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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当他想找寻爹的安慰时,又震惊的发现,爹身边也有另一个女人。
原来他们夫妻俩在人前一副恩爱的模样,其实人后各自有情人,这对他年幼的心灵是个很大的打击。
也因为如此,他决定在那年离开王府,一个人四处流浪,才有机会和师父相识,学习武艺。
这也是他回到京城却不愿回王府的原因,那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太虚伪了,父母给人的恩爱假象,让他怀疑他们对他的爱也许也是虚情假意。
雅丽无措的睁着一双大眼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这样,你还会要求我给你承诺吗?”他忽然问道。
第六章
“会。”雅丽毫不迟疑的对他道,望着他的神情是坚定的。
她知道现在是她争取两人幸福唯一的机会。
被她澄澈的眼及肯定的语气所震撼,李寒冰望着她,表情复杂。
“寒冰,不是每一对夫妻都像你爹娘那样,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愿意过着貌合神离的生活,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爹和我娘他们彼此相互扶持,这种才是寻常又珍贵的夫妻之情啊!”
她的话动摇了他的心,但他冷硬的表情却没有泄漏丝毫情绪波动。
雅丽以温柔的语气对他道:“相信你明白,我喜欢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这样的感情够不够我们相伴一生呢?”
望着她柔美的表情,李寒冰的心跟着变得柔软,但那份伤痛跟着他已有八年的时间,太过深刻了。
“我不知道。”他选择当个感情懦夫,逃避她期盼的眼,逃避她温柔的情网。
他怕的是什么?他问自己的心。
茫然与挣扎在他的眼底浮现。
雅丽的脸上满是失望,“我从不知道,原来在感情的路上,你这么胆小。”说完,她转身离去。
她决定了,她要离开他。她想,能救赎他的只有他自己,他不走出来,她永远无法与他共度一生。
李寒冰望着她远去,双拳紧握着又放开,张嘴欲言却又说不出话来。
转身一拳击在旁边的树干上,他一夜站在凉亭里无眠。
第二天一早,雅丽进宫探视父亲,李寒冰则暗地面见皇上,两人没有碰面。
第三天,她留在宫中照顾生病的父亲,他则忙着找寻沈世明的罪证,两人没有机会碰到面。
她想,两人就这样吧,不要再见面了,也许,等她爹痊愈了之后,他们父女俩回苏州,渐渐的,她一定能将他忘记。
他则想,他知道她虽然温柔可人,内心却十分固执,这样也好,几天不见面,让两人的心情沉淀一下后,他再和她谈谈两人之间的问题。
七天后,柳学士身体在经过调养后已经复元,他们决定今日起程回苏州,此刻,柳学士前往御书房向皇上道别,雅丽则待在涵雅阁等待父亲回来。
雅丽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心悸浮躁。
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她直觉的这么想,随即又驳斥自己的想法。
才说要忘掉他,怎么脑子里仍时时刻刻浮现他的身影?
此时,李若水在宫女的通报后走了进来。
“李大人,你是来向我们辞行的吗?”见到他,雅丽的心不免感到惆怅。
李若水一脸凝重的望着她道:“你愿意去看看寒冰吗?”
七天来,李寒冰曾来这里找她,却被她拒于门外,或许因为如此,他在出任务时由于心神不宁而出了意外,于是李若水赶紧前来找她,希望她能去见他一面。
“他出事了?”雅丽直觉的这么认为,慌乱的看着他问道。
李若水的眼底出现一抹满意的笑,看来她还是关心他的,并不如她外表所表现的那么无情。
“他受了重伤。要跟我来吗?”
雅丽连忙点点头。
两人正要离开时,柳学士恰好回来,见状,他讶异的询问两人发生了何事。
李若水说明原委,柳学士听了,决定和他们一起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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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上,雅丽担忧的频频蹙眉。
“李大人,他的武功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受重伤,性命垂危?”她担忧的问道。
“因为这几天你不见他,他自然分心,不小心受到暗算,中了毒,又被众人围攻,每一刀都伤可见骨,他能活着算他命大了。”李若水眉头紧皱,虽仍是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他心里也十分为寒冰担忧。
李寒冰撑着身子回来时,那满身是血的样子骇着了李若水,当他发现致命的伤竟然是李寒冰所中的毒时,他马上召来太医,也由于皇宫内有许多珍贵药材,才将毒性控制住。
他明白寒冰心中记挂的是谁,在他受伤昏迷的这三天,他嘴里呓语的都是雅丽,他想,唯一能让他的快点好起来的方法就是先帮他留住佳人,再来就得看他自己了。
关于柳学士和雅丽的动向,由于随时有人向他禀报,所以他才知道堂弟吃了闭门羹,也知道柳家父女今日要离开京城,于是他才能“刚好”拦截他们父女俩。
雅丽听到他伤得这么重,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恨不得此刻能在他身边照顾他,至于她为何要离开他的原因,此刻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柳学士见女儿眼眶里盈着泪水,神情担忧,她虽没说出口,但他轻易的看出女儿对对方的情感。
他曾见过刀王一面,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一股正义之气,如果女儿真的喜欢那个年轻人,他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观察,看他是否适合成为自己的女婿。
马车很快的来到宰相府,李若水马上带着两人前去水漾楼。
只见房门是敞开的,雅丽顾不得其他,很快的奔到床前。
看李寒冰上半身几乎全被布条包裹住,她眼中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她的纤手抚上他苍白的脸颊。原本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变得憔悴不已,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大圈,让她十分心疼。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因此没看见有小厮守在一旁,直到她听见小厮向李若水说他至今都还未清醒,她马上站了起来,问李若水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太医说这两天内吧,要是这两天还不醒来,就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不……”这消息实在太过震撼,雅丽一听,伤心的捂着嘴啜泣不已。
她回到床边,接下照顾他的工作,希望他快点苏醒。
李若水见状,示意小厮退下,然后请柳学士和他一起出去,将房间留给这对有情人。
看着这张她爱恋的脸庞变得如此憔悴无血色,好似生命正一点一滴的流逝,她就好恨自己,这七天来,她无时无刻都想念着他,可是她却因为他的不给承诺就决定舍弃他,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他们两人有可能天人永隔的想法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懊悔不已,要是四天前她愿意见他一面,也许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寒冰,我是雅丽啊!请你一定要醒来,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一定会待在你身边,永远也不离开你。”她深情的在他耳边诉说着。
李寒冰忽然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开始呓语,“雅丽……雅丽……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他陷入梦魇中,雅丽的离开让他极为恐惧,比他十五岁离家时的不安感更让他害怕。
看他冒着冷汗,她连忙拿来巾帕替他擦拭汗水,同时安抚道:“我在这里,寒冰,我在这里。”
紧抓着他的手,她的心里其实是百感交集的,没有想到在这生死的关头,她能听到他的真心,这样就够了,只要他能睁开眼睛醒来,好好的活着,她愿意没有名分的跟在他身边。
也许是她的安抚与照顾,他渐渐的平静下来,而雅丽见他安稳的睡去,终于松口气,疲惫的伏在他身边睡着。
半夜时分,李寒冰只觉口干舌燥,慢慢的,他的意识全部恢复,觉得一只手好似被一个柔软温暖的东西握着,他睁开眼,转头便看见雅丽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他的脸上充满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见她,缺了一块的心好似变得圆满,至此,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爱她的。
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不是不愿见他了?
李寒冰想坐起身,却不慎牵动了身体的伤,令他痛得五官都揪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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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惊醒了她,她睁开朦胧的眼,看见他已醒来,她顿时睡意全消,睁大眼睛欣喜的道:“你终于醒了。”
见她喜极而泣,他回以不明所以的神情。
她连忙对他道:“太医说,你这两天要是再不醒来,就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我好担心啊!”
“能不能倒杯水给我喝?”
“喔!我马上倒。”
她连忙倒了杯水,扶起他喝下。
喝完水后,李寒冰问道:“夜深了吧?”
她点点头,“嗯,现在大约是二更天了。”
“上来。”
“啊?”她对他的要求有些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来,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以霸道的口吻道。
他不愿对她承认,要她睡在他身边,其实是怕她会趁他让她回房去睡时离开他,他满身伤痕,哪有办法追她回来,所以把她锁在自己身边他才能安心。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雅丽已可以轻易的从他的神情举止里看出他的喜怒哀乐,所以他的用意她怎会不明了,他是怕自己跑掉啊!
和他同床而眠是没关系,但她担心一件事,“要是不小心碰疼了你的伤口怎么办?”
“放心,床很大,你不会碰疼我的。你再不上来,我会认为你根本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不悦的对她道。
闻言,她只好乖乖的上床,小心冀冀的离他远些。
她一躺好,他立刻紧紧握住她的小手。
他的举动深深温暖了她的心,她慢慢的睡去,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早晨,柳学士和李若水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李寒冰和雅丽两人相依偎着睡在一起。
看到这情形,李若水开心的一笑,望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而寒冰的呼吸变得沉稳,他明白寒冰已醒来过。
不过,柳学士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李若水看向柳学士,只见他瞪大双眼,似乎不太能接受他的闺女和一个大男人睡在一块。
“我来叫醒他们。”李若水走向床边。不是他要多事,而是这事还得靠他们两人自己解决。
只见被叫醒的两人,李寒冰一副自在的样子,雅丽则慌乱不已。
“爹。”她连忙起身下床,怯怯的喊了声。她想,一向严谨的爹一定不能原谅她这样做。
“柳学士,这事我会负责。”柳学士还未开口,反倒是李寒冰先说起话来。
“喔?你要怎么对我女儿负责?”
柳学士看着满身是伤躺在床上的他,谅他也没那个能耐对雅丽做出什么事来,不过,两人睡在一起确实是一件对雅丽名节有损的事。
其实他心里还满中意这个年轻人,他不但他救了他这条老命,对雅丽也应该是有情的,否则不会为了她失魂落魄,以致身受重伤。
不过,李宰相告诉了他李寒冰的心结,现在他倒要看看李寒冰打算怎么对雅丽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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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娶她。”
“好。”柳学士高兴的点头,“那……”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但他这句话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雅丽打断。
“不,爹,我不要他负责。”
雅丽的话让三人惊讶不已。
柳学士和李寒冰非常不高兴,柳学士才想发脾气时,李寒冰已抢先一步。
“你说什么?”他沉着脸,语气冷飕飕的。
雅丽毫无畏惧,坚定的眼注视着他道:“我知道你不想给承诺,也明白是为了什么,所以我不勉强你。这次你几乎死去,让我担忧得一颗心几乎要停止跳动。”
“雅丽……”他想解释,因为她,他已试着改变想法。
“听我说下去。”温柔却坚持的语气令他住了嘴,她继续道:“我知道这不合乎世俗礼节,但曾经失去你的痛让我无法承受,所以为了爱你,我愿意待在你身边,不求名分,等待有一天你克服了心魔,娶我为妻。”
她的话令人动容,却也令他为她心疼。她真的懂他,他的心结确实还未解,但他为了不让她离开,所以愿意娶她。
看见父亲不赞同的目光,她笑着对他道:“爹,世俗礼节很重要,可是人的一颗心更重要,是不是?我知道我爱他,相信他对我也有情,有一天,他一定能用圆满的心带给我更幸福的生活,那天来临时,我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了。”
她这番话令人感动,不过却不容世俗呀!柳学士还是无法赞同她的说法,他明白女儿是聪慧有主见的,但她太天真了。
“丽儿,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