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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孩子们:“。。。。。”星空姐姐,你的无耻有下限么?
没过多久,事实证明,即便步步悔棋也无法拯救星空的智商了,言汐势如破竹——她的二十颗子,全部玩完了。
“不来了。”星空认败,突然一捂额头:“哎呀,好累,头好晕。我回去躺躺。”
猴孩子们哪里肯依,围成一圈拦住了她的去路:“赖皮!姐姐赖皮!输了就想跑!”
“姐姐输了六盘了,快学乌龟!”
“对对,学乌龟!”
“输了六回,学乌龟在地上爬六圈!”
。。。。。。
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兴奋,星空突不出重围,身后的言汐道:“愿赌服输。”
星空晓得自己跑不脱了,不情不愿地折回身,见小布已经拿起了簸箕往她背后套,哭丧着脸道:“我身上痛,我不要学乌龟。。。。。”她的声音低低的,眼神不住往言汐那瞟。
她背上有伤,确实不能趴下身,言汐有心放水,却又不能太明显,于是道:“那换个惩罚好了。”他想了想,道:“那刮鼻子吧。”
几个孩子已到了半大的懂事年纪,晓得受伤的人不能乱动,但对对方的赖皮又觉得不甘,听到言汐的提议后,觉得刮鼻子也算是个折中的法子,便拍拍手,立刻化身为战胜国联盟,年纪最大的小龙道:“刮鼻子也好。她输了六回,我们五个小孩,加上言汐哥哥刚好是六个人,每人刮一下。”
事成定局,星空无可奈何,几个小混蛋搓搓手,口中哼哼有声,颇有临阵磨枪的架势,几人排队来到星空面前,均露出即将得手的猥琐表情。
“哎哟!”星空痛呼——第一下是小布刮的,这小子心真狠,居然下那么重的手!
“啊!”第二下是二妞,想不到这小丫头平日里笑得甜美无害,可刮鼻子的力道堪比杀鸡!
“啊!!”第三下是小龙,他不愧是铁匠的儿子,这拉风箱的手劲快把鼻子刮塌了!
那几个刮过鼻子的娃娃一个笑的比一个贱,星空干脆闭上眼,眼不看为净。在又经历了两次蹂躏之后,星空默默对自己说:“再坚持坚持,还有最后一下!”
她皱着眉头,露出疼痛而不耐的神情。然而最后一下却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力道十足,一个温热的指尖横在她的鼻梁上,带着淡淡的清荷气息,慢慢擦过她的鼻翼,紧接着,力道就撤了,轻得就像被秋日里的一片温软的落叶拂过。
她睁开眼,便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乌黑似墨玉,深邃如幽潭,似有千言万语欲倾诉,末了却不过微微一笑。
是夜,星空吃过饭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日里惨不忍睹的战绩让她匪夷所思——六局六败,还是对方让了一半子的情况下,为嘛她的智商低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脑子真的摔坏了吗?
言汐瞧见她的动静,问:“还在想白天的事哪。”
她被一眼看穿心思,窘道:“你怎么晓得?”
言汐道:“我当然晓得你。”
他话落,将棋盘搬到床畔,已摆开了架势,道:“你先落子。”
星空不解:“你这是。。。。。”
言汐道:“让你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以及,怎么下棋。”
“哦。”呆头鹅恍然大悟,落下了第一颗子。
言汐却没跟着下第二颗,只瞧着她落子的位置,摇头轻笑。
呆头鹅纳闷地道:“你笑什么?”
言汐道:“你第一步棋便走错。”他捻回了棋盘上的棋子:“第一步棋看似不起眼,实则举足轻重,你需得放在整个棋局至关重要的位置。下棋不同与其他玩乐,再简单的棋都蕴含着深奥的法则,每一步都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环环相扣。这一步棋落下,你便得算好下一步的去向。若你要攻,这子便放在前线,若要守,便留在守的后援。可你看看你,放在什么位置上?”他好笑地指指棋盘不起眼的边角:“你放在最边角,既不能与攻的棋子结成同盟,亦不能与守的棋子呵成一气,如此下来不攻不守,不伦不类,只能沦为废子,眼睁睁任人宰割罢了。”
他慢条斯理讲了一连串,星空虽听得不全懂,但仔细想想,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那你觉得应该放在哪呢?”
言汐展眉一笑,将棋子置于稍显正中的位置,星空联想起他方才的长篇大论,深觉这个位置比方才自己寻的那个位置好上太多倍。
双方又对弈几颗,待到第五颗的时候,言汐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停。这步又错了。”
星空摸着脑袋,道:“不放在这,该放在哪?”
“棋艺虽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棋理之奥秘在于:穷则禁、禁则变、变则通、通则终,这句话听起来深奥的紧,其实就是一句话——棋路多变。”言汐道:“何为变?就是懂得变通之理,每一颗棋子落下,都不再只是一颗单纯的棋子,每一颗子的每一步走法皆有其不同用处,这一步它可能是困住对方的陷阱,下一步就成为防守的巍峨长城。”
见身旁的女子茫然不知所以,他指指棋盘:“呐,就像你现在的情况,你已经落下了四颗子,前两颗放在进攻的阵营,后两颗置于坚守的基地。这第五颗,你应该寻一个恰当的去处,上移可与进攻的棋子连成一线,后退亦可同防守的棋子保卫河山,如此以来进可攻,退可守,一物两用,随时变通。”
星空愣了片刻,终于明白他的意思,连连点头:“你说的对。”
言汐道:“那你现在知道这颗该放在哪吗?”
星空托腮想了想,把第五颗棋子换了一处安身之地,言汐颔首赞许:“孺子可教也。”
待到两人下到第十几颗之时,言汐又拦住了星空,问:“这颗不对。你先瞧瞧,想想自己错在何处。”
云翎想了半晌,摇头。
言汐道:“一个真正的高手,不仅要会寻出对手的破绽,更要善于寻出自己的破绽。你再想想。”
“我没发现什么破绽呀。”星空纳闷道:“我这步再继续走下去,就可以吃掉你前方的那一颗子了。”
言汐也不解释,只说:“好,那我们继续下。”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小七加快速度,保持一周三更,不出意外都是在晚上6点到8点之间。
☆、第九十九话 棋乐
言汐也不解释,只说:“好,那我们继续下。”
两步后,星空果然吃掉了言汐的一颗子,可她还没高兴一会便愣了,因为言汐的后招此刻方显露出来——他在短短的五步内,吃掉了星空的三颗子。
星空目瞪口呆,言汐微微一笑,指着先前被星空吃掉的棋子问:“我这一颗子,叫什么?”
星空讷讷地瞧着棋局,半天后反应过来,道:“以己为饵,诱敌深入。”
言汐再问:“后来我连着吃掉你三颗,那又叫什么?”
星空老老实实地答:“出奇制胜,反守为攻。”
言汐颔首:“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星空垂头:“我不该目光短浅,为了吃你那一颗棋子,着了你的道,赔上了三颗子。”
“不错,我以那一颗为饵,诱你上当,一旦你吃下去,便跌入了我的包围圈。彼时你孤军深入,没有后援,我却将你左右夹攻,切断退路,你腹背受敌,四面楚歌,想逃,难如登天。”言汐话落,将小书童送过来的香茗端起,不急不缓地拨弄着茶盏:“所以还是刚才那句老话,你走这一步棋的时候,不仅要想着眼前,更要去想下一步,目光一定得放长远,任何一步都不能侥幸和出错。”
星空听得似懂非懂,言汐浅酌一口茶,总结道:“总之呢,棋术里登峰造极的高手,并不在于他的技巧和谋略,最重要的是他要赢得自己,避免自己的破绽。没有破绽,任何人都对你束手无策了。”
这段话倒是深入浅出,星空懂了,双方喝了会茶,又继续下去。
二人一边对着棋盘讲解一边动手实践,言汐展现了真正的夫子风范,不仅一针见血地指出星空的破绽纰漏,并结合实例耐心解说,可谓因势利导,循循善诱,而星空亦是一副勤奋学生的模样,潜心求知,孜孜不倦。如此一来二去,时间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还意犹未尽。
此时此刻的星空,再看向言汐的时候,已经带了一种敬佩的意味,于是她问,“言汐,你这么精通棋道,想必学很久了罢?”
言汐道:“谈不上精通,但学很久倒是真的。我三岁便开始学棋。”
“三岁?”星空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鸭蛋。
小书童在一旁洋洋得意地插嘴:“星姑娘您可不晓得,我们家主子七岁便已成为整个越潮方圆几百里的顶尖高手了。七岁的娃娃下起棋来,绝杀一大片。那会子并州有个围棋高手慕名而来,却在连输三盘中绝望而去,临走时只说了一句话‘后生可畏,吾辈何去?’从此金盆洗手,再不碰棋。”
“七岁。。。。。。”星空用震惊的眼神瞧着言汐:“我算是明白了,今天我输给你,一方面的确是我太笨,可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太强了。”
“一山总比一山高,这世上的高手,多的很。”言汐笑笑,又喝了一口茶,谁知杯盏已经见了底,云翎见那青花茶壶离自己较近,忙伸手捞茶壶替言汐续水,不曾想刚一转头,脸颊擦到一片温热之处,却是言汐的下巴。她愣了一愣,这才意识到两人眼下的姿势。
——咦,她和他什么时候凑这么近了?她半靠在床头,他坐在她身侧,两人肩碰肩地挨在一起,他伸出左手按着棋盘左侧,她伸出右手抚着棋盘右侧,倘若撤掉那一方棋盘,忽略中间相隔的空气与距离,两人其实是左手握右手的亲密姿势。而彼此垂头看棋盘之时,近到差不多头抵头,脸挨着脸,发丝缱绻地缠发丝了。对方平稳的呼吸与清浅的气息萦绕在身边,近到咫尺,仿佛只要稍稍伸出手,便触手可得。
她有些不好意思,将身子往后挪了挪,拉开了两人暧昧的距离,言汐随即也发现她的异常,却并未有什么窘然之色,只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从从容容向后一退,看似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举动,星空却甚是动容。
管中窥豹,一个微不足道的姿势,却能丈量出一个人的人品与本性。正如他这个人,这段日子以来,他对她呵护备至,对她关怀体贴,却从未越礼半分。他的好,他的亲昵,始终把握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收放有度,控制得体,沉稳地恪守在尊重对方的君子风范中,不曾僭越一步。
这一点,她很是满意。
翌日,小布又来了,却并不是来下棋,而是拿草叶编了一只好大的蝴蝶,献宝似的捧来给言汐看:“言汐哥哥,我终于学会了编蝴蝶,给你看,编的好不好?”
彼时言汐正坐在葡萄藤下翻看一本古琴乐谱,而星空在一旁摆上了棋盘,自己跟自己对弈,言汐时不时的瞟一眼指导一下。两人见小布来便停下了手中的消遣,言汐接过了草蝴蝶,夸赞道:“很不错,有进步。”
小布得到了赞赏,留下了那只草蝴蝶,一蹦一跳地回家了。
星空盯着那草蝴蝶,不由自主也编了一只,编好后将两只草蝴蝶摆在一起,自语道:“两只成双成对才好看。”
言汐笑而不语,星空玩弄着手中的小蝴蝶,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没想到我什么都忘了,可编这玩艺却牢记得紧,你说这是你教会我的,想来我过去应该挺喜欢你的。”
最后一句话若换了别的姑娘,“喜欢”之类的字眼,要么不好意思开口,要么便羞羞赧赧,欲语还休。可眼下的她已忘记所有过去,而今就像一张纯粹的白纸,率真,直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故而提起喜欢一词,表情坦坦荡荡,并无任何扭捏。
她坦率,言汐则更不客气,道:“那会你确实很喜欢我,每日都会缠着我。”
说起这句话之时,他的笑意愈发浓郁,藤蔓缝隙漏下的阳光映在他精致的眉眼之中,无端让人联想起温润的玉。
星空继续追根问底:“六岁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我后来呢,长大以后的我呢?十六岁,十七岁是如何的?”
言汐这次的态度迂回曲折了一些,他的目光再次移向别处,笑容明显地收了一收,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良久,听得他低低应了一声:“你是我的未婚妻,自然一直都是喜欢我的。”
自己的过去,一直都喜欢他吗?星空愣了一愣,却发现这是个无法求证的伪命题。一时间两人皆安静下来,朗朗微风携来院中兰花的香气,盘桓在彼此周身,光阴美好而安宁,星空的话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言汐,谢谢你。”
谢谢你,虽然我不记得彼此曾经历了什么,但这段人生空白一片茫然的日子里,有你的照顾与陪伴,我感恩在心。
她话落,抬头看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