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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淳在旁边笑起来,“想他啦。”
星空道:“谁想他,我才没想!”
“死鸭子嘴硬!”阿淳戳戳她的脸,笑容更甚,道:“你瞧你,钓鱼钓的心不在焉,同小睐杀棋杀的心不在焉,同你说话,没两三句你便走神,一个人时而发呆时而傻笑时而皱眉,这不是想他是干嘛?典型的相思病!”
这一段话噼里啪啦下来,如骤雨直扑面门,又如醍醐灌顶。星空霍然怔在当场。
她联想起这几日,即便日子再怎样惬意,吃饭的时候,在某个霎那她会呆上一呆,莫名其妙的想,言汐吃了没有,吃的是什么,合不合口,饱没饱肚。
与秋心小书童戏耍的时候,她会没由来地想,此时的言汐在干什么?是在同各位生意伙伴把酒言欢,还是同竞争对手唇枪舌战?
睡觉的时候,她会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想着这个时辰言汐睡了没有,是否还同平时一样,倚在灯下翻看账簿?
她先头不晓得这是什么心理,只觉得等待里的光阴似乎拉长了,每天都过的很慢很慢,慢到一日之内,日出日落,月升月坠,无数个光影流转的瞬间,留出大段的空白,她无意识的一遍又一遍地忆起那张容颜。
原来,原来,这一切,不过因着思念。在他离开后的几日,她是如此的想念他。
言汐走的第五日,星空酿了几坛梅子酒。言汐曾说他喜欢青梅酿制的酒,说那六月底的青梅,色泽清雅,洗净捞起后,浸入透明的液体,经数月发酵沉淀,酒液呈潋滟的琥珀色,闻之醇香酸甜,品之果香交融,入口清爽,后劲绵长。每一盅皆蕴着文人墨客的情怀,酸甜甘美,意蕴悠远。
月朗星稀的夜,月光洒下薄雾似的光,清风抚万物,满院兰花香。星空将新酿的酒,小心翼翼封存于木棉树下,连着这几日的心潮起伏,思念澎湃,尽数赋予这满满的青梅酿之中。
忙活完一切,星空立在树梢下,夜风将她的裙裾吹得翩跹摇曳。她遥望天幕上的星子,良久,露出一抹浅笑,喃喃道:“言汐,言汐,快回家……”
言汐走的第六日,算算日子,该是回来的时候了。然而星空左等右等等了一天,却没见到半个影子。
第七天,直到夕阳西下,言汐仍旧没回。小书童在院内走来走去,自语道:“主子怎么还没回呢?不是说最迟七天就会回么?”
星空本就望眼欲穿,听了他这话愈发焦躁,不料小书童陡然表情一僵,道:“主子回来途中要路过宁城,可宁城这阵子正在闹起义,几万人挟持了燕都郡王,大张旗鼓地说要把朝廷给掀翻了!”他拍拍脑袋,着急道:“我们主子是朝廷里头的人,该不会。。。。。也被那些乱党给挟持了吧!”
一旁秋心撮着手帕,紧张兮兮地道:“以我们主子的身份,若被乱党察觉,十有八九会被盯上。”
这一席话听得星空心头突突跳,这一夜翻来翻去,竟无半点睡意。
到了第八日夜间,仍没有言汐的消息,星空愈发忧虑,一个人坐在秋千上魂不守舍,咕噜跑来蹭蹭她的脚,她没反应,咕噜又跳到她的膝盖上,用毛茸茸的头顶她的手,她只是敷衍的摸一摸,无精打采。就这样等了很久,她居然靠在秋千上,迷迷糊糊睡去。
一弧月牙升到夜幕正中之时,院门被推开,风中传来清荷的气息。碧衣公子推门而入的霎那,便见木棉树下的女子,斜倚在秋千上睡着了。女子怀里的毛绒球却立起来,大眼睛亮晶晶,嗖一声跳下秋千,径直奔到言汐面前,摇着尾巴“喵呜,喵呜”地叫唤。
碧衣公子摸摸猫咪的头,指指秋千上的女子,做了个“嘘”的动作。猫咪似乎看懂了主人的意思,敛住了叫唤,乖巧地依偎在言汐的脚畔。
月光幽幽,铺泄于万物之上,藕荷衣的女子斜倚在木棉树旁,乌黑的发丝似一匹柔软的缎子,散散披在肩上,两瓣朱红的木棉花随风落在发上,似点缀了几簇妖娆的珠花。那阖上的双眸,长睫若蝶翼,投下一弧暗色阴影。
星月无声,夜色静谧,为这秋千上的睡颜凭添几分恬然。言汐步履轻移,待走到秋千前面,忽然躬下了身。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那么瞧着她,静静地,安然地。苍穹上一斗星子熠熠闪烁,散着温柔可人的光亮,可他的眸子,却比那星光更加温柔。
良久后,他俯下身去,抚了抚女子的脸颊,将一声低而满足的笑,留在缠绵的风中。
房内烛火通明,言汐将星空抱到床上,小心翼翼替她盖好被子,安顿好后,他站起身揉酸痛的肩背欲回房——为了加快速度赶回来,他一日一夜不曾合眼,确实有些乏了。
不曾想脚步刚一迈开,袖口突然一紧,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床上的女子咕哝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言汐没听清,将耳朵凑过去。
“秋心。”床上的女子喃喃低语,原来是梦呓。
“馋猫!做梦都还想着秋心的糕点么?”言汐有些好笑,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秋心。。。。”星空仍是低声梦呓,然而下一句却让言汐的脚步一顿,“言汐回了么。。。。。”停顿了一下,又道:“我想他。。。。。。”
她语无伦次呢喃不清,可言汐却清清楚楚亲听到那一句——我想他。
那霎那,方才的疲惫、倦乏、劳累统统消散如云烟,心中惟余满满的欢喜愉悦。他一低头,握住她抓着他衣袖的手,送到唇边,浅浅吻了吻。
她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他的亲昵,眼睫微微颤了颤,粉粉的脸颊被床褥里的热气烘得红扑扑的,似十月枝头的红果,言汐心中一动,这近十天的思念终于破闸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四话 小狗
是夜,星空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正以手枕着头看天上的白云,草地软绵绵的,像是厚厚的被褥,她窝在里面,舒服极了。
这时来了一只小狗。
这个小狗十分十分十分热情。
它来到她身边,凑到她脸旁,一边凑得极近的嗅她,一边舔舔她的脸,再舔她的眼睛,舔她的鼻子,末了还咬了她的嘴唇,还好,它的力气不大,基本上是含着的。。。。。
小狗热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微微的痒,她便拿手推了小狗几下,谁料小狗反而拿爪子按住她的手,还舔舔她的手心。
最后,小狗闹够了,心满意足地在她身边躺了下去,老老实实睡着了。嘿,别说,它挨在她身边,还挺暖和的。
这个梦境好生奇怪,哪里来的小狗呢?睡梦中的星空迷迷糊糊地想着,再次陷入了周公的世界。
天光大亮的时候,阳光照进窗户,投到床上女子的脸上。
光线有些刺眼,床上的女子挪了挪睡姿,避开那束光。
咦,怎么挪不动?往日宽敞的床为何这么挤?
莫非是咕噜跑到床上来了?不对,咕噜怎么会这么占面积!
懒得睁眼,那就伸手摸摸。。。。摸摸。。。。。在被窝里摸摸。。。。。咦,那是什么?有些坚实,又有些弹性,指尖在那玩意的轮廓上探了探,个头上像两个很大很大的馒头。。。。。
馒头?啊!她想她一定是饿了,才会蹦出这种比喻。
不对!下一刻,她霍地睁眼!她摸到了什么!!
一个男人!
一个背对着她睡的正熟的男人!
为什么那个背影很有些熟,仿佛似乎好像多半约摸八成是是是。。。。。言汐!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手正放在那个男人的臀部——也就是屁股上!
她差点叫出声!就在尖叫即将出口的霎那,她反应迅敏的捂住了嘴,将那声惊呼咽在喉中,然后她翻个身,将脸埋在了枕头下——装睡。
她在心底默默称赞——星空!你简直太机智了!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嗯,就这样吧。。。。。然后自我催眠,我还在睡觉,我睡的很沉,我什么也没干。。。。。
然而,她的催眠还没持续一会,脸上盖着的枕头突然一空,光线刷刷的投了过来,眼前一片亮堂,一个含笑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星空睁开眼,讪讪打了个招呼:“嗨,早。”声音因为心虚有些飘。
“早。”那人也回了句,旋即重复刚才的话:“你刚才在干什么?”说着还慢条斯理指了指自己的臀部,表情相当之无耻。
“我。。。。。”星空内心无比纠结,须臾她一抬头,视死如归地、豪迈地、大吼:“这还要问,大爷我在摸你的屁股!”
然而。。。。。。这只是臆想。。。。。事实上,她是这个样子的。
她无辜地眨眨眼,殷勤地扯了扯言汐腰处的被子,用极关心的口吻道:“你的被子没盖好,我这不是怕你着凉吗?”
“哦。。。。。”言汐拖长了口音,很有些恍然大悟,他又反问道:“盖个被子,需要在这里摸上这么久?”然后,继续指臀部。
你大爷的!你太爷的!你姥爷的!这个尴尬的话题有必要死缠烂打刨根问底紧追不放吗!星空再也忍耐不得,豁出去了,一手叉腰,高声大吼:“摸了就摸了!大爷我敢下手,就不怕你来问!怎么地,要逼大爷我对你负责吗?!”
好吧,这其实是她虚幻出来的又一次臆想。。。。。实际上的情况是这样的。
她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紧捂着脸,啜喏道:“我我。。。。。我以为旁边是只小狗。。。。。”
怕他不信,她极诚挚的解释:“真的,我昨晚做梦,梦见一只小狗,它亲热地舔我的脸,舔我的手,最后还趴在我旁边睡着了。。。。。”
言汐:“。。。。。”
须臾他咬牙切齿地道:“敢指桑骂槐说本少是小狗!”瞬间扑了上去,手伸到星空腋下,呵星空的痒。
“哈哈,痒。。。。。好痒。。。。。快停手。。。。”星空左闪右扭,拜托不了袭击。最后她灵机一动,干脆将脑袋塞进言汐怀里,手环住他的腰,顺便夹住他的双臂,像树懒一般,整个人贴着他一动不动。
歪打正着拥抱的那霎那,空气倏然凝住了一般,两个原本嬉闹的人都安静下来,彼此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与心跳。
“咝。。。。。”难得的静谧中,言汐忽地倒吸了一口气。
星空恨恨地咬着言汐的手指,“你说六七天就回的!结果快十天了才回!你这大骗子!”
言汐任她咬着手指,无可奈何地道:“还说我是小狗,这么喜欢咬人,不知道谁才是小狗。”
“我就是小狗又怎样!咬死你这言而无信的家伙!”星空抓着他的手,狠狠再咬了一口,见言汐的手指都被咬出一弯浅浅的牙印,这才痛快了些。
“路上突发一些事情耽搁了,我一解决完就赶着回来,生怕你久等。”言汐摸着手上的牙印,有些委屈。
“真的是这样吗?”星空仰头望望,果见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想来是不分日夜的赶路才导致。她的一腔愤怒霎时转化成了愧疚与心疼,垂着头,重新握起了言汐的手,在方才她咬过的牙印上,轻轻吹了吹,以示安抚,仿佛这样还不足以表示自己的悔意,她又狗腿地给言汐捏捏肩膀,揉揉胳膊。
言汐微眯着眼,倒是很享受,时不时的指挥着:“这里有些酸。。。。。还有那里那里,有些痛。。。。。。”
“哦,哦。。。。。”局势瞬间反了过来,星空手忙脚乱地伺候不停。
半晌,她突然记起一个极重要的问题:“咦,不对呀!你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疑惑归疑惑,但两个人俱是和衣睡的,并没有什么,只是她有些讶异罢了。
“可不是我自己想睡的。”言汐笑的很有几分揶揄:“谁让昨儿夜里有人喊着本少的名字,死命拉着本少的衣袖,本少想走都走不成。”他举着衣袖在星空面前晃了晃:“呐,不信你瞧,本少的衣袖都快被扯破了。”
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星某人再次默默地拿枕头捂住了脸。
无耻的言公子却不打算放过她,他掀开了枕头,单手撑起,身子一转,原本并排卧着的两人,姿势登时变成了男上女下。星空正以一个直挺挺的姿势平躺在床上,而言汐翻过身,背朝床幔,脸朝下,手肘一左一右抵在星空肩膀两侧,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束缚住了她。
“你干嘛呀!”他的动作箍住了她,星空有些不适,扭来扭去:“快点放开。”
言家公子的神色一派泰然,可讲出的话却是打算将无赖进行到底了:“不放。”
他清俊的脸慢慢俯下来,两人以极近的距离四目相对。星空挣又挣不脱,打也打不过,只得扭过头去,低低啐了一声,“混蛋。”
言汐不紧不慢地开口:“可是有人想这个混蛋。”
“你!”星空脸都红了,反驳道:“我才不想,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