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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了,就像从前对待江臻一样,远远地关注着江寄白,就像从前他教的那样,坚强而快乐地生活;而那些涌动在胸口的莫名情愫,她要尽快都清除了,免得害人害己。
打开家里的铁门,尤念站在玄关,屋子里静悄悄的,里面收拾得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和离开前几乎一模一样,很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不过离开了十来天而已,曾经熟悉的房间却变得很陌生。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嘛,”她念叨着在房子里绕了一圈,“这样多好,没人指派你干活,没人嫌弃你乱丢垃圾,人生不要太美好。”
她要尽快适应没有江寄白的生活。
厨房里的杯子擦得锃亮,一左一右放在水槽旁。
尤念拿起来看了一会儿,发现杯口沾着一些灰尘。
她下意识地打开水龙头冲洗了片刻,忽然回过神来,那个总是让她洗三遍杯子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飞快地把杯子一丢,大步走到了江寄白的卧室,他的东西还在,只是没有了手提电脑。
床底下放着一个盒子很眼熟,她打开来一看,呆住了,那是她送给江寄白的鞋子,鞋子还是新的,没有穿过的痕迹。
她精心挑选的礼物,被丢弃在无人理会的角落。
她的心口好像一下子空了,能听到风在穿透的胸口来回呼啸肆虐的声音。
一路上反复进行的心理建设,好像一下子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的喉咙不自觉地哽咽了起来,赌咒发誓:“江寄白你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等会儿就把你的东西全都打包扔到门口!”
只不过好像老天爷也帮江寄白,还没等她行动呢,她的小腹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她整个人都一激灵:惨了,真是倒霉得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没来时想念,来了却恨不得能一脚踢走。尤念的大姨妈尤其让人痛苦不堪,一不留神就会痛得死去活来,最厉害的一次甚至痛晕在校园里,过了五分钟才清醒,把同学都吓得差点打急救热线。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太劳神了,姨妈痛来势汹涌,就好像有个搅拌器在小腹里钝钝地转。
她上完洗手间,连衣服都没脱,跌跌撞撞地摸到了床,和衣躺了下来。
疼痛越来越汹涌,她躺在床上直喘气,捂着小腹翻来覆去呻吟着,恨不得把自己一刀砍成两段。
“冰冰……妈……”她胡乱叫着自己熟悉的名字,“大白……”
只是房间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应和。
为什么江寄白不在呢?要是他在就好了,和他斗斗嘴,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疼了。
她心里涌上来一股莫名的委屈,咬着被角啜泣了起来。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胡乱按了两下,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听不出来是谁,本能地哽咽着:“疼……好疼……”
有人焦急地叫了起来,她听不清楚,只是胡乱应了两声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27
“都交出来,所有的钱,全都交出来。”
“才这么点?”
“啪”的一声,有人用力地扇在她的脑袋上,一阵剧痛袭来。
“回家多拿点知道吗?不然揍你!”
尤念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前面的黑影,那些面目全都糊成一团,却只能看到那凶狠的眼神。
前面江寄白走过。
她大声尖叫了起来:“大白!大白救救我!”
江寄白冲着她笑了笑,冷酷地说:“靠自己,我帮不了你。”
不!别丢下我!
尤念在心里呐喊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渐行渐远,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想让自己消失。
对,躲起来,就不会痛不会难过了。
……
…
不知道浑浑噩噩过了多久,尤念清醒了过来,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黏腻得很,大热天的居然觉得整个人都凉飕飕的。
肚子还是一阵阵的钝痛,她摸了摸脸,一手湿漉漉的,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尤念屏息凝神听了一会儿,冷冷地问了一声:“谁?”
门被推开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尤念面前,带着惯有的关切。
不是江寄白,是谭文杉。
若有似无的失望从尤念的心头泛起,她捏住了被角,神情冷淡:“你怎么进来的?”
“找保安爬的阳台,我说我妹妹在里面晕倒了。”
谭文杉边说边快步走到她床前,拿了一块热毛巾想要替她擦脸,尤念抬手困难地接了过来,迅速地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我没事,你回去吧。”尤念强忍着疼痛下了逐客令。
“我能不管吗?阿姨知道了得骂死我。”谭文杉无奈地摇了摇头,“听到你在电话里哭,我都快急死了。等着,我泡了红糖水,等会一口气喝下去。”
红糖水甜得发腻,热气蒸腾了她的眼睛。
药店买来的暖宝宝贴放在床前,撕开的一个被细心地用薄布包了起来贴在了小腹上。
高压锅嗤嗤地响着,屋子里满是红枣粥的香气。
谭文杉在外面忙碌,尤念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
和从前一样,那个关心她、照顾她的大哥哥好像回来了。表象是如此得迷惑人的心智,如果时间能拨转回到三个月前,那她此刻的嘴角说不定也会挂上一抹浅浅的笑容。
傻人有傻福。
天真单纯的尤念,如果能和青梅竹马修成正果,那真是一件简单快乐的事情,比和那个江寄白在一起好太多。
只可惜,这段被长辈们看好的感情出了偏差。
尤念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喃喃地对着空气说:“傻瓜,有没有被感动啊?谭文杉、江寄白,这一个个的,你身边可真不让人省心。”
谭文杉捧着红枣粥走了进来,尤念接过来吃了两口,谭文杉的手艺不错,红枣粥又暖又甜,吃进肚子里连钝痛都好像浅了一点。
谭文杉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皱着眉头开口:“小念,别一个人呆在外面了,这样叫我怎么放心。”
尤念抬起头来,似笑非笑:“你多虑了,就算是亲兄妹,也该有各自的生活,你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
谭文杉愣了一下,头痛地说:“别和我闹脾气了好不好?我承认我用小颖刺激你是我不对,可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假的吗?总不能一棍子全打死了吧?你都气了这么久了,该消气了。”
尤念懒得理他,几口喝完了粥:“我吃饱了,你回去吧。”
谭文杉没起身,忍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败给你了,你要是真想演戏,那就演吧,不过,可不许拍什么吻戏床戏,这是我的底线。”
尤念扬了扬眉,觉得十分好笑,谭文杉难道还在幻想两个人在一起吗?看起来他从来不关心娱乐新闻,不然只怕他能逃多远就多远。
“你凭什么不许?”她凉凉地回答。
谭文杉沉下了脸:“作为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子……”
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打开一看,随后按掉了。“会随便和乱七八糟的男人拍这种戏吗?一定要用……”
手机又响了,他恼火地接了起来,压低声音问:“干什么?我有事呢……不知道……明天再说吧!”
等他挂了电话,尤念静静地问:“吴柯颖?”
谭文杉有点狼狈:“她……总是缠着我。”
“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尤念的声音淡然,“你利用了她,当然也要付出代价。”
“我哪里知道她会这么难缠,居然还设计和我妈认识,跑到我家做客了。”谭文杉叫苦不迭。
尤念刚想说话,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吴柯颖的号码。
“别理她!”谭文杉的脸色一变,刚想去按掉,尤念先他一步接了电话。
“小念,你在哪里啊?”吴柯颖在电话里亲昵得好像从前,“有空一起出来陪我喝咖啡吗?”
尤念微微一笑:“不了,有客人在。”
吴柯颖顿住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是谁啊?请他一起出来玩呗,我请客。”
尤念只是觉得好笑:“你们俩用不着这样在我这里兜圈啊,对了,你的东西我还没有还给你,我托他带来。”
她挂了电话,挣扎着下了床。
“你不好好休息干嘛?”谭文杉恼火地说。
尤念咬着牙,一步步地挪到了客厅,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她从茶几上拿起那个信封,抽出了那张内场券,放在眼前看了看。
很贵。
不过,没什么好稀罕的。
尤念慢条斯理地撕了开来,两片,四片……不一会儿,那张装帧精美的纸成了碎片洒落在了桌上。她十分遗憾地摩挲了片刻,捡起来重新塞回了信封里。
“你要做什么?”谭文杉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能扔到她脸上就好了。”尤念幽幽地说,有点遗憾,“帮我还给吴柯颖吧。”
谭文杉怔怔地看着她,无尽的后悔终于席卷而来:“你就这么在意?我上次,真的只是想气气你……”
又是一阵腹痛袭来,尤念再也没力气和他争辩,跌跌撞撞地躺回了床上。
谭文杉跟了进来,替她在小腹上盖上了薄毯,语声温柔:“等你好了我们再谈,你睡吧,我在外边守着,有事叫我。”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腹痛好了很多,和以往不同,那另一个她好像真的有消失的*,居然还是她醒过来了。
一看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她下了床,走到门口,看到谭文杉和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机被禁了声,屏幕在一闪闪地跳动着。
尤念定定地看着他,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有点感动,却无法妥协,她想过属于自己的人生,更不想屈从于这样不是纯粹的爱情。
她正琢磨着该怎样让谭文杉死心,大门“咔哒”一声开了,江寄白推门走了进来。
那修长的身影看起来是如此熟悉和亲切,尤念莫名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大半夜开车赶回来,该怎么罚你?”江寄白朝着她走了过来,语气亲昵。
谭文杉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愕然看着他:“你是谁?”
客厅里有片刻的沉默,安静得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到。
“小念,我是谁?”江寄白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慢条斯理地看向尤念,“我们俩住在一起这么久了,都不替我正式介绍一下?”
谭文杉又惊又怒:“尤念你马上跟我回家,居然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叔叔阿姨非得气死不可!”
尤念后退一步,神情诡异地看了江寄白一眼:“文杉哥,他是我男朋友。”
谭文杉呆了:“你说什么?这才几天功夫你——”
“是,我谈恋爱了,他对我很好,每天出门都会说一次我爱你,不会限制我的爱好,尊重我的事业,最关键的是……”
“不会和其他女人搞暧昧。”江寄白很顺溜地接口。
尤念再淡然也被噎了一下,不过,这一剂猛药不能前功尽弃,她只好挤出一丝笑容,小鸟依人般地虚靠在他身旁:“是的,我觉得很幸福。”
谭文杉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半晌才说:“小念,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
尤念看着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也没想到,原本我以为,这个人会是你。”
谭文杉的呼吸粗重了起来,张了张嘴,大步朝着门外走去,“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尤念迅速地站直了身子,后退两步,疏远而冷淡:“多谢配合。”
江寄白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试探地问:“尤念二号?”
尤念的嘴角僵了僵:“你什么时候搬走?我就不计较你骗我了,但是请你赶紧离开。”
江寄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乖,赶紧去睡一觉,让我家小鱿鱼出来。”
“叫得这么亲热,前几天干什么去了?”尤念轻蔑地说,“敢做不敢当,亲了我又不敢面对,孬种。”
江寄白有点汗颜,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骂他,把这两天他的踟蹰不前嘲讽得淋漓尽致。
“我怕伤害你,不过,我想了很久,或者,我们可以试一试。”他看着眼前这个犀利冷淡的女人,一时有种错乱的感觉,不由得怀念起另一个尤念单纯温暖的眼神。
尤念有点意外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凭什么,你以为你想试就可以试吗?”
江寄白自信满满地说:“你乖乖去睡觉就可以了,别的就别操心了。”
尤念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我的存在吗?”
“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江寄白猜测着。
“那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来吗?”
“身体和精神出现异常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