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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壶嘴的木塞,可以闻到树木的气味。茶壶里填了西藏的避邪树树脂,据说可以通神醒脑,我就会送这种礼物给你,让你疲倦时可以拿来醒脑开窍,不知道这个梗,算不算好?能打动你吗?希望你会喜欢,还有……跟我合作的木工有很多红桧木油,记得你爱搽桧木油,顺便附上……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再回去上课?请随时通知我,我愿意等。”
蒋怡华揶揄道:“这是作业吗?我看这不只是作业吧?”很暧昧喔,季先生很明显的在讨好老师,看不出来那么沉默严谨的季先生,竟会做出这样细腻的手绘茶壶,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看样子又一个为老师疯狂的男人。
郑文雯拿出茶壶,拔出木塞,闭上眼嗅闻。顿时,脑门一阵清凉,古老的树的气味漫进鼻腔,敞开她的心扉。
郑文雯闻了又闻。
蒋怡华急着问:“闻起来怎么样?我也要闻。”
郑文雯心头一阵酸涩,她把茶壶塞进口袋里,拿了钥匙就往外跑——
蒋怡华嚷:“要去哪?”
一转眼,郑文雯不见人影。
蒋怡华眯起眼睛。“百分之一百,不,百分之一千万啦,老师又恋爱了。”
郑文雯跳上计程车,拿出手机打给季英鹏。
她一刻也不想等,她要立刻见他。她不想再装下去了,她真的很想他,很喜欢他。管他是谁的哥哥,她相信他种种温柔行径不可能是装出来的。管他有几个小孩,那只是让她看见他更多的好。
郑文雯胸腔热热的,心跳得好快,她投降,她要快点见他,告诉季英鹏,他这个梗很感人,她输了。她愿意投诚,投诚于他的怀抱,没他在,真的好空虚。她想跟他恋爱,想放肆地跟他耳鬓厮磨,想吃他做的三明治。
她打电话给他,这么想见他,偏偏他却没接电话。
郑文雯太心急,她打到学院,查出季英鹏的地址,直接杀到他的住处去。站在他家楼下一直按门铃,没人开门。她只好站在冷风里等他回家,她缩着肩膀等了又等,像个傻瓜,连外套都忘了穿就跑出来,连鞋子都忘了换,还穿着室内拖鞋,脚丫冻得快结冰了,结果等足两个小时还不见他人影,冻到鼻水直流。
天都黑了,郑文雯只好离开,好沮丧。
季英鹏在HOMEV'S CAFE。
他坐在郑文雯最爱的阳台座位,天气好冷,所以更想她了。真希望她就在身边,像之前那样,他们抽烟,喝咖啡,说说笑笑的。虽然认识没多久,她带给他的回忆却很温暖。想到亲吻她唇瓣的滋味,拥她入怀的滋味,她的甜美柔软,关于她的一切仿佛都是美丽的芬芳的。
他难过地想着,想再见她,想到这些啊,胸腔就好闷——
忽然有人对他吼叫:“你在这干么?干么不接电话?笨蛋。”
季英鹏转过身子,看到郑文雯气呼呼地骂他。
“你知道我在你家楼下等多久吗?一直打电话给你,你干么不接?”
季英鹏一时错愕震惊,他赶紧检查手机。“对不起……女儿睡觉时我关静音了,忘了打开,我不知道你打给我——”
“本来收到礼物很感动的,急着想见你,现在都熄火了。”郑文雯骂完,转身就走。季英鹏愣住,伸手将她拉回怀里。
她在他怀里挣扎,嚷嚷着——
“你这个笨蛋,我快冷死了,我会气死,我烦死了我,我真的被你烦死了,真麻烦,我不喜欢这样,很讨厌很烦,我不喜欢这样,你害我很乱……”
她喋喋不休抱怨着,喉咙酸楚。
“你看我穿着室内拖鞋就跑出来了,我连外套都忘了穿,我发疯了我。”她气自己被严重影响。
可是季英鹏听了好高兴,他一直笑,他臂弯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不肯放开,他炙热的胸膛是最暖的外套,热呼呼的抵着她的背脊骨,害她一边吧骂他,一边心浮气躁,被他强壮的男性体魄诱惑得神魂颠倒。唉,真惨。
“对不起……很冷吗?”季英鹏让文雯坐在他腿上,将她冷冰冰的身体揣紧紧,把她按在怀里哄着。“真的很对不起……”可是他好高兴,他一直笑。
“你在笑吗?”她回头,凶巴巴问。
是,他在笑,很高兴的笑着,因为觉得她连生气都很可爱。他吻她冰冷的额头,又吻她生气的眼睛……然后覆住那张不停骂他的嘴……他觉得他好像又回到那个下午,亲吻她的甜蜜时光,怎么办?好幸福啊。
坐在他身旁,郑文雯披着季英鹏的灰色风衣外套,觑着他笑。她小小的手掌被过长的袖子掩盖,只露出十根白皙的手指。她捧着热腾腾的咖啡喝,这会儿有温暖外套,有热热的饮料,再加上他一对黝黑眼眸的热烈注视,她不冷了,她连耳根子也热烫起来了。
季英鹏拨开她垂落腮畔的发,柔软的发丝缠过指尖,他胸腔一阵躁热,还被她美丽的笑颜弄乱心情。
“还冷不冷?”他问。
她摇头。“可是……你不冷吗?”把外套给她,他身上只剩一件黑色高领薄衫,不过,贴身的棉衫更突显他结实的胸肌,没一点赘肉的好身材啊,胸膛宽阔,手臂肌肉强壮,黑色机械表下的手掌覆着粗糙的汗毛,骨结大且看起来很有力量的手掌,好有魅力的体魄,好性感的手掌,好……
郑文雯恍惚地想像起来,想像被这么一双强健厚实的手掌抚触是什么感觉?而依偎在那片壮阔胸膛又是什么滋味?他腹部到腰间也是结实得没一点赘肉,还隐约看得出腹肌,她口干舌燥,胡思乱想啊。
很好,这下她不冷了,而是开始有发烧的倾向,她转头,不敢再看着身边迷人的家伙,去瞪着黑暗天空。
“我们……交往吧?”他说,这几天太折磨人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这女人征服,很需要她。
郑文雯抿了抿唇,看着他。“你确定?你才离婚没多久吧?你已经可以再爱人了吗?已经忘了伤痛了吗?”如果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心,她要快点踩刹车。
“之前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我觉得我不可能再爱了——”
“喂,这样的话干么还来扰乱我?”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耍人喔?郑文雯警告他:“你不是那种男人吧?”
“哪种男人?”
“因为感情上被女人重重伤害,所以就开始以玩弄女人为乐。”
“你的意思是?”
“报复啊,对女人产生恨意,就把气出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如果你敢这样对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我绝不是那种会乖乖被耍的女人,你最好搞清楚。”
讲话一定要这么狠吗?他听完,笑出来。
季英鹏缓慢而坚定地说:“我没闲到有那种兴致花时间报复谁。”
“也不会跟你妹联手耍我?”
“你放心,我跟我妹价值观不同,虽然有血缘关系,但其实没有很亲,这点请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我觉得我不可能再爱了’?”郑文雯偏着头打量他。“既然这样,干么还跟我坐在这里?和我亲来亲去的干么?送我亲手做的礼物干么?把别人的心搞得乱七八糟还神经兮兮跑去你家找你跟疯子一样的,害我这几天睡不好烦得要命,然后又说什么没办法再爱人?”
“这么生气吗?真可爱。”他温和地笑。发现她肝火很旺,情绪一来就骂不停,不过听到她大剌剌说那些她失常的,神经兮兮的举动,他听着,却甜蜜得要命,比那些矫情的情话更让他感动。
她气他这么平静,火气更大了。“这位先生,说真的,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早经过那些大风大浪的爱情,她没兴趣演那种悲情的感情戏,也没兴致浪费时间当心理医师安慰失婚男等他走出阴影给她爱,所以我们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既然你没办法再爱人,就不要说什么交往的事。OK,我也没兴致爱你。掰——”
又要走了?这女人会不会潇洒上瘾了?
刚刚气呼呼说着因为他睡不好烦得要死,这会儿脾气一来马上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她真放得下,这一点,让他很不是滋味。
郑文雯的说走就走,这一点,让季英鹏不安。好像只有他这么放不开,严重地被她影响啊,他伸手拉住她,将她揽回怀里,贴着她发梢说——
“对不起,看来我真的很不会说话……”他低哑的嗓音充满感情,他讲的话语老实诚挚。“离婚后,我确实认为我不可能再爱人了,直到你出现,我自己也很惊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竟然喜欢上你,竟然还可以这么感动。”他苦笑,“老实讲,之前的我心里充满怨恨,根本想不到还有容纳另一个人的空间,当时只觉得绝望,以为不能再爱谁,也没有那个余力了……看来……我是小看了自己。”
“所以……你是被我影响了?”她高兴的转过身子,侧坐在他腿上。
季英鹏看着她闪亮美丽的眼睛,真讨厌她这么得意,可是,唉,谁教自己不争气,败在她的魅力里。
他坦白说:“我从没想到……当某个人出现,她只需要出现,只需要耀眼的存在着,当我看见她,我的悲伤痛苦就能够被疗愈。现在我心里,只有很多的,对那个人的心动。”
“所以你是被我影响了噢?”她真好胜,硬要确认到底。
他笑着。“是。”他很有感触地说:“原来忘记伤痛,不是对那个伤害你的人报复,也不是费尽心思去忘掉那个人。而是去发现那个让你心动的人,那就是最好的解药。”
“哇。”他的领悟,显然的,让郑老师很满意喔。她赞叹,满脸笑意。
“所以不要气我了。”他掐了掐她柔软的脸,凑近,又想吻她,但是——一根柔软的指腹抵住他的嘴。
“等一下——”
等一下?季英鹏看文雯打开包包,拿出笔记本,搜出笔,准备好,命令他——
“刚刚那段话太强了,我要记下来,说得太好了,拜托再重复一次。”
呃——
季英鹏感觉有乌鸦飞过头顶,这太杀风景了吧?他正要很浪漫的吻她呢,她竟然……做笔记?
“快,拜托再说一遍,我要赶快记下来,不然会忘掉。”
“我……我忘了。”他又不是录音机可以倒带。
“努力想,好,我们一起想,刚刚我先问你‘你可以再爱人了吗’,然后你说什么?”
“然后我说,我觉得我不可能再爱了……”
“YES,后来你又说,你说因为某人出现后,她只需要出现然后什么的?喂,你快想嘛,快嘛——”她埋头书写。
季英鹏看着,这太荒谬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郑文雯哇哇叫:“先别笑先别笑,先帮我想啦,你说你原本心中只有怨恨……然后……然后呢?完了,后来有一句很经典的,你说什么的解药的?你想到没?然后是什么?”她仰头问,很着急,很怕忘记。
他微笑看着她,拇指抚摸过她柔软的唇瓣。他侧头,在她耳边说——
“然后是……我爱你……”说完,覆上她的唇,封住杀风景的问题。
他吻得郑文雯放掉钢笔,晕头转向,放弃做笔记,嗯哼,郑文雯抱住他炽热的身体,比较想做另一件事呢,糟糕。
季英鹏笑着吻她很久,舍不得放开,越吻越燥热越贪心。和她一起太有趣了,他好开心——嗯,当然,她也够跳TONE,看来和她交往他势必要习惯这一点。
下次要是再有这种浪漫时刻,郑文雯要是拿录音笔来录音,他也不意外。
表露心意后,他们偎着,两把椅子并一起,两个人偎紧紧地,粘TT的靠着彼此的肩头说话,不擅言词的季英鹏,遇上坦率随兴的郑文雯,他发觉自己原来很健谈,是否当频率对了,讲什么,都能开心大笑。
他们聊了很多,像是急着要把认识彼此前对方的背景都摸透,补偿过去他们还不认识的岁月。
郑文雯好奇他的工作内容,季英鹏详细解说——
“我设计手工家具,有固定配合的木工,不过有时我也会亲自动手做。通常我负责绘好设计图,由木工完成,每一件家饰都有我和木工何明的签名,证明全世界只有一件,我们的标志是龙。”
“所以从裁切木头到变成桌椅柜子你都会?”
“当然。”
“灯呢?灯也会做吗?”
“灯也会,灯很简单。”
“笔记本呢?”
他眨眨眼。“那比做三明治容易多了。”他难得幽默。
“说得对。”她真捧场,哈哈大笑。
那样爽快的笑容啊,季英鹏真爱这样的笑容,好像什么烦愁都可以被这样快乐的笑声赶跑。
“原来还要画设计图,难怪你闻香壶画得这么漂亮。”
“我做家具都会先跟客户沟通到很详细,然后针对客户的需求去打造他的风格。”
“那么闻香壶的花纹,那个红白花纹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