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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公主-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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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双眼睛通红,眼中恨意正浓,让胡不归有些惊慌。
  “穆晚秋,你听我说。”
  晚秋哪里管胡不归说什么,狠招一下接着一下,直有一股不死不休的架势。
  胡不归心里发虚,只守不攻。可是被穆晚秋这样一下下不要命打法,也给激怒了。
  两人在林间上下穿梭,直到穆晚秋快要力竭,招式渐缓,他才出手将穆晚秋制伏。
  其实制伏穆晚秋根本不需要这样麻烦,但是如果不让她这样痛痛快快打上一番,她肯定不会罢休。
  “放开我,胡不归,放开我。”穆晚秋哽咽叫喊,不去看胡不归,自顾自的挣扎。
  胡不归却不动,也不说话。直等到晚秋颓然的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抓了什么,就朝胡不归扔去,胡不归只觉得眼前又是土又是树叶子,袖子一挥,低头看着头发已经乱了的穆晚秋。
  她红着一张脸,眼睛也是红红的,脸上又是汗,又是泪水,这丫头在他跟前总是狼狈的时候多,可也没有这样狼狈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他竟不敢去看这样的穆晚秋。
  “你放心,公主她不会看着段傥死的。只是我们身负皇命,也有我们的身不由己。”说着看了眼低头坐在地上的穆晚秋,见她似乎听进去了,他试着蹲下来,小心的试探着说。
  “你放心,我们都不是坏人,至少我不是,我并不想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只是为了保护公主。你已经知道了,那个,杨凌就是公主了。”
  穆晚秋猛的一抬头,恶狠狠的看着胡不归。
  胡不归机警的向后一躲,生怕穆晚秋忽然出手。穆晚秋却讽刺的笑了。
  “你喜欢她吧?”
  胡不归没想到穆晚秋会忽然问了这么一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晚秋笑的更大,也更讽刺,她一手按住地,站起身。也不等胡不归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可是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胡不归抓了回来。
  “穆晚秋,至少现在,不能让段傥知道公主的身份。你知道段傥喜欢杨凌,这个时候告诉他只会让他痛苦,等他们大婚之后,由公主自己说,对他们都好。”胡不归说这话的时候并没看穆晚秋,可是她还是听出了声音里的落寞。
  “胡不归,我是喜欢你,但是我并不是傻子笨蛋。你们刚才商量的那些,以为我不知道吗?大婚?只怕大婚当日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命丧之时。你若是还念在我曾就你一场的份上,让我走……哦,也许,你之前的受伤也是骗我的吧。”
  一个没忍住,眼泪又流下来。
  “对不起。”胡不归轻声说。
  穆晚秋咬着牙,“滚。”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穆晚秋要走,胡不归不许。最后胡不归轻叹一声,快速出手,点了穆晚秋的昏睡穴,扛着她直奔树林外。
  树林外的马车上,苏靖安和刚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谁都没说话,苏靖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身边的人,一身黑衣,个子矮小,原本低着头,此刻却抬头看了眼苏靖安。
  “世子,真的要等到段傥和公主大婚吗?”说话的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
  苏靖安不说话,欲言又止的少年,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道。
  “世子,侯爷以后就全都指望您呢。沁水公主的婚事皇上另有打算,似乎和当年的瀛妃娘娘遗愿有关。而且沁水公主这段时间……恐怕……”
  “住嘴!”
  苏靖安忽然沉沉的一声,身边人身子一震,立刻跪下。
  “奴才知错,请世子责罚。”
  苏靖安微眯着眼睛盯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少年,双手握着拳,努力压制住自己心里的那股想要杀了此人的冲动。
  “这样的话我若是再听到谁说一句,格杀勿论。”
  车厢里的少年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这是个带过兵打过仗的男人。尽管在此刻一身便装,看起来平和温润,可他清楚的知道,苏靖安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和无害的。
  “是的,奴才谨记。”
  苏靖安没看身后的人,脑子里想着刚才计划的事,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
  “丙三可有消息了?”过了很久,苏靖安问道。
  身后的人听见苏靖安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现在还没有,奴才已经安排了人和她接应。等我们回去,应该就有消息了。”身后的少年认真的回答。
  苏靖安点头表示知道,没再问什么,又陷入沉思。
  马车沿着小路越走越远,却不是向着城中驿馆的方向。
  暖香阁。
  荷香不知怎么的一直都睡不着,向着今天柳翠儿的话,心里一阵阵发慌。从床上坐起来,挑开帷幔走下床。
  梳妆台上安静的放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箱,荷香盯着那个木箱,她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她在暖香阁这两年里柳翠儿给她填的首饰,还有今年柳翠儿送过来的五百两的银票。
  她坐在圆凳上,小心的打开小木箱。小木箱不大,里面各城小大不一的四个小方格。里面放着发簪发钗,珠花耳环项链等物。她轻轻的将上层的小木格拿起来,下面一层放着一个信封,信封是今天柳翠儿给她送过来的,她随手就放在里面,除了信封,还有一个蓝色锦缎的发带,还有她自己曾绣的两个珍珠荷包,她准备送给段傥的,可是总没机会。也是自己胆小,在他身边三年了,连送他东西的话,都不敢说出口。荷香将其中较大的那个荷包拿起来,小心的抚摸着,还记得自己当初一针一线的绣下自己的心愿,满满的都是与他天长地久。
  她从不敢奢望自己能够成为段傥的妻子,但是总觉得自己再不济也能成为他的一个侍妾。南晋的男人富一点的农家也有会有一两房侍妾,她原本是良家女子,段傥清楚的。而且她只有他一个男人,他不该不要她的呀。她实在不能相信段傥会这样任她自生自灭了去。
  柳翠儿说段傥要娶妻了,所以给她银子让她离去。荷香不知道是哪家女子能得段傥亲睐,心里想着,若是能让说动那女子让段傥留她在身边,段傥应该不会拒绝的吧。他那么冷情的一个人,即使娶妻,又能是多么的喜欢呢。
  可是若不是那么喜欢,为什么一定要打发自己走呢?
  做了丫鬟也是可以的,至少可以看见他。荷香这样想着。
  选了一枚红色玛瑙珠花,细细的画了眉毛,一笔一笔的认真的好像自己明天就要出嫁一样。荷香看着镜中朦胧的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并非绝色女子,能入了段傥的眼无非是自己饱读诗书,也算得上有点才情。不知道段傥倾心的那女子到底是何模样,应该是才色绝佳吧。不知道为何,她脑中竟闪过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杨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破阵子10

  
  妙龄天亮醒来,就听见院外忙碌的声音,往常这个时候院外只有一个香椿在候着,今天听见院外不少脚步声,估计是怕吵到她,所以都没出声。听那声音,来来回回的,像是在搬弄什么东西。
  昨晚她睡得不好,脑子里纷纷乱乱的这些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甚至想到了偷偷逃跑,又觉得这样不行,她也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段傥,可是见他对皇上的恨意,又不敢说。她隐约记得当年母妃落水时的情形,确实有个比自己大的男孩子对她无礼,当时她被对方推倒,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母妃掉进了湖里。她一直被告知,母妃是因为落水惹了风寒才去的。可是听段傥的说法,母妃竟然是自杀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愧对唐家还是认为知道了太多皇上的秘密而不安。
  虽然段傥认为她母妃是因为知道了皇上太多的秘密,自知活不久,所以聪明的选择了自杀来保全自己的女儿。但是她不这样认为。尽管自己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可她就是觉得母妃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她记得的,父皇说最爱的就是她母妃。怎么会因为母妃知道了秘密,就杀她呢。她觉得母妃是因为愧对唐家,良心不安才选择自杀的。可是一想到母妃临终前告知父皇唐家尚有一女活着的事,又觉得自己想的不对。
  段傥说关于瀛妃自杀和东北军兵符的事,都是瀛妃临死前送来的信说明的。可是那封信到底是怎样送到段傥手中的,段傥并不知道。当时护送段傥的人只把他交给他师傅,留下瀛妃信笺,便离开了。这些人到底是谁,段傥都不清楚。
  妙龄觉得这件事疑点太多,而这些疑点,在过了十年之后,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查起了。
  现在她最担心的是该如何和苏靖安接洽上,要不要告诉苏靖安段傥的身份,如果告诉了他,他应该会帮她一起保护段傥把。毕竟当年唐家并无罪过。可是当年唐谦怀勾结外贼证据确凿,现在说唐家无罪,那无非是说皇上错了。这种事,整个南晋,谁又敢说呢。
  妙龄左思右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却睡得不踏实。这会儿醒来,又忍不住要想。
  她想这并不是一个死局,要保住段傥的命,只要没人知道段傥的身份就好。至于舟山匪患之事,段傥说了不是他所为。可是她很清楚,皇上派了苏靖安来,也不仅仅是为了匪患之事,他早就怀疑段傥了。如果皇上怀疑段傥是唐家后人,那么无论如何不能告诉苏靖安。如果他只是简单的把段傥假想成匪患之首,想要透过段傥来追踪当年失踪的兵符,那么或许段傥还能有一线生机。只是君心难测,她不了解自己的父皇,所以,不敢赌。
  而且,此刻她甚至怀疑,苏靖安是不是已经怀疑段傥是唐家后人的身份,苏靖安并没有提及皇上对段傥的态度,直说要调查断雪山庄。列举断雪山庄这几年种种不合理的壮大速度,以及一些和断雪山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事件。
  如果不告诉苏靖安,那么要不要告诉段傥她和苏靖安认识呢?如果说了,段傥会不会不信她?
  妙龄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死局,进退维谷,她拄着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门外香椿听见声音,敲了下门,妙龄应了一声,香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妙龄抬头看了眼香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香椿哪里不对,和刚开始她来断续山庄时服侍她的那个丫头有些不同,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同。
  香椿见妙龄这样看着她,放下水盆看了眼自己,又看妙龄。
  “杨姑娘,奴婢哪里不对吗?怎么这样看奴婢?”
  香椿是个健谈的小丫头,说话声音清脆,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爱玩爱笑的时候。
  听到香椿这样问,妙龄敲了敲自己的头,笑了。真是事情多了,自己就容易胡思乱想,听这声音,可不就是每天在她跟前叽叽咋咋的香椿吗。
  “昨晚没睡好。”
  妙龄随意说了一句,并没有回答香椿的问题。也没注意香椿注视着她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关系,妙龄有些头晕,揉了揉额头,走到水盆跟前,平日里只是打湿毛巾擦脸,今天干脆直接伸手捧着水在脸上狠狠搓了两下。水盆里的水温温的,不凉不热,妙龄希望有更凉的水。
  周围哗啦啦的水声,她把闭着眼睛在自己脸上搓着,香椿说什么也没听清,她闭着眼睛问她说什么。可是香椿没回答,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捧了水淋在脸上,狠狠的擦了一把,带着满脸的水珠抬起头来。就看见段傥不知道何时进了屋子,正拿着毛巾站在她跟前。
  看见她一脸的水珠,一张原本就如同上好瓷器的一张脸,被她搓的更没血色了。可是那顺着她脸颊流下的水珠,让她再清纯中更带了些性感。
  妙龄又在脸上抹了一下,看着段傥,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毛巾。
  “大哥怎么这么早。”
  段傥将毛巾地给他,笑着看她认真的擦脸。
  “怎么洗脸擦脸都那么用力。”
  眼前这个在自己脸上揉搓着的女孩,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俏皮可爱,额上散碎的发丝因为沾了水而黏在一起,又被她的毛巾揉搓着,一撮撮的支楞在头上,下巴上滴下的小水珠,阴湿了脖子和胸口一块衣襟,看起来真是糟糕极了,也可爱极了。
  “香椿呢,你怎么进来了。”妙龄看段傥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了眼,没见到香椿。
  段傥头一杨,妙龄回头看去,没见到香椿人,但是听声音,应该是里间叠被子呢。
  妙龄将毛巾放好,伸手去解头发,手刚搭在头上,看了眼段傥,示意他出去等。段傥却笑着不动。
  “我要梳头换衣服了。”妙龄说着低下头,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一身中衣,而且没缠裹胸,尽管中衣松松垮垮的,看不出自己胸前的起伏,可是自己感受得到啊。
  “先梳头发,我来帮阿龄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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