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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阳挥手甩开她们,几乎咆哮着说:“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了?要吵你们在家慢慢吵,反正太阳还没起,吵到日落应该足够你们发泄心头恨了,我要去上班,还有,麻烦后退,别家丑外泄。”
他还记得当时贝娜一脸不甘心地看着自己,随后幽幽出口:“怎么花都花不到你们的,急什么。”
这句话被晨阳妈妈一字不落听进耳里,顿时热得她热血沸腾,她竟敢公然示威钱是她们家的,羞辱晨阳依附金氏?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怎么花都花不到我们家的钱?”
晨阳似乎也听见了,松开两根鞋带,缓缓抬起头定定地望着金贝娜,一言不发。半晌后,他才又在她面前附下身,系好鞋带,大步离去。
随口一句话,她没想到听起来是羞辱般严重,晨阳的背影消失门外,婆婆自制底线终于瞬然破碎,指着金贝娜一双哀哀的美瞳,凄凉地冷笑。
他终究没把她扎在心中,当听到有关钱才会那么惊讶;她终究还是在意自己比他低处了些,多少个夜深人静,或许她都闭着眼睛在想:如果当初不要那么傻,听爸爸的话,就算门不当户不对,至少也找个江翊然那样的,有商业头脑有能力的男人嫁了。
整个上午,忙,晨阳一直头昏脑涨做事,母亲和妻子的吵闹声仿佛被灌入粗实的竹管内,然后无形中对准他的耳朵,嗡嗡嗡,嗡嗡嗡……无休无止。
看他横冲直撞跑出大堂门,慌慌张张掏出车钥匙,手忙脚乱驾车掉头,邹田立即追上去拦在他身前:“一副魂不守舍还想开车,有没有一点常识?给我!”
晨阳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邹田一动不动。
“钥匙!”
晨阳这才看了看手心的车钥匙,直接塞扔给邹田,转身朝副驾座扑去。
晚,八点三十分左右,医院。
银白方块节能灯在天顶下骤然通明泼光,霎时间,给洁白的墙壁覆上一层晦暗如乌云的阴影,陪伴走道中来来往往的病人,一起透着沉甸,哀愁。
晨阳还未驻足,江翊然让他立刻去前台签字交费,他无法代签,医院尚算讲人情味,必要时候他们不禁选择先救人。
晨阳沉默地转身往回走,走到靠墙的江翊然面前,顿了顿脚步,眼锋向上孤寂一瞥,从口齿间传出两个字——“谢谢”。
高山骄拔抵不住细水脚边流,纵然百转千回,高山仍居高临下俯视细水,但终于忍不住俯看了。
“我去交手术费,你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另外,让我妈收拾些贝娜的衣物过来,对了,让她别着急告诉我岳父。”最近为了抵抗外来势,岳父已经好几天住在办公室没有回家,晨阳不想关键时刻影响他判断。
邹田点了点头,依靠着墙壁旁观的江翊然勾起一抹讽刺地笑。
邹田对晨阳妈妈大概讲了情况,老太太声音顿了顿,吓得着急起来,一昧追问严不严重,伤到什么程度。
邹田安慰她:“不要紧,阿姨你千万别乱阵脚,和叔叔赶快过来,晨阳让你们别通知贝娜爸爸,免得多一个人担心……”挂断电话,邹田站到江翊然身边,学他一样靠着墙,重重叹了口气。
“你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不借车给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邹田满腹后悔看江翊然。
一只大大的温暖的手贴着墙沿划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谁都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不关你的事,再说你也猜不到会发生车祸。”
看邹田自责,懊悔,愈发困惑的样子,江翊然更不忍心把金贝娜流产的事情告诉她,直到晨阳捏着几张纸回来,他才不得不开口。
晨阳满脸悲伤地抬起头来直视江翊然,半天,仅仅半天时间,十个小时不到,老天究竟想惩罚他左右不当,还是不应该认做小白脸?
之前母亲和妻子为孩子一事争论不休,差点把好好一个家搞得四分五裂,她怪嗔着问他“老公,你喜欢小孩吗?我以后为你生很多很多小孩好不好?”
等他们长大,你就可以教他们踢足球,女孩子就教她踢毽子。他们肯定很黏你,但你自然很有耐心,从来不会不耐烦……
如今母亲该多失望。他人生中第一个孩子,竟默默到来,在他还不曾发觉的时刻又挥舞着小翅膀悲伤痛哭着飞回天堂。
“跟不跟你妈说,你自己想清楚。”
“贝娜怀孕了?你是说车祸之前她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邹田在心里讽笑。
“嗯。她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事情真相。”晨阳的头重如灌铅,在笔挺的江翊然面前形成大松树和小松树的对比
作者有话要说:
☆、何为依附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事情怎么会延伸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不是你左右不定,一面不给阿姨宽慰一面对贝娜冷言冷语,她也不会对你失望,她如果不觉得心里憋屈就不会来找我诉苦……”然后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邹田一边打晨阳,一边乱七八糟大哭大骂。
“邹田!这里是医院。”就算再怎么难过也要懂得分场合,江翊然上去拉她,可哪里拉得住,邹田犹如一头失控的老牛,倔强蛮狠恨不得将晨阳撕成一滩碎片。
“邹田!”江翊然费了好大的劲才在空中抓住她乱挥舞的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给他徒增悔恨你心里就能好受点?”
邹田闭眼大哭起来,扑进江翊然怀里猛地贴在他胸膛脸颊辗转,将眼泪鼻涕一块儿蹭到他身上。
江翊然被她撞得倒退两步,搂着她腰轻轻拍打丝线般细柔的长发,小声安慰:“好了,别哭。”紧贝娜在车祸发生后已然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不用担心她,她很勇敢。倒是这位主还嫌事情不够乱,瞧见嫣红如花,又觉唇边腥咸,抬起脸看着他,咋舌道:“你身上怎么也有血?”
以为车内的人是你,不知道轻重程度慌乱之下沾了满身血渍,江先生笑了笑:“真不该给你买车。”车盖被撞得无法直视,修好后也别开了,“以后上下班还是坐我的车。”她的安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踏实。
邹田想说“刚买的新车,难道转手低价卖出”?正欲张口,晨阳的妈妈三步并作两步跑来,扯着晨阳衣袖哭哭啼啼询问:“怎么会出车祸的?那司机呢?有没有扣留住?”她以为金贝娜是坐出租车撞的,一来两句话不到全是责任追究。
晨阳拉她坐到长椅上,邹田骂得对,他是不忠、不孝,但凡肯多花几秒劝解她们,未出生的孩子也就不会没了。此时此刻,江翊然提醒他以来晨阳就一副“愿打愿挨愿受千刀”的模样,在邹田奋力捶打那几拳中,他顿时清醒明白,纵使事业可以给他再大的权贵,和地位,再多金砖垫脚;纵使他可以搂任何一个女人上床游戏,和她体肤亲近耳鬓厮磨,在家中床头抽屉中的红色本子上刻写的名字——永远只能容纳一个名字。
难为晨阳非细心能言,江翊然示意邹田过去安慰老太太,邹田一扭身体错开推搡,“活该他受!”
对面相隔五步距离,晨阳的妈妈并无心管辖周遭,只神色慌乱下频频转动一张爬满皱纹的脸。
江翊然抬手帮她把一缕头发拨到背后,扯出淡淡地笑,指尖温柔如驯兽般圣洁,“你怎么比手术室里的金贝娜还生气?我去买些吃的,你看晨阳脸都快没了,这才一个小时不到,万一把他急疯了跑去跳楼你能拖住他?”
“我鼓励他还来不及,干嘛拖他?”
“小时候他妈妈对你比对他还好,不是你自己说的?他妈最希望的是你做他们家儿媳妇儿。”
这话说的,是嫉还是妒?邹田拍掉他伸向自己眼角的手,用力蹭掉眼泪,“去就去,我要一份卤肉饭。”要卤肉饭的声音细如蚊吟,只让江翊然听到,要是被晨阳或者阿姨听见,不是显得她幸灾乐祸一点不担心而食不下咽。
清粥,清粥,还是清粥!拿开塑料袋,平躺在长椅上一盒盒全是清粥。
邹田眼睛不住往上瞪正为阿姨开盒盖的江翊然,嘴上却沉默着将粥送入口中慢慢吞咽。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中三个字闪了闪,晨阳率先从长椅上弹起来,赶忙冲向白褂医生。
邹田侧躺在另一边长椅上睡着了,头枕在江先生腿上,身上盖着有血腥味的西装,听到活动床位的滚轮声,她也跟晨阳似的猛坐起来。
眉心跳动,江先生俯身捡起掉落到地上的西装,主刀医生略有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太太进手术室你一副左顾右盼,现在却跟吃了定心丸似的毫不关心,有没有一点当丈夫的样子?真实太不像话了!”
“……”
晨阳刚要开口,旁侧的护士对医生小声解释:“他不是她丈夫,这个人才是。”
“哦?是吗?额……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病人家属。”
邹田摆手,眉眼低垂说:“没事没事,病人家属忙着开会,赶不及,让人误会挺合情理。”
晨阳脸色刷地铁青,跟在两个护士身后,推着遍体鳞伤的金贝娜落荒逃离,留下他妈去和医生了解情况,江翊然和邹田站在原地,光明正大地鄙视他怂态可憨。
作者有话要说:
☆、抹上扶桑终遇叶
从医院出来,邹田走在前面,她失落的低着头,心中郁闷不散。夜风呼呼吹着,将浮现在暮色中的华灯变得肃然而惊骇,忽明忽暗,飘飘然然。
等金贝娜醒了他们才离开,介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空气降至最冷,江翊然一惯穿西装上班,所以并未觉得寒冷,反而邹田忍不住在他眼前打了个冷战,摩拳擦掌哈吐着热气。
“你的车呢?”回头问。
当时情况紧张,他是跟着金贝娜乘救护车到的医院,因为金贝娜离不开家属,而亲眼目睹他匆匆赶来的交警理所当然把他当做受害者的家人,所以现在他的车极有可能被交警遗安置于察局门口。他淡然地说:“到路边,乘出租回去,等明天再去领车。”
“车呢?”邹田没听明白,急着又问。
“可能在警局,也有可能还在那里,当时情急之下没拔下钥匙,交警应该会顾及到。”
“可你是怎么知道贝娜出车祸的?”邹田的手灌入外套口袋。
江翊然望着冷风中乱飞乱舞的长头发,脱下西装裹到她身上,“你的手机呢,找找看还在不在身上。”
“啊?”邹田赶紧翻包。最后将整个包袋倒过来抖了两抖,蹲在路灯下像个觅食的乞丐翻找倒扣的垃圾,路人纷纷投以好奇目光,甚至有位好心大婶走过来问她丢了什么,损失多少。
江翊然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全身僵硬由内而发,也不知是不是冷的,表情更苦不堪言。
邹田这才想起,他让自己去找晨阳的那个电话打的是柜台座机,而不是手机。“我的手机呢,明明一直放在包里的啊。”
“看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邹田,粗心大意这辈子跟定你了。”大喇叭似得灯,笼罩下来,直射他右肩上,“金贝娜开车出事后,第一目击者破开车门发现的其实是你的手机,他按快捷键1打到我办公室……”他附身蹲下来,与她平视。
邹田,你可能不知道,当那个陌生声音告诉我你出事的时候,我有多慌。心好像一下停住了。
邹田伸手捡摊在地上的东西,突然红色皮夹上空坠下另一只手,指间温度柔软,力道却不言而喻愈发收紧。江翊然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单膝空空的触碰着地面,“以后别这样吓我,更不要让我找不到你……答应我。”
曾不管自己如何撒娇如何索取,此时拥抱自己的人怎样都不肯张开双臂,给予现在这般温暖的胸膛。邹田登时受宠若惊的埋了埋下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小心的拍拍江翊然的肩,“我以后再也不粗心大意,丢了自己也绝不再丢了手机。”因为她知道,就算有一天她把自己遗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只要他还能联系到自己,就定然能把自己找到。邹田小的时候常听奶奶讲故事,故事主人公是个长得十分漂亮可爱的山姑娘。
山姑娘没有父母,从小被山爷爷拉扯养活,长到18岁的山姑娘有一天在树林中遇见了进山打猎的大队伍,大队伍以马头为首,一路朝她逼近。
山姑娘提着装野菜的篮子灵活一闪,躲进身后一棵老树背后。
为首的男子头上戴了一顶皇冠,看上去性格暴力,又不讲理。王子命尾随其后的副将砍掉挡住前方去路的老树。身挂黑色风衣的副将上前拔出配剑,剑锋落下,山姑娘再也藏不住自己,被骑坐在马背上的王子一见钟情。
可是山姑娘不爱王子,她爱上了大树倒下那刻,第一入目的英俊副将。
纵然副将也被山姑娘惊吓受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