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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全心都在剑上,的确分身乏术,他看了一眼弟弟,“你陪依人去,这一次务必成功。”
“是。”龙四低下头,苦恼的情绪再度占据心头。他不想杀琴影,不想。
阿紫得到剑后,便知自己身边已是危机重重。龙三一家都是老狐狸,必定很快就查到是她拿走了剑。而琴影丢剑之后,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估计此时她就在自己附近不远处,咬牙切齿的要报夺剑之仇。
她让自己所住客店的店家雇了一条小船,准备第二天清晨启程返回轩辕城。按路程来算,若是顺利,走水路七天左右就可以赶回城,不耽误城主的时限。
隔日清晨,她按期来到码头。船家正坐在船头等她。那是一个满脸叫髯的大汉,热络的招呼:“姑娘来啦,快上船吧!”
阿紫刚刚走上船板,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四下看了看,又没发现有人跟踪。一脚踏上船,船家伸过手来扶她,手掌刚挨近她的时候,她本能的一躲,将承影剑背在身后。
船家笑道:“小姑娘就是多心,你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船离开码头,航入河道的中心。风势渐涨,鼓动着船帆,因为是逆风,船走得有些缓慢。
阿紫在船尾托着腮和船家漫不经心地交谈:“船家,你平日就是在码头天天等客吗?”
“是啊!”
“那你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一个远客?”
“这可不一定,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等不到一个啊!”
“那你怎么养活你的家人啊?”
“我一人过日子,家里也没有别人,没有生意的时候就卖力气,给人扛货赚钱吃饭了。”
阿紫娇笑着,“那你可真是辛苦啊!我应该给你加双倍的船钱才好。”
她本是和颜悦色的说着话,忽然飞身而起,剑柄抵在船家的喉头,威吓道:“说!是谁雇你来盯我的?”
那人吓得船桨几乎掉在水里,大叫道:“姑娘,冤枉啊!不是你说让我早上在码头等你,带你北上的吗?”
“这条路是北上没有错,但是按你现在的走法,只怕走上两、三个月都走不到。”
阿紫明眸微寒,“你不是船家,船家不会不懂得要借助风势,才能越走越快。你只顾划桨,逆风而行,可见你是一个生手。是你自己报出身分,还是要本姑娘在你心头捅上几个窟窿,你才肯说?”
那个原本吓得战战兢兢的大汉忽然哈哈大笑,声音从浑厚变得清朗许多。
“小阿紫真是个鬼灵精啊!”他在脸上一抹,扯下了脸上的软皮面具,露出一张年轻俊俏的脸,“城主派我来接应右使,没想到刚送走他,就找到了你。”
阿紫哼了一声,“轩辕无名,你也真是胆大,若不是我刚才已经看到你手背上的那颗痣,就凭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我早就一剑宰了你。”
“好了,废话不说,你既然得到了承影剑,咱们尽快回城。除了风二公子,你是第二个得剑之人,城主一定很高兴。”轩辕无名刚刚低头拾桨,就见身后河道上似乎出现了一片黑黑的小影。他神情一正,“龙隐庄的人发现你了。”
阿紫向后看去——
果然,在距离他们较远的地方,十几艘大船一字排开,向他们急速驶来。
她又转过身,在他们的前方,同样是十几艘大船挡在江面上,每艘船上都有一面绣着龙纹的旗帜,显然是龙隐庄的人马。
“我小看龙三了。”阿紫对轩辕无名说道:“你继续装你的船家,别说话,我来对付他们。”她抓起承影剑走到船尾,将剑扔进水中,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坐回来。
龙隐庄的船很快追到他们身边,将小船团团包围。
龙三在其中一条大船上,冷着脸问道:“阿紫姑娘,匆匆忙忙地一个人要去哪里?”
“龙三少啊,我要回家,怎么?不许吗?”阿紫一双玉足拨打着水面,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龙三阴鸷的目光在她身前身后梭巡,皮笑肉不笑的对她说:“姑娘要走当然可以,只是我龙隐庄昨天丢了一件祖传的宝物,还想问姑娘见过没有?”
“怎么?怀疑本姑娘偷你们的东西?真是岂有此理!”阿紫柳眉倒竖,把手一摆,“好啊,有本事你们上来搜搜看,若是搜不到,你龙三就给我磕头陪罪。”
龙三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使了个眼色,两、三个手下搭好船板,迅速跑上阿紫的船。几个人在船中搜了半天,恨不得把船板掀起来,却什么都没有搜到。
龙三沉声道:“下水!”
其中两人跃入水中,在船底板又摸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见手下一无所获的从水中出来,龙三铁青了脸。
以剑的长度、硬度,再看阿紫行动自如的样子,东西断然不会放在她身上,难道是柳依人估计错了?这剑不是阿紫偷的?
阿紫扬着脸问:“怎么样?没有搜到?你龙三少是否该依照约定,给我磕头了?”
这种事龙三当然不会做。他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只是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搞错了,向姑娘赔句不是,改天有空请到庄内喝茶。”然后手一摆,几十条船立刻撤走。
见龙隐庄的人渐渐走远,轩辕无名哈哈笑道:“阿紫,还真有你的!”
阿紫如游鱼一样跃入水中。她天赋异禀,水性极好,在水底摸了半盏茶的工夫,就找到了沉在水底深泥中的承影剑。
浮出水面,她将剑扔回船内,湿淋淋的爬上来。
轩辕无名拿起剑,好奇道:“五剑中的魔之剑是什么样子?”他缓缓拔出剑,银色的光芒若隐若现,他眉峰一跳,喜悦之色冻凝在嘴边。
“看呆了?”阿紫撇撇嘴。承影剑的确惑人,她第一次见到此剑的剑光时,大概也是这种表情。
轩辕无名缓缓抬起头,正色道:“这剑你从何处得到的?”
“流云亲手交给我的,为此他恐怕已和琴影闹翻了。”阿紫说完,便察觉轩辕无名的神情古怪,“怎么?”她心头涌起不祥之兆。
轩辕无名将剑扔给她,所有笑容都已消失殆尽,淡漠地念出四个字:“剑是假的。”
此时,在阿紫手中的承影剑,半截剑身在外,虽然银光闪烁,但与那种清澈明亮的月光之泽,相差甚远,倒像是被人涂抹了一层银粉。
阿紫全身僵直,呼吸骤停。
第九章
就在距离龙隐庄两百里外的一间小茶肆里,市井百姓口沬横飞的宣扬着最近盛传的关于“五剑齐,圣传开”的小道消息。尤其是承影剑在姑苏城中出现,更增加了这份传奇的真实感。
“那个琴影啊,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哦!”一个商旅模样的男子说得活灵活现,“她手持一把承影剑,便如仙子下凡。剑光一闪,几百条人命都葬身在她的剑下。承影宫前那个血流的啊,说成河都不过分。可是偏偏还有不怕死的往人家剑刀上撞,到最后当然是死路一条。”
有人问道:“听说琴影身边还有个男的叫流云。”
“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琴影、流云双剑合璧,无人可敌,三年前,多少高手都败于他们的联剑之下。不过据说他们两人这三年已经绝交,老死不相往来了。”
“不对不对,有人前些时候还在城里见过他们呢。”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听龙隐庄的家丁说,有人亲眼见到琴影在怜香楼将流云刺成重伤。”
“在怜香楼?那可是青楼啊!难道流云去嫖妓,被琴影捉奸,那女人就恼羞成怒……”
一阵戏谑的笑声放肆的响起,惹得周围其他茶客侧目。然而,角落处一对衣着容貌平凡的夫妻,却显得轻松恬然,远离于市井流言之外。那个丈夫很认真的为妻子布菜,专注体贴得让其他女茶客羡慕。
而妻子压低声音道:“被人取笑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这么有心情。”
丈夫笑道:“他们在夸你美貌,我当然高兴。至于其他的流言,本来就是我们想让别人知道的。如今街头巷尾都这样议论,可见计策是奏效了,你没见这几日追兵少了许多吗?”
“是啊,你诡计多端,不怕我当时一剑剌偏,真的伤到你怎么办?”
丈夫将妻子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悠悠一笑,多少情意尽在不言中。
这就是以计脱身的流云和琴影。
为了不惹人注意,他们乔装易容出了城,向着承影宫的方向一路走下来。虽然周围错身而过不少正在追踪他们,想要夺剑的各路人马,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对平凡夫妻居然就是名震天下的流云、琴影。
曾以为平凡夫妻的生活最难得,如今才知道,拥有它只需张开双臂,诚心拥抱。只恨从前错过得太多,如今从头补救,散落的真情满满填在胸口,几乎要冲破而出。
这便是幸福的滋味。
翠迭山是附近一座小有名气的山峰。据闻每朝山顶云雾缭绕,会有仙人驾临。但是因为山势险峻,所以真正来这里一游的人并不多。
流云之所以会带琴影来此,是因为传说中的神医百草仙就住在附近。流云希望能借助百草仙之力,彻底根除琴影身上的宿疾。然而,他们找了整整一天,山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我看只是传闻罢了。”琴影体力不支,终于停了下来,“百草仙论年纪已将近百岁,是否尚在人间,都是未知。”
流云说道:“若有一分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如果不能治好你身上的伤病,长相厮守永远都只是一个梦。”
琴影甜蜜的一笑,“即使不能厮守,有你这样待我,我这一生都不算白活。”
“又说傻话。”流云吻吻她的指尖。
天色渐晚,两人坐在山崖一角共眺日暮。
“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琴影的问题勾起流云的回忆,“你三岁,我六岁,在承影宫。我练剑,你突然跑来,撞到我的剑上,划了一道伤口,结果被你师父责骂。”
琴影低低偷笑,“可是后来一起练剑,你还是很照顾我。”
流云无奈的长叹:“大概是上天注定吧,每次看到你练得那样辛苦,我就心疼的要死,怎么放得下你?”
琴影也陷入回忆中,“我七岁那年,你第一次送我礼物,是一株玉兰树。我把它种在承影宫后,一种十几年。即使这三年里,我百般恼恨你,这株玉兰我还是天天浇水,见它犹如见你。”
流云动情的说:“等我们回宫,我和你一起养它,要让玉兰年年开花,开得和你一样美丽。”
琴影问道:“那你的流云轩呢?你这个轩主离开自己的家那么久,回去后也不要管了吗?”
流云的唇嗅着她发丝的清香,叹得更深,“从来都没有流云轩,你要我回哪里去?”
“什么?”琴影不明白了。
“从没有流云轩,这只是一个空名。在我心中,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这三年,我从不曾离开承影宫。流云轩不过是世人编纂出来的流言,而我没有反驳,大家就当作是默认,『轩主轩主』的也叫开了。”
琴影美眸中闪动着水漾的波光。虽然她知道流云为她做了许多事,但还是不敢相信他会为她牺牲至此。难怪这三年来,她总是能感觉到他在她的身畔,难怪她每次重伤都会很快的好转,就好像他在她身旁。
树影月光间,她因感动而滑下的泪,落在唇间,被他尽数吻住,注入心田。
琴影睡得太沉了。流云本以为她是太累了,但是山风的冷冽让他都感觉到寒意了,琴影却浑然未觉的躺在他的怀中,睡得很熟很甜。
她已经吃了龙涎草,不可能会毒性反复,内伤也只是让她功力暂失,不应该会造成昏迷的。
那她现在的样子又说明了什么?
流云骤然心惊。莫非阿紫如同他一样,换给他的只是假药草?想到这里,他心头抽紧,像被荆棘鞭笞过,满是血痕。
不,他们努力到现在,好不容易拥有对方的整颗心,怎么可以失去?
但是,这山上没有龙涎草,事到如今,只有一种方法了。
流云点了琴影的昏睡穴,让她睡得更沉。箫剑在她的手背上划开一条细细的伤口,毒血立刻从中汩汩流出。
他凑上去,火热的唇烙在她的伤口上,一点一点吸吮着毒汁。
吸毒的过程显得那么漫长,琴影虽然在梦中,但疼痛依然让她颦紧了双眉。
流云轻轻吻过她的眉心,又用剑尖划开自己的手背,将流出的热血倒入她的口中。滚烫的热血流入她的腹内,让她疲倦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生气。
流云撕下一截衣服包扎两人的伤口。一条布,缠紧了两个人的手。然后拥着她,在凛冽山风中昏沉沉睡去。
琴影睡醒时,觉得头疼欲裂,但是这些天缠绵体内的那种倦怠乏力感,却消退了很多。扬起眼帘,看到流云俊美的脸型,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