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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措没有说话,仿佛陷入沉思。这些年,人性里的善与恶,常常令他们沉默无言。
回到台里,小蛮一头扎进机房编片子,莫知回家收拾行李,言措就住在她隔壁,过来盯着她,说:“你到底回去干嘛?这么多年了,你那极品爸妈都不管你的死活,你还回去做什么?”
她说,“我有个老同学上个月结婚了,我回去看看她。”
“谁啊?”
“赖小可,我大学同学,你不认识。”
言措:“人家上过月就办了婚礼,你现在才去祝贺,是不是反应太慢了点儿啊?”他说着笑起来。
“那几天我不是出差嘛,没空。”她把钥匙拿给他,“好好照顾我的九千岁,别饿着它。”
言措撇着阳台上慢慢爬行的乌龟,“我说你干嘛养只王八呢?”
“寿命长嘛,”莫知说:“可以一直陪我到老。”
他笑:“别呀,这么悲观,要是你以后嫁不出去了,我勉为其难,收了你得了。”
莫知乐起来,“那不行,你们家徐欣可要吃醋的。”
言措叹气,“关她什么事,我都多少年没见过她了。”
莫知说:“徐欣对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只是说不出口……阿措,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好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言措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受,“你干嘛操那么多心。”他轻轻握着她的手,“我只想守在你身边,就像那只千年王八一样。”
莫知无奈地笑了笑,心想,其实,我更愿意当那只王八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2013年5月13日,莫知从D市回到阔别七年的良城,坐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熟悉的繁华街景,不由得想起,自己已经二十六岁了。
而那个人,也已经三十八岁。
光阴如梭。
在酒店下榻,赖小可打来电话,约她晚上吃饭,莫知苦笑,“让我休息一天行吗?”
“不行!”那姑娘性子急,道:“咱们俩快三年没见了,我已经思卿如狂,等不了了。”
她就笑:“你们家那位呢?晚上也一起?”
“他啊,有聚餐,来不了,你要是想见他,周末到我们家来蹭饭,他可会做饭了。”
“哟,还是位贤夫啊。”
“那必须的,哈哈哈。”
她与小可同窗四年,又是室友,性情相投,感情非常要好。只是毕业后,小可选择来到更加国际化的良城发展,而莫知则留在了D市。
晚上七点,准时在皇城门口碰面,那厮显然是直接从电视台过来的,西装套裙,长发曼妙,腰肢扭动着,好一个窈窕的美少妇。只是举止豪迈了些,远远的就尖叫着张开双臂,扑过来给了莫知一个大熊抱,“我的小乖乖,终于见到你了……”
肉麻得不行。
莫知打量她那一身靓丽的桃红,赞叹道:“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见过比你更惹人眼球的记者。”
小可长发一甩,“青春就是用来张扬的。”
学生时代她打了七个耳洞,顶着一头粉色头发去实习,领导怀着佛祖般慈悲的心把她留了下来,一直到正式成为记者出镜,才不得不染回来。
“你瘦了,”小可仔细瞅她:“脸色也不大好,看来你们D台伙食不咋地嘛。”
莫知笑:“前两天一直在出差,累的。”
正说着,旁边一位英挺的男子从她们身后经过,稍有愣怔,又回过来,揽住了小可的腰,“你怎么在这儿?”
“呀……老公?!”粉赖惊喜地偎到他怀里。
莫知打量来人,见他戴着副无框眼镜,稳重斯文,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们也约在这里吃饭?”小可敲敲脑袋:“早知道就让你送我了。”说着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老同学,莫知。”
“你好。”男子矜持地点头示意。
“你好。”
小可笑嘻嘻地:“这是我老公,肖易水,77年的。”
莫知了然地点头,77年生人,整整比她大十岁。
“你们订好位了吗?”肖先生一直揽着娇妻:“不如跟我一起吧。”
小可这才想起来,“在皇城吃饭好像要预订的哈?”她抱歉地望着莫知:“要不,咱们去别的地儿?”
没等莫知开口,肖易水倒笑着拍拍小可的脑袋:“我那帮朋友你又不是没见过,都是非常随和的人,你怕什么?”
这样说来,便不好推辞了,莫知随他们夫妻走上二楼,侍应生领路,敲开包厢的门,一室明亮中,俨然已有四人坐在席间,两男两女,各自成双。
“哟,易水来了。”清朗的男声,含着浅浅笑意,道:“还带着老婆呢,难得。诶,后面那位是?”
莫知先楞了一下,然后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她的目光落在圆桌另一侧,那一双壁人,面容姣好的女孩不知嘀咕了什么,将男子取悦,他低眉浅笑,侧脸在灯光下如此俊逸无匹,令人挪不开眼。
随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男子抬眸,眼底沉溺的温柔在恍惚了一瞬过后,骤然怔住。
莫知终于想起肖易水是谁了。八年前,随陆明旭参加聚餐,她的确见过这个男人。
旁边,安迪还在困惑:“小姑娘好眼熟啊,怎么我好像认识呢?”
惊惶的震动之后,心头开始发疼,莫知别开目光,竟还能扬起嘴角,“小安叔叔。”
“哦!这不是那谁吗!”安迪一拍桌子,“莫知!明旭,你家那小跟屁虫嘛不是!”
众人皆惊。
她低下头,暗自做了一个深呼吸,硬撑着再次望向那人,“舅舅。”
陆明旭的手指微不可见地颤了下,默然片刻,冷淡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上午。”她的目光慢慢变得柔软,面对他疏离的神情,却微微笑了。
有多久,她几乎快忘了他的面容,忘了他笑时勾起的唇角,忘了他的眼睛可以温柔得将人溺毙其中,就像刚才他看着身旁女孩的模样。
七年。七年前,他说,我给你四年时间,回到我身边,如果四年后你不回来,我绝不会再等。果然,他说到做到了。
莫知缓缓叹气,忍不住看向他旁边依偎的女孩,那娇嫩年轻的脸,瞬间让她的眼睛被刺了一下。
这时,小可小声嘀咕:“这下好了,你舅舅是我老公的朋友,那咱们俩是什么辈分?你该叫我阿姨?”
莫知笑笑,就近拉开椅子,在陆明旭的对面落座。
后来直到用餐结束,他都没有再跟她说过话,只是喝了很多的酒。艾惜一声不响地靠在他身旁,身子是僵的。过了许久,慢慢把脸贴在他的胳膊上,依赖之感,不言而喻。
席间,安迪说起自己六岁大的儿子和三岁大的女儿,滔滔不绝,而他的妻子陈雨诺,显然和肖易水夫妇非常熟悉,时不时插上几句,聊得热络。
小可兴致颇高,倒上白酒要跟莫知干杯,被无情地拒绝了。
“是不是朋友!”
莫知笑着摇头:“我现在滴酒不沾,真不喝。”见她已有些醉意,问:“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上什么班!”小可不高兴了:“你说咱们大学那会儿,每次你难过,你不开心,都是我陪着你喝酒消愁,怎么现在我要跟你碰一杯也不行了?莫知你这样真的没意思。”
闻言她笑笑,没有说话。
小可打了两个酒嗝,“其实我一直特别怀念之前跟你一起……在电视台实习的那段日子,真的。”她说着,拍拍肖易水的肩,也不在乎此刻桌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我告诉你们啊,大三的时候我和莫知进新闻部实习,端茶倒水,打杂跑腿,一干就是半年。有一次摄制组跑到深山里去拍一对隐居的老夫妇,谁知道机器没带够,台里让莫知去送,她就负重十几公斤跑去了,结果就在山里迷路了……”
说起从前,小可感慨颇多,眼眶红红的,声音竟也有几分哽咽。
“回来以后她跟我说,在山里漆黑一片,漫天的繁星,静得连一丝风都听得到,她太累了,累得来不及害怕就这么睡了,结果第二天天亮,她发现自己靠在一个坟堆子上……”小可又哭又笑:“她在人家的坟头睡了一夜……”
莫知深吸一口气,“别说了,赖。”
肖易水揽着娇妻,温言轻哄,“你今天怎么了?嗯?”
小可咧嘴傻笑,“见到莫知高兴。”她说:“你不知道,在D市的时候,我头一回做采访就差点搞砸了,要不是莫……”
“小可,”莫知打断她的话:“不说以前的事了,你多吃点东西,别只顾着喝酒。”
“没事儿,”赖小可兴致大好,自顾对桌上的人说道:“我第一次出镜,是采访一对乱伦的兄妹,他们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就把妹妹送给别人养,结果十几年过去,兄妹俩不仅成了大学校友,而且还看对眼在一起了……”
艾惜听到这里手一抖,心脏开始狂跳。
“后来身份曝光,双方父母死活不让他们在一起,那位哥哥退缩了,妹妹却像疯了一样,寻死觅活,非要乱伦……”
安迪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
小可道:“我去采访的时候,那妹妹躺在医院,手腕缝了十来针,不愿意见人,不吃不喝,也不听劝。我觉得自己肯定要失败了,根本没脸回台里,当时跟莫知哭诉,她就跑来救场,不知道跟那个死心眼的女孩说了些什么,居然把她说动了……”
安迪清咳:“能换个话题么,我现在心里幕拧!�
闻言,小可这才想起安迪家有一儿一女,实在不适合聊这个,正打算收声,却又听见他自己喃喃道,“近几年社会上的乱伦现象可真不少,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跟自己的亲人……不会觉得很那个吗?”
肖易水推推眼镜:“在古代埃及,有长达一千多年的血缘内婚,就是说,为了确保皇室血缘的纯粹,规定皇室贵族不能和其他家族的人通婚。在那个时代,法老娶自己的妹妹,或者女儿为妻,都是正常的。直到后来发现近亲结婚生下的孩子多有残疾,才慢慢变成血缘外婚。”
安迪:“照你这么说,如果近亲结合所产的孩子是健康的,就不存在乱伦了?”
肖易水:“记得芬兰一个社会学家提出过“熟悉消灭了性欲望”的观点,用来解释人类乱伦禁忌的机制,或者说,进化让熟悉的人之间无法产生性吸引力,所以说,即使乱伦后代没有隐性遗传病的劣势,人类在生理很心理上,也很难冲破那道警戒线。”
安迪笑起来:“我觉得在现代社会,近亲之间产生爱情,都是因为小时候没有被父母教育好,要么就是心理发育不健全,心底孤独阴郁,要么就是生存环境太艰难,没有伦理意识……”
陈雨诺实在不想听下去了,岔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行吗?”
安迪和肖易水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们也突然想起,这餐桌上有一对亲舅甥。
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尴尬,莫知低头和汤,脸色淡淡,再看对面,陆明旭亦然。
反倒是艾惜,一口气堵在喉咙里,难受得厉害。
“明旭……”她低声呢喃:“我想回家了。”
众人听她这么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叫来服务生买单,然后各回各家。
小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肖易水把她横抱起来,被安迪一阵调侃,“哟,老当益壮啊。”
一行人朝楼下走,莫知落在最后,看着前方那个颀长的身影,灯光迷离,竟挪不开眼。他牵着他的如花美眷,他们十指紧扣,所有人成双成对,都要回家了。
她的家在哪儿呢?
她还有家吗?
想到这里,疲惫感油然而生,她只感觉累得走不动了,身子靠着墙壁逐渐滑落,蹲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受了点打击,好累好累。。。/(ㄒoㄒ)/~~继续加油吧。
☆、第 25 章
安迪见她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忙问,“莫知怎么了?”
她笑笑,并不去碰陆明旭投来的目光,道:“没有,刚才鞋带掉了。”说着站起身,恍若无事般,将那不期而至的失态掩饰过去。
安迪感叹:“唉,看到莫知,就想起我们家安情还是小丫头的时候了。”说着若有所指地撇了眼陆明旭:“老听人家说什么一见杨过误终身,我看你舅舅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莫知悄悄“嗯”了声,“安情姐姐还在做临床吗?”
“她去年结婚了,”安迪说:“以35岁高龄嫁出去的,丈夫是德国人,她现在在德国。”又道:“说起这个就来气,陆明旭,你看你造的孽,安情为你耽误了多少年青春,你结婚前她守着你,你结婚后她等你,你离婚了,她还是一心向着你,结果到头来,你找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姑娘,谁受得了这个?我说你是不是有娈童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