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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科特自知自己不是一流的战略家,他并没提出什么意见,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战术分析:“陛下驾崩,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假如法希特和斯图加特家族在这种时候宣布我们是叛军,肯定会受到强烈的反对。他们能够做的,只是为卡邦尼人提供情报。真正动手的还是卡邦尼人。”
“哦!看来,不痛快地干上一仗,我们是无法跑路啰?”莫亚说道。
“的确,所以我认为,挑选合适的决战时间和地点是最重要的事情。森玛基地附近,是法希特的地盘。很不利,但在突入我家族领地之前,我们必定会遭到菲尔诺和雷莫夫舰队的拦击。”
“拖久了更会被奥沙那头狮子追上来,从背后一口咬断我们的脖子。”莫亚道。
飞云沉吟半晌,也附和着说道:“菲尔诺这人太可怕了。深知提前决战对他不利,他不会干的,只会拖住我们。所以,冒然进攻绝不可取。”
“那就在这附近挑个大一点的小行星区,最好是刚好够我们全部藏下去,又不至于太大那种。”莫亚点头道。
“先磨耗卡邦尼的兵力,然后再找机会一口气突围?”皮科特有点意见:“但我们的飞弹补给不足啊!”
“我们不足,卡邦尼人更加不足。奥沙舰队跟我和马特对战过,雷莫夫刚刚打完第七舰队,蒙蒂亚舰队本身装载过多水雷,他们的飞弹数目绝不比我们多。卡邦尼人这次是轻装突击,哪怕法希特家族事先为其准备,也不可能备足所需的飞弹。大家都知道,我们两国的飞弹型号是不同的。”
“的确,在单纯的能量射线炮击战中,躲在小行星群中的我们会占优势。”皮科特的眉头一扬,突然又垂了下去,因为他想到一件事:“但……对方会不会依仗粮食充足,对我们围而不打?”
飞云笑了:“没关系,谁说我们就这样被人家困死。只要每艘舰拉上三、五块大石头当乌龟壳,然后我们大摇大摆地冲过去,我敢打赌,他们明知道我们穿着龟壳也要冲过来张大嘴巴咬我们。”
“咦?果然是妙计,虽然我们跑不快了,但至少安全。”皮科特兴奋地说道。
“还有,我们顺便发布国王陛下驾崩的消息吧!趁他们没准备好,我们越早出手越有利。”
莫亚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说道:“不需要说那么准确,就说是卡邦尼收买了埃克罗叛徒,害死陛下,我等武人将会用各种方式抗击卡邦尼,直至最后一滴血流尽。唔,这样就好。”飞云两人点头。
另一面,在收到皮科特等人发出来的公开讨伐文,以及了解了飞云等人的动态之后,奥沙相当头痛,所以他联系上菲尔诺。
“喂,我的老狐狸,有什么好办法吗?我可不想去啃那块满是小石子的劣质牛排。”奥沙是这样挪揄菲尔诺的。
菲尔诺轻轻地摇晃着脑袋,让自己明亮色调的金发披散开来,用右手食指轻声敲打着自己的面具,一边制造出清脆的叮咛声,一边说道:“即便是狮子,一味挑三拣四的话,也会营养不良而死。恐怕,这块肉你吃定了。”
“……有好的胃药吗?我想先来两片,为即将到来的恶劣消化做准备。”
“抱歉啊!我的狮子大人,如果有胃药的话,我会先吃上几片的。但问题是,那块肉还会跑动,还长在埃克罗那群不听话的牛身上,现在不吃,等它跑到自己的地盘,我们可就没机会吃了。”菲尔诺很无奈地摆摆手。
“不肯乖乖进屠宰场的公牛吗?”奥沙的大眼睛里,绽放出一种凶猛的肉食性动物的寒光,似乎心中的不满,可以增加其胃口。
“发疯的狂牛如果没有人制止,会跺坏庄稼的。刚刚向我们投诚的那些硕鼠肯定会吓得落荒而逃。没办法了!”
“没办法吗?”
宇宙时间二月十三日pm12:00
预期中的无奈,造就了后世所称的“埃克罗会战”有个沉闷的开局。
这一边,是把舰队排列成圆球阵的埃克罗军,总舰数两万九千七百二十一艘,将兵合计三百七十二万人。另一边,是把舰队排列成半球阵的卡邦尼军,总舰数五万六千三百四十二艘,将兵合计七百三十八万人。
无论是舰艇数量还是人数上,卡邦尼人几乎是埃克罗联军的两倍。
怎样也好,这也是卡邦尼帝国自远征以来,最大规模的会战。
然而,这种沉稳的打法,使得两边都对“轻易取胜”这个词不报有任何幻想。
虽然表面上埃克罗联军处于劣势,但卡邦尼人舰队中,到底拥有多少实力,彼此都心知肚明。
由于连续的奔逃,埃克罗军能逃到这里来的大多是完整的军舰,受损的军舰基本上在中途掉队被消灭了。而卡邦尼人的舰队,因为战事连绵的关系,受损战舰并不在少数,也来不及修理。真正能够放心拿出来对战的,大约只有四万八千艘。
士气上的差异,也被皮科特弥补了。
皇都对皮科特公布的消息迟迟没有反应,反而一味以国家军部的名义发来投降令,使得埃克罗舰队中所有人的心沸腾起来。
“那群卖国贼!把自己的廉耻低价贱卖不够,还要把我们祖先的坟地全都送给卡邦尼人当牧场吗?”
“法希特和斯图加特!你们这些用士兵鲜血印刷钞票的恶魔,我绝不放过你!”
相比起那些粗俗不堪的粗言,这些话只能算是语言化了的愤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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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那该死的沉默,本身就代表着虚弱的胆怯。并不需要皮科特刻意提醒,通讯兵们都偷偷地监听着来往于宇宙星际之间的一切通讯。
几个小时过去了,无数人脸上的红润已经褪尽。
当不安的揣测转化为人们心中的事实后,猛然爆发的怒气从巨大的心理冲击造成的混乱中产生。
败仗的失落,转而为失去国王的无尽伤痛、愤怒激动所取代。
如果不是训练有素的话,炮兵们早就朝着无人的虚空乱开炮门疯狂发泄了。
两军开战伊始,地利和士气上的因素,对两军的炮击命中率产生了致命的影响。
“攻击!”
“发射!”云~霄~阁
千千万万门火炮,同时发出了无声的咆哮,绚丽的光彩,片刻之间把整个虚无的空际全填满了。
高浓缩能量光束相互交织,渲染出一幅以生命为点缀的壮烈图彩。
铺天盖地的炮火,如布幕般罩向对方,掀起的,却是不一样的火花。
埃克罗的,是碎石的灰黑色。卡邦尼的,却是爆炸的金黄|色。
两军主帅在同一时刻下达的命令,所产生的效果,竟然截然不同。埃克罗炮火的命中率是99%,而卡邦尼只有48%。其差异之大,连奥沙都吓了一跳。
在炮击的首轮中,就有一千三百艘卡邦尼军舰被血祭了,不少舰艇还是同时中三、四炮而毁灭的。而埃克罗人的损失,则悄然地隐没在碎石粉末掩盖着的浊流之中。
一种被迎头痛击的轻微沮丧感,悄然蒙上了卡邦尼指挥官的心头。
令人讶异的是,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兵力占优势的卡邦尼人竟然处于压倒性的劣势中。攻上前线的卡邦尼军舰,仿如撞到电墙上的蚊子,劈哩啪啦地全被干掉了。
“果然是哀兵必胜啊!”菲尔诺用一种跟感叹无关的语气说着,显然,一个新的计谋,正在他的心中酝酿着。
几秒钟之后,他说话了:“既然对方想要把心中的风暴释放出来,我们就让他们释放吧!等风暴过后我们再收拾他们。”说罢,竟然不理其他舰队的反应,迳自将舰队后退了。
“大人,菲尔诺擅自后退了,真是岂有此理!那个软弱的家伙……”副官向奥沙发出的抱怨,被比冰水更冷的话倒泼了回来。
“如果你像菲尔诺那样懂得什么叫做进退,你现在已经是阁下了。”奥沙轻轻地挪动着他宽大的下巴,他仅仅是动了一下下颚,就把副官镇住了。他舌头无意中轻舔牙齿的动作,很自然地使副官联想到吃人这方面来。
菲尔诺的动作,显然是非常有效的。
他的退却,使人产生一种软弱的假象,那就像是感情的壁垒突然破了一个大口,使埃克罗人一直压抑在沉默防线背后的滔天怒火一下子宣泄了出来。
仿佛是吸管一样,菲尔诺舰队那份刚柔自在的运动,几乎是在半瞬之间,就把与之相对应的第七舰队残部给吸了出来。
“糟糕!”皮科特惊叫一声。他后悔万分的同时,脑海中却没有冒出诸如“早知道就不该把第七舰队的残部交给飞云了。”这种低劣的想法。
这并不是飞云的错误。把失去指挥官及大半兵力的第七舰队,置于飞云的指挥之下,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莫亚指挥刚合并的第二、三舰队已经够忙的了。对于皮科特自己来说,要多指挥这队整编之外的舰队,显得有点吃力。而把这份舰队给飞云,刚好可以替飞云勉强凑成一个舰队的基本数量。
事实上,以飞云的指挥能力,这也是绰绰有余的。
但皮科特忽略了第七舰队士兵们的感受。他们刚刚在法希特家族的背叛中失去了指挥官,正满腔愤怒,无处宣泄,却偏偏被告知要受飞云这个客座提督的指挥。在他们心里,难免产生被收容,被遗弃的感觉。
再加上飞云舰队本身就杂乱,联邦的、拿斯特的、特卡斯的、还有一些小佣兵团。所以心底的轻视感更加强烈。
以至于被菲尔诺用小计谋一引,就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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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也好,皮科特也好,莫亚也好,谁都叫不听。
连“快给我回来!这是命令!”这种命令发过去,都只换来“能够向我们下命令的只有阿比萨尔斯阁下”这种可以说是任性到极点的不负责话语。
皮科特想移动小行星群去追,可是莫亚却说:“让他们把自己的任性带到地狱去吧!我们没必要跟着只会向地狱冲锋的蛮牛一起滚下毁灭的陡坡。”
结果是可以预见的,第七舰队残部还没把锋利的爪子伸向菲尔诺,就被蒙蒂亚舰队的毒牙咬中了。
“掉在大街上的钞票,不捡白不捡!给我狠狠地打!”蒙蒂亚那种辛辣而又准狠的侧翼攻击,很快让第七舰队陷入了混乱。
十分钟后,第七舰队完整地从苦海中脱离,全员进入了历史的书页中。
第七舰队的鲁莽自杀,使局势对埃克罗更加不利了。
力量的天秤,向卡邦尼方向增加了倾斜度。重整之后的卡邦尼稳住了阵脚,开始向埃克罗联军发起潮水式的进攻。
奥沙威压着莫亚;雷莫夫、甘比斯、蒙蒂亚三支舰队从三个方向夹击皮科特;至于飞云,则用他少得可怜的六千艘舰,去抵挡菲尔诺一万五千艘舰的整编舰队攻击。
如果不是飞云启动章鱼系统,操作牵引光线,用陨石和被击毁的军舰残骸拼命抵挡那暴雨般的攻击,好歹守住了这一角,埃克罗联军早就崩溃了。
在狂风式的攻击下,大量的陨石,被击碎成碎末,伴和着因爆炸而产生的能量风暴涡流,调合出一种黏的存在。使得遮挡在埃克罗联军面前的掩饰布料,越发稀少。
损失比例的差异,更让人丧气。无论是人命还是士气,都在急剧地丧失中。这种不平衡的扭曲感,开始如毒蛇啃咬心窝般,搅动着司令官们的心。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飞云心想。
即便是皮科特和莫亚不时发来赞许式的鼓励,但那种由绝对实力的差异,所带来的无限压迫感却让人吃不消。
无论是多么高强的能力,只要不是用“无限”这个词来形容这份能力,那就说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限度的。不论皮科特和莫亚对自己的期望有多高,或如何强迫,不可能的事情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飞云并不是说要放弃,而是那种兵力分分秒秒都在减少的窘迫感,使他有种快要发疯的感觉。
“生死有命,上天注定!”这种有点近乎颓废的想法,也开始在军中蔓延了。
或者,将其称之为歇斯底里也许会更贴切。
“我们这边守不住了,快派援军过来。”特卡斯舰队向克里斯发出求助的资讯。
“好!就过来!”
几分钟后。
“援军呢?我们怎么没看见你们有动作?”
“不是啊!我们已经开始招募了。”
“什么?”
“不如这样好了,你们先给我五十艘军舰,我替你们装上广播器材,你们直接去对面招募卡邦尼人好不好?”
“去死吧!臭小子!”
“有力气骂我,不如向卡邦尼人多吐几口口水!‘’克里斯不甘示弱地对骂着。
“你们这些联邦的混账!好啊!你再不派兵过来,我们就向卡邦尼人投降!”正当特卡斯人还在得意洋洋地自以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