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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巫残欢及鬼狱宫族人永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以血咒之引起誓,乃是鬼狱宫内最重的誓言,三百年来从没人敢以此弄虚作假。李承序面色一震,喉咙哽了哽,再也顾不得,强行冲开了穴道,站起身道:“我不信!放我出去,我要回京城!”
巫残欢笑意怜悯:“你回不去了,你亲爱的父王在五天前,知道了这个真相,眼下正以欺君的罪名私下通缉你呢。他现在恨毒了鬼狱宫,恨毒了你,巴不得你回去受死。”
她话落,笑盈盈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纸张,展开来看,果然是一幅通缉令,上面赫然画着李承序的头像,右下角还印有摄政王的专用玉玺,断断不会是造假的。
李承序面色灰败,他死死地盯着通缉令,良久,他颓然地向后一靠,:“你想怎样?”
巫残欢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知道他已不得不相信了事实,她又摆起了笑,装作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别这么生疏嘛,我们好歹是一家人是不是?我是你的亲姑母,难道还会害你?”
李承序不欲与她过多纠缠,“废话少说!”
巫残欢收起笑,凛然道:“我已经说了,让你接任宫主之位——你是残影唯一的子嗣,这世上只你一人有资格。”
“宫主你自己当的好好的,何必要我来?”
“我……”巫残欢默了默,耸耸肩,“我腻了,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但鬼狱宫是我们巫家三百年的心血,我不能让它后继无人,所以找你接替我的位置。”
李承序面无表情,“我没兴趣。”
“你会有兴趣的。”巫残欢的神情突然充满了诱惑,“只要你当了宫主,进入宫主之阁,你就能获得无上之力,这是三百年来我们历代宫主累积的力量,当初残影凭借它重创武林,如今你得到它,足以颠覆整个江湖!”
李承序嗤笑:“若真如此,这么多年,你怎么没有颠覆呢?”
巫残欢的表情僵了僵,道:“因为我进不去宫主之阁。”
李承序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讥讽道:“好笑,你执掌了鬼狱宫这么久,还进不去宫主之阁?”
“原因在于它。”巫残欢指指金黄的血盅:“我们鬼狱宫,每下任宫主接替前任宫主,都必须将前任宫主的血咒之引植入自身体内,日后好操纵血咒的神奇能力。但有个规矩,血咒之引只有同脉之血才能植入,譬如父子之间,祖孙之间,子女可以将父母的血咒之引植入体内,但——兄妹却不能,因为不同脉。”
“宫主之阁的开启没有钥匙,唯一的开启方法,就是历代宫主的小指鲜血。宫主之阁只认植入了血咒之引,正统的宫主之血。我与残影不同脉,无法植入宫主之引,所以进不去宫主之阁。”
李承序嘲笑道:“原来折腾了好些年,你对于鬼狱宫来说,无非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主子!”
巫残欢缄默片刻,道:“是,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真正的继承人。上次我逮住了西陵巫族,她明明知道你的身份,却不肯告诉我!可恨!”
旋即她又笑道:“好侄儿,如今姑母终于找到了你,我泱泱鬼狱宫后继有人,我死也心安了,日后便是去了地下,见到你父亲巫残影,我也有个交代。”
“少跟我提他!那禽兽也配当我父亲!”李承序瘪瘪嘴,不耻地道:“还有,这个地方我恨之入骨了二十年,你爱找谁就找谁,我不干。”他话落,转身就走。
“放肆!”巫残欢脸色陡然一沉:“你当我鬼狱宫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她手一甩,一根细细的钢丝嗤地飞出,堪堪缠住了李承序的脖子。
李承序不怒反笑:“老妖婆你使劲啊。杀了我,你鬼狱宫就绝后了。三百年啊,就断送在你手上。”
巫残欢沉默半晌,缓缓松开了钢丝。就在李承序要离开之时,她突然开口:“你不喜欢鬼狱宫,难道你不喜欢她么?她的血咒还没有解。”
李承序的瞳仁倏然一紧,眯起了眼:“你什么意思?”
“她的血咒是残影用特殊的秘法种上,我不会这种手法,解不了。而这种秘法,就被刻在宫主之阁内,你只要接替了宫主之位,进入了那里,能找到救她的法子了!”
趁李承序沉默的空档,她凑了过去,挂着蛊惑的神情:“既能救人,又能获得无上的力量,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对了,我听说,她已经是个寡妇了……”巫残欢暧昧的笑:“你在意了她这么多年,也忍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得到她不想占有她?难道就不想将这温香软玉压在身下一亲芳泽?”
“闭嘴!”李承序怒道:“别将我想的这般下作!”
巫残欢嗤嗤地笑,“随便你,反正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即便鬼医圣手再有通天本事,也阻止不了血咒的爆发。你看着她似乎还一切如常,可我昨夜里探了她的血脉,她熬不了多久……”
她得意地瞅着他渐渐发白的脸色,故意将最后一句话咬的极重:“——只怕熬不出下个月,便一尸两命!”
李承序神色一僵,抿唇沉默,良久后,他问:“她在哪,让先我见见她。”
“当然可以。”巫残欢拍拍手,两个随从无声地冒出来,恭敬地朝李承序道:“请随小的来。”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亲亲元旦快乐!
☆、第一百四十八话 蜕变
潮湿而污浊的地牢外,女子蜷缩在阴暗之处。
李承序一招手,随从轻快地将牢门打开。他急步走进去,俯下身查看牢里的女子。凌乱的干草上,女子歪靠着,双眸紧闭,也不晓得是被人下了药,还是因体力不支昏睡过去,纵然如此,她的本能还是让自己的双手捂着小腹,以一个保护的姿势。
李承序看了她半晌,轻轻将她扶起来,靠在肩上。因着这一动作,女子醒了过来,睁眼见是他,紧张地道:“小金,你怎样?他们有没有打你,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有没有受伤?”
她一面说,一面焦急地上下打量他,那殷殷询问地姿态,出自全然的关心。他心下一颤,有什么情绪霎时淹没了心防。
“我没事,你别担心……”李承序摇头,目光突然凝在了她的额头,那雪白的脸庞上,眉心依稀可见一线红印。他垂下的手无端一紧,缓缓捏拢了掌心。
巫残欢没有骗他,血咒越发向她逼近了。
缓了缓,他扭头看向外面两位随从:“我要带她出去。”
两个随从面有难色:“这个……得问宫主的意思。”
“只有宫主才有权利做主吗?”李承序神色凛然,“好,那你们且等着。”
他转过脸,脱下外袍盖在云翎身上,仿佛要为她抵挡这地牢的森冷严寒,“亲亲,你再忍一会,我马上便来接你。”
壁灯闪烁的空旷正殿,巫残欢还在那里负手而立。
李承序踱步上前,空荡的殿内清晰地听见步履落下的声响。
须臾,他走到她面前,大殿的灯投下他的影子,颀长而乌沉沉的一片,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我愿同你做这笔交易。”
没过多久,地牢那端,有看守开了门,姿态恭敬地将云翎引了出来,将她带入一个整洁明亮的房间,而更多的随从,正源源不断地往房里送东西,有热饭热菜,有补品汤药,还有干净的换洗衣服跟沐浴的热水。
云翎目瞪口呆,她在鬼狱宫呆了这么多年,从没受过这样的礼遇,更不晓得原来阴森恐怖的鬼狱宫,还有这样正常的房间,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每一个房间都是密封着暗无天日的。
她疑惑地指着送来的东西,问领头的下人:“这是在干什么?”
“回夫人的话。”领头的道:“这是少宫主吩咐下来的,让我们好好伺候您,夫人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少宫主?”云翎摸不着头脑:“少宫主是谁?”
“是我们前任宫主流落在外的子嗣,还未起名讳。”他向正殿的方向瞟了一眼,面含期待与激动:“眼下虽是少主子,但等他获得了无上之力,便要成为继任新宫主了。”
“无上之力?新宫主?”云翎更加云里雾里,脑中陡然闪过那张红眸薄唇的脸,心中陡然不安地砰砰跳。
殿堂广阔,没有任何摆设,只有墙壁上跳跃的灯火兀自燃着,显得幽暗而空荡。
殿堂之上,有一高台,却被两扇密门紧锁,密门之下,是一级一级延伸的台阶,冰冷的台阶底,巫残欢神情肃穆,盘腿而坐,身后是一排排的随从,诸人屏息肃立,静若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巫残欢睁眼,向角落里的沙漏一瞟,自语道:“十二个时辰了,他应该出来了。”
话落的瞬间,密门后砰地一响,地面似是被强力震了震,尘埃簌簌,两扇乌色玄铁门缓缓打开。
密闭的殿内似有强风刮过,阴暗中紫影一闪,仿若携卷着冲天的光芒降临。诸人眼前骤然一亮,便见台阶上立着一人,身姿颀长,乌发肆意飞扬,锦葵紫的衣袂在寂寂大殿中猎猎。墙壁上的光线深深幽幽,照映出他容色似寒霜深雪,冷冽不可逼近,一双红眸若酒色冰晶,波光流转。薄唇紧抿,优美的唇线中晕开一抹殷红,像沾染一丝温热的血色,色泽似榴花灼灼,似朱檀浓烈,艳丽到惊心,亦凛冽到惊心。此情此景,让人倏然忆起斑驳久远而绚烂鲜艳的宗教壁画,那高居云端睥睨众生,丰姿绝伦却弑杀成性的魔神。
诸人呆在那,巫残欢倏然反应过来,匍匐身姿,高喊:“恭迎宫主!”
这一声过后,所有人如梦初醒,匍匐跪下,以额触地,齐齐大喊三声:“恭迎宫主!恭迎宫主!恭迎宫主!”
地宫深深,灯火变幻,紫衣男子立于高台之上,宫灯将他的身姿斜射出一片长长的暗影,诸人从台阶下仰望,台上男子的身形显得格外高大,他缄默着,没有表情,亦没有动作,只居高临下的睥睨一眼,便已掌控住整个空间,无声的光景里,杀机激荡于封闭的殿内,如暗潮流转澎湃,丝丝缕缕,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在场人的心,齐齐一颤。
许久,他泠然道:“都起来吧。”
这话听着温声细语,可话落的瞬间,他的长袖轻轻一拂,隔空虚虚地做了一个扶起的姿势,虚无中便陡然生出几重力量倾轧而来,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膝盖一轻,身躯已经不由自主地站立起来。
只需一招,便可轻松控制在场所有人。诸人的心,再次一颤。巫残欢面露喜色,躬身道:“恭喜宫主获得无上之力!恭喜宫主获得无上之力!”
她眼神谦卑而欢喜,看他的表情,再不复曾经的轻视与不屑。
“姑母太过谦了。”紫衣男子淡漠的脸缓缓浮起笑容,“我能有这今天,全凭姑母。”
他口吻淡漠,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却不知是真心的笑,还是违心的讽刺。
他慢慢步下台阶,广衣长袖无风自摆,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刻,“姑母为了鬼狱宫,苦心孤诣十余载,侄儿定要好好报答。”
他笑着走近,长长的身影笼将巫残欢全然笼罩,巫残欢忽然觉得不安,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陡然凌空,似被海潮般的无边巨力猛然击撞,不由自主向后倒去,即将撞上墙壁的霎那,那股力量突然扭转,绳索一般将她拉扯回正殿中央。
下一刻,一阵剧痛贯穿了她,她死死盯着自己的胸膛,看见一只修长而秀致的玉手,噗嗤一声深入了她的皮肉筋骨,伴随着一声轻笑,她猛然一颤,似有有什么东西自体内最深处生生剥离,她低下头,便见胸口上剖开了一个拳头大的血口,鲜血咕咕流出。而眼前男子风平浪静地笑着,白皙的掌心摊开,正捧着一堆鲜血淋漓的物什。那东西扑通扑通地,似乎还在跳跃。
——她的心脏!
铺天盖地的剧痛中,她抬眸看向面前的男子,那男人却牵起薄唇,瞅着她冷笑,“我,小火,雪。我们三人的一生,尽数毁在你的手中。你既是这样冷血没有心肝的人,还要这心何用?”
他话落,手一扬,掌中肉团向旁远远抛去,像是丢弃垃圾般,啪一声摔得血肉模糊,引来身后众随从胆战心惊的吸气声。
巫残欢捂着胸口,虽遭挖心却竟然还撑着一口气,她慢慢后仰,脸上的震惊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谲的笑,“我早就料到……死了也好……好过在这里不生不死的活着……”
“我才不想做什么宫主!鬼狱宫的主人是世间最可怜最痛苦的人!终身都无法离开这里……”弥留的一瞬间,她大声笑起来,放纵而痛快,隐忍了一生的苦痛如胸臆之血,肆虐喷涌而出,“李承序,你登上了这个位置,只会比我痛苦一百倍一千倍……哈哈哈……”
云翎再见到李承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