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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日月-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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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城城门始终未开启,没有一个人离开过这座城。
  萧渝上了城门,往下一看,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地列队城下,为首的的确是一名年轻将领,一身戎装的模样威风凛凛,见城上有了动静,他微微抬首,四目相对之时萧渝微微一笑,这张脸他太过熟悉了。想必也只有陈昀能有这等统帅全军的魄力。但熟悉之余,却也有一颗石子落进了萧渝的心里,就在看向陈昀双眼的那一刻,他隐约看到了些许的苦涩和决绝。
  “萧渝,”定了定略微移步的马,陈昀气定神闲地向上出声,“你换了一张脸,怎么就不换换脾气秉性?偏偏执着于以卵击石?”话语戏谑,却没有了陈昀惯有的眼角讥诮的笑意,眼下的他,连唇角的笑都极不自然。萧渝突然想起在客栈初见时,陈公子那不可一世的高傲,像极了初出江湖的自己,横冲直撞,一身戾气。
  “陈昀,还果真是其父其子,你的卑鄙低劣丝毫不输陈初,”萧渝的眼神依旧轻蔑地俯视城下,“我们萧家还真是有劳令尊和阁下如此煞费苦心了。”不屑地撇开了眼,萧渝却在不经意间从陈昀的眼里再次看到了那抹苦涩。
  “投降吧,你不是我们的对手。”不再暗语伤人,冷嘲热讽,陈昀收起了嘴角勉强难看的笑容,五官严肃却也是面无表情,他身后的军旗随风而动,整齐的队伍一声不吭,全部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城门,这帮人的血液是冰冷的,眼睛里只有猩红的杀戮。陈昀也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决心先行劝降,虽然他接到的指示是明确的攻城。
  “这类的劝降陈昀你就省了吧,要攻城,尽管来。”全然不顾陈昀少有的冷峻严肃,萧渝对他的行径嗤之以鼻。
  陈昀还想向上喊话,身后却幽幽地传来一个声音,“陈将军,劝降并非我等的职责,攻城才是此行的目的。”猛然回头,正好对上了一双冰冷无光的眼睛,陈昀心底一凉,又往后看了看,每一双眼睛都如出一辙,他知道,这些人根本不会听命于他。回过头去拉好马匹,陈昀又是苦涩一笑,终于明白了自己扮演的原来只是傀儡的角色,再次看了看城上,萧渝已然趾高气昂,超然无惧。
  “那就只能这样了。”陈昀低喃了一声,随后立即回身,果然地发出了攻城的信号。那些嗜血的士兵早就如同拉满弓上的利箭,只待陈昀的轻轻放手。果不其然,他这一声令下,杀喊声立即如浪般层层涌来,震天巨响只增不减。
  城上民兵都被这骇人的动静吓得顿时慌了阵脚,面面相觑的脸上惊魂未定。萧渝迎风而立,望着城下,眉头微微皱起,这帮人果然是亡命之徒。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几乎在陈昀下令的同时,犹如脱缰的野马,带着浑身的杀气与血腥味,这些人在萧渝眼皮底下齐刷刷地冲向了城门。
  守正门的都是城中的壮劳力,长年累月的劳作使他们有着强健的体魄,萧渝刚至南城时曾集中训练过他们,而坚守正门的则是其中的翘楚。但即便如此,面对这经过长时间系统而专业训练的正规军队,他们的负隅顽抗无异于螳臂当车。也正是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城上的萧渝才会同一时间迅速带人下了城楼。
  下来后一看,果不其然,城门内侧的守卫们脸色煞白,双手哆嗦地握着简易的兵器,看着萧渝的双眼更是六神无主,城内尚且如此,城外的情况不言而喻,就在这时,厚重的城门外那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急速靠近,萧渝几乎能够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四下一看,他这才注意到城内的青年百姓全都聚集到了城楼脚下,之所以萧渝现在才发现,是因为这黑压压的人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无声地向死亡的终点靠近,他们惧怕死亡,一张张苍白的面容说明了一切,但他们不会逃避死亡,这是他们祖祖孙孙的南城,不容奸人染指半寸,南城的存与亡直接决定了他们血液的流与止。萧渝唇角一抿,三两步登上了身后的阶梯,城外传来了兵器相接的清脆声和痛苦哀嚎的叫喊声,就在这样的背景下,萧渝庄严肃穆,身形直立,所有人都仰首看向他,随后传来了肃杀决绝的一段话。
  “各位,此战我军胜算渺然,”他的目光转了一圈,惧色消失了,那些朴实百姓的脸上此时只有可怕的冷静,“今日也将是南城的亡城之日,但诸位既是不愿逃城,誓与城池共存亡,那么你我同舟,此刻就将破釜沉舟,卫城血战,战至城破人亡,不枉南城世代的哺育之恩!”
  他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城门的缝隙间流进了成股的血液,面对着厚实的城门,静了两秒,他回身对着这城的百姓说了最后一句话。
  “望来生,有缘相见。”
  他立即果断转身,朝着紧闭的城门大喊了一声:“开城!”
作者有话要说:  

  ☆、浮沉笑沧海

  
  城门缓缓开启的短短数秒,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令人永生难忘。那支浑身带血的军队如同食肉猛兽,张牙舞爪地向前靠近,他们嗜血如命,每走一步血液里的温度都在急速上升。而在他们跟前,是血肉之躯铺就的道路,尸体密密麻麻地填满了城外的沟壑,萧渝低头一看,每一张淳朴而熟悉的脸上都没有死亡的恐惧,他们全都闭上了眼,死得安详而无憾,他很难想象,在刀剑下死去的人能有这番模样,行走江湖十余年,他闻所未闻。
  鲜血激起的愤怒在城内所有人的血液里翻腾,萧渝的冲锋陷阵也同样激起了百姓的斗志,形势在短时间内逆转,而这种瞬间膨胀起来的实力极短的时效性只有战场上的萧渝和城墙一角的陈昀看得真切。陈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手,他驾马立于城楼一角,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胜负早成定局的战役,这支队伍的杀伤力他再清楚不过,与其说是军队,倒不如说是陈初多年来精心饲养的猛兽怪物,他们摒弃了七情六欲,一心死忠只为陈初杀人,这些都是被关在笼子里多年的恶魔,一旦被释放出来,杀戮的欲望就成了最强劲的兴奋剂。
  萧渝始终冲在队伍的最前列,他不仅奋勇杀敌,也在尽全力保护身后的无辜百姓。但纵使他萧渝身手盖世,却终究无回天之力,被守城军暂时冲乱了阵脚的陈家军很快就再次站稳了脚跟,他们排兵列阵,双眼猩红地直盯这一群百姓,那是新的猎物,再次挑起了他们一点就燃的浓烈杀心。
  上风的再次易主从萧渝的受伤开始,四面受敌的他在杀敌与护民的双重任务下不由得分心,陈家军也是敏锐地观察到了萧渝中流砥柱与士气导向的作用,将所有矛头对准了他,所谓寡不敌众,武功盖世的萧渝很快就受到了袭击,他的手臂中了一刀,受伤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隐藏伤口,不让身后的百姓发现,他很清楚,一旦他发生了意外,他们必将阵脚大乱,但那喷涌而出的血流证实了他的徒劳。感受到了身后逐渐焦躁起来的士气,萧渝正想回身以宣告自己的无恙来稳定士气,却不曾想尖锐的疼痛瞬间从腰间传来。
  动作停滞了一下,萧渝果断放弃了回身的念头,他在身体内部迅速运力,强迫血流稳定下来,这一系列的反应都在顷刻之间,因为几乎就在遇袭的同时,就传来了一名陈家军人头落地的声音。
  陈昀当然将这一切看得分明,他更是明白,眼下只要他一个出手,就能将萧渝轻而易举地置之死地,浑身是伤的他已经是濒死之人了,但陈昀始终毫无动静。大概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些时日来陈昀的度日如年,他和天下人一样,自陈初领兵进宫的那一刻才知道原来他的最终目的是问鼎天下,对于陈初先前不择手段的阴险狠毒,陈昀一直认为父亲不过是为了消除异己,保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对地位,正因为此,他才会违背道义协助父亲,这也是他陈昀这些年来为陈初做出的巨大牺牲,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只不过是这巨大棋盘山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陈初进宫的那一晚,皇宫内党羽齐聚,惟独少了陈昀的身影。
  那天的陈昀并没有黯然神伤,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占据了痛苦的地位,他嗅到了江南管家极度危险的处境,陈初野心暴露,掌握陈家所有暗流黑幕的管家立即成了最大的拦路石,陈昀连夜起身,快马赶往江南,也是陈昀的这一举动,加重了陈初的决心。
  他还是比陈初慢了一步,就在他赶到管家江南住地时,眼前呈现的已然是管家倒在血泊中的场面,当时他正快步迈过门槛,见到眼前景象时蓦地愣住了,脚步一前一后瞬间凝固,就这样站在门外,在满目飞红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下他突然极度反胃,极力克制住了呕吐的欲望,双眼失神地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陈昀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倚着门框的身子颤抖不已,手里的剑也不自觉地掉在了地上。
  听到了动静,管家的手竟微微动了动,睫毛由于眼皮的使力而颤动起来,陈昀自然看在眼里,一个箭步冲上前,蹲下身子,他轻轻扶起了管家。管家倒在他的手肘里,双眼无神地半睁着,惨白的嘴唇动了动,陈昀立即凑上去细听,“公……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即便是一字一顿的叙述在他听来也极为模糊吃力,“所以……”管家忽地浑身痉挛颤抖,一口血水喷涌而出,陈昀双唇一动,吃了一惊,管家却是不以为然,“好在……我……等到……了你,有些事……如果不告诉你我将死而有憾。”陈昀一边回应一边运功,极力靠输自身的真气内力来暂时稳住管家的生命迹象,“我来晚了……”
  “不,你能在我死前赶到已是上天恩典,我是该死之人,即便不是今日,也远不过明日,”管家的声音稍稍稳定了下来,“这些年我跟着陈初作恶多端,如若不能在死前将之罪恶公诸于世,想必来生我都无脸面见世人啊。”情绪的波动导致他喘起气来,陈昀不停地输气,心里无尽的悲凉,他在管家的身上,看到了倾凌的影子,他没有救倾凌,眼下也救不了管家,曾经不可一世的他开始厌恶自己的无能。
  “公子,萧涟一家人一生正直,所有的罪名都子虚乌有,陈初早些年派我私下调查萧家却找不到半点瑕疵,但也不是毫无收获,我意外发现萧家一直在秘密收集陈家的罪证,陈初的手段向来不够光彩,得知此消息的陈初大惊失色,下决心要置萧家于死地,自那时起陈初就已打定了篡位的主意,只那时羽翼未满,涌动的暗流见不得人。”由于虚弱,管家的眼睛微微闭起,“这些事公子你一无所知,但这些年来陈初的大小动作我却是点点滴滴看在眼里,想必这也是为什么今日他必须要杀死我的原因……”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像是在笑自己,也像是在笑陈初,但这笑在陈昀看来,却异常苦涩。
  “在萧家父子双双入狱之后,陈初派我私下抓回了萧家的管家,那是萧涟极为器重的人,萧家的大小事务交由他全权管理,起初我们好言相劝,希望他交出萧涟收集的陈家罪证,并且捏造假的账簿以陷害萧家,但无论我们如何好话说尽,他依旧不动声色……后来,我们手段用尽,穷极所有严刑酷刑,几近丧心病狂地折磨他,直到奄奄一息,他还是不发一言,从他一直轻蔑不已的眼神中我知道这是一个无法战胜的人,于是陈初选择了伪造,让萧涟错以为管家已叛变,失去最后的防抗能力。”管家顿了顿,这段长话说起来十分吃力,陈昀双眼发亮,无声无言。
  “萧家管家死去的那天只有我在场,他用最后的力气写了一封血书,那封血书本该被销毁,但在闪存的良心驱使下,我留下了那记载着真相的血泪并秘密把它放进了萧家不起眼的一个木盒里,我不知道它是否能被发现……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了。”
  “我一直觉得,倾凌的死是我应得的报应,”说到这里,管家突然哽咽起来,陈昀的心也被这两个字剧烈地冲击着,他极力克制着不作反应,“我本该陪着倾凌一起走……但,”艰难地抬起头,管家带着说不出的疼惜看了看陈昀的脸,“公子,我放不下你,你生在陈家就注定了你悲苦的一生。陈初是没有父子亲情的人,你至于他不过是可利用的工具罢了,他在你身上倾注的每一点心血都是带着希望来日你以命相报的目的的……我想守着你,即便我无能为力,至少还能让你体会丁点的亲情与温暖……”
  “咳咳……咳咳……”鲜血不停地从嘴角渗出来,陈昀已经察觉出了大限将至的迹象,他又加重了力,管家却微笑着摆摆手,“没用的公子,不用白费力气了,待我将这些话说完就够了……”
  “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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