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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白霜似乎结在了安心素的心上,空落落的。她扭头趁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蓝高乐先生熟睡的脸,感觉是那样的遥远。她轻轻的推开卧室的门,站在阳台的玻璃窗下。北风呼啸着,可以看见它癫狂的抓着枯干的树枝摇晃着,表达着谁也听不懂的言词。夜那样让人悲伤,它不动声色的含着泪,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周而复始。
思念可以通过疼痛传到更远的地方,可是谁能读懂思念无声的话语?
天亮了。宋之荚将胸怀的一丝伤痛吐出,望着窗外的阳光。李同事还在睡着,树上的鸟儿欢快的叫着,宋之荚想应该是麻雀吧。手机响了起来,包在床尾放着呢,他的腿吊着无法移动。李同事睁开眼,问道:“谁的手机响了?”
宋之荚说道:“我的,在包里。”李同事下了床,他的手臂也受伤了,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将手机拿给宋之荚,宋之荚一看,是柳斤斤的电话。他接通了。
柳斤斤的大嗓音传了过了:“宋之荚,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宋之荚轻轻咳了咳,说道:“斤斤,你别生气了,我出车祸,受伤了。”
柳斤斤有点懵,接着骂道:“我让你跑,让你跑,跑不动了吧!你在哪呢?你是不是要死了?”柳斤斤的最后一句话带上了哭腔。
宋之荚被逗乐了,他的笑音“刺啦刺啦”的从音筒里传进柳斤斤的耳朵里,说道:“要死的人能笑得这样吗?”
柳斤斤说道:“等我见到你,再打你一顿,你就挂了……你伤哪了?重不重?你在哪?”
柳斤斤打听清楚,说了一句:“你乖乖等着。”挂了电话,请了假,坐上车,当天晚上就到了医院。
柳斤斤走进病房,看见宋之荚与临床的一个人聊着天,精神很好的样子,放下心来。宋之荚看见她,笑呵呵的说:“你吃饭了没,我还给你留了两个鸡蛋呢!”
柳斤斤气凶凶的走过去,用力的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宋之荚叫痛,说道:“我都是伤员了,你还能打我?”
柳斤斤头一甩,说道:“伤员犯了错儿,也得受罚。这是轻的,要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之荚转头看了看李同事,冲着他吐了吐舌头,两人一起哈哈笑了起来。宋之荚受了伤很有些心软,他不舍得将一个照顾爱护他的人拒之门外。
柳斤斤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方便照顾宋之荚。每天一早她带着吃的来到医院,宋之荚和李同事一看她进来,立即眉开眼笑,问道:“今天吃什么?”
柳斤斤回答:“皮蛋瘦肉粥,水煮豆角,蛋黄豆腐,在街上买了两个馒头,都很清淡,放心吃。”宋之荚的口水流了出来,说道:“快打开,快打开,饿死了。”
宋之荚与李同事吃的津津有味。李同事对柳斤斤说道:“弟妹啊,你的手艺真不是一般的好啊,要天天能吃你煮的东西,不出院也行。”他转向宋之荚,挑着眉说道:“看不出你小子挺有福气的,怎么拐了这么个好媳妇?”
柳斤斤哈哈大笑起来,毫不谦虚的说:“我的厨艺够得上一级厨师了。中午我给你们做道鱼汤,让你尝尝。”柳斤斤听见人家叫她“弟妹”呀,“嫂子”呀,之类的,都会特别开心,那一天对待宋之荚也会温柔许多。
又过了两天,厂里派了人过来,先接走李同事。宋之荚被留了下来,等拆了石膏再回去。
宋之荚的腿消了肿,柳斤斤变着花样给宋之荚做好吃的,又买了水果,时时劝宋之荚多吃点,害怕他伤痛心情不好,买了束花放在柜子上,买了本书放在他的枕头边。搬到李同事床铺的是位老人,老人爱讲话,柳斤斤陪着他,东唠西唠,熬了鸡汤了,排骨汤了也分些给他吃。老人直夸柳斤斤:“这么好的女孩,打着灯笼也难找喽。”又对宋之荚说道:“年轻人,你要多珍惜。”
一晃五周过去了,宋之荚的石膏拆了下来。柳斤斤很高兴,收拾了东西,和医生,护士,室友道了别,挽着宋之荚出院了。
她租的是老房子,房间不大,还算干净。柳斤斤问宋之荚:“我们是在这住一段时间呢,还是回去?”
宋之荚问她:“这房子你租了多久?”
柳斤斤气恼的说道:“讨厌的房东,非让一下子租三个月!”
宋之荚说道:“算了,我们回哈尔滨吧,等七月份,我们去趟我家。”
柳斤斤睁大了眼睛,说道:“真的吗?你太好了,来亲一口!”宋之荚笑了笑,说道:“买块蛋糕给我吃吧,你都不记得我爱吃蛋糕了?好久没吃了。”
柳斤斤高兴坏了,出去给宋之荚买了块黑森林樱桃奶油蛋糕,并开始计划着给宋之荚的家人买什么礼物。
原来幸福可以这样简单。宋之荚的脑袋被撞了一下,就不定他有些开窍了,但我还记得他曾说过: “出走不是因为快乐,但它叫嚣着,我非出走不可。‘出走’对我有不可抑制的诱惑力,就像其他男人会对美丽的女孩动心一样。”宋之荚也对美丽的女孩子动心了吧。第二天两人坐了车,回哈尔滨,宋之荚又休养了两个月,他的腿完全好了。只等着到了七月份,之蘅,之荞都放假回家了,好带柳斤斤回去,见他的家人,商定婚事。
作者有话要说:
☆、相离与相聚
春天,安心素出了趟远差,到些有名的景点拍梅花,她越来越喜欢现在的工作,拍的照片也越来越出彩。偶尔她打电话给宋之蘅,给他讲讲她看到的风景,从宋之蘅那里找一些灵感,写成文字,缀在照片下面。拍到满意的照片也会传给他看,当然也传一份给蓝高乐先生看。
蓝高乐先生收到照片就打电话给安心素,告诉她拍的好坏。蓝高乐先生上大学时可是摄影社的骨干。他对安心素说:“我的技巧可能比你熟练一些,但我没有你那一双能抓到美的眼睛。”安心素拍出的东西有一种魅力,她拍出了其他人看不到的颜色与光束。看她拍的照片是与看实景不同的享受。
一个月后,安心素回来了,蓝高乐先生带她出去吃意大利餐,为她接风,祝贺她平安归家。吃了甜点,喝了葡萄酒,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从餐厅出来,走在被车灯照的明亮的梨树下,两人互揽着对方的腰,春天清新微凉的风吹着两人微醺的脸,心情十分愉悦。
打车到了家,安心素去洗澡,蓝高乐先生拿出安心素的电脑,看她储存的照片。安心素洗了澡从楼上下来,蓝高乐先生问她:“你们几个人一起出差的?”
安心素擦着头发,回道:“两个。”
蓝高乐先生指着一张照片问道:“是和这个男的一起吗?”安心素走过来,看看电脑上的图片。那是一张她和同事的合影,两个人站在梅花树下,同事搭着安心素的肩,安心素揽着同事的腰,都笑得很开心,很亲密。安心素瞅瞅蓝高乐先生的脸色,说道:“是的。”
蓝高乐先生切换了另一张照片,问道:“是你刚认识的同事?”
安心素回道:“是的。”她挑衅的看着蓝高乐先生。
蓝高乐先生没有打算就这样放下这个问题,他又问道:“他负责什么工作?”
安心素挑了挑眉,说道:“路线,住宿,选景点,还有什么要问?”
蓝高乐先生合上电脑,上楼洗澡去了。
安心素在他背后讽刺道:“过堂结束了?”蓝高乐先生没有回头。
两个人冷战了两天,安心素想在公司附近找个房子,搬出去住。蓝高乐先生第一次对她发大脾气,他吼道:“遇到一点矛盾,就想一走了之?好,随你!”
两个人都在心里计数着对方身上的许多毛病,且都不想忍那些毛病了,只能一拍两散,各自走各的路。听说公园的樱花开了,可惜安之素忙着找房子,搬家,和生蓝高乐先生的气,等她安顿下来,想到去看看樱花时,花落尽了。美丽的樱花啊,为什么你的寿命这样短?
那晚的意大利餐竟是两人最后最美的记忆,安心素记得那份蝴蝶面特别好吃,再没有那么好吃的面了。
岁月慢悠悠的过着。六月底,宋之荚打电话给安心素,说他七月份要回家,问她要不要回去。安心素问他回家有什么事,宋之荚说要带一个人回去。安心素恍然间明白过来那一个人是什么人。她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宋之荚不说话,任时光在两人间的电话线间转来转去。安心素说了一句:“你好狠。祝贺你。”说完挂了电话。
七月来了。所有的草,所有的树,连山,连水,都一起喷涌着绿色。也许太阳的光芒就是绿的吧。天太热了,绿色也让人疲劳,打不起精神。
宋之荞放暑假了早已到了家,宋之荚带着柳斤斤也坐上了回家的列车。宋之蘅因为舍不得离开家,远离妈妈,就在本市上了大学,过完暑假,他都要上大三了,一年没见过仇泽,他约上仇泽来宋家玩一个月。七月,是回家团聚的季节。
安心素会坐上车,去见一见宋之荚带回宋家的人吗?宋之荚出发一个星期后,安心素终于下定决心回趟老家。她没有坐火车,而是坐了汽车。一个晚上的车程,她回到了家乡的怀抱。
安心素在家里休息了两天。院子里的葡萄藤已经长得很大了,结了一串串青紫色的葡萄,她采了一篮子,拎着篮子坐车到了清溪河边上的栗屯。
宋之荚站在村口的大杨树下等着她,看见她走在大太阳底下,拿着一片荷叶遮着阳光,微皱着眉头,脸像五月的玫瑰一样红。她看了看宋之荚,宋之荚摘下自己的草帽,递给安心素。安心素接过草帽,将头发束得低一些,戴在了头上。
篮子挂在她的胳膊上,勒出了红红的道子。宋之荚将篮子拿过来,自己挎着。安心素不说话。宋之荚低着头也不说话。快到宋家时,安心素开口说道:“你没做错什么,我不怪你。你好好的就行。别一副霜打的茄子的样子,让嫂子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安心素来了,宋爸宋妈很高兴,张罗了一张丰盛的晚餐。柳斤斤性格大方爽快,在宋家住了一个多星期,已和两位老人相处的很融洽。
晚餐摆上了桌,宋爸宋妈两个人出门散步去,让年轻人把酒言欢。
一桌六人,将酒杯倒满了酒,第一杯酒干了,庆祝大家的相聚相识。安心素将她收藏了几年的《济慈诗选》送给宋之蘅,她对宋之蘅说:“一直听你说喜欢济慈的诗,这本书我带了几年,也该送人了,就给你吧。”
宋之蘅接过书。看看书皮,又翻开第一页看看。宋之荞说道:“收起来,收起来,不能吃了饭正研究!”
仇泽瞅了眼宋之荞,呐呐说道:“之蘅看见诗呀,就像猫看见鱼一样。”说完将那盘酸辣莴笋移放在宋之荞的前边。
柳斤斤问宋之蘅:“济慈是谁?你为什么喜欢他的诗?”
宋之荞嘴里塞着鹌鹑蛋,呜呜的说道:“太好了,咱家终于来了一位不爱这些诗呀文的东西的人。斤斤,我敬你一杯!”
柳斤斤爽快的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一干而净。吃了酒,柳斤斤看着宋之蘅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喜欢他的诗?”
宋之蘅似乎有些别扭,他看了一眼安心素,安心素淡淡的笑着,也正看着他。宋之蘅放下筷子,说道:“‘当我触摸到这本书时,我可以触摸到他的灵魂。我的手禁不住颤抖,我的心里涌动起快乐。’”
柳斤斤不懂,她举着酒杯,对宋之蘅说道:“这些我不懂,我敬你一杯;喝酒!“
安心素给自已倒满了酒,一口口的喝着。宋之荚给她夹了一筷子茄子,放在她的小碗里。安心素也不吃,仍然喝着酒。宋之荚看了她一眼,说道:“心心,吃点菜。”
安心素抿着酒,说道:“我不饿,不用管我。”
宋之荚端起酒杯,酒味多于泪。安心素捅捅宋之蘅,说道:“念首诗听听吧。”
宋之蘅看了看她有些低落的面容,不忍拒绝,说道:“你想听什么?”
安心素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前年夏天,也是这个时候,你写了一首《绿色七月》我想听那首。”宋之蘅点了点头,念道:
一天,我靠在窗台上沉思
丛林中的鸟儿在四处鸣叫
占领了我的头脑。
绿色的七月啊
你独获众鸟的爱慕
让它们为你唱着不息的歌谣。
绿色的七月啊
那窗下含羞的玫瑰
默默地为你倾吐清香
那桥边娇纵的玉唇花
张嘴索求着你的吻
绿色的七月啊
不要忘记天上飞的白云哦
它嗅着你的气息。
我靠在窗台上沉思
幻想着我即是绿色的七月。
念完了诗,安心素说道:“我突然很想吃无花果,我去院子里摘一些来。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