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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日月-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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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间泠苏就已来到了院内,只见她拉开铁栅,朝这边望了一眼,继而急匆匆地提着裙边跑来,在她来到跟前时,萧渝伸手扶稳了她,泠苏本是身子前倾地将力落在他的双手之上,此时忽地抬头,目光焦灼。
  “萧渝……外面流传着……关于……”闪躲着移开了视线,似乎是有些不忍心地,泠苏转而去看那小小少年,也是察觉到了情况的微妙,少年肃然噤声,见泠苏看了过来,也并不慌张地将目光投射,大眼一动一动,他大抵也在好奇,这大哥哥与大姐姐之间的关系吧。
  “顾惜的传言。”
  萧渝身子一愣,没有想到率先听到了顾惜的名字,但很快,他就将戒备状态提至了最高级,他当然没有忘,顾惜还在陈初的手上,还有离开时,顾惜那双决绝的眼睛。
  坊间流传着的故事大多都是从顾惜坠崖开始的,传言中兴许添加进了艺术的色彩,他们说顾惜跳下山崖时正着了一身殷红的嫁衣,在风雪中坠落的身影如同一只血蝶在飞舞。传言的叙述者大都没有见到当时的场景,只是在口口相传下闭上眼,也能大概想象自高空坠下,一身火红嫁衣张扬飞舞的画面。
  山崖底下正好是一片墓地,那里安静地躺着沉睡而无声的灵魂,只有远处敲锣打鼓的声响叨扰着这脱俗的清静。
  他们还说,顾惜的鲜血,把那一片的白雪,都染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笙箫青冢水云间

  
  萧渝的出奇冷静让泠苏坐立难安,她甚至一刻不敢离开萧渝,因为见证了他所有的过往,知道他一路走来的辛酸苦楚,但他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在他得知顾惜纵身下崖香消玉殒时也仅仅只是皱起了眉,所以当今日他提出要去南山之巅,泠苏无论如何都一定要陪同前往。她的心弦快要崩断了。
  萧渝并没有反对,只是在她的坚持下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径直出门。一路上泠苏始终没有与他齐肩而是跟在了身后,在她看来,把他放在视野所及的地方总是更加放心的。
  山顶的气候薄凉凛冽,泠苏一登顶就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刺痛的寒意,风就在这时呼啦地灌过来,泠苏只得借着身边的一颗巨石稳定身子,单薄的裙装让她不由得哆嗦,于是她抱着手肘,瑟瑟发抖。
  萧渝走在前,此时将要走到了悬崖边上,大概是听到了泠苏齿间张合的声响,他忽地停了,背对着愣了一阵,他回身将大衣脱下,就在裘衣覆下的那一刻,通心的暖意涌过,泠苏的牙关失去了颤栗的力气,她痴痴地抬起头,目光恳切地看着萧渝。
  萧渝也低眸望她,似语不语。很久之后,他重新回身而去,单薄的背影留下一句平温的话:“我不会意气用事的,你大可放心。”
  泠苏扶着大衣起身,萧渝的温度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她跟了上去。
  就在悬崖边上,萧渝停下步子,泠苏上前来,见他正半凝着双眼,朝一个方向看去,他一身薄衣,双手负在身后,泠苏没有去看,她不用看就明白,那是北方,指向京城的北方。整个南城,只有在这里才能将北方看得最真切。穿越那数不尽的山山水水,就是他到不了的京城。
  传言里还有这么一段,陈初最终还是将顾惜与萧涟合葬在了一起,有人说这是顾惜留下的唯一遗愿,但有人说那又有何必要,在那个日子里死在萧涟的墓旁,还不是说明了所有的一切。曲曲折折的一段美好姻缘终于殊途同归,魂归故里,只是听闻,陈初还在这合葬墓里葬了另一人的骨灰,没有人知道那是谁,一时间传言声四起,但萧渝不用猜,他一听就知道,因为这个故事里还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当初,他并没有能够把陈昀的骨灰从南城带回去,落在了陈初的手上,没想到这个遗憾最终竟也落得个圆满的结局。
  萧渝朝着北方笑了笑,他应该是能够想见的,陈初在那三人合葬的墓碑前一世的不甘和一生的无奈,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一定葬下了千年的寂寥,兜兜转转数十年,原来他始终都只是一个局外人,那一方陵墓里沉寂着的,才是二十余年前就该团聚的骨与血。萧渝凭眺的双眼里仿佛能够浮现千里之外京城的一块墓地上悄然沉睡的萧家人。
  也只有泠苏,在萧渝的微笑中,看到了苍凉。
  萧家的故事终究以满门离世落幕,这曾经风光无限名满天下的大家族最终还是沦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世人的唏嘘扼腕都随风逝去,只有躲藏在黑暗中的陈初,始终不发一言。
  陈初至今都还没有给自己一个君临天下的名号,除了这个江山实际的坐拥者,他并没有其他的虚名,没有人知道他在等什么,兴许是政局尚未稳定,平心而论,陈初是具备统领天下的才情与魄力的,在现今他的操纵下,民生也呈现出了些许向荣的景象,但他毕竟是篡位者,并非正统的继承人,异族的血统与他逼君的罪过还是远远地盖过了他的功绩,讨伐声此消彼长。萧渝也在暗中观察动荡的局势,只是现今举兵而起的都是些乌合之众,或是为了博取眼球,或是为了盲目跟风,往往是几声告诫或是一场小型战役就使得他们彻底偃旗息鼓。目前尚且还没有一股能够与陈初抗衡的坚定力量出现,萧渝也就按兵不动,在江南山水里过着韬光养晦的生活。 
  陈初没有再来打扰,他好似遵守了当年的约定,将萧渝从世界中抹去,他兴许和南城里的人一样,说服自己那里居住着的只是一个叫沈怀奚的年轻人。
  转眼间,深冬的寒意逐渐退去,江南的柔水解了冰,又在城中潺潺地缓缓地流淌而过,又是一年,草长莺飞,南城也终于恢复了婉约的江南秉性。
  小少年的武艺进步飞速,如今俨然一副江湖新秀的架势,在飞花下起身舞剑的势头虽说还有些不稳,但也是有模有样,萧渝抱着手肘,倚在一旁的花树下耐心地注视他。眼睛一动不动地随剑而动,这个小少年似乎是带着使命一般地在练剑,每一步都迈得谨小慎微,他这样要么就是对武学敬畏万分,要么,萧渝动了动唇角,就是有内在的原因。
  他不打算去问。一段时间的相处下,小少年与他逐渐熟络起来,有时也会俏皮地朝他眨眼,叫一声“沈哥哥”,流露出满心的稚气,也会在泠苏到场的时候意会般地收起剑,狡黠一笑跑进屋子里。但更多时候,尤其是在习剑的时候,他还是面色严肃,万分认真。
  “沈哥哥,我今天练得如何?”就在萧渝遐想间,那边的小少年已经收起了剑跑到跟前,歪着头看萧渝。回过神来,萧渝先是一愣,明白过来他说了什么后,眯着眼拍拍他的头,小少年在他的安抚下眨了眨眼睛,他笑着说;“你的进步神速。”
  听到萧渝的赞美,小少年腼腆地笑了笑,抬着头问:“沈哥哥,那我长大之后能练得跟你一样好吗?”目光中闪过些许的羞怯与崇敬,还有对未名江湖的无限神往,萧渝想,他大概是憧憬江湖儿女血性的刀剑生活。
  萧渝蹲下来,把他揽到跟前,拿过剑,时而看着剑刃,时而看着他,小少年则耐心地微微后仰着身子,听他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见得有你好,当时泠苏姐姐却相信哥哥日后能够成为天下第一。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有可能就是多年之后的武林第一。”小少年见萧渝说的如此玄乎,不由得张大嘴“呼”了一声,似乎对天下第一这个名号相当敬仰。萧渝拍拍他的后脑勺,笑着站起身。他低头看着稚嫩的少年若有所思地拨弄着长剑,再遥想到血腥的武林,其实他对未来江湖的变幻,一点也没有想法。
  就像当年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发生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日照月落嗟星辰

  
  萧渝离开的时候天色已晚,山水一片残阳晚照。
  来到小屋门外,却没有见到以往袅袅而起的炊烟,屋内只点着昏暗的烛火,从纸窗中洒出光亮。而萧渝停在离小屋五米之外,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门窗的缝隙。灵敏的听觉捕捉到了屋内窸窣的动静,那是斟水饮茶的细小举动,他目光一动,一个疑问陡然跳出,是谁?这绝不是泠苏的习惯,敏感的他立即戒备万分地握剑。
  剑鞘还残留着少年的手温,窸窣一声,萧渝将长剑掂了掂,重量压在手上,安全感也随之而来。他稳了稳身子,刻意压低脚步声,就在这短短几步之遥,他的热血上涌骤然冷静,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随着侧山漏过的几米阳光而来,他侧过脸,山体凹凸的岩石正奇妙地闪着光亮。
  就在他距离小屋不过几步之遥时,屋内传来了一声陌生的男音,萧渝脚步平稳停滞,目光缓缓上抬,他心里意识到了这不是个一般的人物,但却增添了他想会会这位不速之客的念头。
  “公子回来得正好。”
  似乎是恭候多时,言语中的功力绝不是一般的布衣百姓所能操持的,这也就在萧渝心中打定了他是特意前来的想法,至于他的目的何在,萧渝唇角一扬,立刻即见分晓。
  他上了阶梯,侧身来到门前,用长剑去将虚掩的门推开,吱呀一声过后,屋内传来一声轻笑,“你果然够谨慎。”
  几乎是在同时,借着夕阳最后的余晖与屋中昏暗的烛光,来人的样貌清晰地映入了萧渝的眼中,就在那一晃眼,他立刻感觉到了血液中如同有成千上万条蠕虫在蜿蜒穿行,骨骼中也有满满的蚁虫正在蠕动,传来阵阵诡异的憷感。接着,他的头皮一阵发麻,随之快速蔓延全身,他竭力想用内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但整个人都被这种奇异的不适感裹挟着难以动弹,双目圆睁,唇齿微张间发不出来一点声响,他甚至需要借助长剑的力量才能站稳姿态。
  萧渝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的瞳孔里会映出一张与他完全一样的脸。就在距离他不过一米开外的地方。
  那是一幅极端恐怖诡悚的画面。他抬起头,看见那个人正微笑着朝他走来,萧渝闭上眼睛,靠在立于地的剑上,竭尽全力按捺住咽喉处的异物感与挥剑的欲望,他往下咽了咽快速分泌的唾液,挤出失真了的声响,“沈……沈……怀奚……”冷汗沁满了他的额头。
  那人在第一眼见到他时面色一滞,显然也在心头涌过了些许的不适感,但他很快就在早有打算的预料中平静下来,而对方的反应,也基本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走上前,在萧渝跟前立定,正色道:“是我,萧渝。”
  萧渝挣扎着张开眼,使劲摇了摇头,这种不适感比当初第一次在镜中看到这张沈怀奚的脸时还要可怕,那种从身体的最低端传来的排斥感让他作呕,长剑被他握得颤动不止。萧渝终于在片刻之后缓缓站起了身。
  还没有抬眼去看他,沈怀奚就又道:“泠苏快要回来了,倘若你也与我一样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劳驾与我走一趟,我有事与你说。”
  沈怀奚似乎是料定了满心疑惑的萧渝定会跟来似的,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他回应,甚至不待他抬首望他一眼,就挪步从他侧边而过,径直走离了小屋。
  萧渝撑着剑站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如同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猛然睁大双眼,侧身跟了出去。
  沈怀奚站在溪边的岩石上,双手负在身后,他着了一身浅色的麻布衣,发带缠着发丝被风微微吹起,隐隐地露出灵敏的双耳来,他的身长身形都与萧渝不相上下,同样颀长而削瘦,他并没有带任何明显的武器,看上去温和而平稳。
  萧渝跟在身后,一袭黑衣,右手执着长剑,左手虚放在衣侧,四指轻握内收,眉头微微皱起地看着沈怀奚的背影,在风中被吹起的长衣,和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萧渝的诡憷感正渐渐退去。
  空气里先传来了沈怀奚的声音,他的声音与萧渝有几分出入,更多了些清冽:“你就是萧渝。”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的口气,声音却又恰到好处地来到了萧渝的耳边,他并没有回过身,喃喃自语般地将见到的萧渝与脑海中的想象拼合在一起,萧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虽说素未谋面,但看来他是对自己早有耳闻的,那想必对这个借用了他的面容的人也该是有几分想象,萧渝听罢,抬首点颔,“抱歉。”
  沈怀奚挑挑眉,回过身来,“什么?”先是侧过脸来,而后,几米开外,两人再次正面相对,萧渝闭了闭眼,努力将残存的一丝不适驱走,很快睁眼再次看向他,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放在沈怀奚的身上,却少了几分的戾气,“实属无奈借用了阁下的脸,万分抱歉。”沈怀奚扬唇一笑,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岩石,三两步跳了下来,步伐相当稳健,站稳后他便远远地端详起萧渝的脸来,两片薄唇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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