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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没有追上去,只是那略显嘶哑的声音,仍然飘荡在黑夜中。
“你恨我,对吧?”
她睫毛微颤,看着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路。
他不会知道,她最恨的,是他选择将所有的事情隐瞒。
☆、病发(上,精彩)
最后,苏凉终究还是给容月打了一通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
这一路,她一句话都没说,倒是容月开着车,不时会偷偷看看她。
翌日,苏凉很早就起来了,下楼的时候,舅妈孙雯正好在饭厅里用早餐,见她下来,便向她招了招手。
她那眼睛底下的阴影太过明显,孙雯不禁带着几分关怀开口:
“苏小凉,你昨天没睡好吗?是不是床铺不舒服?”
苏凉扯起了一笑楮。
“没呢,只是昨天一晚上都在断断续续地做梦。”
对于她的话,孙雯没有过多的怀疑,叮嘱了几句便没再继续问了。她低下头,用汤匙搅了搅碗里的粥,有些食不知味。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的话一再地回荡在她的耳边,一整夜她都辗转反侧,怎么都挥不去。
那件事,是她始料未及的。
用过早餐,她便开着车子出了门,展览会那边还没结束,她今天还想要过去看看。
许是昨天她的画在慈善拍卖上卖得了五百万,今个儿多了很多人过来参观。她看了一圈,嘴角轻挽。
刚想要转过身,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苏凉。”
她自是认得这把声音,回过头惊喜地看着来人。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苏穆弈身穿一件灰色的西装,嘴角带笑地走了过来。五年过去了,他的眉宇间增添了几分成熟,不再是当年那个似乎只能任由别人拿捏的人了。
他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两人之间的举动显得无比亲昵。
早在当年的事后不久,他们之间的怨怼就全消了。
而这五年间,若不是有她相助,他不会有那般的成就。
“刚下飞机。这一次也不算是专程回来,顶多算是顺路,刚好要到莫斯科,中间空闲了一天,就请假过来了。”
即使只逗留一天,对她来说也是惊喜的。
苏凉笑得弯了眼,拉着他给他介绍自己的话。
苏穆弈好笑地摇了摇头,她的画,他都是看过的,又何需她这般一一介绍?
“这是你的第一个画展,我肯定会来祝贺你的。不过,这一路走过来,这些画就像是记录了当时的每一步一样。”
“是啊,”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画作,“我甚至想不到短短五年,我能画出这么多的画。或者,逆境让人成长吧?过去,我拼了命地努力,几度累到送进医院,若不是有你们在我旁边,我大概就连开始都撑不过去。”
他笑,而后叹了一口气。
“你明明知道,你不需要那么努力。”
她怎么可以不努力?
五年前当她离开X市,到那些陌生的城市,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一无是处。她什么都不会,只会绘画,她还曾经厌恶自己旧时为什么不听从苏天钊的话而执于己见。
幸好,都过去了。
苏凉无法想象,那五年倘若只有她一个人,她该怎么走下去。
走了几步,苏穆弈扭过头来看她。
“凉凉,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但是,我又不好跟你开口。”
她疑惑地望向他。
苏穆弈咳了几声,带着几分试探。
“是关于鸾鸾的事。”
若不是他提起,苏凉还真是忘记了还有那么一号人物。她微微蹙起了眉头,记得她与裴聿结婚之初,苏鸾必须自毁名誉想要爬上裴聿的床,没想到后来失败了,苏天钊一怒之下将她送去了美国。如今算算,也有些年头了。
苏凉想了一下,便隐约明白她想说些什么。
“苏鸾要回来?”
苏穆弈没想瞒她,便点了点头。
“其实,半年前她就吵着要回来了,我现在还没答应,不过依照她的性子,估摸会自己偷偷跑回来。当年苏家的事她并不清楚,爸死的时候我妈也没让她回来,更别说是我妈她……的时候了。”
苏凉沉默了下来。
她与苏鸾自小就是不对盘的,虽然现在与苏穆弈的关系改善了,可并不代表与苏鸾亦会这样。她也不是忌惮些什么,只是……
她想了想,抬眸看他。
“她想回来就让她回来吧,不过,她该不会是打算回来继续当她的二小姐吧?现在的苏家可养不起那样的一个千金大小姐。”
苏穆弈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五年间,即便苏家败落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仍是不愿委屈了苏鸾,这些年都会努力把钱省下来汇到美国去。
他又清咳了声,遮掩住些许的尴尬。
“我会让她找工作的,实在不行,我也会帮她找一份再押着她去上班。”
苏凉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件事上,她也不想说什么拒绝的话,毕竟她与苏穆弈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tang,不像他跟苏鸾,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而她也明白,自从简嘉去世后,苏穆弈便将他所有的愧疚以宠爱的方式给予了苏鸾。
她只是担心,重新踏上X市的苏鸾,会比当年更加让人躲避不及。
苏穆弈逗留的时间并不久,他这次回X市是顺道的,因此,跟苏穆弈吃过晚饭后,苏凉就亲自将他送去机场。
临上飞机前,苏穆弈开口道:“就让鸾鸾住回苏宅,可以么?你如今是苏宅的主人,我觉得我还是得问问你的意思。”
苏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过两天就让人去苏宅打扫干净,恭候苏家二小姐回来,这总行了吧?”
苏穆弈呵呵笑着,又掐了一把她的脸颊。
“全听你的,另外我知道你跟鸾鸾向来不合,所以她无论闯了什么祸你就别插手了,她这么大的人了,该学会自己解决事情了。还有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别像以前那样忙得不知道用餐。”
她刚点头答应,他又撂下了一句。
“过段时间,我们会回来。”
闻言,苏凉的眼里首度露出了诧异。
“要回来了?是暂时还是……”
“永久。”
他顿了顿,脸色突地严肃了些。
“X市毕竟是长大的地方,不管走得有多远终究还是得回来的。凉凉,在这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凡事先忍着。我们失去的,是时候该一一夺回来了。”
苏凉心不在焉地点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苏穆弈进了安检,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这才转过身离开。
从机场开车往市区的路上,她一再地回味着苏穆弈的话,想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没等那边说话,她就急切地问了出口:
“你们要回来了?!”
不知道那边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听了后一句,她眼里出现了一抹疑惑。
“礼物?什么礼物?”
……
……
落地窗外,璀璨的灯火如蛇般蜿蜒地铺满整片城市,在高处往下望,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裴聿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杯中的红酒在轻微摇晃下带着几分旖旎,让人光是这么看着就已然觉得迷醉。
他的后背挺直,看着窗外景色的眼慢慢地眯了起来。
酒杯凑到嘴边,那被红酒湿润的薄唇就像是沾上了血般,尤为触目惊心。
好半晌后,他蹭步走到办公桌前,简单地翻阅着桌面上的报告。
本该被销毁的身体报告最后却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看着那上面的结果,眼底染上了几分阴鸷。
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宋磊的脸从门间探了进来。
“总裁,这次换成了老董事长派人过来找你了。”
男人放下手上的报告。
“看来,是我妈被逼急了。”
似乎向来都是如此,“妻奴”的父亲宠爱着母亲,只要是母亲要的,父亲都会给。
然,事实当真是这样吗?
他的手一下一下地在报告上敲打着,神色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回他们,我现在就到医院去,用不着一再地来催。”
宋磊应声,走了出去。
他将报告重新收回抽屉里,又将搁在桌上的手机开机,几乎是一瞬间,来电的提示短信就接二连三地发过来。
他按了删除,拽起西装外套拉开办公室的门。
☆、病发(下,精彩)
半个钟头后,GranCabrio。S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
裴聿下车,反手将门关上,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医院。在那门口,有两道身影正杵在那,见到他来了,迈开脚步走到他的身前。
“少爷。”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自是认得这是裴同勋的人。
那个老不死,深怕他不会赶来似的,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走进医院,那两个人就尾随在他身后不远处,他视若无睹,搭着电梯上楼贰。
小奕住的是这间医院的头等病房,据说住的这段时间一天有好几个看护守着,整天忙出忙外。
他推开病房的门,罗颐柳不在,偌大的病房只有裴同勋与伊可韵。彼时,伊可韵就守在床边,眼睛隐隐有些泛红,而裴同勋则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神色紧绷。
病床上,小奕正沉沉地睡着,他那张稚嫩的脸上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消下去的淡淡斑痕。
他一手插着裤袋,懒懒地走了过去。
伊可韵是第一个发现他进来的人,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仰起的面靥带着几分忧虑。
他到床边扫了一眼,随后,才看向裴同勋。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听见他的话,裴同勋立即站起身来,那双眼眸锐利无比。
“你这是什么话?小奕自从住在这医院开始,你就没来看过一眼。难道要你过来就这么为难你吗?他虽不是你亲生的,但好歹名义上也是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
他笑,眼底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他究竟是谁的儿子,现在还不知道呢!”
裴同勋瞬间眯了眼,而这话落在伊可韵的耳里,便是无形提起了旧时的那件事。
“阿聿,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忘不了。”
她捂着嘴,脸上尽是痛苦。
“可是我也不想啊!那件事是我的噩梦,我很难才迈过来。叔叔也说了,让我忘记那件事,这么多年来,小奕毕竟是我生的,我努力忘记他的出身好好待他……”
“你怎么待他,是你的事。”
裴聿冷冷地丢下这句话,面无表情。
“我记得在住院之初我就说过,我能帮的,就是把他转到韩宇的医院,让韩宇负责照料小奕,是你们拒绝了。”
伊可韵刚想说些什么,旁边,裴同勋出声呵斥。
“送去那里有什么用?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朋友的医院不过是一间小医院罢了!而这间医院曾经收过十几例相似的病例,自然是住在这会比较好!”
他耸了耸肩膀。
“那我也没办法了。如今,我看也看完了,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际,裴同勋喊住了他。
“等下!”
随即,他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伊可韵。
“可韵,你在这照顾小奕,我跟阿聿到隔壁起居室。”
伊可韵温顺地点了点头,目视他们推开病房附设的起居室门,走了进去。
裴聿早就料到他让自己过来肯定有另外的事,因此,他并没有露出过多的诧异。起居室有点小,里头只有几张沙发,以及一张小矮桌。
裴同勋首先走过去坐下,他瞟了一眼,在父亲的对面坐了起来。
裴同勋一眼扫了过来,那张脸上尽是严肃之色。
“你知道小奕是什么病吧?”
他翘起了二郎腿,态度悠闲。
“你特意让人到公司寻我,不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
裴同勋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就把话撂下了。
“医生说,小奕得的是白化病,这种病是没有办法医治的,也就是说,他得一辈子这么躲在房里,若是到外见阳光,身上就会起满类似疹子的斑。”
“所以?”他静候。
裴同勋沉默了一下。
“你妈跟我说过,她曾经想要把小奕送走,毕竟那孩子出身不好,不可能一直留在裴家。等他长大了,很多隐藏的事都会暴露。送走,是迟早的事。我想了想,这病虽是来得突然,但也不可否认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过几天,我会跟可韵说,要将孩子送到国外疗养,至于送不送回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闻言,裴聿眯起了眼,眸光幽深。
“将小奕送走?”
“为什么不将他送走?”他冷哼一声,“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将小奕送来这间医院都就什么治疗方案都没有?我抱的就是这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