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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天,可真够漫长的,漫长到连欺骗自己的可能都没有。范允承微合上眼,让烟蒂顺着手指滚进手掌,合拢,最后一点火光悄然熄灭。
“杨劭,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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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命令才能让你这么做,那么就算是命令了。”
“好吧,既然是命令,那么我承诺你,我不会再去伤害琼丽?劳伦斯,我会去保护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范允承退开一步,从杨劭的手臂中退开,“这样,你可否放心了?”没有再看杨劭一眼,他转身朝漆黑的楼道走去,“另外这几天我会很忙,所以先请个假。”
“要忙什么?”
“大少爷,我从很久以前就说过,我要挣钱养活自己的。”范允承倚在楼道口,似笑非笑的邪气:“而我现在没钱用了,还有什么问题?”
“。。。。。。不,没有问题。”一瞬间阴冷的几乎沉为黑色的孔雀石,在阴晴不定了好一会之后,最终出口的话语平静无波。
范允承走进身后的一片漆黑中。
这个世上,或许有些事的确是不问不知道的,而有些事,却是永远都没有问的必要的。
甜腻的香水味,细长的手指,柔软的身体,缠绕在手臂上的发丝,甜蜜的喘息和呻吟,数不清第几次的高潮,刻意遗忘的时间,颠倒的白昼与黑夜,还有分辨不清脸面的女人。
体液的味道还是腥臭的令人几乎窒息。。。。。。薄唇无意识勾起的性感弧度令一旁的女人不知足的又缠了上来,范允承回身搂住她,而那双眼睛却在女人看不到的角度,黑沉的可怕。
从连名字都记不清的女人的床上下来,范允承走出大门的时候,被正午的阳光刺的一阵眩目。翻出手机,想要看看下一个预约的客人是谁时,恰巧手机在手掌里响起了音乐,屏幕上闪现的是一个很陌生的电话号码,接起,对面没有声音,一片安静中只有诡异的呼吸在规律的起伏。
“如果不说话,我就挂了,费东城。”范允承极其随意的开口。
“噢,我真荣幸,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允承哥。” 轻快的男声,在下半句变的有些说不出的阴险,“我犹豫了好久,生怕你的嘴里会说出其他人的名字,这样搞不好我会疯掉。”
“如果你能这么轻易就疯掉,整个世界都会变成疯人院。”
“不,我是真的会疯掉——如果得不到你的话。”
“看来你还是没吸取教训,几年的牢狱生活非但没有让你的头脑变得清醒一点,反而让你变得更疯癫。”
“疯癫——我喜欢这个词,我为你疯癫,允承哥,”对面的声音亢奋起来,像是歌剧演员吟诵着他的台词,“我看见了哦,那个人真是漂亮呢,以燃烧的大火为背景的亲吻,美的让人心醉啊不是吗?”
025
“疯癫——我喜欢这个词,我为你疯癫,允承哥,”对面的声音亢奋起来,像是歌剧演员吟诵着他的台词,“我看见了哦,那个人真是漂亮呢,以燃烧的大火为背景的亲吻,美的让人心醉啊不是吗?”
“那个匿名电话是你打的。”范允承的眼神开始犀利,“炸弹,纵火——我早该想到,这么无聊的事,只有你才会干。如何,快乐吗?”
“快乐,当然快乐了,想着能够杀掉他,我当然快乐。”兴奋的喘了几口气后,费东城的声音开始阴沉,“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救了他两次,只是试探性的电话,你居然真的出现在火场,确定他人还在里头后,你想也不想就往里头跑。。。。。。允承哥,你知道你在逼我做什么吗?”
“逼你?”范允承失笑,“费东城,自抬身价也该有个限度。你不是喜欢玩轮奸吗,我现在身边有不少女人,你要不要再来一次?我可以提供名单给你。”
“允承哥真是幽默,我啊,早就知道当初我所作的那些事有多么无聊,那些个女人,毁的再多,允承哥都不会在意的。可是如果是那个美人呢?结果——会怎么样?”
“你还想对他出手。”漠然的陈述语气,阴霾的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天际,乌云滚滚。“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
“。。。。。。为什么他可以?”声音顿了一下以后,突然扭曲尖刻起来,就像拧皱的抹布,“允承哥不是只喜欢女人的吗?所以当初你才拒绝我的不是吗!所以你才用那样的眼睛看我不是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他可以?为什么他可以!”
“费东城,看来不杀掉你,你永远都不会完。”
“说的好!那就杀掉我,来啊,杀掉我啊!”下一秒高亢的声音突然缩紧,“我等着你来杀我,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杀掉他!现在、立刻、马上!!”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嘟嘟嘟”的忙音回荡在范允承耳边,一下一下,紧如催命。毒辣的烈日下,手脚突然变得冰冷,喉咙口仿佛顶着什么东西立刻就要翻出来一样紧绷,无形的手捏住他的心脏,每跳一下都让他以为自己即将窒息。
不,只有他不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不行,费东城,你可以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只有他不行!
琼丽?劳伦斯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奇怪的、显然声音经过变调处理的电话。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服装店里试着今夏的最新款,店员在一旁带着谦卑的笑容小心的伺候着。
电话的内容很简短,不过几句话而已,却让琼丽握着手机失了好一会的神。电话里的男人说她最在乎的人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离开她,紧接着问她还记不记得范允承,他说如果她再不警觉,范允承将夺走她最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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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丽听不出这个电话是谁打的,所以她没有敢吱声,她生怕这会是杨劭哪个兄弟姐妹的阴谋,她不能再为杨劭惹麻烦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琼丽对自己说,他们两个都是男人,范允承怎么可能夺走杨劭?
她将手里的衣服交给店员,很想嗤之以鼻的将这个电话抛之脑后,然而某种诡异的不安却如同一条毒蛇悄悄的缠住她的心。等琼丽发现时,她竟已不能控制的把电话里的每句话反复回想了数次,搅得她烦躁不堪。
范允承——她当然记得,那个俊美却又冷漠到可怕的男人,想到那天在客厅里的噩梦,琼丽禁不住又是一个寒颤。这个寒颤就像一个不详的预兆,突然的,一个奇怪的念头窜进她的心里。
为什么不可能?谁能保证完全不可能?那天范允承对她的态度,看她的眼神,还有他说的话,难道——仅仅出于一个朋友的立场?会不会。。。。。有点太过了?
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呢?
指尖轻轻一按,等琼丽回过神时,手指竟已拨出了杨劭的手机号码。这样的行为不谨慎,她知道,为了不让劳伦斯家族的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起疑,他们俩人绝少单独见面,他们周围永远有着大堆的作陪。可是现在的琼丽很心慌,无法言语的心慌,这种心慌让她忘记了该有的顾虑。
在等待杨劭到来的时间里,心慌一直持续着,琼丽借着翻看衣服的动作不自然的遮掩。
杨劭对范允承怎么想?杨劭知道范允承对他的特殊感情吗?杨劭会。。。。。。!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杨劭是爱她的,杨劭是只爱她一个的!不然他不会留在巴顿身边,即使她让他离开,他也从来没有离开不是吗?!他还留在这里就是他感情的最好证明!
不。。。。。。我在想什么?琼丽一惊,手里的衣服掉落地上,我怎么会这么想?怎么会。。。。。。不可置信的回想刚才快速划过心底的语句,不,我没有这样想!我没有!我绝对没有!!
店门外,一辆跑车干净利落的停下,车门打开后所走下的男人瞬间牵扯住了大街上所有的视线。琼丽立刻夺门而出,去吧,走过去,站到他的身边,向所有的人宣布他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怎么了琼丽?慌慌张张的。”杨劭伸手扶住琼丽。穿高跟鞋不是一年二年了,但情绪激动时,她照样掌握不好平衡。
琼丽仰起脸,露出微笑,看,杨劭还是这么担心她,大街上那么多人,他还是只看她一个。一个电话,五分钟而已,他就赶来了。没有错,那个电话一定是恶作剧。
“什么恶作剧?”
琼丽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没事,有个古怪的电话,说范允承。。。。。。”
几乎就在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绿眸一顿,极短的间隙中,仿若海底最深处的珊瑚礁,在黑冷的世界中,僵硬凝固。
尽管只是一秒,但这一秒已足以让琼丽刚刚才平复的不安仿佛喷薄的熔岩,疯狂的四处奔流。
“杨劭你。。。。。。”揪住自己的衣领,手指关节用力到苍白。不要。。。。。。不会是这样的,不会!一定是她看错,一定是!
街角突然驶出一辆小型货车,这辆一路尾随而至的货车横冲过马路,失了控般完全不顾交通规则的笔直向街边撞过来。
“危险!”不经意的一眼,琼丽看见了这几乎让她肝胆俱裂的一幕,连想都来不及想,一把推开背对大街的杨劭,自己却在下一秒被撞飞出去,在半空中划出凄厉的弧度,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地的血泊。
货车咆哮着倒退,车玻璃后头一双暴躁狂怒的眼睛再一次定格它的目标,踏在油门上的脚正欲毫不犹豫的往下踩,不知为何却停顿了下。
这个小小的停顿毁了他的第三次计划,下一秒警笛声立刻响彻了天空,狠狠一拳击在方向盘上,货车不得不横冲直撞的仓惶离去。
琼丽被立刻送进了医院,浑身插满形形色色的管子,一张脸看上去比身上的被单还惨白,脆弱的让人心惊。然而更令人心惊的却是独立于重症监护室前的杨劭,他静静的看着透明玻璃后的琼丽,冷白的灯光映在他脸上,孔雀石失去了流动的神采,黯淡而无神。
那种讳莫如深的安静,仿佛连呼吸都可以遗忘。
范允承站在走廊角落,以同样的安静凝视着他,任由空气在胸腔里冻结。久久的,他转身,没有惊动任何人,一步一步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脚步沉沉。
走到医院楼下时,眼神已完全萧杀下来。
翻开手机,数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来源都是同一个手机号码。打开短信,丝毫不出意外的是一个地址。
费东城——这三个字在范允承嘴里嚼出森冷的杀意。
胆子果真够大,竟敢主动暴露自己的藏身处。是吃准我不会告诉杨劭么?
他淡淡的冷笑一下,算你猜对了费东城,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六年前没有确实的干掉你是我的错,那么六年后就来纠正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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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跨上机车,正要合上手机盖,手机再一次于掌中响了起来,分明是平日里听惯的铃音,此时此刻不知怎么的弥漫出一股不详的气息。
接起听了两句后,范允承眼神突变。“我立刻就过来。”
安详和谐的午日,安德尔疗养院里突然响起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如同要撕裂声带般的尖叫令所有的病人都纷纷慌了神,护士们连忙出来安抚病人,好说歹说才将病人们劝回病房。
“这班到底是怎么排的!我和你们怎么说的?要小心,要小心!钟默嫣在夏天的时候情绪非常不稳定,不能闻到血腥味!所以她的一切都要小心。否则你们以为她儿子为什么要付我们那么多钱?可是你们呢,居然让那个新来的,什么也不懂的护工去照看她!”
“那、那现在要怎么办?”一个护士小心翼翼的问。
“还能怎么办,范先生就快来了,你们先给我去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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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战斗还在继续,几个护工费力的想要按住挣扎不休的女人,心里暗暗惊讶这个平日瘦小沉默的女人,发起疯来居然如此可怕。
门突然打开了,护工以为是哪个好奇的病人,正要出声赶他出去,一抬眼便怔了神。这个人就是那些个护士们一直唠叨的范允承吗?帅呆了呢。。。。。。
本就是勉强被制住的女人,在其中一人不由自主的松手下,立刻挣开几个人,摔滚到了地上。
“你们出去吧。”范允承向门外一侧头,示意他们都出去。几个护工见医生也正在门口点着头,便迟疑着退出了病房,随手带上门。
钟默嫣散着头发坐在地上,在范允承走进来的一刻,她仿佛被切断电源一般突然安静了,但那种安静里隐隐孕育着更为凄厉的疯狂,她怔怔的,死死的看着范允承,慢慢的,无意识的吐出两个字,“魔鬼。”
几乎就是立刻的,当这两个字在空气中产生声波时,女人的眼突地睁大了,如同暴睁的铜铃,骇人不已,“魔鬼,你是魔鬼!”极其尖利的叫声折磨着人的耳膜,她一边挪蹭着向后退,一边继续尖叫,“是你,是你害死他的!是你害死明众的!都是你!你把明众还给我!还我!你这个魔鬼!你这个灾星!”
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范允承淡然自若的往女人的方向走。女人显然更为惶恐不安,她摸着床架站起来,抓起手边所有可以摸到的东西砸向范允承,“滚!你给我滚!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