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抬不起头就不要抬,早知道我会这么给你丢脸,你怎么不在我才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我?”我拉开身后的椅子,准备迅速的回房间收拾东西。
这里实在不适合我再待下去。
我爸把手里的碗筷‘咚’的一声跺在桌子上,他厉声的对着我怒斥道,“小炮子子!给我站住,脾气怪来厮的嘛,还不能讲你两句了?”(小炮子子:方言。一般用来形容孩子调皮不听话之类。发生的语境是在孩子特别调皮,大人觉得管不住时,那种又爱又恨的情况下用的,属于一种无奈的语气。这里是梁父的对梁筱沫的怒骂。)
我终于还是站住了脚,安静的立在他对面听他说下去。
“我嘛一脚拍死你个混账东西,跟你讲两句你就呲毛。劳资今天话撂这乖了,你拜想跟他处,乘早给我断了。粘哩糊哒的以后有你受的,你妈讲你还不是为你好。……”(对梁筱沫的怒斥,翻译过来:我一脚踢死你个混帐东西,我今天把话和你说清楚,不要和他相处,乘早分手。和他在一起,以后你会很吃苦,你妈妈讲你也是为了你好。……)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反驳。
快速的拉开自己房间的门,将我爸没有说完的那些规劝与职责关‘咚’的一声在了门外。那一天离农历2007年农历新年还差三天。
到处都是春节的喜气景象,四处都是张灯结彩。然而,这一场发生在我们家的围绕着林浅的战争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开春之后,3月的一个周末。我应邀参加高中时代好友的婚礼。那一天天气很好,晚宴十分气派,在N城著名的城市大酒店举行。
新郎高大英武,以一颗大树的姿态站在新娘身边,而我的好友,她依旧如同多年以前一般娇羞美丽宛若少女。他们穿着着隆重华丽的礼服,明眸皓齿,并肩站在酒店门口,对每一位到场的亲朋好友报以微笑。他们的眼眸里互相倒映着彼此的影子,一切都是幸福而又美好的样子。
林浅并没有与我一同前来,一是他并不乐于参加这种婚宴,人多且各种嘈杂。二来,外出对于他来说,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我在婚宴前几天征求过他的意见,他当时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抬头回答我说“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不方便。你早点回来就行。”他不去也好,正好和了我的心意。因为直到如今为止,我并没有正式的对我的好友们介绍过林浅。
只是在一次与林浅外出看电影的途中偶遇李雪洁,简单的做过介绍。含糊的与她表达我们在一起了。
当时李雪洁的表情,充满了差异。她瞪大眼睛,咧着嘴问,“真的假的?”
我平静的回答“真的。”
她没有说话,大概一时并不能很好的消化这一个惊爆的消息。
可没过了多久同学聚会的时候,所有与我关系不错的同学都含蓄隐约的与我沟通、规劝我,这样一个男人还是算了吧。
我含糊其辞的一一糊弄过去,谁也没有闲到揪着别人的私事不放。谁的日子都是过给自己看的,没有谁会因为别人的不幸而感同身受。
大家只是知道,一向骄傲的梁筱沫找了一个残疾的男人。没有更多的人在意她的幸与不幸,快乐与否。谁他妈不是忙的屁滚尿流?!
可能彼此之间提及我的时候,余下只是一句“哦~是她啊……”
好像每一个年轻的女人总会有一些假想敌,她们之间会不自觉的进行比较。好的坏的,幸与不幸,获得与付出,都会不自觉的拿出来对比一番。
就像此刻与我同桌而坐的魏媛。
我与她几乎是一样的成长历程,除了高考成绩与我相差甚远,她考大专去了P市,而我以高分留在N城上一本。不可否几乎从小开始我与她就是大人们进行对比的参照物。
我们生在同一个职工大院,直到小学才各自买房搬迁出去,而新房也是对门。她的父亲与我的父亲是老战友,退役后在同一家政府机关工作。
从小开始,我的母亲,那个骄傲的母亲,她以永远不输人的态度,教育我做什么都不能比别人差。
而我真的几乎什么都比魏媛强,我比她聪明,我比她成绩好,我比她跟招人喜欢,我的工作比她的好,我的收入比她高。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不能成为我骄傲的资本了。
她此刻坐在我的对面,我们之间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她满目微笑的看着我,与我热情的打招呼,“嗨,沫沫好久没有见到你了!”说着她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坐在沙发上与我并肩而坐。
“嗯,是好久没见了。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的漂亮。”我望着她回敬她一个大大的微笑。她热切的坐下拉着我的手说,“哪有你漂亮啊,咱们大院谁不说老梁家的闺女最水灵。”
我注意到她左手中指上的钻戒,不算大,但在大厅璀璨灯光的照射下也同样光彩夺目。
我想起了前不久,在我母亲得知林浅这个人之后,她愤怒的劝解我的时候,与我提及到了魏媛的未婚夫。我想,魏媛手上的钻戒一定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吧。
当时我的母亲,严厉并且怒叱的指责我不长脑子。她认为我做了一件这辈子根本就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的傻事,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我发自内心不带任何的攀比,真诚的询问她,“准备什么时候收我的大红包啊,”说着话的时候,我无声的看着魏媛手上的钻戒,“真够不动声色啊,给你逃了一顿饭。”
“哪啊,还能少了你一顿饭啊!”她哈哈的笑了起来,“挺突然的,觉得挺合适的就在一起了呗。”
女人爱金钱,爱权利,爱虚荣,爱炫耀。然而此刻,在目睹了别人的幸福时,我也未能免俗。
不时的有相熟的朋友陆陆续续的落座在我们的身边。都到了适婚的年龄,相当一部分已经拖家带口了。我们熟络的聊着最近身边发生的事件,聊时装,聊工作,聊收入,聊男人。
我略显疲惫的窝在沙发上,捧着手里的茶杯,安静的听她们交谈。不时的微笑附和,表示我有在听。
我沉默的抬眼打量陪伴在她们身边的男人,优秀而又健谈。他们礼貌的与我打招呼,他们像勇敢的骑士,身边依偎着的是他们骄傲的公主。
不论年少时的姑娘是多么的平凡与普通,此刻都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奉为珍宝。
魏媛的未婚夫刚刚匆忙的赶来,他的手里攥着车钥匙,高大的结实的身躯,长的不算多么的帅气,却周正无比,他迈着阔步向我们走来。我猜他一定当过兵,那种气宇轩昂的样子真让人踏实。
我想选择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不可否认此刻的魏媛是美丽的。她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的男人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略微的低头与她说了什么。距离有点远我看的并不真切,可她红着脸娇羞的样子,在我看来就像一只骄傲的凤凰。
身边的好友嬉笑着看着他们,调笑着,这大概就会是下一对步入神圣婚姻殿堂的幸运孩子。
我突然想起我妈指责我的话,“你都不自己想想看,哪乖有姑娘像你这个样子。哪个不晓得要往上爬,你倒好找个缺胳膊断腿的。”
是不是我真的不该这样?我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和林浅在一起?
我是懦弱而又自私的,很久以前在我担下这个责任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不久之后的今天我竟然动了这样的念头。我一边问自己当初的勇气与执着去了哪里,一边深深的自责着。既然无力承担,当初就不该轻易的许诺。
我与林浅之间的这一份沉重的爱情,在父母的质疑下、朋友的规劝中、旁人的鄙夷里慢慢的丢失了原本的光泽。那些被现实击退的执着,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我是懦弱的,是胆怯的。
我已经不确定自己还剩下几分勇气和坚定。我能做的就只是慢慢的倒退着,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林浅。他明眸皓齿淡然的微笑着,就连睫毛都微微潮湿着,我看着他嘴角的弧度渐渐的淡了下去。
他独自一人默默地承受着,不诉说、不哀伤。像是惩罚我的缄默与胆怯,他略显嘲讽的对着我颔首。可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悲哀,一路飚升,窜到我的心底扎下根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中指上的蜀葵(10)
2007年的年头我们买了车,并没有多奢侈,只是价格合理性能不错的别克。
林浅付了全款,交给我来开。通常上班都是我开车将他送到单位,然后我再自己回单位。林浅下班比我早半个小时,一般他会自己步行去他们单位旁边的超市买食材。顺便等我下班,然后我们一起回家做饭。
实话说,这样的日子我真的不讨厌,甚至是满意于这样一份安稳的。
四月初,我和林浅自驾游去了婺源。
至今为止,这都是我最最难忘的一场旅行。
很多人会说,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我想我就是。我的确是因为林浅才深深的爱上了婺源,爱上了那一份悠闲自得的心情,爱上了那烟雾缭绕的浪漫小城。
婺源的文化风俗、房屋建筑、饮食居住和古徽州其他各县大体相同,属徽文化的组成部分。
我们早在春节的时候就计划去婺源了,所以所有的准备工作相当充分。行车路线的安排以及食宿问题都早早的做好了计划。还有就是婺源的地理环境,交通状况,是否方便出行,等等,我们都做好了准备。
林浅的妈妈和林蜜刚开始是反对我们单独出去的,一是路途比较远,二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太安全。结果在林浅的强烈的要求下,我们还是踏上了旅途。
出发的前一晚,我和林浅都失眠了。就像很小的时候期待明天的庙会一样兴奋,我们俩关了灯,相拥着睡在床上。我们因为日日夜夜的相伴,好像已经把所有的激情给燃烧光了,但是仍旧有那种割舍不掉的羁绊。
“我一想到一周之后就得回来上班就难过,”我脑袋拱着林浅的颈窝,“不上班多好啊!~”
他伸手扒拉我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的抚摸着。“想得美,哪能不上班啊,不上班吃什么?”
我把腿盘在林浅身上,牢牢的搂着他。埋头嘟囔道,“真不想回来,烦!”
“我都没烦,你烦什么?”他也随着我的动作,调整了一下姿势。“放松一段时间,总要回来的。”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隐约的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一丝的失落。
但其实旅行真的会上瘾。
我和林浅一样,总是不能安稳的呆在一处,总想着出去走一走、透透气,看看不同的风景。
其实更多的,我们两个都是对现实的一种回避。总想着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用理会我们俩。我们做什么都没有人关心,在意。那种不用在乎旁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早晨我醒的很早,林浅还在继续睡。我又闭着眼睛往林浅身边靠了靠,还是完全没有睡意,索性起来做早餐。
轻手轻脚的起床,掖了掖被角。看着林浅依旧睡的香甜就感觉到满足。
洗漱之后,把粥熬上,然后下楼买了点煎饺。等我回来的时候,林浅已经起来了,正准备把自己移上轮椅。
“赶紧刷牙洗脸过来吃早饭,煎饺刚出锅的,趁热吃。”我把手里的餐盒放在桌子上,冲着林浅说。
他还打着哈欠, “昨晚睡的那么迟,你都不困啊?”林浅把自己移上轮椅后,划着往卫生间去,“买了什么好吃的?”
“煎饺!”文火熬出来的粥总是很粘稠,软烂,米香四溢。我盛了两碗端上桌,摆好筷子。而后回到卧室收拾床铺,顺便等着林浅一块吃早餐。
林浅洗漱完出来的时候,仍然穿着宽大蓝色格子睡衣,坐在我对面安静的看报纸,吃早餐。
有一大束阳光透进客厅的玻璃照在他的脸上,窗棱的阴影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暧昧不明的弧线,他在明媚的晨光下舒展着眉头,面容安详。
我不清楚到底爱他的什么,或许就是这些许许多多,数也数不清的,清朗温柔的面容。
他仍然很年轻。
如同遥远的时光忽略了他一样。几乎和许多年以前我第一次见着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
我一直都喜欢清晨时的林浅,喜欢看他穿着睡衣略显慵懒邋遢的样子,那个时候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到傲气,尽是一些温和的笑。
我终于还是打破了那一份宁静,一把将他手里的报纸夺下来,“好好吃饭,每次都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粥都凉了。”
他抬头看我,笑着耸肩,埋头将碗里的粥都喝了。
我望着窗外的晨光,很灿烂,一切都很美好。“今天是个好天!~适合出游。”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