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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溪桐果然不是章子垚的对手。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他来到福华园,这次定的是百花厅,里面有三张桌子,章建国早就等在那儿了。肖溪桐看见章建国,不禁觉得不好意思,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跑到旁边一桌坐着。倒是章建国,很是大度,不但没有拆穿她,还让她到中间的主桌和章子垚坐在一起,肖溪桐知道自己只能任人宰割,只好按要求坐下来。张丽华交了班,也匆匆赶过来,也坐在主桌的位置。她隔着女儿一个劲儿夸奖章子垚,从小夸到大,最后越说越夸张,开始讲到章子垚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好男人好老公。肖溪桐在一旁听着越听越想笑,章建国心中倒是生出另有一番打算。
人到齐后,肖溪桐发现章子垚竟然还请了黎南瑞和阿灿,想不到他平时闷不吭声,关键时候倒是挺大方的。章建国的生意伙伴们见今天章老板心情颇好,各个都来敬酒,三两杯下肚,章建国也有些激动,举起杯来就吼道:“大家静一静,章某的儿子今天摆庆功宴,庆祝他考上大学,请大家给章某个面子,共饮此杯。”大家听他这么说全都站起来,举杯痛饮。“喝完这杯,章某还有另一件喜事想跟大家分享。”听章建国这么一说,章子垚皱起眉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来起来,小垚,来,小梧桐。”章建国看着已经喝高了,他让两人站起来,两人只好顺从的站起来。“这个就是我儿子,章子垚。”他激动地介绍,然后转向肖溪桐道:“这个小美女是我儿子青梅竹马长大的小梧桐,大名叫肖溪桐,我取的,怎么样?”大伙都赞扬名字好听,章建国听了更激动了,立马说道:“他两人是不是很配啊?”
众人听他这样一说,纷纷起哄,特别是那桌坐满了章子垚朋友同学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吹口哨。章建国眼见自己得到大家的赞同,又走到张丽华身边将她拉起来,道:“这位是小梧桐的妈妈,张丽华女士。”大家又是不知所云地鼓掌。张丽华也不知道喝高了的章建国要干什么,只好尴尬地赔笑。“张姐,感谢你这么多年帮我照顾儿子,我敬你一杯。”章建国说着又喝了一杯,张丽华赶忙也喝了一杯,连连说不用谢。章建国越喝越嗨,干脆搂着张丽华问道:“张姐,你看我儿子怎么样?”张丽华连连夸好,章建国乐了,道:“那给你当女婿怎么样?”张丽华听他这样一说,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才说:“我家小溪没有这个福气。”章建国听她这样说,不乐意了道:“怎么没有,你是怕小垚配不上小梧桐吧?”张丽华不想跟喝醉的人理论,赔笑道:“没有没有,子垚这么优秀,是我家小溪配不上他。”章建国又是不乐意,冲着大伙喊:“大家说配不配?”大伙又起哄大喊“配”。章建国更兴奋了,搂着张丽华到两人面前,高声道:“既然大伙都说他们配,那今天我们两个大人做主,帮他们订婚了,等小梧桐大学一毕业就马上帮他们举办婚礼。”张丽华还想反驳什么,但看他的醉态也不好多说什么。章子垚眼见他爸乱,也不阻止,像个局外人一样看好戏。“张大姐,你说好不好?”张丽华眼见章建国已经喝高了,只好附和道:“好好好……”众人见两亲家结成秦晋之好,纷纷拍手祝贺。章建国更兴奋了,喊道:“亲家母,今天没准备什么礼物,明天正式上门提亲。”张丽华心想他喝醉了瞎胡闹,也没放在心上。倒是肖溪桐,一直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嘴角是掩不住的笑容,章子垚看上去心情也颇好。只有孟泽凡,一个劲儿喝酒,也不知道喝了几杯,整张脸都红彤彤的。
张丽华万万没想到昨晚以为章建国就是讲两句醉话,第二天他果然拎着好多东西来了她家。跟着章建国一起来的,还有他新娶的老婆,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大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张丽华看着那些个贵重的首饰还有各种补品,吓得脸都白了。“亲家母,昨晚都说好了订婚的事情,怎么你给忘了?”章建国根本没醉,他说的也都是实话。不要说他儿子跟人家的女儿那什么了,就单说肖溪桐这个女孩儿他很是喜欢,非常中意,心中想着要是有天当自己儿子媳妇就好了,想不到两人真成了。“大兄弟,昨晚你不是都说些醉话吗?”张丽华不确定地问。“怎么会呀,我清醒得很。”章建国呵呵呵地笑。“可这个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想呀。”张丽华找借口。“那把他们叫来问问呀,他们在哪儿呢?”章建国问道。“小垚帮小溪补习呢,在你家那边。”张丽华呆呆的答道。“看到没,亲家母,说不定是两情相愿,我们不过是和事老罢了。”章建国高深莫测地笑了。“……”张丽华无言以对,想起王阿姨说的那件事,今天看来倒有几分像真的了。章子垚和肖溪桐一进门就看到他爸豪气的坐在人家的沙发上,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再一看那些用红纸包着的东西,顿时明白了。“章叔叔,阿姨,你们来了。”肖溪桐依旧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是呀是呀,儿媳妇,我来下聘礼了。”章建国最喜欢看她笑了,有个小酒窝,看着甚是可爱。“小垚,你看你爸爸,说风就是雨,这不还没问过你们两人的意见嘛。”张丽华尴尬道。“我没意见。”章子垚竟然不动声色的回答。张丽华瞬间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同意才是十恶不赦的人,马上转向女儿问道:“那小溪你说呢?”肖溪桐羞红脸,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嘴角掩不住的笑意,不用问就知道答案了。章建国见两人的回答符合心意,马上拉张丽华坐下,道:“亲家母,现在的青少年都是这样的,你不要紧张嘛,来来看看这些东西……”张丽华觉得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当时王阿姨说的时候她就该把两人的火苗给掐断了,想不到木已成舟,她也只好顺其自然。
两家又到福华园吃了一顿定亲饭,算是正式缔结婚约。章建国掏出一个盒子送给肖溪桐道:“小梧桐,这是子垚他奶奶当年送给子垚他妈的,现在归你了。”肖溪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样式老旧的金戒指,看上去很大,不是很符合她的尺寸,她却很高兴,感谢了章建国。两家吃完饭也算其乐融融,只有张丽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章子垚回了他爸的房子,肖溪桐被张丽华一顿训。张丽华严肃道:“你跟小垚什么时候开始的?”肖溪桐还想装傻,她妈脸一拉,显得很生气。“高二期末的时候。”她只好回答。“你知不知道他家什么情况?”张丽华又严肃地问道。肖溪桐点点头,张丽华又道:“知道你还去招惹人家,他爸同意了,你觉得他妈会同意吗?”肖溪桐委屈地摇摇头。“你整天不好好读书,竟整些早恋的事情,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死去的老爸吗?”说着张丽华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肖溪桐赶紧去安慰她,结果她哭了一下,难受道:“你和他都还小,将来有很长的路要走,难免不会碰上其他人,要是他遇见了更好的,你怎么办,换了是你他怎么办?”肖溪桐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沉重的摇摇头……
张丽华讲了一晚上大道理,但到底木已成舟,也没有办法,只好作罢,顺其自然。
☆、离别
章子垚读大学的日子在即,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自从上次定完亲,张丽华也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人成天不是看电影就是去什么山庄,晚上回来章子垚还给她补习功课。只要张丽华晚上一不回家,两人立马去章子垚那里抱作一团。虽然睡在一起,章子垚却再也没提过其他要求,只是经常吻她吻得不能自已,然后就抱着她沉稳地睡去。两人谁也不提要去读大学得事情。
可是开学在即,两人不得不面对。章建国开车送章子垚去省城坐飞机,肖溪桐也跟着去送,两人在机场紧紧的抱在一起,旁若无人的,章建国在一旁看着也无限感叹。章子垚对着她悄悄地说:“我在Q市等你,你要努力!”肖溪桐点点头,交代道:“不许沾花惹草。”章子垚笑道:“你看不见还能管我不成?”肖溪桐不服,回嘴道:“我现在可是你的未婚妻,你知道什么叫未婚妻吗?”章子垚觉得好笑,点了点她的鼻子,嘲笑道:“你好意思吗?”肖溪桐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我已经没有形象了,你爸都认我了,我干嘛还端着。”章子垚在她脸上亲了亲,道:“我不在的日子不准让其他人搂你抱你亲你。”肖溪桐哼了一声道:“看你的表现了。”两人缠绵许久,直到机场广播传出检票的消息,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章子垚一步一回头地走到检票口,又依依不舍转过来朝她挥了挥手。“你们太明目张胆了,我还在这儿呢。”章建国站在她身后,突然开口道。“啊,对不起,章叔叔……”肖溪桐不好意思地道歉。“还叫什么叔叔啊,叫爸爸吧。”章建国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肖溪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章建国的车才停到楼下,梅晴芳马上冲了过来。冲着章建国嚷道:“章建国,儿子去读大学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章建国不乐意了,冷哼道:“是他自己不想见你,你找我有什么用。”梅晴芳听他这样说,更生气,道:“要不是你挑拨离间,儿子会这样对我吗?”章建国冷哼一声,不想理她,对着汽车后座的肖溪桐说:“小梧桐你先回去吧。”肖溪桐不放心的看了两人一眼,胆怯的下车了。梅芳晴没有放弃的意思,拉开前座车门就坐了进去。肖溪桐站在车外,见两人在车里吵了半天,最后梅芳晴哭着从车上下来,她看了肖溪桐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打了张车走了。
晚上,肖溪桐将自己看到的一幕告诉张丽华,张丽华深深叹了口气,说:“看见没有,我就说摊上他家准没好事。”肖溪桐懒得听她妈训,转话题问道:“妈,那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章子垚这么恨她妈呀?每次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张丽华又叹了口气,说出当年的事情。
当年梅芳晴受不了跟着章建国过苦日子,每天把章子垚往张丽华家一塞就去跳舞,在跳舞场认识了还没有离婚的李秘书,也就是现在的李局长。两人在一起郎情妾意,也就搞到一起,最后被李局长的老婆捉奸在床就闹到章建国他们单位,也就是现在住的百货公司,章建国戴了绿帽子心中有气,整天跟老婆吵架,但为了章子垚也没想过要离婚。最后是李秘书离了婚答应来娶梅晴芳,梅晴芳拎着包,丢下章子垚自己走了。梅芳晴一走,章建国觉得人生没有希望,还带着章子垚在家开煤气自杀。想不到被在一边玩的肖溪桐无意撞破,提醒了张丽华。张丽华赶紧报警才救了父子俩一命。章建国住在医院也没人去看他,张丽华就做了饭菜送去,还总是安慰他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为了这种事情就要死要活的,劝他下海干一番事业,想不到章建国听了这些话重新振作起来,独自去了省城打拼。
可不知实情的梅芳晴以为张丽华和自己的前夫暗度陈仓,法院审判的时候抬出这件事情来说,导致章建国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章建国那次真真被伤透了,自己爱了十多年的女人竟然这样恶毒,也算是看透了她。张丽华性情火爆,听说梅芳晴在法庭上诬赖自己的,气冲冲地打听了她的工作单位,冲到单位打闹一场,两人就此结仇。章建国输了离婚官司,却换回了儿子,他没办法带着章子垚去省城就把他送回老家寄养,自己则带着最后一个月一千多块的工资去了省城。后来章子垚回到C市读初中,性情大变,也不爱理人。梅芳晴试图把他接到自己家里,他就是不同意,把家里的好多东西都砸了。可是独独听张丽华的话,梅芳晴见儿子不理自己,哭喊着跟张丽华道歉,两人坐下来谈了一整夜,觉得彼此都有错,也就一笑泯恩仇成了好朋友。梅芳晴时常借着找朋友为借口看儿子,章子垚起先一见到她就暴跳如雷,张丽华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他终于不再这么激动了,也算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跟梅芳晴呆在一个屋子里,一来二去也能说上几句话。
肖溪桐听完这些往事,想起自己当年上初中时,章子垚狠毒的话,内心一阵怅然,原来是因为这些事情导致小时候温柔的子垚哥哥变了一个人。当时章子垚咬牙切齿地对她说:“以后不要在学校里叫我子垚哥哥,我不是你哥,你也不是我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你,你最好不要跟别人乱说。”那天是她进校的第一天,她看见熟悉的子垚哥哥,心中高兴就冲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