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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辰骁皱着眉喊了一声。
“行行行,你嫌我啰嗦,我不说就是了。”她叹了一口气,又说:“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两句,你们以后别再联系了,这联系来联系去的感情总是断不了,小雅就是再好性儿也忍受不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辰骁不耐烦地说。
辰骁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的阳台上,打开窗子,一阵夜风裹卷着雨水吹了进来,他也不闪躲任由雨水打在脸上身上,冰冰凉凉的让人精神振奋。
他趴在窗台上把头伸出窗外,让夜风和雨水肆无忌惮地吹打着他,脑海里想着他母亲刚才说的话,他不愿意听是因为那些话说中了他的心事。
他这样一直藕断丝连,犹豫不决的,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小雅和小小是他不能推卸的责任,他自知他绝对不可能做出抛弃妻子的事情来。况且他必须承认他对小雅绝不仅仅只有责任而已。
而嘉言呢?他对她有感情、有愧疚、有眷恋。在他的内心深处有千万个不愿意、不舍得与她割舍。
可是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就连天气也是有晴有阴,时风时雨,怎么可能事事都遂了他的愿呢?他这样瞻前顾后,欲断不断的,一面撩拨的嘉言心神不宁,一面也让自己身心煎熬。
他不能这么自私,这样拖下去对嘉言不公平,对大家也没好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感情上的事从来都是长痛不如短痛。
他与嘉言这一路走来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根本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既然不能给她未来为什么不放她去飞翔。
他下定决心似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关好窗子走到洗手间用毛巾擦了擦湿掉的头发,走到卧室门口看着小雅怀抱着小小,满脸的和蔼疼爱。
他暗暗地扪心自问:“你现在是妻女在侧,阖家欢乐,可曾怜伊人憔悴,孤灯垂泪?”
一夜雨骤风疾,落红满地。
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照在床边暖洋洋的。何嘉言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子,暖风拂面,好一个阳光明媚,清爽怡人的早上。
何嘉言伸了个懒腰,对着窗外大喊:“早上好!啊——”
忽然,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妈呀!”何嘉言被吓得大喊。
申叔贤头发凌乱,穿着一身蓝格子睡衣,满目惊惧地站在那。
“你干嘛?”何嘉言捂着胸口,仍旧心有余悸。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看到她好端端地站在那,申叔贤松了一口气,倚着门不解地问。
“哦”何嘉言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把你吵醒了。”
“吵醒我不要紧,你应该庆幸对面没有飞来一只拖鞋。”申叔贤打了个哈欠。
“哪有那么严重?”何嘉言觉得他有点夸张。
“怎么没有?不信你就再去喊一声。”
“不和你扯了,我去洗漱了。”何嘉言推开他,向洗手间走去。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好像特别容易被吓到。”申叔贤跟在后面追问。
“因为我在娘胎的时候受到了惊吓。”
“真的假的?科学吗?”
“我是个早产儿,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我爸和我妈吵架,我爸一脚就踹在我妈的肚子上了然后摔门离去,还是邻居听见我妈的喊声才把她送到医院的。那个时候,我才七个月,大夫说能保住已经是万幸了。”
“那你确实是挺不幸的。”申叔贤话里颇有点哀怜的味道。
“那么现在就让这个不幸的人安安静静地洗漱吧!”
申叔贤这才发现他已经跟到洗手间门口了,他笑着往后退了几步,隔着门问:“你今天上班吗?”
“昨天加班,今天休息,怎么了?”何嘉言一面刷牙一面含混不清地回答。
“一会我们出去买点菜,中午给你露一手。”
路边,申叔贤盯着几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怔怔地出神,何嘉言在身后狠狠地打了他一下。
申叔贤惊呼:“你干嘛?”
“我怕你灵魂出窍啊!”何嘉言咬牙切齿地说。
申叔贤挠挠头说:“你——在吃醋?”
“吃你个披头散发的大头鬼啊!像你这种见色起意的浪荡子就算是倒贴钱给我我都不屑一顾。”何嘉言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男人的天性。”听他的口气颇为得意。
“呸!好男人才不会只看皮相,人家讲求的是贤贤易色。”
“什么叫贤贤易色?”申叔贤不解地问。
何嘉言白了他一眼“没文化,真可怕!”
“哎?你不要偷换概念,这怎么能叫没文化呢!术业有专攻。那你说什么叫恒定电流?”
何嘉言在大脑里仔细地搜索着她所掌握的那点可怜的物理知识。
“不要徒劳了,我知道你物理不好。”申叔贤刺激她。
“你学文科的,物理不好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上次去菜市场买菜,你给了人家一百块钱,菜钱是二十三块七,人家找给你七十五块三,你居然没发觉算错了,请问何嘉言同学,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你觉得有难度吗?”申叔贤毫不客气地又补了一刀。
“我当做善事不行啊!”何嘉言羞得满脸通红。
“哎?你不要诡辩,这根本就不是善恶的问题,这是智商的问题。”
何嘉言气急败坏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朝他的脚跺去,谁承想申叔贤早有防备,一抬脚躲了过去。
“哎?说不过我就出阴招,有悖江湖道义。”说着伸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两个人正闹着,辰骁的车毫无预料地停在了他们面前,辰骁走下车和申叔贤打了个招呼,然后对何嘉言说:“嘉言,我带你去个地方。”
何嘉言看了看申叔贤,为难地说:“改天吧!”
“你去吧!我想辰骁有话要对你说。”申叔贤说:“我在家等你。”
车窗半开着,风不断涌进来,何嘉言不停地用手压着头发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吹乱。
“要关上吗?”辰骁问。
“不要,我喜欢吹风。”
何嘉言在包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根黑皮套,对着后视镜用手拢了拢头发随意扎了一个马尾,露出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庞。
辰骁看着她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好像回到大学那会了,那会你就整天扎一个马尾。”
“现在老喽!一笑都出鱼尾纹了。”
“我不觉得,你还是你。”
何嘉言笑了笑没有说话,侧过脸看着窗外,公路两旁的建筑物越来越少;路两旁的植物枝叶扶疏,如果离得太近都会被枝条打到。
“咱们这要去哪?”何嘉言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辰骁看了何嘉言一眼,说:“嘉言,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记得,图书馆。”何嘉言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心里已经明白,辰骁是要再一次离开她了。
辰骁摇摇头说:“那是你第一次注意到我的地方,而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咱们大学校园里那个开满紫藤萝的回廊旁边,那天下午斜风细雨,你撑着一把碎花伞经过回廊西边那段台阶时,一阵风吹翻了你的伞,你回头去追伞却不小心滑倒在台阶上,弄得一身泥水,我看见你就那样万般无奈地甩着手上的泥水,气得直跺脚,我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你的。”
何嘉言没有接话,只觉得喉咙胀痛,鼻子发酸。
车子开进了一个小区里,两个人下了车走进电梯。
这是一处两室一厅的住房,房子还没有装修,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空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地、白色的窗,就连窗外的天都是灰白的。
“你看”辰骁指着窗外,何嘉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
“你记得吗?我以前答应过你,以后我们家一定要有一扇窗子是面朝大海的。”辰骁说。
何嘉言收回目光,低下头沉默不语。
辰骁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他咬了咬嘴唇,走到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一个橱柜前面,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小圆盒。
“这是咱们决定结婚的时候买的,但是,我不能为你戴上,不过它是为你买的,所以只能属于你。”
“我不要房子,不要钻戒。”何嘉言嘤嘤细语,一滴滴眼泪掉在手上。
“我必须要离开你了。”辰骁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坚定地说,他如此流利地说了出来,他知道越难决定的选择就越应该快刀斩乱麻,犹犹豫豫,拖拖拉拉反而让人更加迷乱。
“你最后还是选择了她。”何嘉言无比凄怆地说,她尽力把呐喊嚎叫的疯狂反应严严实实地隐藏在风平浪静的外表下。
“小雅她离不开我。”
“我就离得开了?”何嘉言一双泪眼,望得辰骁心乱如麻。
“你比她坚强。”
“所以就活该被抛弃?”何嘉言哽咽道。
“嘉言”辰骁握住她的手,想劝说她,安慰她,却一度语塞。过了半晌才缓缓地又十分笃定地说:“我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
何嘉言扬起脸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凄凄惨惨地说:“你已经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当初你为什么不像怜惜她一样为我想想呢?”
她这样的回答让他痛彻心骨,她那可怜的、无辜的、哀怨的眼神就像是一条皮鞭在鞭笞他,在抽打他。
而她的反问正在控诉着他的薄情寡义,他的残忍冷酷。
可是,她不知道他有多舍不得,他不忍心对她狠心,却不得不狠下心,他不忍心对她残酷,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们回到市里,辰骁把何嘉言送上公交车,他本来要送她的,但是被她拒绝了,她说:“要断就断的利索,不要拖拖拉拉的。”
辰骁痴痴地站在那,看着公交车消失的街角,脑海里一幕幕,一段段全是他们的过往。
春日午后
她背着手,掌心里握着那块心形的石头,仰着笑脸问:“辰骁,你猜我把你的名字刻在哪里?”
他十分配合地思考了一会,然后认真地说:“你心里。”
她先是失落旋即又笑逐颜开,笑呵呵地点着头,同时不着痕迹地把那块刻有他名字的石头放进口袋里。
只因,他的回答太浪漫,而她的主意太俗气。
而她可能至今都不知道,他早已经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那块石头拿走了,他珍藏的是她对他的感情。
黄昏海边
“那我们说好要一生一世,永不分离。”辰骁站起来,向何嘉言伸出一只手。
何嘉言笑着把手递给他,辰骁把她拉起来。两个人一起向大海跑去,他们踢踏着海浪,空气里回荡着他们的笑声和宣誓般的话语“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才让他从遐想中惊醒,雨由断线的珠子变成倾盆而下,他快步往家走去。
这场雨下得很急很大,辰骁到家的时候已经渗透了。汤小雅在卧室照顾小小,她被雨声吓哭了。
电视还开着,辰骁走过去想要关掉电视,担心打雷联电。此时,电视里正在报道一起交通事故,因为雨太大一辆公交车为了躲避另一辆车,撞在了桥墩上,导致多人伤亡,目前,死亡人数还不确定。
辰骁的心陡然收紧,脑袋“嗡”的一下,仿佛天崩地裂一般,房顶在旋转,窗子在旋转,屋里的家具在旋转,他一手扶住墙闭上眼睛,等到那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过去后,他掏出手机给何嘉言打电话,第一次没人接,再打就是无法接通,他瞬间慌乱了起来,恛惶无措地走了几步,然后疾风似的冲出了家门。
何嘉言上车后,只坐了两站就下车了,她心情不好想散散步。谁知道刚下了车就赶上了大雨。
管他呢!她如今也学学苏轼“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豁达吧!她就这样在雨里踽踽而行,雨越下越大,积水渐渐淹没了脚踝。
寒风冷雨使她打了一喷嚏,同时手机响了,是辰骁,她犹豫了一下刚要接,恰好一辆轿车经过,溅了她一身一脸的水,她“啊”的一声,手一松手机就掉进了水里。
她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开始蹲下来在水里摸索手机,摸索了半天总算找到了。
辰骁冲出家门才发现雨下的比刚才还要大,街上的积水已经淹没了他的小腿。
他使劲儿的招手,但是出租车都停滞在水里熄了火,这种天气是打不到车的。辰骁徒劳地挥着手,最后他放弃了,沿着公交车的路线向前奔去。
他心里很着急可是在水里根本跑不起来。他一边费力的大步走着,一边一遍一遍地拨打何嘉言的电话。
这次是已关机,一种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感到十分懊悔,如果刚才他去送她,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他们会一路走回去而不是乘车,或者因为下雨他们正在某个屋檐下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