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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怎么会上来?”杨隽廷发现自己关上门的手竟然在发抖。
秦绿湄自动走向厨房冰箱拿啤酒出来喝,环视着室内,这地方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这里能不能算是她的家,她也不知道了。
而她对家的定义呢?她淡淡的笑了,不愿想答案。
“来跟你谈一些事。”
“想离婚了吗?”杨隽廷故作轻松的问,他还没有勇气知道她那抹笑容的含意。
秦绿湄点了头,为难的道:“我想要两个孩子。”
“你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爸妈不会让你把孩子带走的。”
“你不适合当他们的父亲的。”
“我知道,可是你不能那么残忍,就这样带走他们。”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和她面对这种情形,对她,他根本没有赢的胜算。
“我不放心把他们任何一个人留在你身边。”秦绿湄的眼中闪着害怕,虽然不明显也足以让杨隽廷了解那眸中的含意。
他的眼中泛起了无奈。“我以为你不会看轻我们的。”
“你该知道我害怕的是什么,我怕他们会跟你一样!”她当然没有错失他眼中的无奈与受伤,可是她还没有勇气接受她的儿子或女儿是同性恋。
“跟我一样有什么不好?”
“隽廷,我不希望我所做的只是延迟你们杨家绝后。”她的话让杨隽廷怔愣了下,她继续说:“这世上没有第二个秦绿湄了。”
这让杨隽廷说不出话了。这辈子能遇上绿湄,算是幸运吧!如果没有她,真的无法想像他的日子要怎么过。
“你要到哪里去?”他并不是妥协,而是无力反抗。
“我们要到维也纳。”惟有离开台湾到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才能重新开始,而她也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我想我没办法答应。”如果他们留在台湾,这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如果她带着孩子离开,他怎么可能睁只眼、闭只眼?又如何向父母交代?
“如同你所说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容许自己所爱的女人是别人的老婆,珞琰就是那种人。”虽然她也觉得不安,因为她现在可能是把她的幸福建筑在杨隽廷的痛苦上,可是爱情一向是自私的不是?
“绿湄!”杨隽廷无力的喊着,希望还能有些挽留的余地。
“隽廷,我希望你不要跟我争孩子。”
他无奈的叹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父母那一关就会过不了的。”
“你也很清楚台湾的法律偏向男人,如果我想要孩子就必须拿出你不适合当父亲的证据,光是这一点你就赢不了我,你又为什么要争?”
“因为我也爱孩子。”
绿湄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是刻意遗忘这个事实,也拚命的找理由来填补她心中的缺憾与不安。
“隽廷,算是我对不起你,孩子我一定要带走。”
“他真的让你那么执着?”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对一切都淡然的秦绿湄了,沾染了情愫的她也为爱情而活了。
“对不起。”现在的她除了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了爱伤害另一个人,她也不想知道是对还是错。
她一口饮尽手中的啤酒,希望能平复心中的疑虑,另一个声音却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干脆放下啤酒起身准备离开。
“绿湄!”杨隽廷叫住了亟欲离去的她。“不要离开台湾,什么都好谈。”
“对不起,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不要和我争孩子。”
她故意忽略他眼中的哀求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杨隽廷一人惆怅着。
他无奈的闭上眼又睁开,环视着室内却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思考了许久后,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响了第一声就有人接听了。
他哑着声说:“沧涉,做好心理准备吧!”
短短的一句话,两个人的心中有了最坏的打算,都很清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秦绿湄一出杨隽廷的住处,便迅速的跨进在旁守候的车子扬长而去,在车子行驶了好一会儿后,她才以不确定的语气询问古珞琰。
“珞琰,我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她实在无法以伤害一个人来达到她想要的目的,而且那个人还是和她以夫妻名义相处多年的朋友,心头的挣扎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古珞琰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疑问,只是将车子缓缓的停靠在路旁,静静的看着她不确定的神情。
“别这样看我,给我一个回答好吗?”秦绿湄不喜欢他那似乎透露着怀疑与不确定的眸子,那眸光让她好怀疑自己的决定。
“你心中已经给你自己答案了不是?”古珞琰知道她的迟疑,但是他并没有打算给她解答,他闪烁着精明的眸子直视着车窗外,没有再看她。
“我……”秦绿湄发现自己竟然回答不出来,虽然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一点也不像她,但是却无法做任何改变。
“你有没有把握隽湄跟着杨隽廷生活不会变成第二个杨隽廷?”古珞琰知道她心中的顾虑,只是她也没有把握将来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我不能。”她的眸中闪烁着泪光。“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伤害隽廷。”
古珞琰突然迅速的欺近她身边,掠夺她的唇瓣,似乎带着惩罚的意味轻嚼着,还趁她想开口抗议的同时侵入她的口腔内逗弄着她的粉舌,在两个人几乎都忘了呼吸时才放开她。
“你该知道我不喜欢你喊他的名字。”他可以默默的跟在她身旁陪着她作任何决定,但是他没有办法冷静的听着她喊别的男人的名字,那总是让他心中燃起无明火。
秦绿湄莫可奈何的看着他吃味的表情,不禁好气又好笑,不过她很庆幸他们的车窗是不透明的,不然刚才可让人看光了。
“别这样,怎么说我跟他也当了九年的夫妻。”这层关系是她怎么洗刷也消除不去的,那又何必一定要遗忘呢?
“你们的关系该为我结束了,以后只准你是古太太,而且我还没惩罚你的不自爱。”对于她以前荒谬的决定,他还没想到钱如何惩罚她,不过他也想不出什么方法就是了。
“你很在乎吗?”秦绿湄知道他在吃味,可是往事无法改变,她也只能看着他吃味,因为她不会为她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或许她的思考逻辑很奇怪,但是至少她不做会后悔的事。
“如果你是一个男人,你心爱的人却替别人生下继承人,告诉我你会怎么样?”他只要想到她曾经躺在杨售廷身下并为他生下继承人,就觉得怒火中烧,哪里还有冷静与理性来看待他们之间的婚姻关系。
秦绿湄无奈的笑道:“这又何必呢?事情已经过去了。”
“所以我要你尽快离开他。”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伤害他。”
“你爱他?”古珞琰质疑的眸光像在凌迟她。
秦绿湄生气的别过了脸,拒绝和他有接触,冷冷的问:“你会为了自己的私利伤害你身边的朋友吗?”
古珞琰也发现自己的言论过分,他竟然不相信她。“对不起。”
“我尝试着想找一个不会伤害到彼此的方法,可是我发现如果我们不各退一步的话,伤害会永远存在我们周遭。”
她谁都不想伤害!但是现下却执着利刃在伤害别人,这教她如何心安?她一直以为能找到平衡,却没想到当她一脚踏进杨隽廷的世界时,她就化身为双面利刃。
就像现在,伤害自己身边的情人,也顾全不了杨隽廷。
“我只是想带着你离开这里,不希望你挂着杨太太的头衔。”他知道自己无法漠视这个称谓,所以离开这个环境对他而言意义重大。
“我不想伤害朋友。”她了解杨隽廷跟白沧涉的作为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这让她在作决定的时候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留在这里没什么不好,最多只是和隽廷一同出席他的妻子必须出现的场合,我们别去维也纳了好吗?”
“而你永远都是杨太太?!”这就是他不愿意的原因!他想要她成为古太太,他真正的妻子,不需要背负着婚外情的恶名。
“这没有什么不好,如果我们可以减少悲剧,又何必创造悲剧?”她知道杨隽廷和白沧涉早年就有了结生命的打算,毕竟同性恋还是不容于世,若不是她的介入,他们早就在他们的事业爬到颠峰时一起离开了。
“我们在一起是创造悲剧?”他讶异她说的话。
“我愿意为你背上逃妻的恶名,只要我们不伤害隽廷他们。”
“我们说好一起离开,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离开。”
秦绿湄面露为难的看着古珞琰的坚决,刹那间真的失去了方寸,什么样的决定对她而言都是难,一种挫折感油然而生,让她有种极度想落泪的感觉。
“我后悔了……”秦绿湄细声的说出了她的决定,对于伤害她着实的不喜欢。
古珞琰生气的再次发动车子,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她也察觉了他的怒气,旋即开了车门下车,没有挽留也没有被挽留,古珞琰的车子就驶离了原本停靠的路旁,留下她一人挂着黯然留下的两行清泪。
天啊!如果爱一个人是伤害,是失去自我,那么要以何为她一生的依归?
迷惘环绕着秦绿湄,只有仅存的一丝深爱情感支持着她走向暂居的地方。
数日后,原本在台面下的事情全被媒体挖掘出来,接连而来的是媒体的不断追逐与询问,受创最大的莫过于演艺事业如日中天的白沧涉,原本预定的行程完全被耽搁,而且港台所有的节目都拒绝发他通告,名气也一落千丈。
而杨隽廷的父母亲也由国外回来逼问,反倒是秦绿湄和古珞琰完全没事,也顺利的争取到孩子的监护权,两人带着孩子回到恒春,不过却也将杨隽廷与白沧涉逼入了绝境。
这天,好不容易摆脱记者追缠的杨隽廷与白沧涉来到了秦绿湄的住处,但是进门看到的并不是“一家”和乐融融的模样,而是被孤立于客厅一角的古珞琰与母子三人的敌视,在他们进门后,旋即接收到秦绿湄充满悔恨的眸光。
但是杨隽廷与白沧涉只是对她一笑,就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
“绿湄,事情不是古珞琰讲出去的。”头一回,白沧涉叫了秦绿湄的名字,而且不再是充满敌意与醋意的神情。
秦绿湄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沧涉,因为他的称呼也因为他所说的话。
“虽然我看起来很讨厌你,不过你该很清楚,我只是嫉妒。”白沧涉头一次对她露出和善的笑容。“虽然很想再整整你们,不过想想也应该够了,所以就跟隽廷过来了。”
“是我和阿涉把所有的事情向报社透露,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没有将你扯入这一团乱之中?”杨隽廷以充满谅解的语气,说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两个孩子立刻懂了,随即无言的冲向父亲的怀抱,为他们所做的牺牲感到骄傲与心疼。
“天啊!隽廷,你们不需要这么做的。”秦绿湄的心中百味杂陈,但是她也和孩子一样为他们的牺牲感到心疼。
“你为我做的事情,值得我更多的回报。”杨隽廷轻抚着两个小孩子的头,轻轻的拭去沾在他们颊上的泪痕,安慰的道:“他们是我最大的骄傲。”
秦绿湄似乎在他的语气中嗅到了一缕绝望的气息,她心惊的问:“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就说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什么事情都能料到。”白沧涉半开玩笑的道,为的是要转移她的注意力。“有事我们绝对不会来找你的。”
“我们只是好久没有喝到你泡的乌龙茶了,想来喝喝而已。”杨隽廷四处梭巡椅子准备坐下来,最后他决定坐在人单势孤的古珞琰身边。
“爹地!是‘乌龙茶’!”秦绿婷与杨隽湄被父亲推回母亲身边,他们懂父亲的意思,只好乖乖的坐回母亲身边。
秦绿湄见到孩子回到身边也自然的伸出双手环绕他们,见到孩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也想到这些年白沧涉惟一会来找她的原因也真的是因为乌龙茶,所以她暂时的放心了。
她推推孩子,让他们去准备茶具,留下四个大人在客厅内。
在孩子离去后,屋子突然静了下来,现在似乎是秦绿湄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杨隽廷推推古珞琰的手臂半开玩笑的道:“你舍得她一个人坐在对面被我们欺负吗?这样她会哭喔!”
古珞琰生气的看了秦绿湄一眼,似乎在计较她对他的不信任,还有这几天遭受的莫名鸟气。“她会被欺负?你似乎低估她了。”
白沧涉却突然笑了笑,“哇!绿湄,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