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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家学渊源”,这类“意外伤害”她见过的并不少,因此不像一般女生见血就尖叫晕倒。
只是这不知打哪来的男人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如果她再继续发呆下去,恐怕他马上就从伤员变成死人了。
虽然这男人死了也不关她的事,充其量她不过就是个意外看到他从天上掉下来的路人甲,但犹豫了三秒后,她还是匆匆挂了正焦急、以为她出事的大哥的电话,当机立断的打了一一九。
还好学校正对面就有间大型医院,隔条马路而已,救护车很快赶到,医护人员简单做了止血包扎,随即将伤员送上救护车后开往医院。
由于情况太诡异,无论是这男人身上的服装还是所受的伤,因此医护人员不免一直问东问西。
可孟悦然知道的并不比他们多,只能一问三不知的摇头,不断重申自己只是刚好路过看到。
这年头果然好人难当。她不无感慨。
“要我说几次都一样,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直到那人被送进手术室急救,她仍被一连串的追问轰炸,最后连警察都来了,甚至还质疑男人的伤是她造成的,要求她跟他们回警局说明。
拜托,她哪来那么大的能耐啊?再说她如果要杀人,还会笨到打一一九吗?
偏偏那两个脑袋不知道装啥的警察就是不肯听,一直要带她回警局。
孟悦然实在受不了,只好从包包里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铜牌,“”的放在其中一名警察手上,“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什么都不晓得,我能理解你们查案辛苦,但请别企图污蔑善良老百姓!?”
虽说拿着这东西说自己是善良老百姓好像没啥说服力,不过她也管不了了。
年轻的警察看不出那铜牌有什么名堂,但资深的那位却蓦地瞠大眼,“啊,这、这是孟堂的……”
“对,这是孟堂的令牌,要是怀疑的话可以多看几眼。”她一向不喜欢特权,无奈的是,总有某些时候得用特权才能解决问题。
“不、不用了。”资深警官连忙将铜牌还给她。
干了将近二十年的警察,这铜牌他见过几次,知道得是孟堂极高位阶的人才能拥有。
刚刚那匆匆一瞥,他便已看清铜牌上刻着的猛虎,而猛虎旁还有道刻痕。
他曾听说过,铜牌上的刻痕代表持有者在孟堂中的地位,刻痕越少,表示地位越高。
铜牌的刻痕从一到八,而眼前这年轻女孩的铜牌上面只有一道刻痕,那究竟代表着什么身分,他压根不敢想象。
“抱歉,刚刚不知您是孟堂的人,有所冒犯,还请见谅。”他颤声道,感觉背部隐隐冒着冷汗。
孟悦然向来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否则不会直到最后才亮铜牌。见对方战战兢兢,她的语气也和缓许多,“我拿出这铜牌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但是那名伤员我真的不认识,更不晓得为什么他会带伤出现在那里。不过人既然是我发现,我自会负责到底,只希望你们警方别再插手此事。”
“是、是。”资深警官立刻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说完,他立刻拖着同伴走人,这才让孟悦然得了安宁。
“呼。”终于可以不用再接受盘问,她放松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医生替那奇怪的男人急救。
也不晓得等了多久,医生终于走出来,但望着她的表情有几分困惑。
“怎么了,他情况还好吧?”她起身问道。
“嗯,”医生迟疑了几秒,像是在想该怎么回答,“伤员右胸的那枝箭我们已经拔掉了,还好他身上那件……是铠甲吧?总之很厚,所以箭没刺得太深,只稍微伤及肺脏,不过他身上其它地方伤口非常多,新旧都有,虽然都不至于致命,但因为没有好好处理,有感染发炎的情况,因此处理起来花了点时间。”他不可思议的摇摇头,“真不知道怎么弄的。”
如果那男人是从古代战场“掉”下来的,弄成这样一点都不奇怪啊。孟悦然在心里默默想着,却没敢说出口。
说出这种荒谬大胆的猜测,被当成神经病怎么办?
因此她只能苦笑,“谢谢你了,他应该需要住院吧?”
医生又犹豫了,“住个几天观察一下当然是比较好,不过伤员身上什么证明文件都没有——”当然也没有钱。
“不要紧,这部分我会处理,给我十分钟,我打通电话。”说着,她便走到一旁拿起手机拨打。
医生本来还不晓得她要怎么“处理”,没想到她讲完电话不到五分钟,就看到院长匆匆跑来。
“啊,想必您就是孟小姐吧?”平日眼高于顶的院长,竟对一个年轻女孩笑得如此殷勤又谄媚,看得众医护人员鸡皮疙瘩掉满地,“哎哎,没想到孟老爷子竟有你这么漂亮的孙女,又有爱心……”
孟悦然微笑的打断他的话,“刘院长,我在路上捡到的这人没有身分证明,我知道不太方便,但能否还是请您替他安排间好一点的病房?钱的部分不用担心,人既然是我捡的,我自然会支付。”
“这有什么问题?”刘院长答应得飞快,“我们还有几间头等病房是空着的,我马上让人送这位先生过去。”
“那就麻烦您了。”为了不让他继续巴结自己,她再度转头向医生询问那位伤员的情况。
确定他只是需要好好养伤,没生命危险后,她才真正放下心来。
痛。
细细的疼痛像数百根针狠狠扎进全身肌肉,让他无法继续安眠。
其实姜缘很意外自己还感受得到疼痛,因为那代表着他还活着。
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元军再度来袭,自己率军在城墙上抵御,然而一枝力道强劲的箭透甲而入,刺进胸前,他因而自城墙上跌落。
隐约还记得身体下坠的感觉,然而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再无印象。
纳闷的是,自己从那样高的地方跌落,怎么还会活着?
他蓦地睁开眼,望见一室陌生。
这……是哪?不顾全身的疼痛,他用力自那柔软得奇特的床上坐起,却彻底呆住——
他勉强看得出这是一个房间,然而视线所及,除了那放在角落、摆放整齐的战甲属于他,其它竟没有一样东西是他认得的。
连他身上此刻穿的衣服,无论是材质或款式,都怪异得令他错愕。
不过姜缘也同时察觉,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似乎都已细心处理过,缠裹着绷带,看起来将他安置于此的人并没有要害他的意思。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声响,转过头望向门口,便看到有人推门而入。
那是个女人,长得很美却又奇怪的女人。
她的长发竟然是卷的,束在脑后绑成一根,身上的布料少得夸张,非但衣服没有袖子,两条嫩白的胳臂都没任何遮掩,一双白皙修长的腿更完全裸露在外,暴露得令他咋舌。
光看着她,他就莫名的感到口干舌燥。
第1章(2)
“耶,你醒了?怎么这么快?”孟悦然瞠大了眼,快步走到床边,“你还好吧?”
晚上她仍照原定计划和好友小佟吃饭,吃完后想说回医院看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他居然醒了。
因为照医生的说法,他应该至少要睡到明天。
姜缘困惑的看了她一会儿,开口,“你是谁?这里又是哪?”
孟悦然眨了眨眼,“呃,你说什么?”
他的口音有点像台语和客家话混杂,因为“家学渊源”的关系,她两种语言都会讲,可还是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
“我应该还活着吧?还是难道这儿是天上?”姜缘这才想到还有这个可能性,若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倒也说得通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识得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听不懂,请问你会说国语吗?”
两人面面相觑,终于发现了某件很严重的事——他们语言不通!
“糟糕,这下尴尬了。”孟悦然头疼的抱着脑袋,无意间瞥见放在桌上的便条纸和铅笔,顿时灵机一动,“啊,有了。”
她兴奋的拿起纸笔,写了几个字后,递给他。
姜缘接过字条,见到上面写着:你叫什么名字?
他很讶异他们用的文字是一样的。
“姜缘。”他指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她,“你呢?”
“姜缘?”她疑惑的重复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实在猜不出是什么字,只好将笔递给他,要他用写的。
姜缘接过那枝在他看来很诡异的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喔喔,原来是姜缘啊。”她恍然大悟,取过笔,将自个儿的姓名写在他的旁边,“我叫孟悦然。”
“孟悦然。”他仔细记下纸上的字和她的发音,然后才又在纸上写:此为何处?
这还真是个好问题,孟悦然为难了,她小心翼翼的写下:你最后的记忆是在哪一年,哪里?
他想了想,德佑元年,十一月,常州。
孟悦然脸都白了,虽然不知道德佑到底是哪个朝代哪个皇帝的年号,可这男人并非这时代的人一事,显然已经很清楚了。
这也解释了他那身奇怪的铠甲……
她迟疑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事实,这里不是你生长的年代,而是几百年甚至千年后的世界。
他瞪着那行字,内心震撼不已。
她的话实在让人很难相信,但眼前陌生的一切,甚至手上这枝不知什么材质的“笔”,却又令他不得不信。
如今已非大宋的天下?他急促的写下。
他居然是宋朝人?孟悦然觉得脑袋像被人重重敲了一记。
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吗?她脑中浮现了个“囧”字。
她历史真的不怎么样,不过幸好她还满喜欢看金庸的武侠小说,所以宋元这段历史她还是有些基本概念。
宋朝在距今七、八百年前就灭亡了,被蒙古人灭的。她很遗憾的将便条纸递给他。
“灭亡……了?”虽然姜缘心中早隐约有底,却仍大受打击。
而且,到底发生什么事,他在城墙上那一坠,竟让他坠到七、八百年后的未来?
见他愣着,她撕下另张便条纸,继续写: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既来之则安之,你先好好休养,之后再看要怎么办吧。
她将便条纸塞进他手里,但他还在震惊当中,完全没有打开来看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又撕下一张便条纸,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总得先把伤养好,我晚上不能留下,你在这先住一晚,我明早再来看你。记着,千万别把你的来历告诉别人,若有人问起你的事,都一概摇头装作不知。
知道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而自己也该回去查查德佑元年又是什么时候,于是她拍拍姜缘的手,转身离开。
“孟小姐。”
隔天早上孟悦然再度出现在病房时,护士恭谨的唤着。在上头的殷切叮嘱下,大家都知道这个年轻女孩身分不简单,谁还敢怠慢?
“辛苦你了,他的情况还好吗?”
“很好,没什么问题,不过姜先生整晚在看电视,不肯休息,也不说话呢!”
昨晚她离开时便已告知院方姜缘的名字,但也提醒他们除非是必要的医疗行为,不然尽量别打扰他休息。
“没关系,我先和他谈谈。”她瞧了眼那正专注盯着电视看的男人。
待护士离开后,她才朝病床走去,以一种轻快的语气向他打招呼,“嘿,听说你看了整晚的电视?这样不太好吧?你伤还没好,需要多休息。”他眼睛里都是血丝呢!
她是没期望能得到他的响应,毕竟语言不通嘛!只是对于他如此迅速接纳了“电视”这个邪恶的现代产物,她还是感到万分佩服——佩服那个发明电视的人。
“还好,这个……很厉害。”姜缘望向她,迸出这么一句。
“喝!”她吓得差点跳起来,“你、你怎么会说话了?”
呃,不对,她的话有语病。他本来就会说话,先前只是他们语言不通……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他说的话她就听得懂了?
虽然有点怪腔怪调的,可至少她听得出他在讲什么。
“看……学的。”他指指电视,“有字。”
台湾的电视节目七成都有字幕,当他发现电视这神奇的玩意后,就看着字对照声音猛背。
还好,或许是语言系出同源,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学,他一整晚看下来,基本单字已学了不少。
“你……看电视是为了学我们的语言?”她惊讶道。他的学习和适应能力好得惊人,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调适好心情,还利用现代科技开始学语言。
姜缘微皱了皱眉,她说的话他并不是每个字都懂,只大概知道意思,“学快点比较好。”
他关上电视,打量起眼前的“救命恩人”。
就算再搞不清状况,他也多少明白,是这女孩将他送来这“医馆”治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