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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不可怕,真正悲惨的是被人玩弄于掌心中却还没有察觉,甚至还洋洋得意自己的聪明……
得怪她太自以为是,才会什么都没看出来,又或者真的是他演技高明,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合理,毫无破绽,又或者是……她爱得太深才会全盘相信?
不管如何,这一局是她输了。
爱得毫无保留,输得更加彻底,她头次尝到心被撕裂的痛楚。
回想傅东凡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每一个贴心的动作,都是有所为而为,记忆里满是他给予的幸福,如今转眼成空。
什么都不剩了!
“宁,你没事吧?”
听见傅东凡的声音,夏宁芯心头一凛,上前扭开水龙头,掬了冰凉的水泼在脸上,试图逼自己清醒,不要继续沉浸在他编织的谎言中。
她是夏宁芯,即使没有爱情也无所谓的夏宁芯。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出声啊!”傅东凡在外头紧张地问。
整理好混乱的思绪,恢复到最初的无情,夏宁芯跨出浴室。
“宁……”见她没事,傅东凡松了口气,但瞥见她冷漠的神情,他收了声音。
“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纵然傅东凡脸上写满关怀和忧心,但全都是不可相信的假象,夏宁芯轻轻推开他。
“不用了,我回家休息就好。”不让傅东凡有机会开口,她回到客房迅速换妥衣服走出来。
傅东凡不明所以,后来猜测她是因为生理期的关系,才会情绪不稳,遂而笑着抱住她。
“是不是很痛?要不要我煮碗黑糖姜汤给你?”
她的确是很痛,不过是痛在心上。
爱上他很简单,哪知受伤的时候却是那么难受,尤其又听着这个伤害她的人的甜言蜜语。
“乖,忍耐点,过几天就好了。”
听着他窝心的安抚,感受他强而有力身躯的围绕,她的心传来阵阵刺痛。
泪水不由自主滑落,她咬着下唇始终不愿发出哭声,她不懂,男人怎么能这么可怕?
心头计算着如何报复,身体却还能抱着她,说出关心的话语,她实在不明白。
莫非这真是她的报应?
因为太爱试探人心,结果轮到她承受后果。
这样也好,反正她原本就不稀罕爱情。
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那一夜,心碎裂成千片,再也无法复原。
胸口宛如破了一个洞,吹进了刺骨的冷风。
夏宁芯仿佛被抽出一半的灵魂,导致她工作不断出错,好几次都是傅东凡帮她掩饰过去。
两人已经到尽头了,她很清楚。
她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反正妹妹已经不再需要她的保护,她也用不着为了谁而坚强起来。
也许,她唯一的优点就是不会跟其他女人一样傻傻地哭泣,她出乎意料的平静,接受这事实。
反正没了爱情又不是没了空气,她照样能活得下去,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而已,她相信总有一天一定能忘记的。
望着眼前的辞呈,傅东凡内心起了疑问。
最近忙于公事,夏宁芯也不再加班陪着他,他认定她是累了,也不再勉强,对于她这半个月来没踏进他的住处也没计较,哪知就在他全心投入另一个企划案时,她却提辞呈!
“为什么?”
“只是觉得累了,想要休息一阵子。”她钦佩自己,居然在面对傅东凡时,心情能平静无波。
“那休假就好了,不必辞职啊。”
“我预计一个月后离开,希望这段时间公司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取代我。总经理,我不打扰你了。”说完,她欲离开办公室。
“宁!”
只不过这半个月疏于关心她,为何今天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她变得很陌生?
夏宁芯转身,回头,眸底再也找不到过去的柔情。
“还有事吗,总经理?”
“到底怎么回事?”事出必有因,他需要一个很好的理由。
“真的是累了,想离开职场……”
他打断她的谎言,加重口气问:“我要知道为什么!”
夏宁芯垂下眼睫,尔后再抬起,眼神换上冷冰无情,“总经理,我原本是想说好聚好散的。”
至少在最后一刻,她希望自己不要输得太难看。
“什么意思!”
“就是分手,我想总经理应该很明白分手的意思,不需要我解释才对。”她淡淡地说,以冷漠武装,拒绝再受第二次伤害。
第一次犯错是傻,第二次犯错就是愚蠢至极,她绝对不会踏上母亲的后尘。
在爱情上,女人可以傻一次,绝不能傻第二次。
“你要跟我分手!我做错什么了?”
他完全没有头绪,事情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为什么要问?问了只是伤感情而已。”相较于他的激动,她倒是显得异常平静。
“我要知道理由!”傅东凡强势地要弄清楚一切。
“老实说,你没做错,错的人是我。是我不该太自以为是,在我伤了那么多人之后,我是该得到教训,所以你才会来教训我,不是吗?托你的福,我终于能体会你说的话了,假如你还想做得更漂亮一点,再狠狠甩了我的话,我不介意的。”
有些女人宁愿被蒙在鼓里也不想知道残酷的事实,想不到她也是其中一人,相当可悲。
听完夏宁芯的话,傅东凡随即想通。
“你听见了?”
唯一一次泄漏秘密就是那一夜,原来一切是从那晚开始,而他却没有察觉。
“听得一清二楚。”
瞥见她毫无起伏的表情,傅东凡慌了,很怕从此被她拒绝在门外,“宁,薇薇那时候很伤心,我是不得已……”
“你答应她了不是吗?”
傅东凡无语。
“回答我!你是不是答应她,要让我爱上你,然后再狠狠甩了我?说啊!”就一次说清楚吧!
傅东凡稍稍别过头去,面色凝重地说:
“对不起……”
犹记得一年前,江紫薇要被送出国前特地来找他哭诉,那时他没见过宁芯,只听紫薇提过,勾引她男朋友的人是很过分的女人,当时看她哭得死去活来,他便顺口答应要帮她这个忙。
这次回来台湾,江紫薇又再提了一遍,正巧他要到庆华任职,这个计划因此产生,不过在咖啡店巧遇夏宁芯倒是偶然。
但这一切,他无法辩解。
三个字道尽一切,夏宁芯默然,没想到心都碎了,她还能感受到一丝疼痛。
她真是蠢!
“薇薇是我表妹……”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后来你发现真的爱上我了,所以根本不想兑现承诺过的话……”
“我是真的爱——”
“傅东凡,如果你真的这样说了,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别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受伤的心已无法复原,她不会再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我先爱上你,是我傻,我不怪你,因为你早说过,我总有一天必定会自食恶果,现在我已经受到报应了,有没有如她的愿呢?
还是说需要她过来,让她亲眼看我受伤的模样?若需要我配合你尽管说,我非常乐意……“
听着她说这些话,傅东凡心都拧了。
他的确狠狠伤害到她。
“不要再说了!”他紧紧搂着夏宁芯。“没错,我答应了薇薇,可是我做不到,因为我爱你,我说爱你是真的!”
他们的相遇是意外,他们的相爱是必然,他从没否定这点。
“但……我已经不相信了。”
他如春风般的温柔、那深邃多情的眸子以及强健有力的臂膀,这些曾经都属于过她,不过现在她决定全数归还。
心空了,再多的抱歉亦是枉然,她已经不需要。
那一夜,他就已经失去她的心。
她再也不相信,什么都不信了。
第9章(2)
“宁,我是真心的!”加重手臂的力量,他不敢放开她,就怕这一放会从此失去她。
“我只求我们真的能好聚好散,你答应过我的,记得吗?你说即使未来不再爱我了,也绝对不会伤害我。”
“别这样对我,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他明白答应薇薇的事情已深深伤害她。
她吸了口气,握紧的拳头慢慢放松。
“我不想再见到你。”
爱情,太伤人了。
一次就让她伤痕累累,从此以后,她不会再奢求不切实际的梦。受了伤后,夏宁芯离开台北的喧嚣来到台中。
本以为她可能没办法习惯,但一个月过去,她发现不管是台北还是台中,对她来说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这段时间她住在妹妹家里,白天在花店帮忙,过着悠闲的日子,纵使半夜偶尔会哭着醒来,但次数也逐渐减少当中。
因为她的生活另外有个重心,就是好好照顾她即将生产的妹妹。
“我希望是男生,可是阿邦想要女孩子。”夏宁欢说道。
“我觉得都好,只要是个健康活泼的小孩子就好。”摸着妹妹圆滚滚的肚子,她觉得十分有趣。
夏宁欢不是笨蛋,自从姐姐突然南下后,连她那个憨厚的丈夫也发觉不对劲,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她猜测跟姐姐的男朋友有关,毕竟前些日子姐姐还兴高采烈地说,要带男朋友给她看,可是现在呢?
所以……一定出事了。
只是姐姐不说,她也没有办法知道来龙去脉,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姐姐受到打击后,并没有任何想不开的行为。
“我还是觉得男生比较好,哥哥一定会疼妹妹。”
“我不疼你吗?”
“就是因为知道你很辛苦,才想说先生一个男生比较好。”
姐姐对她有多好,没人比她更清楚,想到不能回报姐姐的照顾,她总有几分遗憾。
得不到心爱的男人,拥有一个孩子应该也不错,这念头开始在她的脑子里蔓延开来。
“宁欢,我也好想生一个属于我的孩子喔,他会叫我妈妈,紧紧抱着我,对我笑,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姐,小孩长大就会离开父母,要是他不离开,你才要开始头痛呢!先不管这个,最重要的是只有你的话是要怎么生啊?你男朋友呢?”话题正好绕到这,她借机关心一下。
托着腮,她还在摸妹妹的肚子,然后漫不经心地回答:
“分手了啊。”
“分手!为什么?”
“分手就分手,干吗还要问为什么?”
“你们在一起好像没很久。”
不想说出真相让妹妹难过,夏宁芯避重就轻地说:
“就是不喜欢才分手,别想太多,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
“真的没什么的话,会让你跑到台中?”她不信。
“因为台中环境不错,我考虑来定居,反正我的小外甥再不久就会出生,有我当免费的保姆帮你们省钱不好吗?”
“当然好啊,你要跟我们住是再好不过,但我最终还是希望你能快乐。”夏宁欢是不清楚姐姐发生什么事,但还是很担心她。
夏宁芯摸摸她的头,笑道:“我知道,我都那么大了,难道还会让自己不开心吗?放心,我没事。”
偶尔想起傅东凡的时候,心依旧犹如针在扎,但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会彻底遗忘他的。
递辞呈那天,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她也没记忆了,只记得她好像昏倒,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陪在身边的是小芬,她说是傅东凡送她到医院。
他们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他真的遵守她的话永远不再见面,但为何她没有一丝的欢喜?
“没事的话,就不会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她快哭了吗?
不,她不会哭的,哭泣不是她该做的事。
她从不后悔爱上傅东凡,从他身上她获得不少甜蜜、幸福回忆,他让她得到世界上最棒的爱情,虽然最后让她跌入最深的地狱,她仍旧不怪他,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宁欢,你想吃什么吗?我去买。”
“你不先回我家吗?”这时间姐姐都会先回家准备煮饭。
“今天吃面,不用这么早回去准备。”
“那我跟你去好了,顺便散散步,离预产期只剩下十五天,医生要我多运动才容易生。”准妈妈真不好当,她却甘之如饴。
两人跟阿邦打过招呼后,离开花店,姐妹俩有说有笑,买了一堆零食回来,可惜夏宁欢是孕妇,只能看不能吃,最后只能喝鲜乳解馋。
“可恶,我好想吃盐酥鸡喔!姐,你好可恶,怎么可以诱惑我?”只能看不能吃,她忍得很辛苦耶,可恨哪!“小宝贝,你看你阿姨都欺负你妈妈,妈妈好可怜喔!”
“当妈妈的都这么幼稚吗?”夏宁芯反击回去。
“你管我!哼,我要回去跟阿邦说。”
正当她们要返回花店时,却看见由花店走出来的男人,手里还捧着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花,那人夏宁芯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