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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恨他吗?他不也知道你在恨着他吗?苏凉,你明明知道这些事,为什么就是不愿意面对?”
……
裴聿,要把她赶出他的世界?
在这之前,他不是还拿当地和爱尔兰的婚姻法来逼迫她么?
为什么要转变得这么快?是因为知道
她恨他?不,不对,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已经知道她在恨着他。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是从那一晚开始的,他和她发生了关系,她咆哮地冲他吼出自己再也无法生育,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在那后,她就屏蔽有关于裴聿的消息,直至一个月后的现在,她才从许墨笙的口里,知道裴聿自我毁灭的行为,是从一个月前就展开的。
全部的痕迹,都指向了她。
即便她再怎么不想承认,可到底,裴聿会那么做,都是因为她。
苏凉抹了一把脸,却怎么都赶不走心底的那种揪心般的沉重。
这到底算是什么?把所有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跟她划清界限,再以这种方式代替她报复么?这种自我毁灭的行为,是她从未想过的,也不曾打算让他进行的。
她不需要裴聿以这种自毁的方式来让她过去累积的恨消除,她不需要。
她翻出了手机,刚想要拨下裴聿的号码,手指却在最后一刻停顿了下,改而拨打了另一通五年没有打过的号码。
那边接起以后,听见她的声音时还有些迷糊,但很快地,便知晓了她是谁。
苏凉说出了邀约的目的,定好了见面的地方,这才挂断了电/话,换了身衣服急匆匆地外出。
到达约好的地点时,那人还没到,她挑选了一张靠近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一杯咖啡,便静默地等待着。
不消一会儿,透明的玻璃门被推开,走进来极为养眼的一男一女。
那女的率先看到了她,朝她挥了挥手后,便与身旁男人一起走了过来。
洛念棠首先坐了下来,随后,指着一脸无奈的顾宸。
“我想着你问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把清楚那事的人给一并拉了过来,没事,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
苏凉对着他们一笑,只是那笑里,透着些微沧桑。
“棠棠,顾宸,五年不见了……”
☆、这个孩子,是她最好的生日礼物(精彩,大高/潮,必看)
从咖啡厅出来,苏凉的神色难免有些沮丧。
她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艳阳,明明该是热火朝天,却由于冬季的逼近,变得愈发寒冷。
而这暖意,竟是丝毫都没能渗进骨子里。
她阖了阖眼,顾宸的话仍然尤在耳边。
她原本以为,裴聿身边的朋友,应该会出手阻止才对,没想,那个男人,会是早早就跟他身边的人说过,让他们通通都不要插手。
裴聿已经决定好的事,没人能够阻止,就连他身边的朋友亦是如此咕。
当她从顾宸的口中听到那些话时,无法不觉得惊讶。
最后,顾宸问了她一句话,教她直到现在都无法回答。
他问她,关心裴聿,是不是还爱着他?
她仍然爱着裴聿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恨他过去对她造成的那些伤害,恨他的那些欺骗,但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对他的事置之不理。
苏凉觉得自己很矛盾,但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走到车前解锁上车,在驾驶座好半晌了,才启动车子离开。
然而,她并非回欧阳家,也并非去工作室。
这个时候,她知道裴聿定是在公司里,她直接就把车开到了Noya楼下,随后下车靠着车身,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栋大厦。
她没有等多久,就远远地看见那台GranCabrio。S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她小跑着过去,趁着GranCabrio。S减速拐弯的时候,挡在了车前。
GranCabrio。S猛地刹车,车子发出了一声长响。
随即,驾驶座的门被打开,男人一脸惊魂未定地匆匆下车,大迈步到她面前,仔细地察看着。
“你没受伤吧?你知不知道你这么突然冲出来是很危险的?万一我碰着你了怎么办?”
他脸上的急色表露,她微微仰着头看他,那双眼底溢出了愠怒。
“你给我寄的那三份东西,算是什么意思?”
他的神色一顿,而后僵直了身子,也不说话。
她瞅着他的模样,嘴角慢慢地勾勒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裴聿,你是在可怜我所以以施舍的姿态把那些东西还给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开口了,声音隐隐有些低沉。
“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不过是还给你罢了。”
她冷笑。
“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吗?我不需要你还!我的东西,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拿回来,而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停了一会儿,而后才说道:“那是我送你的礼物,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我记得很清楚。”
“生日礼物?”
她低声地喃着这几个字,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我不记得我有向你要这样的生日礼物。”
他自是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他垂眸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
“不管你要还是不要,我所持有的展耀的股份转移已经完成,还有你旧工作室的转赠手续也已经完成了,另外,凉辰美景方面,我会在近期搬出,林姨我会让她继续留在那里,她跟在你的身边曾经有一段时间,清楚你的喜好和饮食习惯。我已经给她提前支付了一年的工资,你不用担心。”
他已然把所有都处理好了,当真是没有半点改变的余地。
苏凉暗暗地攥紧了拳头,对于他的赠予,她是连一点的高兴都没有。
“我说了,我不要!”
“我也说了,不管你要还是不要,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完成了。”
他的话,让她的怒气更盛了些。
苏凉绷紧了脸,仰起头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为什么?你明明可以继续拿着那些东西,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通通还给我?裴聿,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他也不说话,只是勾着唇瓣笑着。
“我想要做些什么,重要么?”
他也不等她回话,便转过了身。
“早点回去吧!最近的天气已经变冷了,我怕你夜里会冻着。许墨笙没有好好照顾你?”
苏凉看着他的背影,好半晌了,才吐出了那句话。
“你是想要将我驱赶出你的世界吗?”
他的脚步一顿,却是没有回头。
他的后背挺得笔直,她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看着他的背影了。
最后一次,是在五年前的那个雪天里吧?
他妥协,给她送来离婚协议书,她毫不犹豫地在协议书上签字,然后下车,走回屋里后,他的车子在外头停了有多久,她便站在落地窗的窗帘后多久。之后,她看着他的车子载着他逐渐远去。
还是,在更早之前?
tang
五年后再次回来,都是他追在她的身后,她便也没再看过他的背影。
如今想想,背对着的人并不知晓,反倒是看着背影的那个人,心里才是最难受的。
苏凉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抹身影,依稀有些模糊了起来。
“是不是我那天说的话?还是说,在之前你跟许墨笙私下见面时,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仍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腔。
“他告诉了我,你过去的这五年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她的心微微一跳,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许墨笙会跟他说那些事情。
是她过去五年在外流离的日子,让他做出了如今的这个选择吗?
突然之间,她却没了勇气如此问出口。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想让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变得清晰一些。
“那么,你的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出了这么的一个问题。
微风吹过,吹起了他的发丝,她看着那拂动的黑色发丝,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他过分沙哑的声音。
“想你,想你,全都是想你。”
她一愣,他停顿了半晌,才往下说。
“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在做些什么,想你有没有累着饿着,想你有没有想起我,想你到底在哪个地方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整整五年,对我来说就是度日如年,我每想你一遍,就越是觉得那种日子太过煎熬,好几次,都差点发疯。”
“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你可能会在爱尔兰,那个地方,有着我们最美好的回忆,我以为,你离开时仍然会对我存有几分不舍,每一次踏上爱尔兰的土地,我都渴望能在那里见到你熟悉的身影,可是每一次,我都是失望收场。而后,我才终于知道,是我自己把现实想得太美好了,你既然已经离去,就不可能再对我存有半点的不舍,直到现在,我才终于看清,也终于明白,过去的我对你造成的,到底是怎样可怕的伤害。”
“你无法原谅我,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他的话,每一句都教她惊讶。
苏凉看着他的身影,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上不去,也下不来。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想要毁掉自己?”
他不说话,但是那般沉默,却是让她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视线再一次模糊,她伸手抹了一把,看到掌心中的湿润,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哭了。
为什么会哭?明明,此刻的她,没有哭的理由。
她擦干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哭腔不那么明显。
“裴聿,我没让你以这种方式来弥补我过去所受的伤害。”
“我知道,”他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也是我能做的事。”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当初,我接近你,毁了苏家,藏住你爸的真遗嘱,还差点就杀了你哥,这些,都是事实,我没有办法否认,我能做的,就是毁掉我自己,抵那些过错。”
听见他的话,苏凉真的很想笑,然而,始终都笑不出来。
她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双眼泛红。
“裴聿,你当真是疯了!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么?你错了!就算你毁掉了你自己,我也不会原谅你!你爱怎么做是你自个儿的事,我不会去管!是死是活,都与我苏凉无关!”
她是真的不想再管了,她就没见过像裴聿这样的人,以这种偏激的方式来做事情。他果真是与伊可韵一起长大的,就连做事有时候也是极为相似。
往后,无论他要做些什么,她都会置之不理,反正,她的话他也不会去听,而她也没有资格强行干涉,那么,她宁可袖手旁观,总比像现在这般心堵。
苏凉转过身,不再与他交谈,迈开步伐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门坐进去。
随即,她没有丝毫的迟疑便启动车子驶离。
她握紧方向盘,眼前的视线却一再地模糊,她擦拭着眼睛,下唇被贝齿死死地咬着。
那个男人,真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把她的东西全部还给她,再以这种自毁的方式毁灭自己,他以为,她会高兴么?
不想管了,以后,都不要再管了,无论听见他怎样的消息,她都不会再去插手。
他想怎样折腾自己是他自个儿的事。
她愈是这般告诉自己,心底的那股恼怒便愈是烧得旺盛。
接下来的两天,果然就如同裴聿自己所说的那般,逐渐地走向毁灭,不管是他,还是Noya。
她每天都能看到他的相关报道,那些报道字字触目惊心,似乎是惟恐别人不知Noya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
每一次,她看完了报纸都是直接就丢在了一边,不管不
问。
她既已经说过不会再管,那么,便当真不会再去管。
反正,她与裴聿已经离婚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生日当天早晨,孙雯说要在家里办个小型的野炊,地点是在小院子里,苏凉说什么都不肯大办,而孙雯又不想她一年一度的生日就那么简单便过了,因此,便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野炊。
孙雯没有邀请外人,就只有他们几个人,另外还多一个苏穆弈和一个许莘。
孙雯是最早起来的,说是赶着去市场亲手挑选一些他们爱吃的东西,早上的东西最新鲜了,闲在家的她没事,便经常会带上保姆一起外出。
这两天,苏凉都睡得不太好。
不知道怎么了,她夜里总觉得睡得不塌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睿睿体贴地不再缠着她要她陪他睡,反倒是自动自觉地拉自个儿老爸一起睡觉。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夜里总是梦多,零零碎碎的,总是醒了睡睡了醒,但又记不清到底是发了什么梦。容月说,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