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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吃呢!死也不吃……”叶凝欢撒泼,没能成功将药送去祸祸楚正越,更未能成功毁坏,甚至药方为何估计这辈子也套不出来了。
叶凝欢恼羞成怒,脱口骂他:“你太禽兽了,也不怕肾亏!”
楚灏在她耳朵上啃了一口,她嗷地一声叫。楚灏拎着她的腿儿一阵晃,阴森森地威胁:“再说一次?”
“不不,我错了,是我禽兽不如……啊!”叶凝欢最后的声音拐着八道弯扬上去,拼命去拽他的腕子,“雁行……你别这样,我害怕!”
楚灏压过来,黑漆漆的眸子看看她的眼,抚她烫极的脸:“再叫我。”
叶凝欢眨巴着特别潮湿的眼睛,喃喃道:“雁行……我不想老靠药汤子才能配合你,但你要轻一些……”
楚灏抱紧她,亲亲她的睫毛,任她在怀里乱抖,笑容渐绽:“傻样儿,若好了,谁舍得天天给你灌药呢?”
叶凝欢闷在他怀中,环住他的腰说:“虽不若以往惧冷,但还是怀不上……雁行,若我真的……”
“那也不放你。”他笑意更深,“你要记得答应过我的话,若忘了,可不饶你。”
“知道了。”她咕哝了一声,埋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晚上,楚正越与沈雅言于丛云楼观景阁设宴,并亲自前来相迎。
丛云楼建于王府中部,三幢高楼环立,丛云因此得名。观景阁设于三幢楼之间的交臂桥台上,是个空中悬阁。从这里有连接三幢楼的三面悬桥,阁中四面皆是通雕琉璃敞门,可尽览王府恢宏之景。
阁中灯光柔细,只在廊外绚起辉煌灯火,将这方天地掩于明艳之内。外廊上下皆是灯走如龙,于阁中可清晰看到夜景风光。但自外看去,只可见悬桥如银河,三幢楼似彩珠,星星斑斑漫散开去。却难窥见观景阁内半点风景。
四人落了座,各自先饮了一杯,略尽此次重聚之谊。今早楚灏抵范城,楚正越率众于城外十里相迎。虽是重逢,却因楚灏领了许多人,不仅说不得什么,还得装作是生平第一次相见。安顿完诸官后,两人抄小路赶回沂府,也只在路上匆匆说了几句。
楚灏心里悬记着叶凝欢,到底不能尽情。直至此时,才算一尽衷肠。
楚灏与楚正越说起范城备礼的事。这次楚灏带的人,不是打朝廷来的礼官,就是东藩与他不亲近的人。这帮人来了北海,各自打着算盘。有一点是统一的,北海这地方太敏感,都不愿意担待。大小事宜只管扔给楚灏去决断,乐得个冷眼旁观。早起见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而楚正越不仅要参与宗礼筹备,还要着人盯紧他们。可想而知,他们之后在范城的日子必然是忙成一锅粥,要商议的细节自然很多。
两人由范城的宗礼又说到了之后上京的事,二十五宗礼毕,楚灏会以王妃独自上京,他不放心为借口提前走人。那帮朝廷的礼官拦不住他,不过要甩脱那些任职东藩的武将,就需要熟悉北海地形的楚正越来配合了。
如何择径,如何提议,如何打掩都需要细细商讨。沈雅言见两人说得兴起,她们在这里也是无趣,悄悄起身摸摸叶凝欢的肩,示意她跟着。
叶凝欢会意,提了裙角要走。楚灏一心二用,捏了她地手问:“哪去?”
叶凝欢笑道:“我与雅言出去逛逛,看看夜景。”
楚灏看看两人,松了手:“去吧,别走远了,一会儿再回来。”
叶凝欢点头,又换了一瓶酒烫着,这才与沈雅言一道去了。阿宁与冬英也相继行了礼后跟着离开,厅里只余下素琴并几个得力的侍女在侧安席。
楚灏瞟了眼跟去的冬英,捡起一块帕子擦了擦手,说:“到时与你婶子轻马入京,冬英……”
楚正越笑了:“还想寻机提一句,叔叔却与我想到了一处。”
两人相视而笑,楚正越说:“让她在这儿吧,待忙完了,着人送回原都就是。她既得婶子欢心,自不会亏待她的。”
楚灏点头:“我是这个意思。”
两人不再就此事再多作讨论,明白就完了。楚灏饮了杯酒,又说:“这次我们往京里去,也不知何时能回。若赶不及的话,仍遣龙向野往鹤颈北围与你交易。”
去年初订了两藩商贸的事,借着往来送礼的机会过了一些小宗。大宗的还是要屯至郁林,往鹤颈北围交易的。
龙向野是东藩凤台官员,早于楚灏归藩前便曾与楚正越做过买卖。楚灏根据楚正越的名单,这一年间陆续东藩的官员整理了一遍,罢了些官员。但龙向野被楚灏留下了,不但留了还升了职。此人虽擅自与外藩做买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官,在凤台清议极佳。之所以做买卖赚钱,全因朝廷索求太高。楚灏将此事兜揽后,龙向野自觉有了依靠,且得楚灏重用,更一心与他效命。
楚灏又补充道:“之前许你的粮草,我愿再加三成。”
楚正越愣住,半晌轻声道:“叔叔既来了沂府,对北海的境况想必清楚了。仍愿加粮?”
楚灏坦言道:“去年未知北海境况,自然担心你筹粮是为积兵。今年亲历了一场,到底更明白你了。”
楚正越长睫垂下,嘴角却微微扬起:“北藩军情如何,叔叔抵沂府后一目了然。民生如何,是婶子逛了两趟街发现的吧?”
他虽不在王府,府里情况却是清楚的。沈雅言陪着叶凝欢往城里逛了两回,想来这两回对于叶凝欢来说也不是只为了玩,到底让她逛出意思来了。
楚灏道:“是,她确看出了些。北海与别处不同,民生与军务紧密相关。我想,你四处奔忙,督军倒是在其次。巡查军人屯粮敛财才是主要吧?”
楚正越抬起头,眸光妩媚直至明艳,交相辉映形成异样的灿烂。
划分营寨,诸郡失去原本的行政职能。周遭田林全被军管,老百姓要糊口,便要再得产业。十几年来逐渐往沂府、范城两地集中。大肆扩军,分划城寨。分散四郡之中障蔽朝廷耳目。不仅如此,更可以人口少北海穷为借口,拖欠应缴朝廷的钱粮。不断地积累财富,借苦寒之地锤炼兵马,让北海真正拥有一支虎狼之师。
弊端也由此而生,北海崇武轻文之风高涨。当兵的有兵佣,更可分林田。北海人人以从军为荣,一招兵万头攒动个个争先。的确可以让他挑选出精锐,且这些人与北海休戚与共生死相连,但大笔的财富与权势也因此集中在军人手中,奸商往往都与北海军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北海半年是冬天,粮食只能产一季。品质是全国最好的,但产量少。北海并不穷,乌巢、邙涯二岭是天然宝库。北海借助山多的便利,多推行樵、猎、药、采矿等产业。可是这些东西到底还是要换粮来糊口的。
奸商与有田有权的军将勾结,借冬季漫长粮食产量稀少,屯粮坐地起价积敛财富。久而久之,北海粮、油、糖乃至粮食所制的一应佐料价格居高不下。樵、猎、药、石等业的人心生不满,且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当兵,再不思兴业,实则于北海民生不利。
楚正越每年监军,且重典治藩都是因此而来。但他要倚靠这些军人,不可能彻底打击这个阶层,也不可能改变划分营寨的藩策,只能治标不治本。楚正越往各地做生意购粮草,不是为了筹措军费。北海是以军养民,军费多得是。他购粮是为了北海的老百姓!
楚灏能看透他的兵备,未必能了解他的民情。楚灏沿途所到之处皆封街锁巷,诸官相迎,没机会接触民生。所以粮草的事,楚正越虽有心想让他加,却也没急着这会儿提。叶凝欢替他看出来了,逛了两趟大街就看出来了。
楚正越轻笑了,说:“婶子逛大街都与众不同,两趟便知民生,实在佩服。”
楚灏说:“她爱逛,不拘大街小巷全都去。她说你这里街上全是卖烤肉的,什么米面之物,小店铺里竟都没有。好像北海的穷人皆是吃肉,有钱人才吃饭。”
楚正越不由笑着摇头。说得夸张了些,但也确实体现了北海特有的现状。
楚灏说:“我入沂府、范城的时候,见周遭林田颇丰。就算产量不高,却也不该缺粮至此。但她既亲见了,想来是你这里军权大过政权了。”
楚正越颔首:“不错,沂府、范城权贵林立,百姓分不得什么好田去。二则,军将手中有地有财,虽然分与他们的林田都在诸郡险恶之地,加在一起产量也不少了。背着我偷与那些商人,两相得利的事屡禁不止。一来二去,成了这境况!我自己是北海三护统帅,又兼了北镇抚司大都督,总得顾着这些军将的脸面。若强与他们手中夺地,诸将难服。若不顾民生,百姓不安。所以为难!”
楚灏说:“正越坦诚,我愿多加些粮草。你也可将北地的一些特产贩来,省得将这些大好的玉石扔在这里盖房子。你这些年不愿贩这些,是怕传出去影响北海。如今我过来了,你大可安心。”
楚正越道:“其实我也想过,长远来说于两地都好。只是眼下你们要往京里去,之后情势如何还是未知。待平安归来,咱们再细议好了。”
楚灏转了杯子微笑,这些东西贩过来,两边都有好处。也是双刃剑,弄好了两边都好,弄不好就是两藩勾结的铁证!楚灏目前于东藩根基未稳,现在要往京里去,皇上与太后的态度未明。楚正越既不愿祸连了自己,也怕楚灏在这个时候失了根基。
楚灏笑:“你说的是实话,你现在是兵强马壮的不怕翻扯,我却无处可撑腰。”
楚正越举起杯:“叔叔有胆有谋,愿与正越首尾相顾。正越不负叔叔此情,愿与叔叔撑这个腰,共保长安。”
楚灏与他碰了一下:“有你这句话足够了。”
两人饮尽杯中酒,楚正越又牵唇绽笑。楚灏看着他也勾了嘴角:“你又笑话我?”
楚正越了然地笑道:“婶子事出因情,不若叔叔事出有理。我猜,她想着替我了了这桩事,好多让我多抽时间周顾家宅。叔叔明知时机尚早,却仍今日提及。想讨婶子欢心呢!”
楚灏轻咳了两下,捡起温酒器里的壶倒与他:“笑便笑吧,就是想讨她欢心,如何?”
楚正越微敛了笑意,半是认真地说:“情理相济,叔叔与婶婶是天作之合。能与二位作邻居,是北海之幸。若换了旁人,或是独情,或是独理,只怕皆疑我忌我,再无此时坦荡言欢。所以,叔叔当顾好婶子,别让人以为她没依靠就是好欺负的。不然,正越也不依!”
“自然。”楚灏也变得有些认真起来,“在朝在野,在京在藩,都是一样的!”
眸光流汇,意与心通。两人形容如媚,笑容冶艳,在这灯影环绕之间,绘成天然绝景。
沈雅言与叶凝欢在桥廊上漫步,看着灯火绚烂,夜景纷繁。两人边散步边聊,将体己话说了无数。沈雅言是感激叶凝欢的,今日楚正越回来,沈雅言小试牛刀。虽说楚正越理解女人心思的能力很差,但到底有些不同。沈雅言随意,他也随意不少。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觉地穿过桥廊,直通东侧楼三层敞厅。
这里摆了十几面鼓,皆是白玉雕架,大小不一的环列于厅中。边上还放了琴、笙、墙上还悬了萧、笛等各式乐器。倒像是一间辟出来的乐室。
叶凝欢很是稀奇:“咦,这里怎么摆了这么些鼓?正越喜欢敲鼓吗?”
沈雅言面上有些不自在,暗悔带着她选了这道桥来走,拉了她要去,干笑道:“也没什么好看。走吧,咱们去北边的楼上逛逛。那边有间琉璃顶的房子。”
叶凝欢对这类声乐之物很有兴趣,随口说:“近来你带着我逛王府,却没逛到这里来。难不成是忌讳我的出身,怕我心里不自在吗?”
“我哪会这么想?”沈雅言忙说,怕她不信又补充,“我在家也喜这些,还特意学过几年琴呢。”
叶凝欢环视四周,想了想笑道:“雅言,宗仪只怕我不能亲观了。且过两日还有你的生辰,不如,现在送你一份贺礼如何?”
沈雅言愣了:“现在?”
“是啊!”叶凝欢抖抖腰间绕着的长绦,揽过她小声说,“你看这里有这么些鼓,可见正越兵戎在外久了,于家消遣歌舞也必不爱靡靡丧志之音。不如我教你起一段鼓舞,你学了去诱惑他!”
沈雅言的脸涨得通红,却被她引得动心了。叶凝欢说得不错,楚正越若在家设宴局,最烦人跳那些软绵绵娇无力的东西。家里养的舞伎,也多是擅北地旋舞、战舞一类的。后来因与东临交好,楚正越怕叶凝欢来了多心,整风的时候把家里的乐伎人等全遣了,一个也没留。
沈雅言小时候学过几年花拳绣腿。打架未必有用,筋骨却是练过的。叶凝欢要传授她诱夫之术,自然动心万分。料想叶凝欢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