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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这一生我听得真切,我能感觉到喊我的人也很急切,她在朝我这边跑。“是你吗?”
是舒庄,她穿着深色羽绒服。“你怎么在这?”她不是应该回家了。
“我进不去,因为没带票。”
“那你票放哪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给我们。”
“我记不住你们电话,我手机和票都放在包里,包存在箱子里。”
“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直呆在外面喝西北风?”她嗯嗯的点头,翻眼睛瞅我。“你……我能说你什么。你哪怕向剧院的员工借个手机打给我也行啊!也不至于在外面呆这么久。”
“我不记得你们的号码。我只记得我家的号码,难道叫我打电话给我弟弟,让他来接我回家?”
“那你也可以让他们传个话呀!”
“传给谁?他认识你们?还是你们认识他?”
“算了,别说了,我陪你进去拿东西回家。”她跟在我身后,像犯错的孩子,闷头一声不吭。“冷吗?你在外面站了多久?”她不说话。“你真的连我们一个号码都不记得,一个都不记得?”我不敢相信,她连孙益民的都不记得,试问,我能记得舒玥蓉的吗?不记得。
我们俩被堵在门口,检票的黑衣人硬是不肯放我们一起进去。最后软磨硬泡才算是说清楚,舒庄拿着我的票和黑衣人一起进去拿包,再由黑衣人全程护送出来,我真搞不明白,这样难为我们是为哪般,今晚华生包场,还敢对我们如此苛刻。
今晚她的表现很意外,此时她脸上还残留余妆,一路上都没看到出租车,她不说话,我也不好开口。和她在一起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能察觉她不排斥我,并想和我拉近距离、好好相处;我也想和她拉近距离、好好相处,但每次我们发展到一定程度,总有一点陌生感堵在我们中间,使我们进不得、退不下。
“谢谢你。”
“应该的。”
深夜外面一片寂静,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夜色中,还有复杂的心声。沉默好久,我不停的哈气搓手,其实手放在口袋里会更暖和。但如果那样,气氛会更尴尬。
“虹城晚上的车真难打。”
“这里很偏,白天车就很少,你干嘛不等到晚会结束,让行里的大巴车送你回去。”
“我不知道,算了,不过我等不下去,还是自己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搞到太晚,我怕我明天起不来。”
“我发现你已经连续上了好几天班,你中间不休息?”
“大年30那天回宗州,所以我打算年前不休,突然回去一个礼拜我怕他们说闲话。”
“算了吧,没有什么是她们不说的。”我不明白舒庄这句话的含义,不过心里细细琢磨一小会儿就能明白。
“你今晚很漂亮。”我以为她听到赞美会开心,原来我说出的赞美根本不值得一笑。“你唱的歌叫什么名字,我想回去上网再听听。”
“《虞美人盛开的山坡》,日本动画里的。”
“日本动画?那应该是日语吧!你在线翻译的?”
她很不情愿地抿嘴笑笑,算了回应,可我一点都没看懂答案。算了,她不想说,我不必再问,转而说到:“你明天还上班?过年怎么休的。”
“明天上班,后天休息,年休等通知,看她们里面怎么调,我反正是无自由、无思想、无脾气。听她们说,你和黄珊珊最近发展蛮顺利,你做了什么被她们看见?”
“你就别以讹传讹、进一步害我了好不好!我和她一清二白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你要再这么讹传,我倒想起一件事,下次我也讹传!”
“你又讹传什么?”
“关于你,穆阿姨透露的。”我像拿到了尚方宝剑,得意炫耀。我心里清楚,那不过是玩笑话,不过能吓住她也足够了。
“我可没说你和黄珊珊怎么样,我从没看过你们在一起,所以,我的事,你最好也不知道。”她以为我说的是她的家事,心里不安。
“很好,你不说、我不说,一个字都不说。你冷?我看你嘴都冻得发紫。”
“还好,走走就好了。”
其实我想说,你眼睛也通红,你这么硬撑,能抗住多久?我们一直走到剧院路的尽头才碰到一辆将要掉头的出租车,舒庄连忙挥手喝住司机,我们才算得救。
“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回家。”
“不用了,等到了有车的地方,你就下车换一辆早点回去。”我们俩还在商量行程,司机师傅显得很没有耐心。尖声尖语的问:到底去哪?
“先去渭丘街,在超市门口停。然后去泗水?南山。”
“你怎么知道我住渭丘?”
“你上次喝醉之后,是我送你回家的,舒生没告诉你!师傅,打表,麻烦你了。”
哪知司机师傅无厘头甩出一句:“现在像你这样的小伙子不多啦,姑娘真有福气。”
他说完,剩下我们车中各种凌乱。
早上开晨会,方云劈头盖脸把朱颜批评一顿,好在朱颜不在,不然指不定会哭成什么样。方云说下一通,掐去头尾、省去形容词、合并重复非关键词。意思是说朱颜丢失一张挂失单证,导致凭证跳号、客户凭证无故丢失。她推测单证是在朱颜打完号之后丢失的,因为加上那一张,所有的单证都是连续无错号的,这也就证明,再上一笔业务核对无误后,员工才会对单证打号,由此可见单证并没有被客户带走。所以,朱颜被上级部门查到,扣2分,扣绩效,取消她今年参与的全部竞选活动。
不过,对于取消她参选的资格,行里还没有正式下达通知,这一切不过是尚秋爽旁听而来。她的目的只是想让朱颜知难而退,别挡她的路。在我们所里,朱颜的bei景很硬,虽然她不说,但还是有人能知道。因此,尚秋爽她不能参选,在强大的bei景下,多少年的汗水和成绩都比不过上级一句话。故而,尚秋爽坚决不能让她参选。先不说尚秋爽能不能成功,但只要朱颜进来,她离成功的道路会越来越远,甚至茫茫无期。
尚秋爽来华生一直默默无名,无bei景、无权势,她怕被人忽略,一直明着暗着炫富。今天买这个花费多少、明天买那个花费多少,天天满嘴是钱。她的遭遇很值得同情;但我就看不惯她一点:嫌贫爱富。‘她说她穷,我看不出来,是我眼拙吗?成天开着奥迪A5还说穷的买不起一件连衣裙,请问,你觉得你自己适合穿那么洋气的裙子吗?’当然这不是我说的,是利嘴黄珊珊临时发表的感慨。
说起黄珊珊,她的性格怎么说呢!很具有双面性,如果我想打通人脉关系,一定得和她好好学习。她见人说人话、见妖说胡话的本事真是4。0级的。我原以为舒庄、夏师傅是我学习的榜样,直到和黄珊珊相处的时间越多才发现,她才是真藏不露、巧言令色绝非一般。
比如说,上午天气晴朗,达洁说阳光真好很舒服。黄珊珊立马跟上:外面阳光好暖和,照在身上好舒服,暖洋洋的!下午尚秋爽说太阳好大,冬天太阳还这么刺眼。黄珊珊则表态为:真烦,不能看外面,刺得眼睛睁不开。这就是她,头脑灵活,人缘广阔。
所里全部人都不知道朱颜被尚秋爽陷害的事,但是在今早开会的时候,章行当面给我们读了上级领导的批示。个金部要求:
1。对于朱颜将重要单证遗失,造成错证、乱证、漏证的行为,个金部决定取消朱颜此次参选业务顾问竞选资格;
2。鉴于朱颜同志是新入行的大学生柜员,行里特别给予照顾,将对此次错误只做口头警告,扣200元绩效,暂不做扣分处理;
3。为了加强提高新大学生柜员对职业素养的全面认识,请朱颜同志与一周内交一份自我检讨,并与支行晨会朗读,积极反省。
面对突如其来的批评,朱颜铁青面,一直不肯抬头。章行也没想到,一次小小的失误,行里领导居然这么在乎?而且凭朱颜的bei景,何故如此令她难看?
“朱颜一致的表现我都很满意,这次不小心犯下错误,都是可以原谅的。朱颜,你也不要太在意,我们谁都会犯错的,以后好好表现,人生要向前看。我想这次行里要求这么严,可能是因为年底清查有关。所以,同志们,重视起来,你们的未来在你们手里,我的未来也在你们手里。幸好这次朱颜没被扣分,你没扣分我就不会被扣分,好在能安安稳稳过个年。
明天最后一天,同志们一定要挺住!我知道这些天你们都很累了,大家好好表现,等过了年,我请你们吃大餐!前面提到业务顾问竞争的事情,我想问问,我们所还有谁想竞选,今天开会就正好正式提出来,有意愿的,自荐。不要害羞也不要畏缩,提升业务顾问不仅能多分绩效,更是展现你们才能的平台。我们所有才干的大有人在,趁还年轻,现在不平什么时候拼!结了婚的,为老婆买化妆品拼、为下一代拼;没结婚的,为女朋友买鲜花拼、为丈母娘买衣服拼、为男朋友买礼物拼。”
孙益民打趣说:“像我这样的,估计就没什么拼头了。佳欣、欧阳、朱颜、小许加把劲儿!我看好你们噢!”
“你少来,就算你结了婚,你还要生孩子吧!奶粉钱你不挣谁挣。说正事,我这里已经有人报名了,竞选流程是明年3月份参加行里举行的考试,前30名通过的再面试,最后由个金部、人力资源部决定。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就算你们通过了,也不一定是留在我们所。这次竞选很特别,因为其他网点已经在职的业务顾问也会参赛,所以成绩方面择优录取。”
“我不报,这种提升哪个不是内幕一层一层,说不定人选已经内定,我敢讲我们所没一个人能选上。哦,也不一定,提前打好招呼就另说了。”耿佳欣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的看向我这里,这让我很不爽。
章行顺势问我:“许言,你报名吗?”
“不报。”干脆响亮的一声,透过对面的钢化玻璃,我看见一个笔挺的自己,超帅!
她又问她们:“佳欣、欧阳鲁林你们报不报?”
耿佳欣:“就算监控拍到我也不怕说,这种内幕比城墙还厚的竞选我懒得上。要是我们所真有哪个没通过内幕竞选上,我一定惟命是从,让干什么干什么。”
欧阳来了兴致,问她:“真的让干什么干什么?”
“真的。”
“好,要的就是这句话。章行,我报名。”
“真的假的?”耿佳欣不敢相信他,“你不是说这种竞选最不靠谱的嘛!”
“你说真的,就是真的。我还就怕别人跟我来劲,你记着你今天说的话,大家伙见证啊!等我功成名就的时候,我请你们吃饭。耿佳欣,到时候你不许耍赖。”
“行,我不管你们出于什么原因报名,但只要有人上就好。朱颜,你要不要找找人,再说说。”章行再一次询问朱颜,朱颜摇摇头,说不想参加。章行没再多言,宣布散会。等大家都进去之后,她独自和朱颜说了一会,之后便让朱颜回去正常休息。原本朱颜今天休息,不过为了宣读关于她的通知才让她来开晨会。
通过朱颜一事,我好像看到自己。如果那天不是赵博阳给我出主意,恐怕我也会收到和朱颜一样的批示。这么说来,我是不是欠他一句谢谢。
朱颜回家之后;越想越委屈,她打电话给赵博阳发泄,不想被他老婆听见。朱颜从电话里听到那边夫妻斗嘴,女的言语犀利,有些词不堪入耳,她越听越气。赵博阳期间一直不断朝他老婆解释,她在这头听的都累。朱颜把手机摔出去,挫败感压在心头,她不能给父母丢脸,至始至终,她没掉一滴眼泪。失去赵博阳的宽慰,她唯一发泄方式只剩下撕东西。整个房子,只要是她能撕的动的,通通无一幸免,片刻屋里一片狼藉。
待她疯过之后,她静下来,慢慢回忆前天盘库的始末。如果真的少了一张单证,没道理章行不会发现,或许是她忙乱中没在意?可自己向来仔细,在银行一直未出过差错,这一次为什么在关键时候偏偏出错?她没法解释这一切,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可是如果不是她自己失误,结果怎会如此。朱颜最终还是相信是她自己失误才造成这种结果,她想到调监控查看,可她不知道发生那笔业务的时间,再说,事已至此,她又能以怎样信口雌黄的理由让安保部调给她录像?
赵博阳解决完家庭内部战争之后,借出门买零食的时间,偷偷联系朱颜。刚才朱颜打电话来的状态不似往常,他心里颇感不安。朱颜摔下手机而传来的一声巨响,差点没把他的心摔出去。抬头凝望17层那个半开的窗户,他无力极了,这种两头瞒的日子,到底哪一天才能结束?
他现在正是水深火热,他老婆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提出想要孩子。刚刚他们就是在为生孩子的事争辩,正谈到孩子生下来谁带的问题,朱颜打来一个电话。很不巧的是,这个电话,被他老婆看到,他不接不行。等他接通电话还没说话,他老婆一把跑过来抢手机,要求他开免提,赵博阳借机大喊,聪明的朱颜立刻闭嘴,之后她听到赵博阳对于这个来电无休止的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