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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知“哦”了一声,垂下头。
他低头又寻到她的唇,吻了上来。
这样热切而无声地厮磨了好一会儿,槿知靠在他怀里说:“你继续打游戏啊,我陪你。”
“你会不会无聊?”
“不会。”
他打游戏的模样,实在帅气又动人。
应寒时听话地戴上眼镜和耳塞,拿起游戏手柄。只不过这一次,将她圈在双臂之间。
迷离的光线,再次映在他的脸上。槿知望着他被覆盖住的眼睛,望着他的鼻梁和薄唇,还有下巴的线条。就这么看着,居然真的一点也不无聊。
不过,这个男人做什么,真的都很认真。明明她人还在他怀里,这么亲密的姿势,他却抬起头,握着手柄,按照她的要求,非常专注地打起游戏来。槿知看着屏幕上不断爆出最高记录,看着他的手指飞快跳动,慢慢将头靠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
不知不觉,就这么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应寒时摘下护目镜,放下手柄,看着怀里安睡的女人。她的身子压在他的一只手臂上,一点也不能动。他只能单手调暗了屏幕亮度,关掉了声音,然后低头,看着她。
这么看了一阵,应寒时伸手,将整个游戏厅的所有屏幕全部打开,它们自动连接成一个巨大的屏幕。他将它们调整为自动映射星空模式。这样,透过飞船顶层的射电望远镜,此时海平面上方的星空,都栩栩如生地投射到了屏幕上。
暗蓝色的天空如同温柔鹅绒,繁星璀璨夺目。梦境般的美丽,360度将他们两个人包裹在正中。
应寒时就这样坐着,许久纹丝不动。不愿惊扰,她的美梦。
——
江城。
次日一早,恰逢周一。路上到处是拥堵车辆,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倒跟他们刚刚返回的海底,像是两个世界。
一辆越野车停在图书馆门口。
槿知和庄冲下了车,其他人则留在车里。
应寒时也推门下来。
“今天回去后,我要跟他们准备跳跃的事。”他说,“大概没有时间来接你了。”
“嗯,没事。”槿知答。庄冲站在一旁等着。
图书馆门口是排杨树,阳光斑驳地投射下来。两人相对站着,安静了一会儿。
庄冲:“还有两分钟上班迟到,有话快说。”
槿知瞥他一眼,他立刻低下头去。
“胳膊还疼吗?”她问。
应寒时眼中露出些许笑意:“不碍事。”
槿知想起在游戏厅中的那些旖旎,心口一甜,说:“疼就让萧穹衍给你揉揉。”
应寒时负起双手,微微垂眸。
“想让你揉。”
一旁的庄冲:“卧槽!”转身走了。
槿知噗嗤笑了,抬眸再次看着应寒时。
他也低头凝视着她。
槿知的心突地一跳,脸也有点烧,上前一步,抬头想要吻他。哪知他也同时侧头,想要吻她的脸。两人的鼻尖在空中撞了个正着,脸贴着脸都没动。
然后同时笑了。
他低头,她抬头。两人都闭上眼,唇轻轻一碰。
“我走了。”她说。
“嗯。”
槿知虽然有些不舍,但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于是转身后,就没有回头,径直往馆中走去。
应寒时站在原地,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大楼内,才上了车。
车内所有人,将两人刚才的相处,都看得一清二楚。丹尼尔和苏只是笑,萧穹衍裹着风衣坐在后座里,“乌拉拉拉”唱起了歌。
林婕始终转头望着窗外,直至车开出好一段了,才问前排的应寒时:“你的胳膊怎么了?”
“没事。”
——
槿知以为,这趟一回到图书馆,就会面临冉妤的“严刑拷问”。她也做好了全盘托出的准备。
谁知进了馆厅,却发现冉妤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到她和庄冲,也只是问:“回来了?有没有带特产?”
庄冲丢了几包海边零食给她,槿知不动声色地在她身旁坐下:“怎么了?”
冉妤闷闷地趴了一会儿,说:“槿知,糟糕,我被流浪汉逆袭了。”
槿知惊讶地看着她。
于是意想不到的是,今天变成了冉妤向她吐露心声。
原来这妮子自从上次见了公园流浪汉,嘴上不说,始终对人家的皮相觊觎着。于是三番两次路过公园,给人吃的。结果那流浪汉大概也是看她心软总给东西,居然后来跟到她家楼下,天天等着。
“他居然还问我,今天的面包呢?”冉妤愤愤道,“卧槽,难道我是他保姆啊。”
一来二去,冉妤终于发飙了,在某天早上怒吼他说:“你怎么总是想白吃我的东西?吃软饭啊你!”
槿知:“然后呢?”
“然后……”冉妤眼睛一亮,“他瞪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条链子就甩过来。”
“链子?”
“是的!”冉妤明显激动了,“槿知,你一定想不到,居然是条镶满钻石的项链!钻石啊!他说他现在落魄,这个是他以前戴在手上玩的,用来抵饭钱。我拿去珠宝店验过了,是真的钻石项链!值十多万,我现在藏家里好好供着呢。”
槿知:“……”
冉妤又叹了口气:“槿知,我终于遇到高帅富了,终于被高帅富丢过来的东西砸晕了。可却是个家道中落、落魄街头的高帅富,怎么办?他会不会东山再起,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么?我要不要赌一把?”
她靠进槿知怀里,槿知摸了摸她的头,也给不出建议。谁能想到冉妤的遭遇竟如同爱情狗血剧。虽说她现在还在纠结“要不要赌一把”,但从她谈及那人的神情,槿知感觉得出来,她已动心。
“顺其自然吧。”槿知安慰道,“如果是星辰注定,你们终究会在一起。”
是否很多人都会爱上意想不到的人?她终于还是跟外星人在一起,而冉妤却跟她以前最瞧不上的人,碰撞出了火花。
冉妤沉默片刻,“嗯”了一声,又看着她:“话说你跟望妻石这个周末,有没有突破性进展啊?”
槿知笑了笑,心念一动,问:“你说假如两个人刚在一起,男人就要女人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怎么办?”
冉妤想了想,答:“不理他!这男人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槿知:“他倒也不是占有欲强,是比较注重承诺。”
冉妤怪异地看着她:“槿知你脑子秀逗了吧?重视承诺,重视这样的承诺,不是占有欲是什么?”
槿知居然答不出来。
应寒时那样清风明月般的人,对她……也有占有欲么?
☆、第66章 星夜小别(下)
“两个平行空间之间,总会有一些地带,屏障相对薄弱。这也是某些地球人,声称见到鬼啊、幻影的原因了。他们也许只是看到了另一个空间的某个人,恰好从那里走过。”
萧穹衍站在投影屏前,微笑可掬地看着大家。屏幕上满满的全是他做的测算数据和图形,除了同样擅长计算机的应寒时,没人看得懂。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寻找到这样的薄弱地带,才有可能跳跃到另一个空间?”林婕问。
萧穹衍点头:“宾果!不过,通过模拟测算,地点我们已经找到了五个。接下来的,是要去这几个地点,实地勘探一番,才能确定最适合跳跃的地点。”
众人都点头。到底这种事,谁也没经历过,所以都沉默消化着,无人发问。
应寒时以前是高级军事领袖,或多或少接触过一些平行空间的资料。于是他说:“小John,把平行空间的概况,向大家说明一下。”
“好的。平行空间的概念,来自于量子的不确定性。当然,这个你们也不必去追根究底地弄懂。平行空间的理论,很早就提出了,连地球人都形成了非常详细完善的理论体系,并且跟真实情况大致差不多。不得不说,地球人还是挺聪明的。
不过,与地球上一些影视片有差异,平行空间并非意味着,另一个空间跟这个空间完全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地球,一模一样的我和你,那是误导和谬论。
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更何况是两个空间。因为它们是平行的,所以大致发展趋势、环境,一定是相同的。但任何一点微小差异,都可能造成他们在某些方面大相径庭。
譬如,那里也许会有太阳系,但是因为早期物质形成的差异,他们的太阳系也许只有八颗行星,也许是十颗。人类居住的星球,也许也叫地球,也许因为科学家思维一跑偏,不叫地球,叫水球呢。
我想那里肯定也有黄种人聚居的国家,有白种人聚集的大洲。这种大的政治地理趋势应该相同。但是那里的’中国’的发展,也许与这里相同,也许不同。落后几十年,先进几十年,都有可能。
所以,我们到底会去到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暂时无从知晓。”
说到这里,萧穹衍又咧嘴一笑:“不过,平行空间理论都认为,两个空间的发展不会有翻天覆地的差异。鉴于我们曜日人的军事科技水平,领先地球人几千年,所以我想,去到另一个空间,拿走晶片,应该是很Easy的Case啦!”
林婕三人都点头,萧穹衍的话说得简单直白,大家对于那个空间的情况,心里大致也有了个谱。
丹尼尔发问:“噢,John,那么那个空间,会不会有另一个相同的我存在呢?”
萧穹衍耸耸肩:“我说了啊,这个要看发展差异啊。如果影响你这个人存在的因素,都没有发生过致命偏差,你就可能存在;与你相关的任何事件,如果有了偏差,可能连你的祖父都不会存在。”他又伸手挠挠头说:“不过,鉴于我们只是跳跃到其中某个地点,去寻找晶片。那么大一颗星球,即使有另一个你存在,我认为你遇到他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的,你还不如去买地球彩票呢。所以这个问题,我们完全不用考虑。”
——
是夜。
槿知坐在窗前,翻了一会儿书,又放下。从桌上抽出张空白的读书卡片,想了想,开始往上写。
一、跟其他任何女人都保持距离,不许有肢体接触。
二、尽量避免往危险的地方去。
三呢?不许再用尾巴缠她?嗯,加上。
……
正写得入神,忽然听到窗户外有轻微响动。她住的是五楼,怎么会有声音呢?
老鼠?麻雀?
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明显,倒像是有人正沿着墙面爬上来。槿知心头一凛,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有人冒出头来,动作轻柔地,从外面打开了她的窗户。
槿知看着他。
他人在窗外,也望着她。
槿知:“你干嘛爬窗户?”
应寒时脸颊微红,双手一撑,跳进来落地。
“你刚才发过短信说晚安,我想你应该睡了。”他答,然后走近她。
槿知抬头望着他:“那你就爬窗进来?”
“本想……过来看一眼你就走。”
槿知低头笑了:“以后不许这样了,要敲门。”
“是。”
明明早上才分开,此刻相见,却好像已隔了很久。昨晚跟他的拥吻亲昵,更像是做梦一样的事。屋内只开了盏柔和的橘光,他身形高瘦,轮廓却显得朦胧。唯有那双眼,清亮依旧。
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他说:“我要离开几天,去搜寻平行空间的入口。”
槿知点头:“等找到了,我陪你一起去。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好。”
“坐下,我给你倒水喝。”槿知转身走向饮水机。
他依言在她的小沙发里坐了下来。
上次他来,槿知昏迷着。所以严格算起来,这还是槿知第一次在家里招待男人。已近午夜,屋子内外都静悄悄的。
槿知慢吞吞地泡了杯茶,端过去递给他。
他坐得笔直,目光却注视着房间内各处,然后抬头望着她:“需要我帮你收拾吗?让你居住得……更舒适一点。”
槿知看一眼乱糟糟的房间,摇头:“不用。”
他便低下头,慢慢地喝着那杯茶。
过了一会儿,放下茶杯,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单人沙发本就狭窄,槿知只能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整颗心也乱晃起来。他低头看着她,白玉般的脸颊居然又红了,然后吻了下来。
槿知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这陌生而刺激的感觉,让她又渴望,又有些紧张。他一直亲一直亲。明明才第二次亲热,在把她的唇吻得发烫后,他就熟门熟路地继续往下探索。
槿知的脖子被他亲得又痒又麻,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可这个男人,亲热时都有股专注坚定的劲儿在。他始终把头埋在她肩窝里,槿知只看到通红的兽耳,和他宽阔削瘦的背。
“腰疼……”她轻声抗议,沙发太狭窄了,硌得她的腰很不舒服。
话音刚落,就被他腾空抱起,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