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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那明太子不久以后便染疾身亡,那户望族畏惧当今天子龙威,自然不敢承认握有七雄令之事,七雄令自此也再不曾出现在江湖之中。
倘若慕容磬所言属实,那么许多疑问都得到解释。
比如当年的那户望族正是慕容氏族。
又比如凌霄剑法虽然厉害,却并不一定比得过无月神功。
依照江湖上流传的说法,之所以萧千雅从未出现在江湖排名之上,是因为他的武功早已不是江湖中人可以企及,简直位同鬼神。
而据陈阿诺的观察,萧千雅和慕容磬两个人的武功都是高深莫测,远不是她可以感知和评判的,况且她皆不曾见识过两人使出全力,故而他们两人到底谁更胜一筹,她尚且不知。
拥有着无月神功的萧千雅却对凌霄剑谱如此感兴趣,这一直是让陈阿诺感到不解的问题,如今才算豁然开朗。
若当真如此,只怕萧千雅的野心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就在陈阿诺思绪游移之际,慕容磬还在继续说着:“七雄令分部在剑谱里的不同招式中,缺少其中任何一个令符,都没有作用,如今这其中的一道符在这里,剩下的那些即便被魔教中人得手,也不过是残缺不全的一本剑谱而已。”
慕容磬说得甚是认真,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对于这个太过突然摆在面前的秘密,陈阿诺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不可置信的将目光落在那一页宣纸上。
这就是凌霄剑谱里的一部分,而这至关重要的一部分眼下就在她的面前,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能够夺得这张纸,再去同黑莺汇合,一切便可大功告成。
可她做不到,她面对的是慕容磬,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明白过来一件事,于是沉下眸光警惕的抬头看向慕容磬。
望进他墨玉般的瞳眸,依旧难辨他的情绪。
她暗自于袖下握紧了随身带着的那一瓶毒药粉,向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慕容磬放下茶盏,亦紧锁住她的眼眸,顿了许久方才启唇,却是答非所问:“你可知道倚雪阁?”
☆、第34章 凌霄剑谱(四)
当然知道。
这三个字对于陈阿诺来说简直如雷贯耳。
她一直在想父亲在临终前留下的字条是什么意思?是否暗示了仇人的来历?
虽说这些年来她从不曾怀疑是天英教杀了全村人,但潜意识里总觉得这祸事与倚雪阁有关随之而来的诸多疑问也盘桓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然而,她绝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从慕容磬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在没有弄清楚情况前,她不能将自己暴陆更多,此刻也绝不是答疑解惑的好时机。
于是陈阿诺忍住满腹的好奇,假装并不在意道:“什么倚雪阁?”
她的反应似乎令慕容磬有些失望,原本殷切的眸光也黯淡了几分,牵起嘴角颔首道:“无事,只是觉得你与一位故人相似,想想却也不可能。”
原来如此,陈阿诺恍然,总算明白他待自己缘何不同,本想再顺着他的话多套些东西出来,却被忽然闯入进来的山庄弟子给打断。
那名弟子似乎很着急,否则也不会做出这不顾礼仪的事情冲撞了自己的师父。
慕容磬和陈阿诺同时起身,询问情况。
不用说也知道定是剑阁里出了事。
看来黑莺已经开始行动了,这边也得赶紧脱身才行。
陈阿诺正想着,又听那名弟子惊惶道:“大事不好了,剑谱被魔教妖孽盗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慕容磬并不慌张,反而安抚那名弟子道:“你且莫急,将事情经过说来。”
慕容磬的这个弟子似乎果真自师父那里得到安慰,渐渐镇定下来,叙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入夜之后,我们一干师兄弟依照师父和大师兄的吩咐在剑阁周围布阵严守,只等魔教妖邪入瓮,可是我们等了又等,就是没有任何动静,二师兄放心不下就入到剑阁中去看,不料剑阁里已是空空如也,剑谱早就没了踪影。”
黑莺果然有两下子。
陈阿诺这样想着,转头观察慕容磬的面色,却见他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清俊的眉宇微微蹙起。
他沉吟了片刻,不想却很快揭穿了黑莺的伎俩:“立刻确认每个弟子和仆从的身份,那魔教细作定是混入了人群,眼下多半还在庄内,另外剑谱上已事先抹了追魂香,就算他逃出去也一样会留下痕迹。”
陈阿诺向慕容磬投去诧然的目光。
所谓追魂香,乃是香气沾身则千里追魂,只要碰上一点,千里之外也会留下踪迹。
她全然没有想到堂堂武林盟主,竟也会削于使用这般下作的江湖伎俩。
此时慕容磬又忽然想起什么,对那名弟子道:“你大师兄呢?”
来报信的弟子应道:“弟子正要向禀明此事,晚膳后师姑身子就不大好,大师兄便留下来照看,于是将这件事交由二师兄处置。”
“糊涂!”慕容磬拂袖起身,似乎动了怒:“这件事只怕正是邪教细作所为,为的就是让我们自乱阵脚,快去叫你大师兄过来,师姑那边自然有安排,用不着他操心。”
“是。”见素来温雅,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慕容磬突然这般,这名弟子也被吓住,连忙躬身应过,往屋外照吩咐行事。
陈阿诺也跟着挪到门口,而后顿住脚步,转身对还立在屋子里的慕容磬道:“去看看。”
慕容磬点了点头,至她身侧与她并肩而行。
显然他对她的戒备减少了许多,不管黑莺有没有得手,至少她的嫌疑是解除了。
然而她依然觉得心有余悸,先前她和黑莺所做的一切部署,在慕容磬的眼里竟都一片了然,若不是刘衡和罗绮那边遭了算计,只怕眼下她也成了那瓮里的鳖。
也不知黑莺能不能全身而退,而她又该如何弄到慕容磬手里的那道七雄令?
一切才刚拉开序幕,还远远没有结束。
陈阿诺默默在心下打着自己的算盘,和慕容磬一起赶到剑阁门前。
那里早已汇集了一众弟子,见到庄主现身,原本有些慌乱的弟子们顿时像找回了底气。
慕容磬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善后的事务,让陈阿诺不禁担心,唯恐这最后一搏落空。
她原想跟着酿剑山庄的弟子冲进剑阁里去,可才刚迈了两步就被慕容磬给擒住手臂拉了回来。
他将陈阿诺拉近到他的身边,而后俯身于她耳畔道:“小心刀剑无眼,跟紧了。”
陈阿诺的心噔的一沉,无奈暗道:这下完了,她走不掉了。
她抬头望天,见明月已升至夜幕正中。
夜晚只剩下一半,很快就会天明,而她体内的毒也将发作。
与此同时,方才慕容磬打发去叫刘衡的弟子又折返回来,支支吾吾的向慕容磬禀报:“出事了,大师兄和师姑,他……他们……”
那名弟子满脸憋得通红,说话时却像被人攥住了舌头,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个名堂来。
陈阿诺知道这事儿定和她之前下的药有关,可见那弟子惊惶中透着别样的表情,又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
她于是往前跨了一步,替慕容磬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
报信的弟子又结巴了半晌,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慕容磬的面前道:“他们……我……师父还是自己去看吧。”
说完这一句,那名弟子似长舒了一口气那般伏身于地。
慕容磬什么也没说,雪白衣袖一拂,径直朝刘衡庭院的方向行去。
陈阿诺也连忙跟过去,然而迈进院门之后,她却大吃一惊。
只见原本应该被泻药纠缠得出不了茅房的刘衡此时看起来并无大碍,然而他身上的衣衫却是散乱不堪,连腰带都没了去向,宽大的袍子荡在身子上,像是刚从床榻上起身的。
刘衡就这般披头散发的跪在他自己的房门前,连慕容磬过来了也似未有察觉,只顾着拍打着那扇门,嘴里还不断喊着:“开门呐,要杀要剐都随你,只求你别做傻事?”
这时,陈阿诺想起她下药的那会儿,刘衡似乎是和罗绮一起回房的,又见刘衡此时无恙,心道莫不是那杯茶是叫罗绮给喝了。
身为师姑却在师侄的面前闹肚子,实在是件丢脸的事儿,看来罗绮是在和刘衡闹别扭。
可随即她又听到刘衡嘴里那些“杀”啊“剐”的字眼,再瞧刘衡这副狼狈模样,却又想不通平日里也算温柔客人的罗绮怎会这般凶悍。
相对于陈阿诺的百般揣测,慕容磬则显得实在得多,直接走上前去询问刘衡:“发生了何事?”
不想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刘衡竟疯了一般扑到慕容磬的脚边,边磕头边攥着慕容磬的衣角求道:“求师父劝劝师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千万莫要伤了自己!”
这话说得真是没头没脑。
估计慕容磬也同样摸不清始末,索性转身催动掌力,直接把那两扇房门给震碎了去。
房里并没有点灯,显得有些暗。
直到窸窣的动静传来,他们才知角落里的床榻上有一团黑乎乎的影。
慕容磬行至桌机边,拾起搁在上面的火器点燃蜡烛。
那一瞬间,陈阿诺不知怎的,想起萧千雅隔空点燃烛火的一幕。
看来论起功力深厚,萧千雅还是要胜上一筹。
随着昏黄的烛光照亮屋子,慕容磬和陈阿诺俱是一惊。
原来床榻上的那团黑影正是罗绮。
却见她裹着被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纵使掩盖在锦被之下,也看得出她在瑟瑟发抖。
到了跟前,才知她原是在低声啜泣,泪水晕花了娇美的俏脸,一双手更是攥紧了被头,尽量把自己裹得严实。
这模样,好生的我见犹怜,只是忒奇怪了。
此时,刘衡也冲进了屋子里,其他的弟子则被他拦在了屋外。
他一进来便跪倒在距离床榻前一仗远的距离,急得满头大汗,似乎想要靠近,却又不敢。
不过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两人变成这样。
陈阿诺还在纳闷儿,却见罗绮在见到刘衡后忽然变得很激动,裹着被子往后退。
动作间,难免会有疏漏,那被子因被她自己压住而滑落下来。
原本掩盖在锦被下的娇躯逐渐显露出来,却是衣衫零落的模样。
这下连陈阿诺都被惊骇了。
她愣然瞧着罗绮俨然是遭逢林辱的模样,又侧头看了看刘衡。
虽说事发突然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但这两个人的情状怎么看都不像是喝了泻药,倒像是喝的……
想到这一茬,陈阿诺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怀里揣着的药瓶,如此又是一惊。
那时候刘衡他们突然回来,她慌着脱身,竟顺手将春要倒进了茶壶里。
就眼下这般情形来看,这两人显然是已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磬也明白过来事情原委,踱至刘衡面前,然而不等他发问,刘衡却已主动认错,拼命磕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迷了心窍,求师父重罚!”
陈阿诺原以为慕容磬也要将过错算在刘衡的身上,或是怪他们乱仑,却不想他只是叹了口气,而后平静道:“为今之计唯有你们二人成婚,你可愿意?”
听到这话,刘衡一时愣了神。
陈阿诺则连忙将目光投向罗绮,果然见她挂满泪珠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于是不禁腹诽这慕容磬好生无情,明知师妹对自己的心,却亲手将她推给别人。
当然,归根结底,这罪魁祸首还是她自己。
陈阿诺正在满怀愧疚,却见刘衡猛的自地上起身,扑向床尾处的挂着的宝剑。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刘衡抽出宝剑道了一句:“是我铸下大错,如何能再折辱师姑,唯有以死谢罪!”
说完他便作势要抹脖子。
陈阿诺大惊,几乎就要暴露轻功冲上去救人,而慕容磬也准备出手。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人竟比他们二人都早了一步。
☆、第35章 凌霄剑谱(五)
最终将刘衡拦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罗绮。
许是因着地利,原本蜷在床榻上掩面而泣的她转眼间挪至床尾,柔荑按在她那位师侄握剑的手臂上。
她朝他仰起头,梨花带雨的嗔怨道:“你要寻死也容易,只是今后我又当如何自处?”
刘衡听了她这句话先是愣了愣,随即无比坚决的态度柔软下来,也不知是觉她这话说得在理,还是为她楚楚可怜,悲中带怨的模样所动。
伴着“哐当”一声响,他索性扔开手中之剑,展臂将佳人拥入怀中。
与方才截然相反,罗绮似乎从惊恐中缓过神来,也不再将刘衡推开,伏在他的胸口继续抽泣。
这又是演得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