艰难却会比别人轻松容易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了……因为最近都没思路……之后会加快的!
☆、黎源
农历十二月二十八,距大年三十还有两天,南方人把它称为小小年夜,夏紫伊也不知道这个称呼是本来就有的,还是大家为了提醒除夕夜快到了才叫出来的,只是赋予了这个称呼之后,平凡的日子会有些节日的气氛。
今天,也是夏紫伊春假的第一天。当初跟星辰签的三年的合约快到期了,定好年后续约,可是夏紫伊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续,自己对星辰的好感已经所剩无几。
也许是因为临近春节的关系,街上的店铺几乎都关门了,行人也寥寥无几,这几日的巷角门可罗雀。不过这并不影响夏紫伊的心情,相反,由于哆哆也放假回老家,只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