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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清楚方才是什么原因教他没强逼她喝下那碗药汁,但她相信他不会就此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必须走,必须走得远远的。
“那就走吧!”
苏凝露和赵韦晴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白冉云往来时的黑色夜幕而去,三人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黑夜里……
从东厢房离开后,颛顗便回到书房。
他起身走到桌上倒了杯酒,又回到窗前望着外头墨黑的夜色。
脑中忽地又浮现白冉云淌泪哀求的表情,持着酒杯的手似又被滴落的泪珠烫着般突地一抖,杯中金黄的酒液飞出,沾染上他雪白的袖口。
“该死的!”他低咒出声。
那女人总是弄得他心烦意乱,就连他喝杯酒也能教她扰得一团乱。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能左右他的想法,甚至牵动他的心?他烦乱的纠紧浓眉,一口将杯中的酒液饮尽。
从没有女人能有她这般的能力,从没有!
莫非他爱上她了!?令人惊讶的念头忽地跃进他脑中。
叩、叩——
门上猛地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的冥想。
“进来!”他烦躁的道,他才正要理出个头绪就让人打断,教他满心不悦。
“贝勒爷,冉云小姐不见了。”呈诰一进门便急切的道。
“府里找过了吗?”
“整座府邸都找过一遍了,就是没有找着冉云小姐。”
“西厢房那两个女人是不是也走了?”他可以肯定一定是那两个女人干下的好事。
“是!”
该死!当初真该立刻将那两个女人轰出去才是。
“到凤扬去要人!”他霍地旋过身大步迈向门口。
她们十成十回到那学堂去了。
“贝勒爷,我们要以什么名义要人?”呈诰提醒他,“当初是咱们强将冉云小姐留住,现在她离开贝勒府后,我们压根儿没正当理由去要人的。”
颛顗迈出的脚步突地打住,他是真的一点理由也没有。
当初是他不顾她的意愿关住她,之后却未善待她,她会毫不留恋的离开是必然的,但他就是不能放手;在他发现他爱上她之后,他再也放不开手。
“我们去向凤扬要回……我的娘子。”是了,就是娘子,这个说法令他莫名的感到满足,他扬了抹笑。
既然她是唯一一个能牵动他心绪的女人、唯一一个会教他担心受怕的女人、唯一一个能左右他的想法、唯一一个让他肯承认爱上的女人,那么她必定是世上唯一一个适合当他妻子的女人。
在认清自己的心意后,他的心莫名的感到一阵欢喜,现在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贝勒爷。”呈诰再次唤住迈开脚步的主子。
“你最好有个唤住我的好理由!”颛顗咬着牙道。
呈诰指着墙上不断摆动的洋钟,“也许我们该明早再去,现在的时间并不适合上门拜访。”
主子是怎么一回事?他从没见过他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做什么事,急得忘了现在是大半夜。果真和冉云小姐沾上关系的事,主子就会怪异得失常。
“大人,不好了!”师爷一路飞奔叫嚷着,“不好了,大人。”
“呸呸呸,本官好得不得了,别乱咒本官。”凤扬知县睨着破门而入的师爷。
“大人,我是说大事……大事不好了。”他一口气还没顺过来,气喘吁吁的。
知县食指抚着八字胡道:“到底是什么大事?瞧你慌得跟什么似的,没有一点做师爷的沉稳样,教百姓瞧见了还以为本官我请了只猴儿当师爷呢。”可不能教百姓以为他们的凤扬知县是个蠢蛋。
“大人,您先别管我有没有师爷的样,您说我像只猴儿这事我也先不计较。”
师爷双手按上知县大人跟前的案头急急的道:“十贝勒到咱们这儿要白冉云来了!”
“十贝勒是谁?怎这么大胆的随随便便上我们这儿来要人,我们这里是县衙可不是妓院,要人叫他上百花楼去。”知县扬了扬手,旋即垂下头继续审视公文。
师爷一把推开他面前的公文,“不是随便的人,是十贝勒,大人您听清楚了没?是十贝勒!”
“姓爱新觉罗的那个十贝勒?”
师爷点头,大人总算听懂他说的话了。
“混帐,你想害死本官我呀?”知县霍地自椅子上弹起,“十贝勒这么重要的人来了,你怎么不早说?人呢?人呢?”
“在大厅里。”
知县旋即推开椅子往门口疾步而去。
蓦地,又是一声惊慌的呼嚷传至房内。
“大人,不好啦!”一名女子飞奔入内,口中高声嚷着:“大人,大事……大事不好了。”她气喘吁吁的。
知县认出是凤扬学堂里的女教席,遂打住迈向门口的脚步,叹口气道:“到底又是什么大事?怎么一大早你们都慌成这样。”
知县皱眉凝望着已奔至眼前、抚着胸口喘气的女教席。“你也真是的,一点做老师的样也没有,教学生瞧见了怎么得了。”他双眸责备的扫了一眼跑得狼狈的女教席。
“大人……大事不好了……”女教席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说也说不完整。
“得了得了,有什么事等我先去一趟大厅回来再说。”天大的急事也大不过十贝勒,他可不想得罪贝勒爷,丢了顶上的乌纱帽。
“大人,这件事不能等了。”女教席急急的伸出双手扯住他的衣袖。“有人将学堂里一个叫白冉云的学生绑走了!”
“白冉云?”知县震惊的扬高声音。
“你方才说十贝勒要的是什么人?”知县侧过头问站在一旁的师爷。
“白冉云。”师爷也觉得事情不妙的颤声回答。
今天怎地会这么不安宁?知县苦着一张脸。
一下是十贝勒亲自到他府衙来要人,一下是有人绑走他学堂的学生,偏偏好巧不巧的这么多学生那人不绑,就是绑了贝勒爷要的人,现下他该怎么向贝勒爷交代?
“大人。”女教席小心翼翼的叫唤,大人脸色愁闷得似有人要他的命般。
“又怎么了!”他都快烦死了,看来这顶乌纱帽快保不住了。
“大人,绑匪留下一封……一封指名要给十贝勒的信。”女教师怯怯地将一封信递了过去。
“信有个屁用,贝勒爷要的是人不是信。”知县接过信烦乱的嚷着。
事到如今只好请罪去了。
来到大厅的门口,知县的脚步趑趄不敢踏进厅里。
“大人,你来了。”呈诰望见人已到门口却迟迟不敢进来的知县,遂扬声唤他。
“是呀,本官来了。”既然被瞧见了,知县只好壮大胆进去。“下官参见十贝勒。”他走到十贝勒跟前俯身拱手道。
“不必多礼。”颛顗扬手,目光越过他瞧望着大厅门外,“白冉云人呢?”
“回贝勒爷,那个……白冉云教人给绑走了。”知县苦着脸为难的试着向他解释目前的情况。
“绑走!?”闻言,颛顗忽地暴吼出声。
“下官该死,没尽到保护的职责。”知县惶恐的回答,可是天知道他有多委屈,当初也没人通知他,说他开的学堂里有个这么重要的人呀!
“那匪徒留了封信要给贝勒爷。”知县的手抖如落叶的将信递了过去。
颛顗接过信,摊开信后随即面色沉重。
“贝勒爷,下官一定尽全力捉拿匪徒,将冉云小姐给找回来。”知县瞧着他的神色,心中暗叫不妙。
“打扰你了大人。”说完,颛顗忽地像一阵风似的离去。
“贝勒爷……”知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喊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教他这么急着离开,但……感谢老天爷,他这顶乌纱帽算是暂时保住了。
第10章(1)
刚走出府衙的颛顗内心怒如狂涛。
“起轿!”他坐上轿后道。
可恶的左谦!竟绑走他的女人,还如此嚣张的留了封信向他挑衅。
屋檐!
那封信上只简单写下两个豆大墨黑的“屋檐”二字,连署名都未落上,除了向他挑衅之外,还在向他召告他左谦对白冉云誓在必得的决定。
左谦一直在等待机会,当日他要他休想从贝勒府的屋檐下带走他爱新觉罗颛顗的女人,没想到他竟这么有耐心的等待白冉云离开贝勒府后才行动。
可恶!他不该忘了当日左谦的信誓旦旦,他真是太大意了。
他别想再有机会碰她半毫半分,当日引狼入室让他沾上自己的女人已够教他后悔,他不会再让他的一双魔掌有机会侵犯她。
“上左府,给我快点!”他急切的朝轿夫大吼。
左谦,你最好别动我的人,否则我不会轻饶你!
“将布罩拿下来。”
话音刚落,白冉云头上的黑布罩随即被拿下。
“你……”她诧异的瞠大水眸直勾勾地瞧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委屈你了,可人儿,用这种方式把你请来是万不得已的。”左谦诚心的道,并起身走向她。
“你别过来!”白冉云焦急地大喊。
他的逼近令她感到骇然,忆起颛顗出借自己给他的那夜。
面前的他虽然俊美温柔依旧,只不过她再也不会被他那张无害的脸迷惑。
“可人儿,你别一脸害怕得好似我要吃了你一般,我不过是想替你解开绳子。”左谦边说边轻轻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要真想吃你,那天晚上你晕倒时我早就将你吃干抹净了。”
“难道你……我们没……”听他的说法好像那夜他没有碰她?
“我不强迫女人,尤其是昏迷不醒又不情愿的女人。”他瞧望着她一脸正经的神情,“我们那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没发生?”白冉云不敢置信的再求证一次。
“确实没有!”左谦举起右手发誓,“虽然我很希望能发生些什么事,但可惜我不是某人,只会强迫女人。”
白冉云知道他暗指的某人是说谁,她的粉脸微微酡红。
“可是十贝勒以为我们有……”她粉脸像火烙般的红烫,低着声音道,“以为那夜我们有发生关系。”
“那个人是傻子!”一个看不清真相的傻子。
他连自己的心都瞧不清楚了,更遑论其他。
“呃?”傻子?颛顗?
“算了,别谈那傻子。”他温柔的执起她的手,“你愿意嫁给我吗?”
“嫁给你?”白冉云吓得迅速抽回自己的手。“你怎会有这种念头?”他应该知道她和十贝勒的关系,为何还想娶她?
“我是真心的,有人瞎了眼不当你是块宝好好珍惜,但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连同你的孩子。”
“你……”
“相信我好吗?”
“我相信你,但我不能害你。”她的心已经完完全全教另一个男人给占满了,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收藏他的爱;她甚至不能骗他将来有一天她会爱上他,因为她知道她不会,她的爱……早已全数给尽了。
“我以为我还有机会。”那日见她分明对颛顗那家伙没有依恋,两人剑拔弩张的,教他相信她不可能爱上他,是以他放心的没采取强烈手段将她自他手中夺过来;可现在她眼中的浓烈爱意,显示她全心爱着那男人。
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或者错过的?
“我在还不知道他是贝勒爷之前就爱上他了。”
“更早?”难不成她当时便爱上一个陌生人?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不会想听的。”白冉云淡淡的道。
“我当然想,说来听听可好?”他不想输得莫名其妙。
望着左谦认真的表情,白冉云大略的说出她与颛顗之间所发生的事情。
“我们两人之间大概就到此了吧!”她敛下眼睫掩饰眼底的不舍爱恋。
“他是爱你的。”不忍见她眼底满布的愁云,左谦缓缓的道。
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知道颛顗确实是爱她的,虽然他蠢得没发现自己的真心。
“不,他不爱我。”她摇头痛苦的道出实情。
她爱他爱得心都疼了,但他感受不到;回应她的甚至不是爱,而是分配后一小部分对一名侍寝的宠爱。
“要不要试试他是不是真爱你?”
“怎么试?”
“嫁给我,如果他爱你,他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我。”
“如果他真的不爱我呢?”
“那你也没损失,至少有个稳当有钱的靠山养你后半辈子。”左谦半开玩笑的朝她眨眼,他是真的爱她,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可是……”左谦的提议教她好生为难。
她想知道颛顗是不是真如左谦所说爱着她,但她又怕事实如果相反,不仅自己会无法承受,更加害了左谦。
叩叩——
“左大人,十贝勒来访。”仆役在门口喊道。
“这么快!”左谦有点讶异颛顗不到二刻钟的时间就到了,看来他真的很担心可人儿。“你要一起见他吗?”他侧过头问白冉云。
“我……”
白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