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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下班了吗?”
内部正研究新产品上台,接下来不用每天加班已经算很幸运,还指望早退?他打开车门,转向另一面命令道:“上车。”
“干嘛去?”你不说我就不上车。满脸绝不上当。
他发动引擎,突然大吼一声,“上车!”没把邹田吓得跳到路旁树上。
施施然爬上去,关好车门。接着莫名其妙被带到4s店门口,又莫名其妙走了进去,再莫名其妙被塞入一辆大红色车车里面。隔着车窗玻璃,他弯腰问:“怎么样,坐着舒服?”
邹田有些小怕、小喜、小担忧,只默默点头。
江先生要帮她买车?这不科学!
手续办妥竟半小时不到,他哪来这么多现金放身上?怪不得进来时手里提只大黑包,还以为这里他也有朋友。现在想来,怎么可能为了见朋友早下班,原来终于要给她买车了。
走进学校,务必争分夺秒好好学习;领了毕业证,出来找份好工作;接而结婚,生孩子,高中毕业立刻考驾照,父母都是最明智的,他们认为过了高中暑假,孩子就永远没空闲时间了。所以邹田的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必然也是和一位老司机一起度过,想来……往事真真不堪回首哪!不过,假如没有那位老司机呕心沥血的“教导”,今天她也不可能顺利开着车车跟在他后面,填了保险什么的,签了无数名字,江先生好胆量,居然敢直接就放邹田自己驾车。只头也不回提醒她,“开慢点。”便率先出发了。
路上和无数辆车车隔空而过,邹田的心情那叫一个“洗刷刷,洗刷刷”。想象自己成为了电影中的女主角,紧跟在计划破坏地球的大反派车后,只要此时超越他,刹一一声挡在大反派车前,哼哼!电影就可以结束了。
“电话来了,电话来了”……
别闹,电话来了。控制住不让自己太过兴奋,接而想入非非,导致受批挨骂,邹田抬手拍头,然后接通手机。“莫西莫西!江先生!”开得快一点好么,时间宝贵好么,我跟在后面小毛驴似的很不耐烦好么,很不过瘾好么,很不爽好么???
“把车窗关上。”
why?平时坐旁边也能开着,为什么今天不能开?邹田很不服气地说:“关上很热,我要开着。”
“音乐关了。”
惊!他怎么知道开音乐了?离这么远!哦,貌似手机里可以听到。但邹田还是很不服气,怒道:“别瞧不起人了,我车技杠杠的。”语数英都没考驾照考得优秀。一副傲慢,天生我才必有用╭(╯^╰)╮哼。
然后……到家车钥匙就被没收了。邹田整个一欲哭无泪,江先生开着自己的车扬长而去,她在后面村姑似的踮脚大喊:“倒车倒车,不给我钥匙我怎么把它停进车位!?”
一群老爷爷老奶奶挤在长椅上呵呵笑她。从没见过这么哀怨的姑娘,老奶奶叹了口气说:“这小伙可能干了,年纪轻轻30不到,在公司已经是‘老总’了,年轻人怎么说来着?管‘老总’叫什么来着?”
“CEO!”老爷爷“噗”,喷出好大一块口水,露出牙龈得意洋洋地笑。
“哦,对对对,就是管他叫‘CEO’。在他们公司,他是唯一一个不到30岁,凭着自己的头脑,”老太太指指头,“拿年终奖的小伙。”三句离不开小伙,“这小伙真不错,长得又这么俊朗,三庭五眼眉清目秀的,关键是工作也稳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了,把我孙女介绍给他,你们觉得他能看得上我孙女吗?”
“我看中,你那小孙女画个淡妆骑着单车,远看像高中生,清秀。上次老远看见我喊‘奶奶,奶奶’。礼貌好,人品也好,跟那小伙,绝配!”
靠!难道人老眼睛也花了,没看到她这么一大活人刚刚就站在他身边?
(‵o′)可歌可泣,可气可恨,抬脚忍不住向车门踹去。离车身还差那么一丢丢、指甲盖不到时,邹田又舍不得地放下脚。新车诶,凑近吹口气,掸掸灰。
与此同时,外面缓缓驶来一辆熟悉的车车,令邹田两眼发光,“你不是不管我和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像个怨妇埋怨丈夫不管自己和……孩子?
NONONO,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
银色车门酷酷被甩上,抛出钥匙,“你去停。”
他自己环手站到旁边看着,比当年那位教练还更加可恶、可恨!
邹田倒了三回,两回险些把隔壁人家给撞了。毕竟没有上路经验,刚才路上要不是江翊然慢的比乌龟还有耐心,她恐怕早歇菜了。现在看看他满脸无奈,再看看左右隔壁“邻居”竟停的分毫不差,就不能过去一点的么?
“江……老公,停不进去,咋办呐。”声线低两千分贝的情况下,故意眨巴眨巴眼睛,努力逼渗出一副“天下唯我独可怜”的样子。
江翊然叹!勾勾手指允许她下车,自己随即欠身钻入车内。在邹田面前分分钟把车停好,钥匙给她,“实在办不到的时候,比起一根筋固执下去,向人求助也可称智慧。等我下班回来再学,自己别乱来。”
“……”以上算夸奖吗?邹田迫不及待接拿,“哦,知道了。”眉开眼笑,看着他渐渐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平淡是幸福
江总和众同事忙到几近凌晨才算忙完,手边新品根据市场情况编挤出一个满意的预算,柜仓中销售没有反响的品牌还需调整、为新品构造有力的声势。总部最晚下礼拜会派遣探查过来,他和李总认为尽早安排好一切,尽量使万无一失。
会议结束回办公室的走道中,李总在后面叫住了他,永远深蓝色西装的李总比江翊然整整矮了一个头,皮鞋用力踏停,他微微仰脸道:“之前的事,希望你不会放在心上,现在并不是跟你道歉,我不认为我说错过什么,优秀的上司决不能带领毁坏公司制度,身为同事及旁观者,我觉得我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只是……今天提案时恍然想起,忘了咱俩也是同事,友好相处很有必要。”他腾出拿资料的手。
江翊然表示惭愧,很多事他没有考虑到,多亏李总提醒,于是友好地抬手和他合握,“以后还望李总有什么说什么,我这人不太外热,但绝不是不好相处,记仇这种事太麻烦,况且现在新品要上市,忙的连电话都没空接。不过上午您和吴主任确实有一口把我吞了的架势。”江翊然哂笑着收回手。
李总也笑地颌首频频点头,连说好几个“误会误会”,才舍得走开。
他才想起还没给邹田打个电话通报一声,半夜了,她肯定睡了,摸出手机想想还是不打。下午看她笨手笨脚,这么大的车位都停不进去,当时特意帮她挑选了最小型的,结果……本来就不该指望猪会像牛一样下地干活,是他的错。
走了两步,口袋中手机大震,这么晚岳父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邹爸废话不多说,直接叫江翊然周末回家吃饭,“额……这个,最好避开邹田你一个人来,给她知道我们要讲她坏话,一准又不依了。”
“……好。”
“下班了吧?”
“是。”
“呵呵,给你打电话之前,邹田来过电话,我们这才有点不放心,又怕耽误你回家休息,所以只好周末让你家里来一趟。邹田说你这些天忙得团团转,回家吧,赶紧争分夺秒休息休息。”
邹爸慈祥的笑声刻意放低,为这电话熬到大半夜似乎十分疲惫,江翊然顿时猜到岳父要跟自己说什么,无非因为他们也不相信女儿开车的技术。
“爸,您和妈是不是要说邹田买车的事?”和李总聊了几分钟,困意和疲惫一下子爆散灰飞,现在精神大振丝毫没有速速挂电话的念头,江翊然走近衣架拿外套,听到岳父称“是”,正因邹田自己驾车的事不放心,特意等到这么晚和他商量。
“买车是今天上午临时决定的,没有和你们说一声确实是我不对……”邹田惊人的车技他算真正领略到了,即使邹爸不打这个电话,他也已经决定要把车退了,可李总的话又让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有些事情她必须学会。邹田太过满足的本性驱使她安逸就逸,面对事业包括许多事她都没有冲劲儿,只懒懒依赖别人替她完成,认为婚后自己就应该全身心归属丈夫,从而丢弃自我和信心。
“不会可以学,因为不会放弃,到头来只能什么都不会,一事无成。”毫无修饰,他希望做父亲的能给予邹田更多的是支持,而不是打击,“从4s店到家,她一路上都是自己开车,也没有人坐在旁边,可见邹田并不害怕。你们放心,我绝对是最不希望邹田靠近危险的人……”他表示会把邹田训练到有足够开车上路的资格再让她独自驾车,暂时一定不让她自己碰车。
好不容易安抚完两老,回到家,平时一定按时打呼噜的邹田竟然还没睡,斜躺在沙发上背对玄关,听到声音头也不回,说了两三遍“我回来了”还是不见她动弹。
走踩到羊毛毯上抽出领带,嘴角浮起淡淡的一抹似笑非笑,抬起脚踢踢悬在空中的细腿,蜷缩在沙发里的人感到冷抽了一下,立即又恢复平静。电视光线忽然大亮,刺得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反条件皱起,江翊然后退两步关了电视,转而又踢踢邹田的腿,“起来回房睡。”
“嗯?别动我,睡觉……”
“你不起来让我一个人睡?我要洗澡,等下被子给我。”一边解扣子一边走进浴室,回头看她,邹田仍呼呼大睡什么话都听不见。
浴室里热气腾腾氤氲不散,终于勾得江翊然重重打了个哈切,搓背的手无力地垂下,罢了,脏就脏一点,他上下眼皮快粘合到一起分不开了。
转着脖子走过来拔被她压在身下的被子——纹丝不动。“邹田,邹田?”硬抢不行换软的,蹲下来伏在她耳边说,“爸不许你开车,我答应他明天就把车退了。以后你还是要等我下班。”
恍惚从柔软的沙发中跳起来,“凭什么呀?我好不容易有自己的车的。”
“你爸妈不放心。”口气里很容易就听得出来,他们认为他太不在乎邹田。可怜天下父母心,江翊然发觉自己做事不单有点为所欲为,甚至不经过思考,他一心想解决邹田每天下班不想乘公交、又可以不用傻傻坐在车里等,也不否认包括他不想再给李总找到茬,新品上市后他们之间必定有一方要荣升,或者被总部更为器重,紧要关头,容不得丝毫差错。
今晚他太累了,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把眼前这条懒虫拖回房间,然后安安静静睡一觉,明天有更多事等着自己。“我向你爸保证以后做决定前一定先征求他们的同意。”
邹田眼皮眨了眨,呼啦下垂融入一片阴影,江翊然抬手在她眼前摇晃,拉着被子往后倒退的动作试图连她一起拔起来。邹田感觉屁股下滑人已经快要摔地上去了,她下意识挥舞手臂试图抓住什么,江翊然猛地用力抱住被子腾手牢牢揪住她的衣领,半笑问她“醒了没有”?
“干嘛干嘛?你想摔死我啊。”半个身体摔到地上,左脚挂在沙发边沿,邹田满脸哭丧捶打他,一边打一边揉眼睛。顺着他半拽半扶放低的手臂,她欠身攀到他背上,江翊然左臂夹着凌乱成团的被子置于身侧,右臂深深环到背后紧紧箍住背上的邹田,“走咯!”挂于电视背景上头的两盏小杯灯徐徐发出五彩光蕴,匆匆走过时,将他脸上的表情映照成夏季夜晚中最清明的星星,仿佛江翊然本来就该这样。而达成目的的邹田趴在他背上忍不住要狂笑,赶紧抽出手捂住发笑的嘴,忽然感到重量倾斜的江翊然艰难地推开房门,邹田本该沉重的脑袋想必现在又变回精神十足。
江先生可恶地止步在床沿,故意不把她放下来,扔出被子抓牢她的裤腿,邹田感到不对劲,顿时叫起来,“猥琐!别脱我裤子……”
可哪来得及江先生灵活地身手,一摔、一扯、一扬手,邹田的红色小裤裤像只巨蝶似的飞到空中,坠落在晦黯的地板上。
只听霎时浮现于房内温馨的冷笑,“丈夫脱自己妻子的裤子,只听说‘天经地义’,猥琐是哪门子入词?”
话音刚落邹田拿起被子裹住下身,手无傅鸡弱小被欺凌的可怜相。
“被子过来点。”
“……”额……他为什么总在诱惑完别人后立刻恢复若无其事?
过分!猥琐!邹田心里连哼三声,用力转身背对着他。江翊然侧头看了看,露出满意一笑,翻过来面向她安然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何需如蝶舞
“世间巨大的悲哀莫过于婆媳不和,这句话一点没错。”金贝娜盘腿坐在邹田的旋转沙发里,嘴角漾出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