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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一涵一定要来京城,说劫也要劫走沁水公主。可是他们几次秘密潜入沁园都失败了,一开始说是沁水公主生病,整个沁园戒严了。他们一直等到了皇上对舟山那些人的处置都下来,也没能混进沁园去。
倒是在沁水公主为数不多的几次出来沁园的时候,跟了上去,但是她身边时刻都跟着人暗地里保护着,他们想说句话都不能。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这么个机会,因为他并不曾出现在段傥身边,而且颇懂得一些易容之术,所以随着宫里送礼的人混了进去。守了一天,本来想要离开的,却发现了苏靖安来拜访。因为离得远,听不清说什么,却隔窗看见两人在屋内的一举一动。尽管孙桂轩和段傥并不熟悉,但是想到浑身是伤的段傥还在僵尸一般躺在床上,而当日那个和他亲密的如同爱人的沁水公主却能在别人怀中微笑。这一幕让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你别说了。我懂得了。等到流放的人员一出京城,我们带走冯江等人,立刻赶回去。”
穆一涵一脸阴冷,双手握拳。
作者有话要说:
☆、归去来5
八月初,舟山匪患一案中,涉及到的曾经的有名的山匪皆被流放出京,去往西北苦寒之地。半个月后,听闻因为冒雨赶路,很多人病死在路上。
这件小事,并没有影响到即将到来的沁冰公主的大婚带来的热闹气氛。
妙龄送给妙赞的礼物老早就选好,是她专门请人为她绣的一副双面绣,绣面上是两个人物,一面是舞姿飞扬的妙赞,一面是踏马奔驰的苏靖安。这些是她凭借自己的记忆和对二人的了解画出来,专门请了人绣上去的。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绣好。
成品送来的时候,妙龄让人展开来给她看,她默默的站在这快要和她一样高的绣品前,不知道脑子中想着过往种种,似乎妙赞的舞姿,苏靖安的身影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当即命人做成单面的屏风,赶在两人大婚之前送到宫中令妃娘娘的殿内。
后来,皇上又专门召进宫,告诉她专门考察南晋风土风貌的专家团已经组成,随时可以出行了。妙龄说,等苏靖安大婚之后,她便离开。
皇上本想安慰她些什么,可是看妙龄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终究没说什么。皇上没说,给她安排的这些人都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之家,但是都是家境殷实的书香世家。那些个子弟,他都专门见过。除了这些人之外,他还另外安排了保护他们的人。他希望妙龄能够在这次出行中,能渐渐忘了段傥,周围这些少年郎,各个优秀,总有一个能入了她的眼。
八月二十九,沁冰公主大婚。
整个京城欢腾,大清早玄武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早就有皇宫里派出来的人维护秩序,防止街上人员流窜,出现意外事故。
洪午门早早的打开,宫城外的百姓从来没见过宫门大开。远远的向里面张望。沿着宫道两侧,五步一人,排排站出很远。一个个粉红衣衫的宫女,规规矩矩的站在铺着红毯的路上。宫里忙碌着的大小黄门,各个满头大汗,却笑的异常灿烂。
很快,从镇远将军府敲锣打鼓迎出来迎亲的队伍。新郎苏靖安一身大红的新郎服,骑着高头大马。模样俊俏,让在边上看热闹的姑娘们忍不住红了脸。
很快,皇宫里响起钟声,准驸马从马上下来,走在花轿前面,走在红的地毯上,那大红的喜服仿佛与地毯融成一色,宫门外的人群再看不见里面的人影,才意犹未尽的开始议论着。
人们并未散开,过了好久。红毯上抬着公主嫁妆的小黄门门,腰间系着红绸,笑容满面的从里面走出来。眼看着那一长串嫁妆,人群中不时传出吸气声。
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果然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等着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全部从宫内走出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大红花轿缓缓从里面走出来,钟鼓齐鸣,乐声震天。驸马走在花轿之前,意气风发。到了宫门口,纵身跳上带着红花的大马之上,跟着乐队一路回到将军府。
整整一个上午,京城里议论的都是沁冰公主的嫁妆和这场大排场的婚礼。
将军府里喧声不断,隔将军府几条街都能听见声音,可见其热闹程度。
日暮十分,一切终于归于安静。
沁园的大门悄然打开,一个青色身影一闪身进了门内。
妙龄看着安静的沁园,院子里一切还是早晨离开时候的样子,偶尔看到一对巡逻的人影。听到她回来,风静等人早早迎出来。
风静已经梳成妇人发髻,站在另外三人中间,一眼就瞧出不同。风静婚后第五天就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妙龄本来给他们放了一个月的假,让他们出去玩玩,可是胡不归和风静都不肯。胡不归依旧是从前的老样子,远远的站在院子外站岗。他和风静二人除了晚上不住在沁园,在沁园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
“这么晚了,风静怎么回自己宅子里?”
妙龄没去看四个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直接问风静。
“奴婢在等公主回来,公主回来了,奴婢就放心了,这就回去了。”风静笑着说。
妙龄点点头,本想取笑她一句分明是在等胡不归,想想还是算了。回头看了眼后头不远处的胡不归。
“你们俩回去吧。”
胡不归冲着妙龄遥遥点头,站在原地等了风静走过来,两人从沁园侧门走了出去。
妙龄看着侧门关紧,才回头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风静看着一直沉默着的胡不归,咬了咬唇,还是问道。
“你和公主今天去了哪里?我们都急疯了。你们若是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去通知皇上了。”
胡不归看了眼风静,那眼中的担忧那么明显,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搂紧自己怀中。却没回答她的问题。
今天去的地方,他知道,也去过。
刘家湾村后面的桃林。
那片林子是两年前妙龄偷偷出去玩发现的,当时贪看林中美景,耽误了回城的时辰,差点进不来城里。还是他背着她一路狂奔才回来的。自那之后,每年春天都会去一次,刘家湾那户农家人已经把她当成了常客一般。
今天妙龄又是一身男装,只是往日不是月白就是宝蓝的衣衫,今天却换了一身青色,那是初见段傥时他穿的颜色。这次她没有到刘大叔家里去,直接去了山里。
胡不归随着妙龄,沿着山路向前走去。这个时节,晚桃都过季了,满山的浓绿色,他在身后看着前面一路前行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这些年,他跟在她身后,每次出门她的身影里都透出欢悦来,可自从舟山回来周后,她周身都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离愁别绪。只要站在那里,就让你觉得一股悲戚由心底升起,让你不自觉的难受。
他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想的,他的这种情绪也无法和人分享。
他并不知道妙龄来刘家湾的桃林到底为了什么,只知道两人到了桃林时已经是中午,路过玄武大街的时候,镇远将军府门前正热闹,她坐在马上,放缓了速度,看了片刻才继续动身。
到了山上,她便吩咐他去找些吃的,她一个人站在一棵桃树下发着呆。
他走了很远,回头看去,她正蹲在树下,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带着食篮子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树下睡着了。
他悄悄去看那棵桃树,树下已经斑驳的刻痕,上面有新划上的痕迹,但是还是能看得出上面的文字和两个人的名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苏靖安欧阳妙龄”。
那一刻,胡不归眼睛红了,他曾一度以为妙龄是因为愁嫁才那么仓促的接近苏靖安,然后表明心迹,想要嫁给他。后来去了舟山,又很快变了心,属意段傥。他也曾迷惑不已,不知道她是计谋还是真的变了心。到后来,断雪山庄漫天烟火的那个夜晚,他奉命带人追杀段傥,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跟了十年的女孩,心里最爱的其实是那个面目清冷的男子。
他看得出妙龄对苏靖安的愧意,更加认为妙龄对苏靖安并没有感情。可是看着树下那被划破的誓言和名字,他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一时冲动。在和苏靖安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实实在在的喜欢着苏靖安的,并且心里有着美好的期许。只是缘分天定,有些事身不由己。
不是她放开的太易,而是段傥不知不觉已经刻进她的心里。从她熬夜为段傥刻雕像的时候,或许她对他已经开始不一样了。
只是天意弄人,她真心喜欢着的人,一个错过了,一个失去了。而她,恐怕很难再爱了。
回来的路上,胡不归一直在想,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几次忍不住要问出来,还是忍住了。
可是到城门的时候,她忽然笑着对他说。
“胡不归,你知道吗,从前没人要的时候,我私下里想过要招你做驸马的。后来懂得了喜欢和爱,才知道,这样并不可以。如今看着你和风静这样过日子,心里又庆幸又羡慕呢。”
他不知道她这话里是玩笑多一些,还是单纯的只是想和他说一说自己从前可笑的想法,亦或是提醒他什么。
两人牵着马进程,他忍了好久,问她。
“奴才不懂您的意思。”
妙龄看着他一个劲儿的笑。
“懂不懂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好好的就好。”
风静侧眼看着身旁的胡不归。身材高大,长相一般,不笑的时候,自有一股冷意,让人不敢接近。脾气又臭又硬,这些年除了公主外似乎就只有她能够和他讲讲道理。他把心事隐藏的很好,可是却没能瞒过她的眼睛。
大婚那晚,他醉醺醺的拥着她在床上,“若不是你愿嫁,我怕是这辈子也没有这样一天的。”
他们都是没有亲人的孤儿,出嫁的时候,身边李嬷嬷嘱咐她要哭嫁,上花轿之前要哭,可是她却哭不出来。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想,这辈子,喜欢怎样,爱又怎样。能在一起的就该怀着感恩的心,在乎的越多才越痛苦。管他从前喜欢谁,以后心里又放着谁,他身边的人是她,那就够了。
妙龄打发了人去休息,自己简单洗漱一番,一个人散着头发,坐在灯下,手中摩挲着那红色的鹰牌。过了好一会儿,李嬷嬷在门外叮嘱妙龄早些睡,妙龄应了一声,却没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直在门外守候的风止小声的说着什么,然后没了声息。妙龄将手中的鹰牌收起来,忽然意识到什么,猛一抬头。
不知何时,屋内竟站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内容,将迎来全文最虐的部分,然后这个文就完结了。
☆、归去来6
妙龄手中鹰牌应声落地,发出并不清脆但十分清晰的响声。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眼中泪水不断涌出。她想哪怕现在死了,也放心了。
段傥一身黑衣,面色苍白,但双目如炬,盯着妙龄的眼睛,像是冒着火。
她随意的披着件月白外衫,长发散在肩上,一张原本不大的小脸,显得更小。那原本便单薄的身子藏在外衫之下,好似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若是从前,看到这样的她,他一定会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可是此刻他只觉得讽刺,可笑。
妙龄看着向她走过来的段傥,他瘦了那么多,形销骨立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吓人。一双眼睛深深陷入燕窝中,浓浓的眉毛微微皱起,嘴角抿着,下巴不自禁的颤动着,她能想象到他此刻一定咬牙忍着不对她动手。
就在她痴望着他的时候,段傥忽然蹲下来,捡起落在地上的鹰牌,随手别在腰间。再抬头忽然冲着妙龄一笑。
妙龄才反应过来,“大哥,你的腿……”
话还没说完,下巴便被段傥狠狠的捏住,这样的力道是她从未承受过的。
她脸上湿湿的泪痕,隐没在段傥指尖,那温热的湿意似乎灼到了他的手掌,他竟觉得掌心刺痛,却依旧没有松手。
“欧阳妙龄?”
妙龄从没见过这样笑着的段傥,讽刺,自嘲,还带着浓浓的戏弄。
“沁水公主?”
妙龄努力摇头,并不是想要挣脱他强有力的手臂,她不奢望段傥能听她解释,可是她不忍看着这样的他。
“哼!很好,很好。怎么如你的如意郎君最后还是没有娶你?为了苏靖安你可真是连命都能不要的呢。”
段傥越说越狠,受伤力道加大。
妙龄只觉得呼吸困难,脸上涨红,好似下一刻就要离开这痛苦的人间,坠入更残酷的地狱一般。
就在这时,段傥忽然放开手,妙龄脚下不稳,直接跌到在地,猛烈的咳嗽着。终于不那么难受,她胡乱擦了把脸,扶着桌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