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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么?摸一摸你的良心,张诚,那里都被狗吃了吗。”
殿间气氛压抑。户部尚书艰难开口:“臣并无此意……”
“那么就是你觉得在朕眼皮子底下捞钱很有意思?朕虽然尚还年轻,可也并不傻啊,张伯伯。”李忆川前倾身子,目光落在殿下张诚的身上。
“微臣不敢……”户部尚书慌忙开口,苍老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朕看你敢得很!”李忆川的声音陡然拔高,抄起桌案上的账簿扔下台去,直接摔在殿前伏跪着的身躯面前,“传朕旨意,户部尚书张诚勾结晏河转运使朱石,私吞赈灾银两两百万,贪赃枉法,置百姓性命于不顾。欺君罔上,置为官道义于不顾。今褫夺此二人官位,发配天牢,等候刑部定案。”
“皇上!皇上,你不能这样对老臣啊,老臣是看着你长大的!老臣……”话未毕,户部尚书已被御前侍卫拖下大殿,然而他仍奋力挣扎着,官帽脱落在地,一头银发扎眼地显露出来,“皇上,看在曾经的情谊上,臣和武昭公是旧识了,看在武昭公的面子上……”
李忆川的神色并无动容,然而他暗下来的眼眸内显然正在酝酿着风暴:“你不配提到那个人!”
户部尚书猛然一惊,一瞬间竟然放弃了挣扎,只是垂下花白的头去,语气也变得切切:“别把老臣送进牢里,老臣可以改过,老臣……”然而悲切的苍老声音最终湮没在殿外的台阶之上。
年轻的帝王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无悲无喜,神情肃穆庄严:“朕不管你们的曾经,朕只看你们的现在。民间常道,衣食父母官。然而在朕看来,你们应该是百姓的子女官。你们的一切俸禄,大部分都来自赋税,而赋税取于民间。既然为百姓所养,就当为百姓办事。这是你们的责任。有句话,朕的老师武昭公曾对朕说过,今日,朕把它送给你们:‘吾虽不信鬼神,然吾冀将死之时,无畏神诘,无惧鬼上门。’”
“是。”朝堂之上,在众臣的朝拜中,李忆川抬头望着殿外的天空,目光幽远而宁静。
退朝之后。
“左伯伯。”李忆川微笑。
“好好。”瘦削干练,虽已经有些白发但仍然神采奕奕的左相左礽堂一脸的欣慰,眼角生满皱纹的眼内是满满慈爱的目光,“皇上是越做越好了,不再需要老臣指点咯。老臣也帮不上皇上什么忙了。”
李忆川眼内光芒闪烁,笑道:“瞧左伯伯说的,左相掌领户部,礼部及刑部,这哪一个部门不是杂事许多,都需要经验丰富而细心谨慎的人来做。左伯伯将这些事情做得如此好,从不出差错,还说帮不了皇儿什么,岂不是在笑话朕?”
左相大笑,忽而看着他,满眼是身为长者对后辈的宠溺和带着沧桑感的怀念:“川儿啊,你跟武昭公真的是越来越像了。不愧是师徒,那人从小带着你,虽然只到你七岁,但把你教的真的很好。”
李忆川的笑容淡下去,化为浅浅的一抹凝在嘴角,他的眼中溢满深深的怀念:“是啊。”
真希望你能看得到呢。
☆、第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要是有人在追这篇文的话,给我留个评论可好?写的不好也是可以提意见的嘛。O(∩_∩)O谢谢
沈娥眉站在风华宫的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皇上驾到。”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嗓子,李忆川面上笼着一层薄薄的笑意,出现在沈娥眉的视线里。“朕今儿早差人给你的小厨房里送了几样腌渍的小菜,”他快步走过来,牵起沈娥眉的手,笑道,“走,陪朕去用早膳,尝尝好不好吃。”
膳桌上。
“这么喜欢?”李忆川看着旁边的沈娥眉,眉眼都弯起来。
沈娥眉甚是窘迫,低垂着眼睑,嗫嚅着开口道:“臣妾没想到这么好吃,一时贪嘴,就吃多了。”末了,为了掩饰发红的脸颊,又睁大丹凤眼嗔视了李忆川一眼,凉凉道:“皇上就会笑话臣妾。”语罢,偏过头去不看李忆川。
李忆川并不答话,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瓷碟,倾身将碟子中的腌渍小菜用筷子轻轻地扒拉进沈娥眉面前的碟子中。
等到沈娥眉察觉到李忆川的动作并转过头来的时候,李忆川已经将碟子中的菜弄完了。沈娥眉睁大眼睛,仰起头正要开口,却只听得李忆川温柔地开口:“你喜欢就都给你。”
沈娥眉一瞬间深深地陷进那双因光影错落而变成幽深灰色的眼睛,只觉里面光华流转,好像深沉的湖面,要将人溺毙。她低下头,平静地一口一口地吃着碟子中的小菜,只有发红的耳尖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思。
等到沈娥眉吃完抬起头来的时候,却见李忆川正看着她。
“皇上……”眼看着李忆川越凑越近,沈娥眉面上微红,旁边还有这么多宫女太监看着呢,这皇上也真是!正当她兀自懊恼之时,却见李忆川伸出手,轻轻擦过她的唇边,俊美的面容上笼着笑意:“看你吃的,嘴上沾着了。”
回到书房,李忆川静下心来埋首案间,不知不觉,已过一个半时辰。
“皇上,殿中侍御史左大人求见。”杨公公恭敬道。
“让他进来罢。”李忆川头也没抬,对转身正欲走的杨公公道,“杨公公,你年纪大了,以后私下里对朕不必鞠躬。听说你腿脚不好,朕对医术不精,给你预约了常太医,下午申时你去看看,这里朕叫别的人过来看着就行。宫里的药你尽管抓,不够的就跟太医说一声。”
“多谢皇上。”杨公公内心震动,一时感激涕零。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却还惦记着他这个老奴才的腿脚。他连忙跪下,却被一双手给拦住了。
“朕既然不让你鞠躬,更不用提让你下跪了。”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架着他的臂膀坚实有力,“快去吧,让福林进来。”
杨公公应了一声,抹了抹眼角走了出去。
不多时,门内进来一位剑眉星目的朗朗少年。“哎呦,臣的大忙人皇上,今日怎么还有这么多奏折要你批啊。每天这时这刻你都在批奏折。皇上您就不觉得太一成不变太无聊了点吗!”
“首先这折子只是看着多。你爹和右相已经为朕筛去了四分之一无用的,又帮朕处理了剩下那些的三分之二,朕只是过目加盖章,偶尔提出异议。也就是说,这么多折子,朕真正费脑子的不过是总数的四分之一。”李忆川批完一本折子,将其小心合起放在一堆码的整整齐齐的奏折上,道,“其次,一成不变和无聊是朕必须承受的,你初入官场不到两年,这都受不了,以后有你受的。”
少年的脸越听越垮,听到最后一句嘟囔道:“谁不知道那四分之一才是真正最费脑子的,再说你不也才登基四年嘛。”
“你就不想想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看奏折了?”李忆川给另一份奏折盖上章,将其放在另一叠奏折上,起身看向左福林。
“得得,”左福林举双手表示投降,“皇上哥哥的事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我知道你三岁就坐在武昭公腿上看奏折了。不愧是绘像凌云阁的人物,教出来的徒弟都叫人这么望尘莫及。”
两人谈笑间,已有宫女端上绿豆汤来。
“这等民间的普通玩意儿,你倒是十几年都喝不厌。”左福林边看着宫女往另一张桌子上摆碗边道。
李忆川但笑不语。
“皇上,仁嫔求见,说是给皇上您送绿豆汤来了。”杨公公在门口禀报。
“让她进来罢。”
“呦,皇帝哥哥好福气啊,双份绿豆汤,还有美人在怀,好不惬意!皇上您看微臣是不是该暂时避一避?”左福林揶揄道。
“留下来,等会儿说正经事。”李忆川瞥他一眼。因是正午,俩人站在书房内避光的地方,而李忆川的睫毛又长又直,这层层遮掩下来使得他原本褐色的眼眸变成了灰黑,看起来深幽不见底,这么斜斜地看过来,再加上那颗小小的泪痣,就显得分外勾人心魄。
“皇帝哥哥你长得太好看了,快收了我吧!”左福林嗷嗷叫着就要扑上去,被李忆川再拿眼一斜就不敢动了。
此时,门口进来一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她的面庞有着女人独有的柔美线条,肤色雪白,柳眉弯弯,一双醒目的丹凤眼尾沾上了点桃红。这女子一路走来,香风钗影,珠华翠摇。即使平素对女人不甚关注的左福林也不由得赞叹一句,真是好女人!是的,面前的女子也许算不上绝色,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种独特的女人味吸引着男人的目光。
“皇上,臣妾听说皇上喜欢喝绿豆汤。眼见这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臣妾瞧着倒也算是喝绿豆汤的好时节,所以就冒昧煮了些绿豆汤来送给皇上。这是臣妾第一次下厨,如若做的不好,还请皇上见谅。”沈娥眉朝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福了福身后道。
“辛苦了,还让你亲自做。第一次做,难免手生,有没有伤着哪?”李忆川上前一步,将对面的人细细打量了一遍。
沈娥眉笑着摇了摇头。
“来,让朕尝尝。”李忆川对着沈娥眉身后端着盘子的宫女招手。
“哎,皇帝哥哥就是幸福,有了美人就忘了我了。这位姐姐,你好狠的心,只想着皇帝哥哥,都没说给我来一碗。”左福林可怜巴巴地站在一旁看着前面两个公然秀恩爱的家伙,满脸的愤恨。
“这位大人,臣妾事先并不知道大人在这书房中,所以没有多加准备,还望大人见谅。下次臣妾一定给大人多准备一碗。”沈娥眉歉意地朝左福林福了福身。
“别理他,他就这幅性子。”李忆川给了左福林一个“你再多嘴试试”的眼神后,端起那碗绿豆汤,沿着碗口浅浅的缀饮了一口。尝完,他面无表情道:“不甜。”
沈娥眉微微瞪大眼,惊讶之余强压下心中那抹浓浓的失望:“皇上不是不吃甜食吗?臣妾专门少放了糖呢。”
左福林见这情景乐了,道:“这位姐姐我告诉你吧,皇上哥哥就是这样,他别的甜食统统不要,唯独喝绿豆汤要放很多糖呢。”
沈娥眉的丹凤眼看向李忆川,道:“真是这样吗,皇上?”
李忆川端起一碗先前宫女摆在桌案上的绿豆汤,看着沈娥眉道:“宫中首席大嬷嬷的手艺,要不要尝尝?”
沈娥眉看着李忆川,点点头,然后接过碗来,凑近碗口啜饮,汤汁清亮,绿豆爆开花后沙沙的,口感软糯。虽是如此,沈娥眉还是只尝了一口便慌忙撤离,掩嘴轻咳:“这也,这也太甜了,不知皇上到底放了多少糖呢?”
左福林在一旁笑道:“我没说错吧,这位姐姐。我第一次尝的时候差点给甜晕过去呢!我来告诉你吧,仅这一小碗呐,就放了满三勺糖呢。”
“皇上不觉得这太甜?”沈娥眉蹙着眉问。
“不。”李忆川深深地看了沈娥眉一眼,然后拿起勺子搅了搅汤,不紧不慢地喝起来,末了,道,“这个甜度,正好。”
一旁的左福林欣赏完沈娥眉那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又悠悠开口:“皇帝哥哥还有个爱好呢,他呀,特别喜欢吃排骨……”
“所以你找朕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李忆川放下碗,挑高了一边的眉毛问左福林。
“呃……皇上你看看我,总没个正形。”左福林一拍额头,挺直身子看着李忆川,语气也严肃起来“臣过来是找皇上您讨论朱石的案子的。”
李忆川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变,明明也蛮懒散,看上去却有着皇室的优雅。他的眼神漫不经心的飘过沈娥眉,和她的眼睛对上。沈娥眉即刻会意,马上就告辞,退出了书房。
李忆川的眼睛转向了左福林。
“臣奉皇命主持追查赈灾银两一事,特此向皇上禀报。京城拨五百万两给晏河流域救灾,出京之时,被张诚和朱石联手扣下,划去两百万。其后经过层层盘剥,真正发到晏河流域各县的款项加起来大约八十多万两。”左福林拱手恭敬道,声音铿锵,咬字清晰。
李忆川长长的眼睛眯起来,屈起手指在桌子上很有节奏地慢慢敲击:“一笔款项,从起始的五百万到最终的八十多万,中间总共被吞了四百多万银两。而还有两百多万两被吞的连朕也不知道。”
“皇上是否还要追查,臣可以去询问户部侍郎,查询粮饷运输路线。”左福林抬头征询皇上的意见。
李忆川只一摆手,眼睛微微眯着盯着某一点。左福林深知这是他正在飞速思考的时间,便住了嘴,等着皇上发话。
“现在正是冬小麦成熟的时节,如果我们的粮车边走边收,然后逐一发放,岂不会省更多的运输费用?建材也可以这样做。如果是这样,我们就要重新制定一下路线,粮饷和银两还有建材要分开运送。来人!”李忆川除了最后一句,前面的话都是飞速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