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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的合作。
就这样,她成为出版社的特约作者,主编也对她格外照顾,经常向她邀稿,读者反应也相当热烈。
由于不会受到外界声音的干扰,反而有助她彻底投入文字世界,阻力竟然神奇地成了助力。
这是她当初怎么也没想到的“意外收获”吧。
夜里,她正埋首对着稿纸振笔疾书,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依稀听见了纸张被风吹起的沙沙声响。
她停笔仔细聆听,却又恢复成一片宁静,她依旧是个聋子。
是错觉吧!她取笑自己太敏感,没放在心上。
可是,几天下来“幻听”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甚至曾经听到飞机经过轰隆隆的巨响。
当她屏神凝听,又什么都听不见,几乎以为自己精神有问题。
淳雪把事情告诉好友般的主编,主编认为是她压力太大,遂要她停笔一天,开车带她四处逛逛、吃个饭。
用餐至一半,主编接获一通电话,脸色突然转为凝重,表示有要事必须先行离席。
淳雪落单后失去胃口,准备打道回府。一起身,赫然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睇着她。
她的心狠狠震荡了下,哽住呼吸。费了好大的劲自我告诫,才别开视线佯装若无其事的走开。
她以为已将他彻底忘记,却在见到他的剎那,片刻失神。
邵蕴齐凝眸,巨细靡遗的审视着久违的容颜,心海翻腾。
几个月没见,她似乎变得比较丰腴,那双孩子般无邪的星眸,多了几分稳重及世故,也多了几分成熟韵味,不若他想象的消瘦、憔悴。
没有他的“操控”,她果然过得比较好。
千头万绪充斥在心头,千言万语梗塞在喉咙,他感到无比沉重,闷闷不乐。
历经无数大场面,他都应对泰然,现在竟连一句问候都挤出不来,而且,他要用什么立场问她:过得好不好?
满满的愧疚与自责,轮流鞭苔着他的心。
若非她,邵蕴齐从不知道自己还懂得“心疼”以及“后悔”。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会好好珍惜她,眼眶突然涌现一阵酸楚。
他毫不避讳的凝视,教淳雪浑身不自在。
她以为纯粹巧遇……可是,从步出餐厅到捷运站的这段路程,邵蕴齐始终如影随形,甚至还跟她上捷运。
为了摆脱他,淳雪不断的转换车厢,他也亦步亦趋的尾随其后。
淳雪清楚,他的出现并不单纯。
但为什么?除了跟着她、看着她,其它什么都没仿。他究竟想表达什么?困惑之余,有更多想象空间和莫名的期待……
他们出色登对的外型,毫无意外的成了乘客们瞩目的焦点,还有人以为他们在拍偶像剧,对他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诡异的是,她居然听见了列车高速行驶时的声响,以及车厢内的交谈声!
这是梦吗?!不踏实感顿时包围她,她感到恐慌、无措。
靠站后,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出站,一涌而来的声浪,令她晕眩不已,荏弱的娇躯颠晃了下。
她闭上眼,许多声音钻穿过耳膜,传导至大脑,确确实实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讯息。
在她失去意识倒下的瞬间,邵蕴齐眼捷手快的搀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俊逸的脸庞流露出慌乱的神情。
轻而易举的拦腰抱起她,邵蕴齐突破人潮,直奔医院。
“对不起……”
蒙眬间,淳雪听到耳畔传来嘶哑低沉的微弱声音,反复着同一句话,渗入她迷茫的神经。
当她清醒时,发现自己躺任医院病床上,微微掀开眼,没看到半条人影,却听见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悦耳的女声,语气掩不住激动与不满。“大嫂她那么好,你怎么可以……把她卖给别人?!”
男人沉默半晌,不耐烦的回道:“你呢?差点把她撞死,却没勇气承认!”
闻言,淳雪震撼、惊愕,顿时失了方寸。
他们是谁?她努力张开眼,试图将他们的长相看清楚。
“我……”女人被点中死穴,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坚决道:“等大嫂醒来,我会求她原谅……”
突然,周遭陷入一阵冗长的静默,淳雪的呼吸也随之冻结。
男人蓦地吐出一口气,语气透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奈。“我已经尝到恶果了。”
她辨认出来了,那声音就是在她耳边不断呢喃“对不起”的男人……是他。
而女孩子应该就是邵蕴妍了。开车撞到她而逃逸的肇事者,是她?!
淳雪的心脏几乎要负荷不了突如其来的“真相”,没察觉泪水已爬满苍白的脸庞。
她还来不及为自己恢复听觉而雀跃,就再度坠落谷底,痛苦且绝望。
她宁可一辈子都当个聋子,也不想亲耳听见如此可怕、惊悚的消息。
在她最寂寞、无助之际,对她伸出友谊援手的女孩,居然是畏罪潜逃、改变她人生际遇的……刽子手!
他们兄妹俩隐瞒实情、连手欺骗大家,也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被欺骗的痛楚与不堪,胜过身体残缺的遗憾,淳雪摀着心口,眼泪纵流。“卑鄙!”
她撑起身,冷眼盯住他们。
她深沉的责难,让他们兄妹俩吃了一惊。
看见她泪流满面、哀戚的模样,两人先是一愣,接下来则是皱着眉、发出同样疑问:“你……听见了?!”
淳雪咬着唇,不想哭出声,被泪水占据的眼写满了控诉。
邵蕴齐晦暗的眸,凝望她受伤的神情,深深揪痛他的心,一股即将永远失去她的巨大恐惧笼罩全身。
“……”他想唤她,喉头却卡着硬块,开不了口,悔恨凌迟着痛楚的心。
“嫂嫂,我……”邵蕴妍泣不成声,愧疚得无地自容。
淳雪毅然拔掉手腕上的针头夺门而出,无法再冷静面对令她失控的两人,留下无限懊悔自责的兄妹俩,怔然以对。
尾声
半年后
某收费惊人的私立医院产房,在早上九点整,爆出一阵新生婴孩响亮的哭声。
医护人员对着产床上的母亲,连声道贺:“恭喜,是个健康的男宝宝哦!”
刚产下一子的杜淳雪漾着满足、幸福的笑容,虚弱的道谢。
“邵先生,你还好吧?”接生的女医生担心的询问。
邵蕴齐的俊脸一阵青、一阵白,迟迟无法搭腔,犹然沉浸在亲眼目睹婴儿诞生的震撼过程中。
前所未有的感动,令他久久回不了神,闪着泪光的黑眸,显得呆滞。
抱着赎罪、忏悔的心意,这半年来他竭尽所能的努力弥补亏欠,简直成了她的影子,寸步不离。
而她则吃了秤铊铁了心,对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无动于衷、不理不睬,从未开口和他说过一字半句。
偶尔,他也感到气馁挫败,却远远不及她所受过的苦及伤害,因此他没有理由怪她,全是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他把那份害人不浅的“卖身契”撕个粉碎,并且狠狠揍了那个煽风点火、居心不良的捣蛋份子──Alan一顿,至于一亿元毁约金,他一毛也不可能给!
那王八蛋出现一次,他就扁一次,绝不手软。他跟那家伙的混帐,一辈子都算不完!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淳雪瞪着他清瘦的侧脸,没好气道。
邵蕴齐瞬也不瞬的瞅着她。“老婆,谢谢你。”低哑的声音诚挚而深情。
顿时,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心头漫着微甜,然而她却板着俏脸,冷冰冰的反驳道:“我不是你老婆。”
“你是。”他不假思索的推翻。“你是我深爱的女人,今生唯一一个。”
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但淳雪却情不自禁的烧红了脸。
她瞥见医护人员,唇边都憋着浓厚的笑意,不好意思发作……
半年来,他改变甚巨,开口闭口都是抱歉,“对不起”已然成了他的口头禅。他的温柔、体贴几乎对她到了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地步。
甚至,还一度“绑架”她,强迫她出席他所召开的记者会,宣布他已秘密结婚的事实,还对着众多媒体向她道歉,希望取得她的谅解。
她不想再当枚任他摆布的棋子,丝毫不赏脸,当场漏他的气,给了他否定的答复。
现场一片尴尬,他没有生气,仅淡淡的表示是自己做的不够多,会继续努力补偿他的过错。
“你忍心让孩子没有父亲?没有完整的家?”邵蕴齐动之以情,口气急迫。
“那不是你的孩子。”淳雪别开脸,噘着嘴道。
“是不是,只要验DNA就会真相大白。”他垮下俊脸,但仍不放弃说服她,一句话就让她没法辩驳。
“我不想见到你,请你出去。”她讨厌自己心意不够坚决,总轻易被他撼动。
“明天我就去帮孩子报户口。”邵蕴齐喟叹一声,没辙的道出决定。
“孩子和你没关系。”她企图做垂死的挣扎。
他不再争辩,只是微扬起嘴角,简洁有力的回答:“只要是你的事,都跟我有关系。”这是他的宣誓也是真心的承诺。
她还不准备让他知道,对他的怨怼已被他诚恳、坚持的态度,一点一滴消弭、化解掉。
在没有听到他开口对她说“三字箴言”之前,她都不会轻易松口。
那三个字就像是通关密语,说了才能重新开启她的心扉。
里头没有金银财宝,有的只是源源不绝的爱。
至于开车撞倒她、导致自己失聪的邵蕴妍,在听觉神经的血块散开、恢复听力的一星期,她的心情逐渐稳定后,也决定不再追究。
她根本狠不下心、也想不到该让正值花样年华的年轻女孩,接受怎样的惩罚。
他们可以不顾她的感受残忍的伤害她,自己却无法以相同的方式以牙还牙。
不过,并不表示她已经释怀。她不是圣人,还没那么快就坦然接受。
要花多少时间?她不知道。
总之,她想,她和邵家是注定牵扯不清了。
尤其,是眼前一脸倦容、又格外令她悸动的男人──
要不,她干脆也和其它女人串通、签份合约,把她的“丈夫”卖掉好了……
嗯,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