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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生化舰被破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银河系，也震惊了整个卡邦尼朝野。几乎是确认消息的同时，法尼雅紧急命令芮尼雅重新把派往神圣银河的六个舰队召回，企图在黑泽尔边境构筑一条防线，以抵抗克萨斯和海恩斯联军的进攻。
可是太晚了一点。
就是在消灭1000艘生化舰的一个小时后，丽奈就出发了，带着她引以为傲的高速舰队，驶向了海恩斯和黑泽尔边界。在那里，一共有包括埃克罗舰队在内的8支整编舰队在等候着她。
同一时间在卡邦尼首都卡邦尼星，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一场秘密会议正在召开。
这是一间地下室，没有灯。在一片漫无边际的漆黑中，莫可名状的影子正在围桌而坐，必须离得非常近，看得非常仔细，才能够看到那是十几个人影。
“陛……大……小姐，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她可是……”一个男声颤抖着问道。
一个声音好听得宛若夜莺低啼的女子接口了：“哎！我们十几年姐妹了，此前我从未跟她争过什么，总觉得她要的东西，就是我要的东西，所以哪怕要我跟她共同咀嚼痛苦共同直面死亡我也毫不在乎。”说着说着，她开始抽泣了。“哪怕被利用，被当作礼物一样出卖，然后又一再被漠视，找也毫不在乎。”
众人无语，静静地听聆着她的泣诉。
“我变成怎样，我不在乎。可是，我不能让我心爱的人民因为她的疯狂而跟着咀嚼痛苦直面死亡。呜呜……”悲情的颤动，在黑暗的室内产生着微妙的共鸣。哀凉的情愫俏然顺着黑暗蔓延着，爬向在座每个人的心窝，像爬墙虎一样紧紧地把各人的窝壁包裹着。
“我的儿子在上个月死了。”
“我大哥刚刚被调住前线……”
“我妹妹的三个儿子都死了。”
各人嘴巴微张，轻轻把心中的悲哀吐出来。
混淆了痛苦的气息，开始在空气中起着奇妙的化学反应。
“可是，现在的话，会不会太早了呢？如果我们的主力退回来里斯塔要塞，我们至少可以巩固原拿斯特和塔罗斯这些领地啊。”话刚出口，那人就发现有十几双凌厉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向他看过来，那些目光就像是良心的利刀，一下子把他那一点点的恶心妄想割离心窝。
“不会有那个机会的，我跟他打过一仗。飞云此人偷袭水平……唉，应该说他是个抓紧机会主义者吧。只要是打败对手的机会，他从不放过。”一个冷静沉着的男音说着：“比特、耐尔特、飞云……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芮尼雅能够打败的，更何况是三个一起来。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奥沙和菲尔诺很可能在慕顿国境内遭到银河系最强的四个元帅的围攻。
“芮尼雅难道不会……”有人问。
“防线被突破，芮尼雅一定要退守回来，不然就会在黑泽尔被灭掉。可是当飞云他们攻入埃克罗，皮科特他们大慨会在一天之内把那些叛徒收拾掉。这样芮尼雅就会失去地利。
“可是，蒙蒂……”
“不许说名字！”那人刚说了半句，就被为首那个女士喝止了。“……好了，今天来，就是请大家不要再犹豫了。我国16至60岁的男子已经有七成在战场上了，再这样下去，灭亡是肯定的事情。”
众人沉默半晌，然后同声道：“明白了，就按计划去做。”
“好的，那就解散，按计划行事。还有什么问题没？”
“有！”刚才那个显然是军人的男子突然发话。
“说吧。”
“陛下……”
“不，别这样……”
“对不起。可是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米利亚陛下。他们也知道我是蒙蒂亚。”
“……”
“诚然如陛下您的计划，倘若我们失败了，大不了一死，可至少也能加速法尼雅大人野心的灭亡。若是成功的话，我们或许也被会被当作战犯处死，却至少可以保证整个民族的生存。我们变成怎样，我们都不在乎了。问题是，我们怎能保证国民都能受到相对公平公正的待遇。”
“是啊？我们早就拼了。但至少让大家不用活在压迫之中啊。如果放弃对其它民族的压迫代价就是让其它民族压迫自己，我想大部分人都不会愿意这样子吧。”
“现在不是是否愿意的问题，而是在灭亡和痛苦两条路之间选择。至于公平待遇……我会去拜托飞云。”
“什么？他？”众人皆失声。
“没错，只有他了。可是陛下您准备怎样说服他。”蒙蒂亚道：“他有这样的能力和影响力，而且开头被我们逼成这样子，恐怕……”
“……”
“难道您……”忽地醒悟起什么，蒙蒂亚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样子……委屈陛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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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呀！”米利亚嫣然一笑，道：“能够受到堂堂克萨斯三公主和耐尔特元帅青睐的，他应该不是一个烂人吧。”
“但是这……”
“只能相信他的人格了，是不？”
“不过……”
“没关系的，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他可是我的偶像哦。”
“偶像？”大家全都愕然得张大了嘴巴，大得足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嗯，不说那么多了，其实，对于一个出生在帝王家庭的女孩来说，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能帮我挡住一切风风雨雨，一个温暖温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能够毫无拘束，想谈什么就谈什么的人。”
“这样吗？”蒙蒂亚淡然一笑，点点头，居然赞同了。
“嗯。”米利亚有点羞涩地点点头，或许这种话题让她尴尬，所以她最后道：“谢谢大家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好了，就这样了，请大家为了卡邦尼的未来，努力吧——”
另一面，丽奈带领的庞大舰队和大量的新型高速补给舰迅速绕过黑泽尔，沿着上次进击的路线，直接杀向埃克罗。
飞云没有给芮尼雅偷袭丽奈后路的机会，不等比特主力舰队到达，就纠合了这地区现有的克萨斯、埃克罗、海恩斯以及新近投靠的原塔罗斯等国舰队，合同15支舰队压向黑泽尔边境。
无计可施，又担心腹背受敌之下，芮尼雅只能往埃克罗方向撤退，企图阻止丽奈进入埃克罗。
可惜，在双方的主力舰队都尚未进入埃克罗国境前，投靠卡邦尼的埃克罗傀儡政府就崩溃了。
12月1日黎明，收到消息的飞云兴冲冲地揪着残阳打开了跟玄星宇的视像通讯。
“玄星宇，你到底干了什么？”飞云把手上那张报告书大咧咧地摆在摄像头前面，大声道：“别告诉我你不知情，我知道你两天前去了死灵暗月和御剑流星的禁闭室那里。”
玄星宇瞥了那张报告书上相片中血淋淋的一群死人，懒洋洋地伸了一卜懒腰，道：“不就是一夜之间死了几十个人渣，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该不会说，斯图加特这些家伙都不该死吧？”
飞云一时哑口无言，转而道：“可是你……”
“我只是建议残阳把两个正义使者放出去。放心，过两天他们就会自己回来的，他们不回来，我脖子以上的地方任你处置。”
“你……”飞云忽然发现自己拿玄星宇根本没办法，气势也弱了不少。“你还干了什么？他们为何突然会帮我忙。”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把一封从卡邦尼发过来的信交给流星罢了。”
“那是……”
“那信上写着他此前因残废而退回后方医院疗伤的弟弟，因为被迫加入生化舰队而在两天前战死了。
“那……暗月呢？”
“我只是告诉她，如果她帮你除掉那些垃圾，伟大的飞云元帅肯定会很感激她的。”
什么？飞云突然想起了当天那香艳暧昧的一幕，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
玄星宇你这家伙，分明是害我！
“玄——星——宇——”飞云大吼一声。
可惜，这威势十足的吼声没有传入某主谋的耳朵中，玄星宇那个奸贼早已关掉屏幕，逃到不知哪去了。飞云转过头，望着同样苦笑不已的残阳。
“大人，请恕我过分，可如果让最擅长刺杀的暗月出手，无谓的鲜血可以少流不少，不是吗？如果死的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话，那么在战争时期采取这种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飞云无语，只是蓦然发觉，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事态发展至今，已如蕴积已久的火山一定会爆发一样，所有的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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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控制爆发的力度，至少要控制岩浆流淌的方向。”飞云喃喃自语。
他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回头，转身，飞云默然走向司令椅，示意雪梦莲自己要发表全军讲话。
“各位！我是飞云。首先要祝贺大家，在我们长久以来齐心努力下，打倒卡邦尼帝国这个目标，很快会实现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最后的决战，只要打败卡邦尼的主力舰队，米利亚女皇妄图以暴力征服全银河的野心将会烟消云散。
“在座的大家很多是失去了家园，被迫跟随我一起流浪的。塔罗斯的，特卡斯的、拿斯特的、埃克罗的，可以说我们的流浪史就是被卡邦尼迫害的历史。时间虽不算很长，但当中的痛苦和血泪，我是跟大家共同体验，共同承受的。”
“今天我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提醒大家一件事：我们诚然是受害者。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是受害者，就觉得自己有资格当加害者，把自己承受过的一切苦难反过来加载到任何一个卡邦尼人头上。如果那样做，我们跟以受压迫为名发动战争的米利亚女皇有什么区别？”
“人不是野兽，因为人懂理。所以我希望大家清楚，我们为之战斗不息要完成的最终目标是打倒一小部分人的野心而不是消灭大部分无辜者的生命。”
“执迷不悟者，必须打倒。可是，从迷惘中清醒过来的人呢？”
“即将到来的胜利，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了。我只是想大家在完成这场最终战役之前好好地想想，如果自己真的报仇了，真的把愤怒全部倾倒在卡邦尼人身上之后，最后自己会得到些什么……”
飞云说话完毕了，他只是交待一声，把这场战事的总指挥权交给比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再也不出来。
第二十章
2880年12月3日，埃克罗宣布脱离卡邦尼统治，宣布皮科特为临时国家代理元首。
12月4日，盘踞在火神要塞的守军突然宣布向海恩斯无条件投降。
12月7日，丽奈舰队和随后赶来的埃克罗主力舰队进入埃克罗国境，正式切断了奥沙和菲尔诺集团与本土的补给线。
12月9日，飞云的克萨斯第一集团军控制黑泽尔国境全土。
12月12日，比特集团军进入埃克罗国境，汇合丽奈的海恩斯集团军，一同向埃克罗、慕顿边境进发。
同日，放弃和神圣银河王国纠缠的奥沙和菲尔诺舰队，连同慕顿的7支舰队，一同往埃克罗方向突进，企图冲破包围，回到卡邦尼本土。
可是像座大山拦在他们的，是全银河中用兵最沉稳厚实的比特。而且，丽奈的舰队正无声无息地停在了比特的后方。
如果说比特是一面带有锋利倒刺的巨型盾牌，那么丽奈就是一把潜藏在鞘里面的利剑，不出鞘则以，一出鞘必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最难缠的盾牌和最锐利的剑吗？”凝望着立体全息兵力示意图，奥沙发出了绝望似的低喃。
“不能指望芮尼雅了。他不大可能突破皮科特和飞云的联合防守。最新消息，埃克罗人集结了三支整编新型舰队，以及准备了两万七千座巨型自动炮塔，塞住了所有的去路。而且还在增兵，过几天，收编回来的原埃克罗舰队就能上场了。”在奥沙的身边，菲尔诺以一种超然的冷漠凝视着眼前的一切，连发出来的声音，似乎也是没有生命的电子音。“已经是死局了，我只能尽力帮你拖着那两个家伙。但我无法保证可以保持跟你舰队群的联动。
谁都知道，只要主力舰队回到卡邦尼本土里斯塔要塞，就可以凭地利拖住盟军。虽不至于拖垮，但至少能以相对平等的地位把盟军拖到谈判桌上。
如果能回去的话……
“只能相信奇迹了。”瞥了一眼那份随时陷入赤字状态的补给表树状图，奥沙的心因绝望而沉凝了。
“不可能出现奇迹的。”布置好一切之后，飞云反倒无事可干了。面对萨尼娜天真地问是否还会出现其它状况，飞云如此回答。
“我虽然相信奇迹的存在，但我同样相信奇迹不是时时刻刻都存在。如果把实力对比，政治因素、双方统帅的名气，补给等所有因素都同时考虑进去，胜利的天平不是倾斜，而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