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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啊,用计谋和手段得到的东西都是不可靠的,尤其是感情……
赵千墨缓缓闭上了双眼,任一滴清泪滑落面颊,浸湿了枕巾……
……
当年,她在被那可恶的大夫人逼得走投无路之时,忽然听路过的丫鬟说有达官贵人要莅临府上。那天,只有九岁的赵千墨洗干净了脸,换了一件破洞最少的衣服,偷偷来到了前厅。
她躲在暗处,远远就被一个气质清华,面容俊逸的少年给吸引了,府上的哥哥们虽然面相还算端正,可是绝没有这少年眉眼间的凌然贵气。
看到少年偷偷离席,她心下一喜,知道自己机会来了,便悄悄跟在他后面,眼看着他坐在离她和她母亲住的破屋数丈之遥的石头上休息,赵千墨本想上前搭讪,可是转念一想,她曾听人说过,美丽的意外才会给人最深刻的印象。
眼波一转,计上心来,她偷偷地绕了一条小路回到屋中,使足吃奶的劲一掐手臂,疼的大哭了出来。她心中赌这少年会循着哭声前来,最终果然不出她所料……
所以,在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偶然,别人眼中她的好运,全都是她自己一手创造的啊。
认识这少年后,她的生活一下子从地狱飞到了天堂,再也不用洗衣服干粗活了。跟在这少年身旁,她可以自由地去学习琴艺,书画,围棋等等之前望尘莫及的东西。
为什么要认命呢?命运从没主动给过她惊喜,取而代之的是接连不断的白眼与嘲笑,心酸与无奈,就连与他的初遇,也是她使计骗来的……
最初本是想利用这少年的,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少年渐渐像吸水的海绵一样填满了她的心。无论做些什么,身边都环绕着少年的身影,少年的气息,少年的言语……而她也从那少年的眼中读到了深深的温柔和怜惜,她知道,他也是真正在意她的。
之前,她拼命不想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叫阡陌,就是因为她想做他的唯一,她早已认定了他,所以不想被任何人替代,哪怕只是读音相同也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不,她不能放弃,这次更不能!
心念一定,赵千墨“唰”地睁开了双眼,直直地坐起身来,她不相信梁锐之会无动于衷,不相信他会放弃她,毕竟,他是爱她的。
赵千墨微微一笑,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因为她相信梁锐之一定会派人来找她的。
当天色接近傍晚时,赵千墨终于迎来了雍清王府的消息。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她跟在管家后面,走向梁锐之的书房,就像走向希望的曙光一般。
梁锐之似乎十分疲惫,原本清明的眼睛有些无神。看到她进门,他缓缓地站起身,向她展开了双臂,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赵千墨快步走到梁锐之跟前,紧紧地抱住了他,低声啜泣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傻丫头,我丢弃谁也不肯丢弃你啊,”梁锐之轻拍她的肩,柔声安慰道:“今天晚上子时,我在王府门口等你,对了,别忘了带上你的娘亲。”
“嗯,我都收拾好了,等一下就来找你!”赵千墨擦干了眼泪。
看吧,这回又让她给赌赢了,赵千墨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些欢喜又有些嘲讽。
“好,我等你。”梁锐之像发誓一般郑重地说道,他打心眼里知道,也许在梁国这么多年的岁月中,唯一割舍不下的,也只有她了吧……
☆、第二十六章 盛世烟火
雍州城,街市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位体态玲珑修长的紫衣女郎戴着一个白色的帷帽,看不清面容。后方跟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长相十分平凡的男子,那男子面无表情,神色冰冷。
“为什么要将我易容成这样?”墨染十分不悦地嘟哝着。
“我都戴那个人皮面具那么久了,早就厌了。昨天刚跟你做了一个,你就先戴几天试试效果嘛,也算不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啦。”阡陌沉吟了一下,调笑道:“可是你为什么总是打扮的这么不起眼呢?如果你认真打扮一下,说不定比你们家世子还要英俊哩!”
墨染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们一连走了几天也不见有什么风吹草动,可是墨染觉得还是小心为上,所以决定不露真容。
“你看!”阡陌指着雍城河上飘荡的一只木船,十分惊喜的样子,“我们也没多少盘缠了,就算住客栈也撑不了多久了,不如先将这船买下来,总比日后露宿街头要强得多吧!”
墨染觉得她说的有理,便微微点了点头。
“船家,我们要买船!”阡陌向远处的老翁招手。
“女娃娃,你买这船干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啊,尽瞎胡闹,要找乐子上别处找去,别烦老朽!”老翁嘴里叼着一个烟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阡陌看他爱理不理的样子,有些生气,快步走到他跟前,一把夺了他的烟斗,“我说船家,做生意可不是这样做的,多少钱?你说就是了啊!”
老翁睁开眼,又看到这女郎带着帷帽,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些不悦,他身出一只手指,老虎大开口道:“一百两!”
“切,这么便宜!”阡陌挑了挑眉,又转身问墨染,“木头,我们现在有多少银子?”
墨染瞧了瞧口袋,赶紧她拉到一边,“我们现在只有五十两了。”
“什么?!”阡陌惊叫了一声,可是迅速定下心神,转过身来,叉着手道:“你这破船说破天也只值二十两,你这老头讹人吧!”
“爱买不买!”老头闭上眼,不想搭理她了。
“你!”阡陌有些无语,她拉着墨染装作要走的样子,可是那老翁却根本不搭理他们。突然眼波一转,“老伯伯——”阡陌装作要哭的样子:“我和相公两人不远千里来到这里,身上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了,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什么?”墨染睁大了双眼,阡陌赶紧向他使了个眼色。
老翁这才微眯着眼,神色却似是不信的样子,阡陌见状又一把扯过墨染,搂着他的胳膊道:“相公,看来咱们一家三口真是走投无路了……”
“什么?!”老翁和墨染同时叫道。
“相公啊,”阡陌大声道,手下用力一捏墨染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变形了,“相公难道不记得,前天大夫才说,咱们的孩子都三个月了,可是现在……哎,咱们还是走吧……”说罢便用力一拽,拉着他就走。墨染还沉浸在惊讶中,盯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老翁有些不忍,“算你们便宜些,四十两,不能再少了!”
“我可怜的孩子啊!”阡陌泫然欲泣,一手还捂着小腹,“你怎么这么命苦哇,看来天要亡你啊!”
“二十就二十吧,老朽就当做了一件善事吧。”老头这才立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咧,”阡陌抑制住欣喜,又扯着墨染的袖子,“快给这位好心的老伯伯钱啊。老伯伯啊,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嘻嘻!”
墨染赶忙掏出银子,心中对她又是另眼相看了。
……
看着她忙上忙下的样子,墨染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奇妙的感觉:如果他们能一辈子都这样,那该有多好?!这个念头一起,便如嫩芽一般在他心中扎根,逐渐被她的音神笑貌所灌溉,愈发茁壮成长……
“咦?木头,为什么今天街上这么多人哪?”
“今天是中秋节啊。”
“中秋节?就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吗?”
“嗯。”
阡陌拍了拍手上,衣服上的的灰尘,便贼笑地对墨染说:“我们也去凑热闹吧!”不等他回答就拉着他奔到了街上。
傍晚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喧闹。路边有看相算命的,有卖茶水的,有玩花灯的,还有杂技表演的……行人往来如织,或赶毛驴拉货,或驻足赏景,或听说书评弹,或聚在酒楼听戏……果真是“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的盛景啊。
路上他们听到街头巷尾的闲汉们在议论赵家小姐要入宫一事,心中甚为惊讶,但是转念一想,这又与他们和干?实在是瞎操心。
阡陌好久都没看到如此热闹的景象了,左看看,右瞧瞧,最后驻足于一个卖香囊的小贩前,那香囊五彩缤纷的,着实好看。
小贩见阡陌很想买的样子,又看着墨染,笑着说:“您夫人既然如此喜欢这个香囊,做相公的自然应当买一个逗夫人开心啊!”
墨染脸上一红,支支吾吾道:“她,她不是我的夫人。”
小贩似是不信,调笑道:“公子就算不想买也不用这样说啊,哈哈,多伤令夫人的心啊!”
正在这时,阡陌把掩在面上的帷帽掀开,若有若无地问了一声:“这个多少钱啊?”
这女子怎么如此……如此……
小贩被眼前女子的容貌给惊呆了,结结巴巴道:“不,不要钱——”
阡陌盈盈一笑,“好,这可是你说的!”便挑了一个槿色的香囊给自己的腰间挂上,又挑了一个蓝色的给墨染,墨染无奈地瞪着她,有些不悦。阡陌挑好后道了声谢,便拉着墨染走了……
小贩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一般,痴痴地盯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玩儿的累了,阡陌和墨染寻了一个僻静的凉亭休息,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抬头一看,天空已绽开了璀璨夺目的焰火。那焰火姹紫嫣红,转瞬而逝如同昙花一现。烟花时而像彩蝶翩翩,时而像牡丹含苞待放,时而又像火树腾飞,金蛇狂舞,映着玉盘似的明月,仿佛整个雍城的天空都被这盛世烟火给照亮了一般。
阡陌和墨染背靠背坐着,不同的是墨染坐得笔直,而阡陌神态却一派轻松。她的头向后微侧,轻靠在墨染的肩上,一只脚平放在长凳上,另一只脚垂下在空中摇晃。阡陌早已摘下了头上的帷帽,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清晰了不少。
“你快看!”阡陌突然兴奋地立起身来,指着那盛世烟花道:“这束烟花最好看了,像暗金色的大雨一样哩!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美丽!”
墨染身后突然一空,心里顿时也空落落的,顺着她的手指看向眼前的大片金雨。
阡陌忽然小声说:“以前,我总是在怨恨阿四哥哥,可是如今却没那么恨了,因为我知道,欺骗了我,他心中肯定也很难过哩。”
“也许吧。”墨染不置可否到,心中有一丝郁结,为什么她干什么都会想到她的阿四哥哥呢?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永恒,所以我也不想像个怨妇一样再死抓着过去不放了。”
“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墨染似不经意地问道。
阡陌心下大惊,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轻咳了声,重重地弹了一下他的脑袋:“喂,大木头,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
“我说的是永远,不只是现在。是今后许许多多个日日夜夜!”墨染也不知怎的,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蛊惑一般,道出了自己内心深藏已久的想法。
“咳,很晚了,回去吧!”阡陌装作没听到,转身欲走,岂料手腕被他一把抓住,动弹不得。
“我……我也不知道,墨染,别逼我,好吗?”语气恍惚间便用另一只手移开了他紧握的手。
墨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住叹了一口气,便跟在她后面回去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无话……
回到船上,墨染让阡陌先挑了船尾睡,自己便睡在了船头。中间用亚麻色的帐子给隔开了,只是依稀看到了帐后阡陌的轮廓,心里怅然若失的。
凉风习习,月明风清,竟是一夜无梦……
☆、第二十七章 离人秋心
雍清王府,亥时
“主子,万万不可啊!”雍清王世子书房传来劝阻声。
“有何不可?我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千墨进宫的!”梁锐之语气有些激动,神色如冰,“再说我已在梁国潜伏多年,五岁之时便取代了真正的世子梁锐之,开始为王兄效力。自从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我每天都寝食难安。今天早间我已经把这么多年搜集到的情报都整理写成了卷宗,也是时候回萧国向王兄复命了。”
“萧秦皇子,王上还没有写密信邀您回去哪,如果他知道了您是为一名女子而擅自行动,绝对会重重责罚您的!”萧国暗卫见状只能跪下叩首,大声道:“还请主子三思啊!”
“王上,王上,又是王上!”梁锐之,不,应该是萧秦,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他愤怒地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骨骼咯咯作响,“我就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这么多年来,我就像个木偶一样,哪一次违拗了皇兄的意思?就算在我五岁之时,便被王兄送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当奸细,又何曾抱怨过一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