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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件月白色衣裙,姿容秀逸,婉约如月,仿若画上走下来的仙子。
许夫人便亲昵地拍了拍少女的手“这是我娘家妹妹的女儿,名唤独白云卿。自幼失怙,自四岁起便在我家,我拿她当自个亲身女儿一般!云卿,还不快见过老夫人、夫人”
“云卿见过老夫人、夫人,祝您们福寿安康、万事顺意。”声音宛若轻啼的夜莺。
老夫人赶紧命仆妇扶起,赏了个赤金镯子。
珠环翠绕、锦衣辉煌的众位夫人簇拥着老夫人往摆宴的花厅走去。林知善招呼着众家小姐,落后一步。突然感受到一道探究的目光。她回头望去,刚好看见那位白小姐垂下头去。
饭后,大家移到西敞厅喝了茶,然后才去了春仪堂。
戏台上背景已经搭好,院子里静悄悄环立着服侍的婆子丫环。戏台后面的厢房紧闭,对面北面的厢房却大开着,摆开几张矮足长榻,榻前几上摆满了果盘、香茗,左右还各置一掐丝珐琅的西瓜形漱盆。燃着几盆银丝碳,屋里甚是温暖。
一阵客气后,众夫人按年纪三三两两坐了。(人)
奶奶、小姐们就各自坐在了另一边。
林知善左首坐着乔珏。右首挨着曾知秋。
此时正与她们悄悄咬着耳朵“林姐姐,乔姐姐,咱们十五去赏花灯吧,可好看了,好不好?”
乔珏亲昵地一捏她的俏鼻“大姑娘了,还只知道玩!”
林知善却最是爱她这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样子,忙承诺“我那天定是要陪你的,乔姐姐也会来。”
曾知秋便马上端坐了身子,黑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们,两颊的梨窝一闪一闪。
又感到了那束让她不舒服的眼光,林知善不动声色,装着倾身端茶,迅速准确地找到了那抹眼光。只见那位白卿云小姐,神色复杂得打量着她。
虽然她很快垂下眼睑,林知善还是看到她眸子深处的羡慕、嫉妒、不甘甚至有一丝怨恨。
林知善挂着浅浅的笑,看着戏台上的戏文。心里却在回想刚才见到的一幕,自己上世到处奔波打拼,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自己确信不会看错那一闪而逝的复杂眼光。
羡慕、嫉妒好理解。自己与寄人篱下的孤女相比,让人心生嫉妒并不怪。可那一丝不甘和怨恨又是从何而来。
这位白小姐初见之时像朵含苞欲放的花儿般的柔美娇嫩,可现在看来那也只是表像而已。是个不好相处的。
第四十六章除夕夜
第二天便是除夕夜。
守岁从吃年夜饭开始,这顿年夜饭要慢慢地吃,从掌灯时分入席,有的人家一直要吃到深夜。
在这〃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的晚上,林府家人团圆,欢聚一堂。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茶点瓜果放满一桌。各种珍馐琳琅满目,中间还放了一盆火锅。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谈着,吃着。
到了子夜,众人尝过饺子后,看见老夫人已满脸疲惫,才散了,各自回房歇息。
林知善由祝妈妈、木樨、东篱陪着慢慢回到菡萏院。
拿出红包发给众人,挥手叫众人下去歇息。
她也躺在雕花床上准备睡觉。
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紫烟萝的帐顶,她却没有丝毫睡意。
想着刚才父亲与祖母闲聊时说的话,原来,他两个月前就已离京了吗?
怪不得最近一直没有他任何消息。
两个月,到底有什么事?要去这么久?这么冷的天,就连回京过年都不行吗?
他似乎是个特别忙的人,从认识他起,他好像一直都在为公事奔波忙碌。以后谁作了他的妻子,想必也是聚少离多,极为辛苦的吧!
她的胸口又闷了起来,她轻轻按了按。轻启樱唇,念出一道席慕容的诗:
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荷,
多希望,你能看见现在的我。
风霜还不曾来侵蚀,
秋雨还未滴落。
青涩的季节又已离我远去,
我已亭亭,不忧,亦不惧。
现在,正是,
最美丽的时刻,
重门却已深锁,
在芬芳的笑靥之后,
谁人知道我莲的心事。
无缘的你啊,
不是来得太早,就是,
太迟
声音幽幽,叹息轻轻,含着少女无限的心事。仿佛一把重重的铁锤敲在了宋砚的心上。
伫立在寒风中的宋砚,面容冷冽,身姿笔直。手不由攥成了拳头:自己星夜兼程,本想赶在她及笄礼回来,但身上的伤实在太重,宋福宋禄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睡穴,让他休息了一晚才又赶路。
紧赶慢赶终是没赶上她的及笄礼。他按了按自己胸口,那里躺着送她的及笄礼。
好不容易赶在除夕之夜回到京城。顾不上回府向父母请安、顾不上重新包扎伤口、甚至顾不上喝上一口热汤、换换衣服。便来到让他这两月以来魂牵梦萦的院子外。
刚想敲窗便听到她悦耳而伤感的声音。
又是这种似诗非诗的裁体,却总是能道出她的心思,直击他的心脏。
是谁?她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吗?大皇子还是二皇子?
他垂下头,牵出一丝苦笑:像她那样的亭亭之姿、柔美之态,必是喜欢谦谦君子。
怎会看中自己这个浑身杀戮、满手血腥之人!
他又想起树林里她看见黑衣人被杀之时的惊恐神情,想起梅林中她看着他宰杀剌客时苍白的小脸与眼中的厌恶。
他可以浴血奋战、勇往不惧、义无反顾;可以盘弓弯马、算无遗策;可以抽丝剥茧的洞察世事、居高临下。
但,他独独算不到、也掌控不到她的心。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拿出胸中珍贵的匣子,苦笑一声,转身欲走。
只是他脑海中却像闪电一般,掠过了她璀璨的笑脸、梨花般的脸庞、水晶般光彩夺目的眸子。
生生的拽住了他的脚步。
他一想到她以后,会用那样的眼光看着别人、会对别人那么灿烂的笑、小鸟依人地靠在别人身旁。
他就觉得心痛欲裂起来,他猛地顿住脚步。
带着义无反顾的表情向窗子下走去。
“笃笃笃!”不轻不重、不紧不慢。
林知善迷迷糊糊地觉得好似宋砚那晚的敲窗声。
她不觉笑自己的痴傻。
“笃笃笃”声音再次传来,有了一丝焦急。
不是幻觉。
她猛然坐起身,披上外袍。
欢快地奔向窗口,打开窗户。
剌骨的寒风中、纷飞地雪花下。
宋砚满面疲惫之色、胡须遍脸,却像一尊天神一般瞬间闪亮了她的双目。
她退后一步,紧紧盯着窗外高大的人影“快进来!”
声音便颤抖了起来,眼前模糊一片。
宋砚略带着血丝的眸子紧紧锁在她身上,身影一闪便到了屋内。
巨大的阴影便笼罩在林知善的头顶与身上。
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打量着他。
满面遍布风霜之色,衣服不像以前那般整洁。乌黑的头发有些散乱。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弹去他身上的雪花。
宋砚几近贪婪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儿。
桔色的灯光把林知善洁白无暇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象春天新生的梨花瓣,粉嫩粉嫩的、淡淡的。
她怎么可以长得这么漂亮!
细致的象春风中轻颤的花儿一般。
见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踮着脚尖,伸出白玉般的小手为自己弹身上的雪花。
他心里就觉得酸胀起来,喜悦之情就快冲破自己的胸膛。
他轻轻地却坚决地握住了那只小手
略带寒意却瞬间变得灼热的手掌,宽厚修长,略有茧子。包裹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蜜色映着玉色,出奇的贴合。那么温暖、安全,让她心安。
林知善便抬头朝宋砚露出一个欢欣地笑容。
宋砚含笑望着林知善。眼里有不容置疑的温柔,两人心里以前的猜疑都渐渐消失了。
只留下甜蜜与静谧。
林知善看着他满脸的风霜“你刚回来么?”
宋砚点点头,老实道“我想见你”
林知善甜蜜而羞涩的低下头去。宋砚一低头。便看见满头地青丝间露出一截欺霜赛雪般地雪颈。他只觉得心里一荡。全身软绵绵提不起劲来。说话地声音变得低沉暗哑。
“是的,我就想马上见到你。所以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本想赶上你的及笄,却终是晚了一步。”宋砚低着嗓子喃喃而语。
林知善心里便充满了欢喜。突然又想到他刚回来,便急急抬起头
“你还未吃饭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快坐下喝杯热茶去去寒!
”说着,脸却突然红了起来!
象、、、、、、小媳妇说的话,突然脸红是因为又害羞了吧!
如蜜似醴的感觉又涌上他地心尖。宋砚就温柔地笑着,顺从地坐在榻上。
林知善便急急地倒了一杯热茶给他,转身向小厨房走去。
手脚麻利地拿了面揉成面团,就着晚上剩的骨头汤,下了一大碗油泼辣子面,洒上细细白白的葱。又切了一盘卤肉,放在食盒里提回房间。
宋砚和衣半躺在榻上,阖着眼睑,都传出了细细的鼾声。
林知善看着他掩盖不住的疲倦,眼眶一热。又想到他还未用过饭,终是硬起心肠,上前轻轻摇了摇他。
宋砚的身子蓦然紧绷,像支蓄势待发的箭,猛然睁开冷冽的双眼,反手擒住她的右手。
痛得她不觉发出一声惊呼“啊!是我”
宋砚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赶紧放开她的右手,又心痛地拉起来“对不起,我、、、、我。还痛吗?”说着轻轻把她的衣袖往上推了推。
只见白嫩的手腕上一圈青紫,看着便觉得心痛不已起来。
林知善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宋砚大急“很痛吗?我帮你用冷水敷敷!”
林知善摇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我的手没事,你、、、你到底这次是办的什么差使?怎地在睡梦中也如此警惕?我只是、、、、”
只是心痛你,她在心中默默地说。
宋砚好似知晓一般,深潭般的黑眸变得亮起来,满不在乎的说“没事,小事一桩,习武之人只是警惕性较高而已。”
说完,夸张地皱皱高挺的鼻粱“好香啊,做的什么?我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林知善便急忙从食盒里拿出那一大碗油泼面和卤肉来。
宋砚端着碗迫不及等待地挟起面条放入口中,惬意地闭了闭眼睛,急急吃了起来。
林知善撑着腮看他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样子“多久没吃过饭了?”
吃得正欢的宋砚未加思索“一天”。
突然反应过来,看着林知善不加掩饰的心痛。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习惯了,有次三天没吃饭呢!”又满足地拍了拍肚子“你做的饭真好吃,以后还给我做?”两眼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嗯!”林知善迎着他的目光,清清楚楚地回答。
又反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不睡觉、不能饿着,无论你什么时候归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后面一句声音细不可闻,却是坚定无比。
宋砚看着她清清亮亮有凤眼,幸福而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突然他笑了起来,手向怀里摸去“差点忘记了给你的及笄礼!”
掏出一只紫檀雕花匣子递到她手中“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说完,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林知善宛然一笑,打开了匣子。
一枝羊脂玉栀子玉簪静静地躺在黑绸布上。清丽中带着婉约,美丽却不张扬。
她便欢欣地笑了起来,看着宋砚“很漂亮,我很喜欢。”
却突然看见他玄色劲装左肋下一片暗褐色,胸前的衣服也有个破洞。
不由凑近了细看,却发现是块血渍,心里大急,伸手摸去“你这里受伤了?”声音颤抖了起来。
宋砚被她一碰疼得一咧嘴“没事没事,早好了!”
林知善抬起泪盈于睫的眸子“好了还怕我碰?”
这里可紧挨着心脏啊!
不由脱口而出“你快解下衣衫让我看看,我这有大哥给的金疮药!”
说完,才想起这是古代,这样与礼不合,不由羞红了脸。
却又一咬牙催促“快点,别扭扭捏捏地!”
鼓起勇气,抬起绯红的脸勇敢地看着宋砚。
宋砚深深幽幽的眸子盯着她,伸手解去衣衫。
蜜色的胸膛宽厚结实,充满男性的粗旷。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就如醇厚的老酒一般,冲入她的鼻腔,让她面色酡红,悠悠欲醉。
左肋处扎着一圈白色的纱布,纱布隐约还见血丝。
她鼻中一酸,轻轻地将那纱布解下来。
一道差不多一指宽的剑伤映入眼帘,皮肉外翻,伤口狰狞。
她强按心中翻腾的情绪。用烈酒在伤口周边消了毒,再洒了一层厚厚的金疮药。用白布轻轻的包起来。
静静为宋砚拉上衣衫,林知善的泪一颗颗滴了下来,溅起一朵朵水花。
宋砚心里涌起激烈的悸动,紧紧地抱住她。带着叹息、带着感动、带着爱怜,轻唤了一声“知善!”
林知善心里一荡,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回拥着他。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幽幽的烛光将两人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