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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和往常一样,小心的打开小铁窗,将食盒放进去,然后将放在小窗口上已经洗的干净的碗筷收回来。
这些天没在路上遇见段傥,她心里有点疑惑,又觉得轻松的很。这个新庄主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的,脾气怪的很,有些喜怒无常的。可是走到窗口心又提起来。这几天院子里的那姑娘时不时的会站在墙内等着她,也不做别的,就问她现在是什么日子了。张妈是个本分人,虽然知道问个日子没什么不会有什么,但是没有段傥的允许,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妙龄看时间差不多,披着一件厚厚的棉衣站在墙内的小窗口处,等着每天送饭的人过来。听到墙外传来小铁门开动的声音,她竟吓了一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不经吓了。
“这位大娘,麻烦您能不能帮我给这个庄子的一个叫段傥的人传个话,就说我身体很不舒服,希望能见见他。”
张妈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出声。她心里怕怕的。这里面的姑娘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她忽然就想到了前段时间段傥每次在这里拦下她,都会在她给院子里的这位姑娘的吃食里放上药丸或者药粉,难道真的是毒药吗?
见外面的人迟迟不肯答应,妙龄继续说。
“我不会惹事的,你只管传话就是了。他们这样关着我是有用处,不会让我随随便便就死了。不然也不会让你一日三餐送过来了。求求您了,我真的很不舒服。”
妙龄一抹自己脸上的泪,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因为不能见到段傥而哭。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流泪是为了让院外那个送饭的大娘对她心生恻隐之心,还是情不自禁。
等到墙外那边没了声息,妙龄忽然倚在墙边笑了起来,欧阳妙龄,为了见到段傥,你竟然你在这里对着一个陌生的妇人装可怜,你是公主啊,这样卑微如蝼蚁一般活着,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张妈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索要不要将院子里那位姑娘病了的事情给新庄主说说,只是,这段时间,她根本见不到新庄主人。而且听说新庄主在忙着和山下大小姐的婚事,恐怕也没时间管那个被关在后山的姑娘了吧。还是等等看吧,她一个后厨的帮佣,如何能见得到新庄主呢。
可是一想到院内那个姑娘哽咽的声音,张妈心里又一阵不忍,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后厨的人等这张吗吃饭,见她回来之后脸色一直不好,一边吃饭一边不住的叹气。
“张妈,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关着的那位,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得罪了新庄主,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你再可怜她,也不能放她出来。咱们庄主的手段你是没见到,前儿山下送菜的人过来,就因为说了句什么山庄被一个公主给想法子破了,就被新庄主命人割了舌头,送到山下去了呢。这样狠的人,咱们可惹不得,话少说,事多做就成了。”
一向和张妈关系不错的刘婶小声说道。张妈本来就是木讷的人,一听说因为说错了话被割了舌头,心里那一丝想帮妙龄传话的想法,一点不剩了。
忍不住叹一口气,放下碗筷。
刘婶摇摇头,“你这是干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要知道咱们庄主虽然又冷又狠的样子,但是也不是不讲理的。总归是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才会被关起来的吧。咱们这一群都是奴才,别馋胡那些事才好。”
张妈点点头,没再说话。
云倩拎着食盒悄悄的从厨房出来,看了眼张妈,没说话,大步从张妈和刘婶中间走过去。
张妈心里直突突,刚才那姑娘看她的眼神,怎么那么吓人呢。
“他刘婶,你说这云倩姑娘……”
刘婶心里也有些慌乱,这几天云倩有事没事往这厨房里跑,大小姐的院子里为了让大小姐学小蒸糕专门辟了一间小厨房来,可是云倩似乎往这边走的更勤了。嘴上不打听什么,但是一双眼睛不停的在这些人身上踅摸,好像她们犯了什么事似的。
“大小姐身边的人,谁知道呢。不问咱,就没事。瞧你那个胆子。你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怕啥。”
张妈笑笑,可不是,她也没做坏事,怕个啥呢。
云倩拎着食盒,食盒是李春归要吃的小米粥,和几样点心。这些东西倒不全是因为李春归要吃,而是段傥今天竟然主动到李春归院子里去了,李春归因为在厨艺上毫无天赋,这都好些天了,一个小蒸糕都做不好,也不敢到段傥跟前献宝,急急地令她到厨房这边弄几样段傥喜欢的点心送过来。
这几天她自己有事没事的过来转悠,不为别的,真的只是想看看这些人的水平。不过今天听到张妈和刘婶的话,她倒是长了个心眼儿。看来张妈就是每天给那个被关在高墙院子里的人送饭的人,那天定然也是去给那里头的人送饭了的,可是她却说是给一个犯了错的下人送饭,看来这里头真的有事。不过这里头的事,张妈和刘婶肯定不知道的,要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要去看看那院子里的人才行呢。
只是那院子,恐怕没谁能进得去的。
云倩心里想着如何能进院子里,或者想个法子能知道那院子里关着的事什么人。
云倩拎着食盒慢悠悠的向李春归的院子走去,她倒不是不懂规矩,实在是,小姐刚才那美滋滋的样子,除了让她给段傥那吃食,也希望能有机会和段傥独处,她一向是个有眼力见的,当然要拖一会儿再回去了,反正如果晚了,还可以说是厨房那边没有现成的东西。
就这样,云倩拎着食盒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关着妙龄的院子。看到那高高的墙壁,她脚步一顿,却还是走了过去。
透过那个小窗户,依旧什么都看不见,正要转身走开,就听见里面的动静,似乎是哭声。云倩有些紧张,手中的食盒一不小心碰到墙壁,咣当一声。她吓得赶紧闭嘴,生怕被里面的人听见。
妙龄当然听到外面的声音。虽然疑惑,但是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段傥,是不是你?”
妙龄心里忐忑,直觉的以为是段傥被那送饭的大娘叫了过来,她声音又紧张又惊喜,问了这一句,竟不知该如何再说话了。
“你是谁?”
见墙外没有声音,妙龄不敢确定了,忐忑的问了一句。
“姑娘,我们庄主很忙,您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吧。”
云倩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墙内半天没出声,她以为里面的人没听见,又说了一句。可是里面依旧没声音。
“让我见段傥,或者穆一涵。”
云倩转身走开,忽然听见墙内传来女子幽幽的声音。
云倩本想再问些什么,却不知道为何竟没敢问出口,刚才那声音里轻轻凉凉的,带着一种笃定和与生俱来的傲气,云倩做了十几年的下人,听声就能知道人的情绪,这里面的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不但认识段傥,还是认识穆一涵。不行,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小姐。
当云倩拎着食盒回来的时候,段傥已经离开了。看着自家小姐坐在凳子上发着呆,脸红红的,一副思春的模样,云倩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姐!”
李春归被云倩吓了一跳,随即脸红了起来。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才回来?”
云倩知道这一定是段公子说了什么好听的,不然自家小姐绝对不会这样。
“小姐,段公子又说了什么,您在这里……这样……”云倩伸手指了指李春归的红红的脸蛋。
李春归被云倩这样一问,脸更红了。哪里还有往日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头。
“云倩,段大哥说他会娶我。”李春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云倩,脸上少见的羞涩。
云倩忍不住撇嘴。“小姐,段公子从来没说过不娶你呀,就为这个,您就高兴成这样?”
“那怎么一样,刚才他还拉了我的手,说希望我不要嫌弃他闷。”想到刚才段傥的样子,李春归一颗心还在七上八下的跳着,乱的很。刚才有那么一瞬,她都觉得段傥是喜欢她的了。她只是说了句会保护他,他就那样温柔的看着她。想想也真是有意思,原来段傥喜欢听这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归去来14
当妙龄第一次刚打开食盒,还没看清饭菜是什么就恶心呕吐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怀孕了。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不敢确定,尽管距离上次月事过去了至少两个月,但她总是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巧,猜想是不是自己这段时间没能好好休息,所以延迟了。
感受着呕吐带来的那股难言的不适,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笑,却笑不出。
她努力把饭菜都吃掉,尽管最后还是吐了个七七八八,但总好过饿着肚子。
晚上一个人在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乱的很,那天那个年轻的声音,应该不是给她送饭的人的。不管是谁,过去了好几天再没来,或许是她没告诉段傥,也或许是段傥不想见她。她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段傥,如果告诉他,他们会回到从前吗?不会了,他们之间再也不会回到从前了。他那么恨她,如果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呢?想到这,妙龄只觉得浑身发冷,不,不能让他知道。不管怎样,她想要这个孩子。
人说为母则强,从确定自己怀孕之后,妙龄觉得自己的心态都变了,每天都让自己保持愉快的心情,把送来的饭菜都吃完。很幸运的是,她的反应并不频繁。
她已经不再刻意的计算日子,小院里还是从前的样子,安静的有些可怕,但是因为确定了自己有孕,妙龄也不觉得这样的安静有多么熬人。虽然不知道孩子确切的天数,但她想应该有两个月吧。她每天会坐在炕上一边雕刻,一边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话。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直到某天醒来,院子里满是积雪,她才猛然意识到,已经到冬天了。看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寂寥之感。好似这空茫的大地之上,只有她一个人。手不自觉的抚着小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几日觉得小腹比原来肥了些许,她低头笑了笑,也许过不多久,她就是个大腹便便的模样了。
以前一个人住在这安静的院落,也不知道是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熬了过来。现在想想这个地方,换做是从前的她,怕是会疯掉吧。如今,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再过几个月,这里会更热闹的。
妙龄回屋,在屋内一角拿起扫把,将门口到墙壁的小窗处扫除一条半米宽的小路。倚在墙边看着白色中那弯中带直的小路,就像是一幅画一样。
放下手中的扫把,从后面的树上折下几根树枝,妙龄在小路一侧的空地上胡乱画着,简单的几笔,一个小茅屋,一条小路,妙龄满意的笑了笑。低头哈着气。刚才不觉得什么,此刻才发现,双手通红,她用力的搓了搓,还是不见暖。几步跑回屋子里,爬到炕上,将双手插到炕头叠放在一起的棉被下,被子下面热热的,可是那股热一到手上却没让她觉得更暖,反而打了个冷战。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妙龄下地到厨房里,又开始烧水。这间屋子里没有取暖的炉子,虽然不大,但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屋子里就空旷了许多,有时候她坐在热炕头上,都觉得冷的很,所以她就每日烧水,热水泡脚洗澡,烧的屋子里、炕上都暖和和的。想着今日下了雪,之后恐怕会更冷了,妙龄不禁有些担心,看了眼窗子,她忽然有了个想法。
段傥自从答应了娶李春归,他们大婚的日子也在云风扬和李德瑁的商量下定了下来,三月十六,云风扬说,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当时云风扬还开玩笑说春归这个名字也好,在春日里成亲,到年底说不上能抱孙子了。
听见云风扬说抱孙子,李德瑁更是欢喜的很,当时在屋内的,除了云风扬就只有段傥和穆一涵,段傥听到这话没任何表情,穆一涵在边上附和两位老人笑着说这样自己就能当叔叔了。
当时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怪怪的,难过谈不上,但是心里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可是晚上回到屋子里,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桌前,看着那副新动笔的画,白日里那股怪异的情绪又袭上心头,只觉得心口翻腾着一股火,灼的他痛苦不堪。
一连几日,每到晚上,心头那股熟悉的痛楚就会到访,他想或许这种痛,会伴随着他一辈子。这样也好,至少他还能知道疼,他很怕自己有一天连痛都没有了,那么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又到晚上,月色清朗,白日里下过雪,在月色的清辉下,山庄的一切都尽在眼里。段傥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看着叠的整齐的被子,面无表情的脸上,些许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