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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伸手帮他挡的自己却被烫到手臂;强忍着疼痛给弟弟洗头洗澡,许正却像多动症一样不停地打翻洗发水和香皂盒。
第三次从地上捡起香皂的许平有些生气了:“你搞什么鬼?!”
许正低着头没说话,湿淋淋的头发软软地塌在面庞上,尽管身体已经健壮得像个年轻男人,脸孔还带着孩子式的纯洁。
许平忍了又忍,还是把怒火咽了回去。
他用力地搓着弟弟的头发,明明知道这样会扯到许正的头皮,却希望赶快把弟弟洗干净打发去睡觉。
这一天发生了不少事,从早到晚高强度地模拟考、讲卷子、模拟考,被班主任找去谈话,接弟弟,被弟弟的老师找去谈话,碰到闹学‘运的黄帆,弟弟吃醋,自行车摔坏了,跟弟弟坦白了自己要上大学的事弟弟似乎很难接受,弟弟在跟自己闹脾气了……
到这个钟点,许平的体力和耐心已经逼近底线,他最希望的事就是赶快钻进被窝,什么都不用想地睡个昏天黑地。
可是弟弟显然没有体贴哥哥的意思。
硬压着被洗完澡,弟弟的表情明显比之前更臭了。许平关上水,让弟弟出来擦干。许正湿漉漉地站在浴缸里,拉着他衬衫的袖子,脸却撇向一边道:“哥哥跟我一起睡。”
许平顿了顿,垂下眼睫道:“不行。”
“哥哥以前都跟我一起睡的。”
许平抖开放在架子上的浴巾,冷淡道:“以后不会了。以后你要学着一个人睡,也要学着自己给自己洗澡。我不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许正低着头沉默许久,突然伸手猛地推开许平,光着身子湿淋淋地跑了。
许平被推得坐倒在地,起来时只看到地板上的脚印。
他拿着浴巾和换洗衣裤追出去,弟弟正敞开大腿很爷们地坐在沙发上晾着自己的鸟。
许平一瞬间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都绷断了两根。
“把腿合起来!你那是什么样子!”许平气得朝弟弟大吼。
许正睁大眼睛瞪着哥哥。
许平毫不客气:“看什么看?!你还有理了?!”
许正撇开头不看哥哥。
许平把内裤丢在他身上,道:“赤身裸体的像什么样子!把内裤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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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正默默地握着内裤半晌,猛地把内裤甩到地上。
许平先是一愣,继而火冒三丈。
“捡起来。”
许正慢慢地斜过脑袋拿眼看他,许平第一次发现智障的弟弟可以露出这么桀骜不驯的表情。
“你捡不捡?”
许正毫不在意地转回头去。
许平被气得笑了。
“许正,你现在要是把内裤捡起来穿上,我就当今晚上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你要是不捡……”
许平的话没有说完。
许正偏着脑袋想了想,从沙发上站起来。许平以为他要去捡内裤,刚要松一口气,就看见弟弟一脚踏在内裤上,示威般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跳起来用力地踩了又踩。
“哥哥是骗子!骗子!”
许平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许正毫不顾忌地大喊:“我不穿内裤!哥哥不喜欢我穿内裤!哥哥喜欢我的鸡鸡!哥哥晚上趁我睡觉偷摸,我知道的!”
许平仿佛被雷电击中天灵盖,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自从做了那个不堪的春梦以来,许平就搬出了自己和弟弟的房间。即使这样,有时候半夜还是会从绮梦中惊醒。跟弟弟温柔地接吻,脱掉衣服互相用手抚慰对方的肌肤,只是这样都可以让自己在梦里兴奋到发抖,好像连眼泪都要止不住地流出。明明知道是错的,在白天拼命地压抑自己,到了无人的深夜就全部爆发出来,一边叫着在隔壁熟睡的弟弟的名字,一边拼命地自蔚,只要想象着握着自己性‘器的手是弟弟的,就会很快兴奋地She精。白天扮演着照顾弟弟的好哥哥,夜晚却下流地迷恋着弟弟的身体,一再地下定决心要停止这种不堪的行为,却止不住一错再错。
“我的鸡鸡给哥哥摸,哥哥跟我一起睡!”什么都不懂的弟弟这样大声地说着。
许平抱着自己的脑袋浑身发抖。
“闭嘴。”
“哥哥摸我很舒服。”
“闭嘴!”
“哥哥还有偷亲我。”
“闭嘴!闭嘴!我叫你闭嘴!”
他跳过沙发就去揍许正,却被弟弟灵活地躲开,他扑上去,弟弟就后退,每次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把许正堵在墙角的时候,弟弟总能以敏捷的身手从异常刁钻的角度逃走。
许平气得要命,抓起电视柜上的玻璃烟灰缸就向弟弟砸去,许正一低头,烟灰缸在墙上摔了个粉碎。碎片扫过许正的肩膀,把他的脖子划开了一条不短的口子,许正随手一摸,竟摸到满手的鲜血。他吃惊地愣在原地。
许平趁这个机会跳到弟弟身上把他扑倒在地,按着他的肩膀就是重重一拳。
许正的脸被打歪过去。
许平又重重一拳砸到他的脸上。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你这个白痴!白痴!”
许正捂着脸转过头来,满眼的伤心、愤怒和不可置信。
“我不是白痴!”
“你就是白痴!我讨厌你!讨厌你做我弟弟!”
许正沉默地瞪着许平,突然“啊”地大叫着,把哥哥踢翻在地。他赤裸着身体坐在许平身上,狠狠地往许平的脸上揍去。许平伸手来挡,却被他一只手拨开。他力气极大,单手抓住了许平的手腕,许平竟然无法挣脱,拳头雨点一样落在哥哥的脸上,连牙根都开始松动。
许正像魔怔了一样只顾发泄自己的怨愤伤心,一拳接一拳毫不留情。全心全意依恋着的哥哥,承诺着会和自己永远在一起的哥哥,生命中唯一的存在,自己世界里最宝贵的光,原来都是骗人的。虽然不知道哥哥口中的大学是什么,但是哥哥却打定主意要为了这件东西抛弃自己。许正觉得心口疼痛难忍,想叫却叫不出来,好像身体的一部分被人挖走了,可是摸上去却哪里都健全。
手也好,脚也好,都不是自己的了,许正像被附身一样揍着身下的哥哥,直到许平的嘴角被打得喷出血来,他才仿若大梦初醒,猛地停下动作。
许平的镜框被摔裂了玻璃,眼睛也肿了起来。他躺在地上好半天才颤颤悠悠塞入口中一根手指挨个儿去摸自己后槽的牙齿。
摸完了擦掉嘴角的血,大着舌头轻轻道:“还好,咬到舌头而已,牙齿没断。”
他喘了好一会儿气,轻轻推一把还坐在自己身上的弟弟:“下去。”
许正呆呆地从他身上下去。
“去穿衣服。”
许正捡起地上的内裤笨拙地套在身上。
他走回哥哥身边的时候许平正试图爬起来。
许平的头一阵阵地晕。
我该不会是被打得脑震荡了吧,他想。
许正想要扶他的手被他避开了。他抓着桌子腿慢慢地站起来,踉跄了两步,只觉得恶心得要命。
许正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又惊又痛又怕。
“哥哥。”
许平没有回答他。
“哥哥。”
许平坐倒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一阵,突然仰头笑了笑,笑声带动他嘴里的伤口,到最后变成了“嘶嘶”的吸气声。
许正头脑再不灵光,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巨大的错。
许平笑道:“打赢了架该高兴才是,哭丧着脸干什么!”
他翻过桌上倒置的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水,漱掉满嘴的铁锈味。
“哥哥。”
许平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像煮过的面条一样软塌塌的。
“哥哥。”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12下。许平惊讶地想,咦,原来这漫长的一天才刚刚过去。
“哥哥。”
“你他妈闭嘴!”许平拍着桌子怒吼起来。
许正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许平想,别这样,他就是个傻子,你犯得着和他生气吗?你应该高兴!你看你把他教得多好,这么些年,你在他身上费的心血,告诉他不准白白挨打,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他长大了,以后你不在他身边,他也能保护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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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里。
我不伤心,他想,我就是累了,太累了,这一天太长了,我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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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二十四。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岂有一件事人能指着说,这是新的。哪知,在我们以前的世代,早已有了。
已过的世代,无人记念,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记念。
——传道书
许平以为自己会睁着眼到天亮,没想到脑袋沾着枕头的下一秒,他就熟睡了。
他什么梦也没有做,像一个被断电的机器人,手放在腹部平躺在床上,一整晚连身都没有翻一下。
醒来的时候听到院墙外马路上洒水车经过的声音。
五月就要结束了。
天亮得越来越早,气温也逐渐攀升。带着湿润气息的春季像飞入林间的燕子,慢慢地再也看不见踪迹,而初夏的阳光则在爽朗干燥的东南风里一天天强烈起来。
季节转换的周末总是有很多事要做。长袖衬衫该收进箱子里,短袖短裤该预备起来了,厚棉被该拆该洗,凉席凉鞋也是时候晾在阳台上散一散冬天的霉气。
他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上的旧痕,只觉得形状陌生,眨眨眼才想起来,自早己已经搬进爸爸的卧室。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进屋子,不管愿不愿意,这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许平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眼镜。柜面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眼镜在昨天已经被弟弟摔坏了。
他缩回手坐在床边沉默一阵,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慢慢穿起来。
弟弟房间的门还是关着的。
许平走进浴室,挤上牙膏,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杯水漱口,然后慢慢地刷起牙来。
洗脸池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里面的人有着苍白的皮肤、小而尖的下巴和清澈的眼睛。也许是家庭遗传的原因,许平的皮肤非常细致,即使熬夜也从不会产生青春痘的问题。脖颈是男人中少见的细长,下巴的线条从侧面看有一种难以描绘的雅致和优美,虽然不像许川和许正那样拥有令人惊艳的英俊,但是却有一种高贵的洁净感,好像不属于这个红尘俗世似的。
许平漱掉口中的泡沫,拿清水泼了泼脸。昨天被弟弟揍的地方还疼痛着,左眼的眼角青肿起来,唇边裂开的伤口没有愈合,今天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
他轻轻地拿毛巾吸干了脸上的水珠,抬起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愣一愣,然后好像很厌恶似的迅速地转开眼。
他低着头拉开浴室的门,下意识地踏出一步却撞在一具温暖的身体上。
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赤裸着上身安静地站在浴室的门口。
许平迅速地后退两步。
兄弟俩谁也没开口说话。
许平沉默一阵,突然笑笑,道:“好了,赶快进来刷牙洗脸,我先去弄早饭。”
他低着头把弟弟的身体推开在一边,迅速地侧身离开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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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是小米粥配酱菜,有脆瓜、玉笋和面筋,拿小碟子盛着放在饭桌中间,旁边是一小锅煮得金黄的小米粥。
许正的饭量很大,平时这样的一锅总能喝得干干净净,这天早上却像没什么胃口似的不停地拿勺子搅着碗里的粥。
许平一言不发只是垂着眼睛吃饭,竟然破天荒头一遭比弟弟先用完早餐。
他站起身收拾碗筷,对弟弟道:“你慢慢吃,我还有事要做。”
路过许正身边却被牢牢抓住手腕。
许平转开脸用力地抽开手问:“什么事?”
“早上哥哥要带我要去跑步的。”
许平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道:“对不起,我忘了。”
他是真的忘了,这么多年的习惯,今天早上他竟然什么也没想起来。
许正又凑上来要碰他,许平退开一步,脸却面对着厨房平静道:“今天可以不去吗?我有很多事要做。”
丢下这句话他就要抱着碗盘往厨房走,弟弟猛地扑上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哐当”一声,碗盘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许平用力地挣脱开弟弟,埋头蹲在地上捡碎瓷片,轻轻道:“你看你!害我把碗都砸了。以后不要冲过来抱住我。好好喝你的粥,今天不去跑步了。”
许正没说话。
明明知道弟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许平却不想回头。
他听到弟弟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勺子的声音。
即使觉得难受也要继续生活下去,后面的人是用看不见的血缘线维系着的弟弟,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觉得客厅的空气都稀薄起来,许平捧着碎瓷向厨房匆匆跑去。
上午在挂钟摇摆的嘀嗒声中过去了。
许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写了两份卷子,连昨天的大题也不知怎么随手就攻克了。心里越是烦闷,精神就越是集中,好像要把那些无法倾诉的感情全都化成墨汁从笔端流出似的。
弟弟没有来敲他的房门。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得了哮喘病,哪怕张大嘴呼吸也觉得空气不够。
午饭是在一片安静中吃完的。
弟弟穿着白色的T恤坐在许平的对面笨拙地扒着米饭。因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