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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眼神空洞,一双茶色的眼睛没有焦距,她突然一把推开身边的男子,站起身来,仰头质问道:“上天啊!为什么我先遇到的是他而不是殇君呢?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给我开这种玩笑?!”
“因为这就是你的命!”
男子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心中却郁勃的像关在黑屋里的野兽,咆哮嘶吼却找不到出路。
女子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目光却好像不认识他一般,她突然上前几步用力地抱紧眼前的男子,恍惚地说道:“殇君,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男子先是一怔,马上便将女子推开,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你看清楚,我是萧隆缪,不是那个懦夫!”
女子渐渐回过神来,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擦干了眼泪,道:“在你心中,他是懦夫,可是在我的心中,他是真正的英雄!呵,你这种人,永远都不懂什么是人间真情!”
“对,阿宁,我是不懂,我还故意害的你不能见他最后一面,害你留下千秋的骂名呢!你知道吗?你的殇君在国破临死前还不忘刺破手指,用帝王血书为你写情诗呢!”男子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立刻失去了理智,心中一心想的就是把眼前的女人推到崩溃绝望的边缘。
女子冷笑了一声,“从你把我送进宫那天,阿宁就死了,现在站在你身边的是信殇君的妻子姒甯。”说罢便爬上了崖边的一块大石,对着天起誓。
“信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诅咒萧氏一族子子孙孙都得不到真爱,祖祖辈辈都互相猜忌!”
“你说什么?!”男子怒吼道。
女子也不看他,白衣飘扬,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殇君,我来陪你了——”
女子纵身一跃,没了踪影。
“阿宁,不要啊——”他心里极度害怕,飞奔过去想用力抓住女子的裙角,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
她死了,也许,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她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空旷,之前知道她还在,哪怕是恨着他,也是安心的。可是现在她不在了,这雪山崖边还留下她的怒容,她的哭声,她的话语,在空气中久久没有消散。
可是这天地间仿佛就只有他一人而已,握在手中的,竟然只是空洞无力,无以言表的——孤寂……
☆、千秋帝王心(赵千墨篇)
雪花鹰背上,冰片马蹄中。
雪岭无人迹,冰河足雁声。
烟蓑春钓静,雪屋夜棋深。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雪霁山疑近,天高思若浮。赵千墨费尽艰辛登上玉龙雪山之时,心中吟咏的便正是这首诗。
“该死”,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艰难地站起身。刚才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得狼狈不堪。丫头小青赶忙扶她起来。她用指尖按了一下太阳穴,道:“按着古书上的指引,应该马上就到了,”又摩搓手掌,哈了一口气。
“可是小姐,”流苏神色有些凄凉,“老爷的病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各方名医都说无救,我们只依着这古书的地图去寻那世间难得一见的圣药黛雪青芷,真的可以吗?再说老爷又待咱们不好……”
赵千墨伸手扶了一下皮帽,苦笑道:“现在赵府掌权的毕竟还是我的父亲,几位哥哥姨娘看着父亲将死,都暗地里争夺家产,我们应该避其锋芒。如果我治好了父亲大人的病,他才会青睐于我,否则无论将来哪位哥哥掌权,娘亲和我都只会比现在活得更艰难。”说罢抬头看向了天边的浮云,说也奇怪,玉龙雪山上的云总是淡淡的,好似浸染着一层氤氲的雾气,似美人遮面的薄纱。
又向前走了不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处悬崖,“小姐,你看就是这里!”流苏指着泛黄的古书惊喜地说到。忽又眉头一皱,“可是这里没有路了啊。”崖上被皑皑的白雪覆盖着,并没有植物,更别提传说的圣药了。只见古书上写到:风雪之巅,圣药临世,静待有缘人。
“不管怎样,既然决定要做,那我必要找到!”她临风而立,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只见她肤色白皙,琼鼻樱唇,双眼如江南烟雨般空灵,长眉入鬓,给这份原本的柔美动人增添了一丝英气。
流苏看着漫天冰雪中的小姐,不住叹了口气,心想,小姐虽然穿了身厚重的男装,可是却掩盖不了眉眼间的绝代风华。这些年来,小姐无疑比那些少爷们要优秀的多,只可惜是她是女子又是庶出,所以并不受家族长辈待见。小姐今年才十六岁,要再过两年,还不知出落得怎样倾国倾城呢。
正怔忪间,突然头被弹了一下,眼前赫然出现了小姐放大的芙蓉面。
“哎呦,”小青立刻红着脸,吃痛的揉着脑袋,微低着头。
“死丫头,想些什么这么出神呢?”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姐真好看。”
“小丫头,尽瞎胡说”,这时,一丝红晕却浮上了脸颊。她转过身不理流苏,背着手观雪景,这玉龙雪山不仅气势磅礴,更是秀丽挺拔。宛若一条巨龙横卧,又灿烂似利剑凌空,直插天际。此刻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赵千墨带着流苏仔仔细细地把崖顶检查了一遍,可是白雪皑皑,皑皑白雪,除了一片银白什么都没有了,失望渐渐像泡沫一样浮上了心头。
“小姐,”流苏怯怯地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先下山吧,您看您手都冻的通红了。”
此时的赵千墨正在费力地寻找,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听到她这句话顿时转过了头,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她,“我们费尽辛苦逃出家门,一路上风餐露宿,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你竟然说出这种话!”许是找累了,她大口喘着气。“总之不找到圣药黛雪青芷我是决计不会回去的,”像发誓赌咒一般,赵千墨定定地说道。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莫非,莫非是崖底有蹊跷?!”她像在沙漠中行走多时的人突然看到水源一般兴奋,笑容溢满了脸颊。她拾起一块大石头向下扔去,趴在雪地上想听回音,却什么都没有听到,足可见这崖谷之深。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继而正襟危坐。
流苏正不明觉厉中,只见赵千墨双眼紧紧地盯着她,那双眼睛就像夜空中的寒星,此刻更显空灵,“流苏,我想到下面去,”小青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可是看小姐的神色却根本不像在开玩笑。
“小姐……”
“听我说完,既然崖顶已经被我们仔细搜查过了,而古书上却显示位置在这里,就一定不会有错,所以我决定一试。”
小姐的眼中闪烁着如此自信坚定的光芒,是她从其他闺阁小姐那里怎么也找不到的。小姐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聪明倔强。当同龄的女孩子们还在学绣花女红之时,小姐却开始研究起了兵法,又缠着锐世子教她智谋武功。那时的小姐便总是扬起头,挑着眉,像个小大人一般地说:“那些女孩家的玩意儿是用来讨好臭男人的,我可早学会了!”话语中透着的骄傲和她当时扎着两个垂髫小辫的形象是完全不符的,却是那样与众不同。也对,这才是她从小到大都为之自豪的小姐啊!一个平摊在小姐手中的彩炮的出现打破了流苏的回忆。
“我到崖底平安无事后就会点燃这彩炮,到时候流苏你……”
“流苏不敢跳,”流苏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握紧了双手。
赵千墨内心翻了个白眼,揶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胆小,我们来的时候沿途都做了标记,只要你安心下山等我就是了。”
“可是如果……”
“没有如果,”她朝着流苏笑了一下,那笑容好似三月的杏花,霎时流苏恍然闻到了一丝甜甜的花香。
赵千墨说罢毫不犹豫,一跃而下,这苍茫冰雪为她俩最后的话做了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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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她所料,崖底是一汪水潭,却又别有洞天。赵千墨爬上岸,放了彩炮后,环顾四周,仿佛有一面神秘的墙将此处与外界的玉龙雪山硬生生的分割成了两个世界。这儿并不像山上那样寒冷,越往里走树木越发郁郁葱葱,也越发高大起来。大约走了一里路,一条小河映入眼帘,奇怪的是,这小河向外散发着热气,朦胧之间恍若仙境。水中矗立着高大笔直的却十分稀疏的水杉,只有十数颗石子蜿蜒的搭成了一条水上的小径。石子是上好的雨花石,古朴别致,一看已知绝非俗物,每颗石子都如婴儿拳头般大小,之间间隔大约七八寸距离,貌似只是有轻功之人才能踏过。
“哈哈,这可难不倒我!”赵千墨高兴地拍了拍手。在锐之哥哥的调教下,虽然自己不是绝世高手,可是越过这所谓的“小径”却是一定不成问题的。呵,锐哥哥,这几个月不见,现在在这片陌生之地想起这个熟悉的名字心里却是溢满了温暖与想念,鼻子突然一酸,就像漫长无边的黑夜猝不及防的照进一抹金色的阳光一样。
她定了定心神,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流出,拍了拍脸,微微一运气,足下轻轻一跃,脚尖便点到了第一枚石子上,接着便是第二枚,第三枚,可是到了第四枚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十几枚石子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动一般全部移动了位置,赵千墨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刀光剑影之中,金戈铁马从旁而过,一派“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的惨烈景象,她身处其中,心下大骇,“糟糕!”她大叫一声,明白自己已经陷入高深的阵法之中,心中暗骂自己轻敌。
赵千墨用尽全力飞身一跃眼看就要出阵可是双脚却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拉了下来,她又翻身一点,单脚立在一枚石子上,此刻风云变幻,那千军万马都像羽化了一般,瞬间就消失了,此刻景移物变,好似日月星辰变幻一般。赵千墨仿佛立在一大片江南烟雨笼罩下的荷塘之上,如一朵清丽的白莲,遗世而独立。采莲女们结伴划着船从她身旁飘过,她想叫喊,喉咙却一点也发不出声来,烟雨朦胧间,她仿佛看到了锐之哥哥足踏清云微笑着向她走来,那笑容还是如小时候那么亲切,泪水模糊了双眼,像看到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她想伸手去抓他,却怎么也抓不住,锐之哥哥从她身旁飘过,好像再也不回来了一样,她从来没有现在这般绝望过,像那最后一抹阳光也被黑夜吞噬了一般。
“不要啊,不要连你也丢下我……”她在心中默念,忽然脚下的石子也消失了,赵千墨重重地摔入水中,“也许这样便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吧,”她累了,不想挣扎,只想葬身在这水中,也就不会有任何痛苦了吧……
突然,眼前浮现出了娘亲孤单的身影,被父亲的姬妾们团团围住的样子,娘亲蜷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像只可怜的小猫,可那些女人却并不罢休,她们抓着娘亲的头发,笑声刺耳,甚至还向她吐唾沫。怎么办?!怎么办?!娘亲眼睛已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娘亲怎么办呢?一想到这,她又恢复了求生的意志,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她奋力挣扎着,努力地不让自己沉下去,却突然发现水深不过跟她腰一般高,可是如此厉害的阵法难道只是整人的玩笑吗,如此的话,简直是大材小用啊。来不及多想,还好河水是温热的,并不像之前的水潭那样冰冷刺骨,她在水中迎着水压往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当爬上对岸后已是狼狈不堪,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所有石子又重新出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只遗下一圈圈细细的水纹,一会儿便平静如初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着这些石子,赵千墨握紧了腰间临行前母亲给她的护身符,便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又走了几里路,穿过了几个山洞,天气越来越热,赵千墨逐渐脱下厚重的衣帽,最后只穿一身轻薄的单衣。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心想:“怎么还没到啊?”,突然看到前方层林掩盖之下还有一个山洞,山洞上方刻有三个鎏金大字“玉龙殿”,字迹好似被时光打磨的不甚光亮,可是却是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赵千墨心下大喜,砰砰直跳,“这便到了!”心头这么多天来的阴郁顿时一扫而光,就连天上的阳光此刻也格外明媚起来,她甚至觉得好像洞旁的野草也格外青翠可爱。
可是这个山洞却是更加漆黑,只余下前方出口处一小圈光晕。可幸亏有这一小圈光亮,指引她向前摸索着而不放弃。出了洞口,眼前豁然开朗,鸟语花香,仿若人间仙境,瀑布飞泻而下汇成了一个小湖,湖边奇花异草,鲜艳夺目,落英缤纷,是赵千墨平生之所未见的,蝴蝶翩翩,更是静中有动,美丽万分,好久都没有看过这样奇异的美景,她不由得痴了。
就在这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