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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自此分别,后会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三十五话 嫁衣
抵达越潮岛是在五天之后。
越潮岛三面环海,海风阵阵,景致独好,里头建筑群的奢华程度果然如颜惜所说,不比北燕的皇宫差。上岛的第一天,因为地方太大,星空还迷了一次路。
颜惜将星空安顿好后,便马不定蹄赶往京城向摄政王复命。临走时,他跟星空说,自己三四日后就回,届时远游在外的越潮老爷子也会一起回来,全家一起筹备婚礼之事。
是了,婚礼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九月十九,颜惜说,两个九字,取长长久久之意。今天九月初六,算算时间,还有十三天便到了。
颜惜不在的日子,星空在岛上呆着,幸亏越潮是个有趣的地方,一群丫头小厮众星捧月地伺候着她,时而带她去海滩踏浪,时而乘舟出海,倒也有趣的紧。
另外,她时不时会收到飞鸽传书——晋康小王爷的。也不晓得他抽什么风,他极度喜欢跟她写信,最多的时候一天十几封,或白或灰的信鸽绑着信笺成群结队的飞上越潮岛,渐渐地成了一道风景。
至于信的内容,说出来简直是谛笑皆非,信笺虽有个统一的名称,叫晋康王手札,听起来很文绉绉,其实就是李承序的鬼画符,有时可能是他心血来潮练的字或者绘的画,有时可能就是一则笑话,他觉得有趣,就定要分享给她,还有时是他的日记,记录了当天所见所闻,譬如有一天他写道:
“亲亲,今日我在酒肆中遇到一个女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本王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么美的女人还等什么!于是本王大步走上去——小的们上,给本王狠狠地揍她!居然敢比本王的亲亲还美,简直不想活了!看老子不把她打成猪头!”
……
星空看完,默默地折好信,为那个美人默哀。
除了有这种哭笑不得的记录,偶尔还有他的杂事,譬如:“今天父王责骂我了,因为我不肯娶新王妃……”
再譬如:“听说姓颜的上旨要娶你,父王已经允了。昨日上朝的时候我看见他那嘚瑟的样子,恨不得把靴子砸他脸上去……”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事关于奚氏少宗主,“你离开月城,梵音没有留你,我很生气,我去问他,他说他压根不在乎你,巴不得你快点嫁给姓颜的,我气得同他打了一架……”
“哦,对了,都忘了告诉你,我回到大周了,那天我不是跟梵音打了一架吗,他居然把我赶了出来!天啊,他真是太没有良心了!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听来报的下人说,梵音离开月城了,真奇怪,无缘无故的,他去哪呀?”
……
后头的事,絮絮叨叨基本都是关于奚梵音。星空见了信,不免心情复杂。提起奚梵音,她不知该用如何的心态对他。在她有限的记忆里,他是个太特别的存在,她曾对他莫名的心跳,她曾对他刻意的疏离,但她更曾为他心痛,为他流泪,为他痛不欲生……他像一个谜,一个高洁而华凉的梦境,本该搁置在光影暗黄的记忆里,当做剔透的稀世水晶,小心翼翼地存于今后的岁月中尘封珍藏,那是永远的美好记忆。可不曾想,在离别时分,他却骤然那样轻佻地转变……这实在,让人费解……
或者,还有什么比费解更深刻的情愫——只是她不愿承认而已。
颜惜风尘仆仆赶回越潮的那天,带了不少东西。其中一个镂空雕花的红木匣,用锦缎层层包裹着,一副尤为贵重的模样,星空好奇地问:“里头是什么?”
颜惜盈盈笑道:“你自己看。”
星空拆开了盒子,陡然脸一热——那是两套衣服,一男一女,皆为正红色,可不是喜服是什么?
颜惜将喜服放到她手中,道:“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一侧的颜葵笑道:“自然是合身的,照星夫人的身量,然后找大周最好的裁衣师亲制,哪能不合身。”
话虽这么说,主仆俩还是满怀期待地看星空拿着喜服进了侧室。
待星空出来之时,颜惜双眸含笑,小书童则鼓掌:“不愧是丰州最好的千重锦做出来的嫁衣,星夫人穿上可真美。”
“是么。”得了夸赞的星空亦跟着笑,低头瞅瞅身上的衣裳,才发现果然不一般。那一种奇特的布料,摸起来不像锦缎,亦不像绢纱,但却比锦缎更厚实,比绢纱更柔软,布料极富有光泽,颜色是介于榴红与朱红之间的纯正大红,尤令人赞叹的是,乍看只是单纯的布料,可对着灯光逼近瞧,却隐隐在布匹的纹理间寻出的浅金色的花蔓图案,看花样,似乎是合欢花,瑰丽的金色花朵重重叠叠地交织在一起,映衬着喜气的正红色布料,既摆脱了寻常喜服大红一片的俗气,又突显出皇族世家的奢华典雅。
仿佛看出了星空的心思,小书童在一旁道:“这千重锦极难得,每年只能出产几匹,少主可费了不少心思。”
小书童话落,瞥见主子盯着星空的眼神透出些灼灼,识趣地退下了。
颜惜坐在窗前喝茶,虽说捏着杯盏,可其实自打星空穿着嫁衣出来,他的视线就没挪开过。旋即他招招手道:“过来。”
嫁衣由多层制成,广袖长摆,厚重的裙裾几乎长达一丈,一层层逶迤至地,衬托着女子妙曼的身姿,一步一步摇曳而来,像是盛放在地毯上的硕大朱红芍药花,不可方物的惊艳。
好吧……这画面看起来很唯美,可某人却维持的分外艰难,她必须扯起两边的裙摆,才能让自己的脚不踩到裙子。至于为什么走这么慢,绝对不是她讲究姗姗莲步这样端庄的意境,更不是穿上嫁衣的矜持与羞赧,而是因为一走快就会被裙子绊倒!这短短的十几步好像走了几百步,她努力想让自己保持平衡,但不幸的是——离颜惜还有两步远之时,“嗤”一声响,她踩到了裙摆,身子一歪,往前栽去。
电光火石之间,颜惜眼明手快,手一伸,稳稳地扶住了她的双臂。她踉踉跄跄站起来,嘟哝道:“太长了,我要把这裙子改……”
话没说完便止住,颜惜半搂着她,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间:“真美,我的新娘子。”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快些,婚礼琐碎的事情极多,譬如请帖发放,婚宴准备,喜堂布置等等,一晃四五天便匆匆流走,离大喜之日只剩下三天了。
这天晚上,颜惜本在同颜老爷子商定宾客入座的事,谁知竟有贵客临门——此人不仅是摄政王派来送贺礼的使臣,更是与越潮交好多年的知交,有朋自远方来,颜家自然好酒好菜设宴款待,谁知酒足饭饱之后,该贵客还有其他的要求——他对临镇的一品居慕名已经,坚持要去品品里头闻名千里的陈年酿。
得,贵客都说这话了,难道还好拒绝吗?颜家父子只好连夜又陪着去了邻镇的一品居。这一番动静,估计不到明日是回不来的。
颜家父子出门没多久,深夜睡不着的星空前去了海滩。因着是夜半,她不忍心吵醒伺候自己的丫头,独自一人悄悄地出了门。
夜风习习,海浪阵阵,银白的沙滩在星辉下格外静谧。她脱了鞋,在细砂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浪潮翻涌,一轮明月遥遥出现在墨蓝的海平面上,远远望去,大海无边无际,月亮硕大而饱满,暗色的海水与明亮的月华交织在一起,充盈着视线里的整个世界,让人无端地想起“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字眼。
这样波澜壮阔的场景,本应心胸开阔,大有天地在我心的豪迈之情,可沙滩上的女子却清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为什么叹气,她自己也不晓得。随着婚礼越来越近,她的失眠居然越发的严重。夜里她经常睡不着觉,零零散散做着各种奇怪的梦,那个熟悉的梦境依旧最频繁——雾气蒙蒙的湖畔,白衣的男子指着并蒂莲问她:“你忘了吗?”
究竟忘了什么,为什么老是做这个梦?她百思不得其解。
而最近几天的梦越发古怪了,或许是小王爷的信太频繁地提起了奚少宗主,她居然夜夜都梦到他,她看见他坐在窗台,表情悲伤,手中握着一串殷红的璎珞,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后,他突然剧烈咳嗽,大口的血咳出来,染湿了璎珞珠。
几次她从这样的梦境中醒来,浑身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心脏砰砰跳。好像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场景,而梦里她的心境,如此悲怆与哀忧。
她在哀忧什么呢?为了奚梵音吗?
她真的不懂自己,明明就要跟颜惜成亲了,为何还想着一个不相干的人?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她懊恼的踢着足下的沙子。
忽地,海风携着一阵笑声传来:“咦,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三十六话 觉醒
忽地,海风携着一阵笑声传来:“咦,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星空一抬头,便发现一个中年男子正向自己走近,看模样像是附近的渔民,那人一边打量她,一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星空皱眉,绕道走过,谁知那男人奔过来,飞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这位美娘子是要去哪呀?”
那人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显是醉的不轻,星空推开他:“走开!”
“走开?小娘子生的这么美,哥哥我哪舍得走开?”那醉汉嬉皮笑脸地凑过来,作势要摸她的颊,只听“啪”一声脆响,他捂着脸呼痛道:“哎哟!小娘们敢动手!”
星空这一巴掌抡得不轻,醉汉都有些蒙了,星空趁机迅速往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朝醉汉脸上用力一掷,趁醉汉被迷住眼,撒腿往前跑,醉汉揉着眼睛跟在后头,一边追一边咒骂。
星空毕竟是女子,速度哪能跟年轻力壮的男人相比,只能拼尽全力朝着颜氏府邸跑,奈何距离颜家还有些远,想高声求救都没有人听得见。她心下心急如焚,忽然后脑“砰”一声响,一阵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
“哈哈;老子叫你跑!”醉汉举着石块站在后面,得意洋洋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被老子逮到了吧!”
“喂,快起来!”醉汉伸手去抓她的肩,想将地上的人扯起来,却发现那女子纹丝不动。
“喂喂,别装死啊!”女子面朝下背朝上趴在海滩上,醉汉更大力的拉扯两下,蓦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低下头去看,陡然一惊,“坏了!”
女子的后脑鲜血直流,醉汉的酒意醒了大半,他看着丢弃在一旁的石块:“完了,这一下砸狠了!”他站起身来,懊恼地退后几步:“怎么办,会不会弄出人命?”
他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将肇事的石块丢进了海里,随后慌不择路地逃了。
海风呼啸,海潮一波波往岸上席卷,女子半浸在海水中,一动不动。
潮水冰冷,周身的世界仿佛陷入永寂,黑漆漆的,混合着湿漉漉的水雾,没有一丝光亮,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混沌不明的空间,倏然传出了细嫩的歌声:“藕花深处田田叶,叶上初生并蒂莲……”
伴随着绵绵的歌谣,眼前骤然一亮,白衣小娃娃牵着粉衣小娃娃坐在草坪上:“莲生,你不要哭了,我教你唱歌好不好?”
“不好……哥哥,为什么爹娘都不疼我?”
“我不知道……你别哭,你还有我呀,哥哥会永远疼莲生……”
……
“救命……”冲天的火光中,粉衣小女娃在满天满地的火焰中凄厉嘶喊:“爹,救我……哥哥,救命……”
……
无边的风雪中,白衣的小小少年脱下破旧的外袍,裹在瘦弱的女娃身上:“莲生,多穿点,你的风寒就会好了。”
女娃摇头:“我不要,哥哥会冷!”
“听话!”小小少年嘴唇冻成乌色,却道:“我一点都不冷……真的,莲生,你好好的,不能有事,我们才能回到云霄阁……”
……
“洗不干净,我的手怎么都洗不干净……”粉衣少女立在湖边,拼命的洗手,嗓音都在颤抖:“这么多血……哥哥,我又杀了好多人,有老人,还有很多孩子……哥哥,我会不会进地狱……哥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呜咽的哭腔中,白衣的少年揽住了少女:“即便去地狱,也有我陪着。”
……
一望无垠的沙漠上,白衣少年背着伤痕累累的少女在沙漠中流亡,少女的头靠在少年的背上,血染红了少年的白衫。
少年停下脚步看向苍穹,广袤的沙漠上,一轮日头挂在天际线上,残霞如血,他喃喃道:“莲生,再忍忍,我这就带你去江南……”
……
周身忽然变得愈发冰冷,仿佛陷入了结冰的汪洋,不归海一望无涯的水面,群鲨汹涌而来,白衣男子推开她,利刃一闪,割破了手腕,群鲨张开血盆大口,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