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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情绝美如画的脸庞也是同样的激动,她的双眼中泛着泪光,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见到你了!唉,一眨眼,二十年就过去了,他还好吧?”
春燕点点头,垂首道:“我没有按你的吩咐管好他,但他很好,真的,我们都以他为荣哩!”
梦香和抱月两女的四双眼睛,看看梦情,又看看春燕,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的师傅会与这个美丽的中年妇女是相识的,这叫小燕子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们为何从来没听师傅说个这样一个人呀?
华初开笑道:“你们不要闹得别人糊里糊涂的,有什么事,以后你们两个人私下说,不要在这里吞吞吐吐的,多煞风景!梦情呀,我和真真都说他很好了,你怎么也不相信,如今听了春燕的话,你总该放心了吧?”
梦情拭了拭湿润的眼,与众人坐了下来,各自介绍了。
梦情特别仔细地看了野玫瑰、尤醉、施柔云、杜鹃、小月五女,然后微笑着轻轻点头,朝小月道:“月儿,过来让阿姨抱抱。”
小月在长春堂时就与梦情相识了,此时听她如此说,便走到她身前。
梦情搂着她,轻声道:“你大哥呢?”
小月道:“他到大地盟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哩!阿姨,你是怎么认识我娘的?”
梦情笑道:“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小月很乖巧地道:“嗯。”
梦情放开她,小月坐回自己的位置,梦情朝华初开道:“初开,你不是说小蕾也有来吗?怎么没见到她?”
王玉芬道:“她行动不便,现在还躺在床上。”
梦情惊道:“她受伤了?”
王玉芬道:“这个,怎么说呢?是受伤了,不过,不是通常的那种伤──唉,在这里说不清楚,你待会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
其实很多人都明白,只是这些伤实在是不好说,就如同一个人放了屁,总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那个施放毒气者,有着相同的原理。
春燕站起来道:“我带你去看看,如何?”
梦情立即欢喜地站起来,道:“燕子,好的,我们去看看,也许我能治好她的伤。”
王玉芬叹道:“她的伤不需要治,也能自己好的,况且她本身也是个大夫。只是,唉,她的事有些难处理──那小子,什么女人都敢搞,乱套了!”
华初开和欧阳真相互对望一眼,两夫妇的脸都红了。
梦情和春燕离开大厅,春燕就道:“小姐,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她扑到梦情的怀里轻轻抽泣,梦情搂着她继续慢步往前走。
春燕又道:“小姐,我让他出现江湖,你不会怪我吧?”
梦情抚摸着她的头发,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燕子?”
春燕道:“小姐,我过得很好,只是小婢知道小姐定然是过得不怎么好的。小姐,你不怪我吗?”
梦情叹道:“也许这是命吧,他本该属于江湖的,我即使有十万个不愿意,他还是弄得江湖乱七八糟的了。当年给他取名为希平,就是希望他永远平安且平静安分地度过他的生命,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名字取错了,直到现在,他也许还算得上平安,却怎么也不可能平静的,不过是短短半年时间,他就在江湖上闹开了。唉,若是让人知道他是谁的儿子,也许他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春燕道:“小姐,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林公子的消息吗?”
梦情道:“自从那一战之后,就没有他的音信了,也不知他是死是活,有时候还很恨他,丢下我们母子就不管了,但真的见到他,我也不知该如何。如今的我已不像那时的年轻了,什么武林大局,对于我来说,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唉!”
春燕叹道:“其实我总觉得林公子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他当年说没有杀四大武林世家的掌门人,应该是没有杀的。如果真是他杀的,以他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否认的。”
梦情道:“也许大家都错了。”
春燕道:“为何小姐当年不相信林公子呢?”
“燕子,我们不要说这事了,好吗?”梦情拒绝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她换了个话题道:“希平长得像谁?”
春燕道:“他的身体很像林公子,但脸庞俏似小姐多些吧!只是他的双眼几乎和林公子是一模一样的,但很奇怪,他的眼神有时候都像小姐哩,只有在他打架的时候,才会出现与林公子同样的眼神。至于他的性格,许多都受到我那老头子的感染,和你们两个都联系不上。反正他是那种让人头痛的混小子。”
梦情道:“我当年就怕他像他父亲一样,所以才不准他涉足武林,看来他的体内依然潜伏着他父亲遗传的冷酷和残忍,我真怕他成为继他父亲之后另一个杀人狂魔。其实从他的干祖父到他的父亲,都曾血洗过武林,他能例外吗?”
春燕道:“希平虽然好斗了些,可是他绝不会是嗜杀的人,我看着他长大的,我了解他。小姐,他是很坏,但他不喜欢杀人的。这也许是他的身体里流着的血有一半是属于小姐的。他平时都是很善良的,真的,燕子不骗你,小姐见到了他,一定会喜欢的。毕竟,他始终都是小姐的骨肉呀!”
梦情幽幽道:“是呀,他总是我生的,当年能够狠下心让你把他带走,多年来却一直想念着他。如果一切重来,我宁愿背负所有的罪,也不会让他离开我的。”
春燕道:“小姐,要把真相告诉他吗?”
梦情道:“还是迟些吧,我怕他无法面对,况且,我自己也同样难以面对他,毕竟,我欠他太多了,他会原谅我这个狠心的母亲吗?”说着,眼泪开始模糊了她那美丽的双眼。
春燕哽咽道:“小姐,他一定会的,你也有你的难处呀!”
梦情强行笑笑,道:“燕子,他到底有多少个妻子?”
春燕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似乎是多得不像话了。”
梦情道:“我还想让梦香和抱月两个小妮子成为我的儿媳妇,现在看来还是不要害她们的好。”
春燕道:“小姐,我们家月儿也是希平的女人。”
“什么?”梦情惊道:“他们不是两兄妹吗?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春燕把小月和希平之间的纠缠说了一遍,然后道:“希平和小月从小就分离,并没有任何兄妹之情,他们相遇的时候彼此也不认得,然而却做了那种事,而到得他们相认时,月儿已经以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感情深深地爱上了希平,我们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
梦情道:“其他人知道吗?”
春燕道:“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也只有我们两夫妇。另外,我想希平的妻子也是知道的。不过,她们都不说,好像默认了他们兄妹这种超常关系,也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
梦香叹道:“还好!”
两女谈说间,已是走到华蕾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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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门,里面传来华蕾的声音:“是谁呀?”
春燕道:“蕾蕾,是我。”
华蕾沉默了一阵,道:“进来吧,门只是掩着。”
两女推门进去,华蕾见到梦情,眼睛瞪得老大,惊道:“梦情姐姐?!”
梦情笑道:“你还好吧,小精灵?”
华蕾脸红道:“嗯,很好。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梦情和春燕坐到华蕾的床沿,梦情道:“刚到的,专程来看看你。怎么,还想着你的师兄不肯嫁人吗?你可不再是当年的小精灵了呀!”
华蕾的脸更红了,嗔道:“姐姐,你不要取笑人家了。”
梦情道:“我听说那坏小子总是惹你生气是吧?”
华蕾一时反应不过来,问道:“哪个坏小子?”
梦情笑道:“你曾经说他长大会迷死一大堆女人的那一个呀,不记得了吗?”
华蕾气道:“那小混蛋──咳!”她突然改口了:“姐姐,你说希平呀,他不敢惹我的,我是他的长辈嘛!”
“哦,真的?”春燕笑道:“我听说他帮你洗澡来着,是不是呀蕾蕾?”
华蕾惊叫道:“你怎么知道的?噢,不是的,没那事,一定是别人胡说的。”
春燕道:“你不用掩饰了,我知道昨晚希平在你这里睡了一晚,而你今天就起不了床了,你以后就跟着希平叫我们作娘,好不好?”
华蕾轻声道:“不好啦,那样很羞人的,蕾蕾不叫,还是叫你们姐姐。”
她终于承认了和希平之间的关系──没办法,全世界好像都知道了,不承认也不行。
春燕笑道:“再羞人的事你都做了,还怕这一点吗?”
华蕾脸红耳赤地争辩道:“可是,可是,都是那混蛋害的,他回来没有?我饶不了他,他昨晚强逼我的,这账我非和他算清不可,哼!”
梦情道:“真的是我们的儿子强逼你的?唉,以前你抱他的时候,总是不停地亲他的小脸蛋,我那时就和你说,你这么喜欢他,等他长大了,就嫁给他好了。想不到他长大了竟然来对你霸王硬上弓,看来你不嫁给他也不行了,我想,你不久就会生出一个像他小时候一样的人儿出来了,有得你亲的,呵呵!”
春燕也跟着笑了。
华蕾羞道:“姐姐,你们不要告诉他我以前亲他的事,不然他就更得意了。”
梦情道:“可以呀,不过,你得先叫我们一声娘,我们听着高兴了,就不说了,嗯?”
华蕾为难了,她们不过是比她大那么几岁而已,这一声“娘”,叫她如何开口?可是,自己的小老公,偏偏是她们的儿子,这不是让她难堪吗?
华蕾突然钻到被窝里,春燕却不放过她,掀开被子,道:“被单还没换哩,你就钻到里面去,难道是想怀念昨晚的味道?”
华蕾娇嗔道:“你坏透了,怪不得教出这么一个坏蛋。”
春燕道:“蕾蕾,你说对了,就是我教他来对你使坏的哩!如果他不坏,你不是要来跟我争那个死老鬼吗?老实说,你师兄可没有令你几天起不了床的大本领,他现在连我都应付不来,怎么可以让你跟着我受苦,所以我就叫儿子出手帮他的父亲,让他无论如何把你弄上床,他果然不负我所望。”
华蕾脸色一黯,道:“他是因为受了你之命,才对我这样的?”
两女了解她的心思,春燕笑道:“看你失落的,骗你的啦!你也不想想,他第一次闯入你的浴室时,我还不知道他到了长春堂哩!他那个性,见了你这样的大美女,还用得着我去命令他吗?”
华蕾笑得灿烂,道:“你知道他色就得了,我说他强逼人家,你们当信了吧?”
春燕道:“信,怎么不信?不过,他好像没有强逼你装疯卖傻地缠着他呀?”
“是谁告诉你们的?是不是我大哥?羞死人了,呀啊──”华蕾怪叫出声,夹杂着梦情和春燕的失笑之声。
第九章 清风孤雪
在会议中,杜清风的一颗心就全部系在了独孤雪的身上,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没变多少,只是头上少了一头的黑色秀发,她带了一顶尼姑帽,可以隐约看出一些短发已经留在她的头上了。
整个会议,到底谈论了些什么,杜清风根本就不清楚,在他见到独孤雪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平时的理智,也许应该说,这劳什子会议,对于他杜清风来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独孤雪的突然出现。
会议结束,杜清风与黄洋就跟着万妙到了她们的房间,万妙知道他们有事要说,也就带着妙缘出去了,留下三人在房里。
独孤雪坐在床沿上,对他们道:“坐吧!”
杜清风和黄洋这两个情敌就坐成了一排,对面就是风韵依旧的独孤雪──此刻的妙意。
三人一时无言,相互对望了好久。
黄洋忍不住了,道:“雪妹,咳,我该说什么?”
独孤雪掩嘴一笑,道:“你要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管不着你的。”
“是呀,我怎么这么笨了?”黄洋拍了自己的前额,以示不再作笨蛋。
杜清风终于发言了:“雪,你过得好吗?”
独孤雪眼中闪过一丝忧怨,竟是如此的像杜思思,她叹道:“好与不好,也总是过来了,何必回去计较?倒是你,还好吧?”
杜清风道:“也就这么过了,只是有时想起你,总觉得欠你很多,也许是我对不起你,否则,你也不会去什么万妙庵,且一去就是二十年,漫长的岁月呀,却是眨眼间的事情。”
独孤雪凝视着杜清风,这个曾是她丈夫的男人,如今也仍然是她的丈夫,只是,她不做他的妻子已经二十年了,发觉他变得有些陌生,并不像年轻的他,也许是因为老了。
一个人老了,总是和气许多的,说起话来,三句中有两句是让人听不懂的,或者是叹气成为了一种习惯。
她曾经很爱这个男人,而正因为爱,所以她当年离开他,因为她以为他背叛了她的爱情,然而事实证明是她错了,这个男人一直都爱着她,只是一个误会,让她坚决地离开他二十年,而这段时间,也足够消灭任何一段爱情。
她还爱他吗?是的,应该还有爱,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在她的生命中,却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且她的肚子里还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她还能重回杜清风的怀抱,做回他的妻子吗?这么多问题摆在她的面前,她突然感到疲倦,不自觉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