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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紫烟吃惊:“你……你这是……”
叶凝欢从里面爬出来,拂拂乱发,看着紫烟道:“我在找妃牒玉册,刚才药性太快来不及问。快帮忙啊!”
陈紫烟张大了嘴巴,叶凝欢说:“放心吧,这里东院都听不着动静。我刚才问过了,她们各自关起门过,互不打扰。而且这是内宅,侍卫不往这边来。”
陈紫烟瞠目:“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你说的进宫绝佳方法,就是这个?”
“啊!总不能拿我自己的玉册进吧?那不是找死吗?”
“拿她的就不是找死啦?”陈紫烟跳脚,“进去又怎么样,怎么找殿下?到时被人认出来,堵在宫里死得难看。你以为我能以一当千啊?”
“现在淑妃快生了,请安的人多。杨氏面皮薄,好几年不主动请旨。进去绝对没问题!不用以一当千,只让你对付几个平常的宫女。你放心啦,我保证你没事。”叶凝欢摆着手,一副很笃定的样子。
陈紫烟依旧满脸菜色,完全不信。叶凝欢叹了口气道:“那你害怕的话,就在外面和霜凌等着,我自己进去。武功招式我也学过些,应该能对付。”
陈紫烟脸更绿了,半晌啐了一口:“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死就死!我跟你去。”
“哎哟,真的不会死啦。”
陈紫烟也不理她,翻箱倒柜帮她找东西,动作比她更粗鲁,完全是拆房了,没好气地说:“现在这么找,谁知她藏哪里?”
叶凝欢说:“通常这玩意都是自己收着的,这上房也没多大,细翻翻,肯定在这屋里。”
陈紫烟又问:“你说她会劝动楚正迦主动坦白吗?”
“我都代表皇上来问了,他们再不坦白那就是真没救了。只消他们说了,皇上就没戏唱,正迦最多是个以庶代嫡,他还是宗室,皇上还是不敢杀他。”叶凝欢扁扁嘴,吐舌头,一脸鬼相,“拿我们当垫背的,想得美!偏不让他如愿!”
陈紫烟不由回头看着她,叶凝欢搜到妆台边上,索性将十几个抽屉全拉出来往地上倒,彻底将人家上房给毁了。这般一倒,连着匣中匣也露出形,相应的文书玉牒连着一些杨氏藏的体己票子、地契全给倒出来了。
叶凝欢一阵欢呼,将妃册和玉牒收好,转身刚要招呼,却见陈紫烟盯着她看。她莫名:“怎么了?”
陈紫烟缓缓问:“你为何不把七日回魂散给她试?”
叶凝欢说:“谁知道是回魂还是断魂啊,还是碧棠好,安全无副作用!”
陈紫烟忽然笑了一下,没再多话,两人一并往外走。院里几个小丫头早让陈紫烟摆平了,此时都搬到树下团团靠着昏成一堆。
叶凝欢赞:“好厉害,无声无息。”
陈紫烟掸掸衣服,道:“走吧,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保这样的主子是很麻烦,不过,也挺有趣。
楚灏立在合合树下,看着纷繁花雨出神。树下的石桌上,摆着一盘残局。他本在自己与自己下棋,一如他自己复杂莫辨的心。
福荫堂位于兴景宫界内,在乾元宫以东的地方。兴景宫也就是俗称的东宫,是一处独立的宫落群,福荫堂是兴景宫的西配殿,楚澜为太子时,这里是他的书房。
淑妃随时可能临盆,淑妃的母亲上个月奉旨入宫照拂,如今诸宫事都是她的堂妹昭华夫人小程氏在料理。这两天,皇上白天处理朝政,晚上总要去看看淑妃,也没什么时间应付他,倒也让他腾出手来做了些准备。
他实在不放心外头那个,这几天他夜夜难眠,实在忧心如焚。
花如扇,伴风旋舞。簌簌着落在石桌上,在黑白交错间的粉红,看在他眼里有些触目惊心。他心口阵阵犯疼,随手从袖里摸出一块牌子看了看,今日淑妃又不安适。皇上传话说,下了朝去先看她,然后再来与他议事。
恰是机会!
不管了,绝对不能让叶凝欢去喝什么狗屁回魂散!
楚灏收了牌子,大步另一角的角门走。殿内的几个宫人看到,忙追出来:“殿下要去哪里?”
楚灏说:“去园里逛逛,你们若愿跟着就一并来吧?”
“可刚才乐公公不是传话说,待皇上去看了淑妃娘娘,还要与……”话音未落,只听几声闷响。四个宫人如被抽了筋似的,软绵绵瘫倒在地。
对方藏于暗处,出手极快。楚灏还是辨出来路,登时头皮一炸,几步绕到侧翼的大缸后,无视靠在缸后的陈紫烟,长臂隔着她往后一伸,直接将藏在后头的叶凝欢给揪了出来。
楚灏心跳如狂,瞪着眼前的人五内俱焚:“你……”
“你怎么知道我也来了?”叶凝欢缩着脖子,龇着牙傻笑。
楚灏咬牙切齿吐了两个字:“心疼。”就是字面的意思,跟犯了心悸病一样疼。
叶凝欢愣了,没听明白。陈紫烟和她俱穿了小宫女的衣服,陈紫烟摸出一套太监的衣服:“殿下,委屈一下吧?陆霜凌就在西华门外……”
楚灏揪住两人,一手一个拖着往另一侧角门走。叶凝欢以为他要轰人,挣扎着一拧身抱住他,八爪鱼一般还往他身上爬。楚灏僵了,没想到她这会儿还耍无赖。
叶凝欢像小猴一样挂在他身上:“我特地来接你的,你不走我就嚷嚷!”
楚灏牙根直痒痒,心里都不知是什么滋味:“你——接——我?”
叶凝欢将无赖耍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喊了啊,紫烟你先走吧,我们打算死一……”
楚灏将她扒下来,丢到陈紫烟的怀里。脸都青了,耳根子却相反地红透了,分不清是担心是忧惧还是高兴。心里乱成麻,他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保持平静。脸一阵青一阵白,声音压得很低:“在这等着,里头还有人,我料理了再走。”
“哎,太监的衣……”
楚灏瞪了叶凝欢一眼,径直进了殿。没片刻的工夫,楚灏又出来了,衣服仍是之前的那身,根本没换!
两人诧异间,他大步往另一侧角门去。睨着她们:“快来啊,不是要走吗?还发什么呆?”
现在轮到叶凝欢和陈紫烟傻了眼,只得拎了裙子跟着。楚灏轻车熟路地穿殿过阶,很快出了殿门,绕到两道宫墙相间的窄街上去。
这里有几个执杖的廷监在巡逻,叶凝欢看到了刚想拽他躲避,没想到那几个太监远远瞧见他,竟直接拐了个弯从边上进另外一道街上去了。
陈紫烟张大了嘴巴,最近她时常的表情就是这个。但这次,叶凝欢跟她的表情一样,楚灏根本不理,气哼哼地大步流星,由着两个跟屁虫在后面混!
两人跟着楚灏七拐八绕,所到之处森殿高阶十分凛然,当中还穿过一道高阶大场,骇得两人差点抱头鼠窜。楚灏压根没躲的意思,事实上也不用躲,真正无人之境!一个人也没有!
叶凝欢指着他的背影:“你、你早就通了路……原来你……”
楚灏跳脚了,耳根子更红脸更青:“快点,再晚了有巡岗的。”
他想揪着她的耳朵痛骂,胆大包天的小浑蛋!但现在这情况也不容许。心里跟扔了无数大石头一样,砸得他神也销魂也散。瑞娘怎么搞的,居然任她胡来!还有那个陆霜凌,要死么?
他绕来绕去,将两人领到了西华门角门一带。这里靠近宫门,有带刀侍卫,还有哨岗亭。楚灏依旧大步流星,停也没停地走过去。叶凝欢腿都麻了,陈紫烟头快垂到胸口,这趟宫中冒险好诡异!
为首的侍卫认得楚灏,上前行礼:“殿下要家去?”
“嗯。”他神情自若,脚步从容。自袖里摸出牌子在他面前抖了抖。
侍卫睃了一眼,恭身让到一侧。待到楚灏过去,侍卫却将叶凝欢和陈紫烟拦下来,楚灏半偏了头:“皇上让跟的。”
侍卫听了,收了臂笑道:“恭送殿下!”
两人面面相觑,一脑门子糨糊,却也不敢多问,直接跟了他出去了。叶凝欢不敢再看楚灏的表情,垂着脑袋挪小碎步。难怪他刚才是这种反应,谁接谁呀这是!
陆霜凌抱着手臂靠车边上,见楚灏大步流星出来,脸都僵了耳根子也红透了,后头跟着叶凝欢和陈紫烟。他垂头暗笑了笑,抖了响鞭准备驾车。
陈紫烟很识相,凑到霜凌身边跟他坐一起。楚灏回身挟了叶凝欢,直接跳上车,进了车厢把她往榻上一扔,秋后算账!
马车稳稳启动,叶凝欢刚晃了一下,楚灏就扑过来了,铁青着脸直接将她兜进怀里,二话不说就剥她的衣服。
叶凝欢吓死了,奋力挣扎:“别,霜凌在……”
楚灏才不管,摁着她的胳膊腿几乎在使强:“霜什么霜?你假扮杨氏入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担不担心?你怎么弄到的玉牒,怎么诳过的淑妃?胆儿肥了,连这种二傻子事儿都干得出来?你是不是嫌我命长啊?”
“你、你怎么知……”
楚灏哼了哼。淑妃快临盆,时有不适,但今天皇上刚传话说淑妃不适要过去看看,紧着叶凝欢就出现了。很显然,淑妃今日的不适,是她制造出来的机会。
再顺着想,也就能猜着了。她不可能拿自己的玉牒请旨,必让皇上扣下。除此之外,也只有那日听她提的,广成王妃要来见她,且广成王府又离得近。最重要的是,皇上要她陷害的也是广成王。这几日,她必要与广成王妃亲近,好套消息。
只是万没想到啊,她不仅是套消息,也不是去遂皇上的意,而是去套玉牒。
楚灏心里翻沸如浆,压根不理她,将她那身宫装扯个稀巴烂,在她身上摸了个遍,确认无外伤也无内伤才安了心。接着,更大的邪火又蹿起来了。
叶凝欢被他的脸色吓得簌簌发抖,拼命想缩成一小团:“你别发疯啊。”
他将她欲出口的话吞进口中,把她揉捏得如面团。她这过程何止胆大包天四个字?稍有差池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这套计划绝对是临时想出来的冲动之举。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要碎成八瓣,恨不得把她碾碎了塞进身体里才能安心!
她配合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他唯一算漏的张玉,被她化解得滴水不漏。她居然还来找他,弄一身太监的衣服打算将他混出宫去,虽然很二很傻,但他真的很激动很激动!
他家媳妇就是与别人不一样!楚灏不管不顾,叶凝欢死死咬着舌尖不让自己出声。倒霉孩子楚灏发起疯来谁也挡不住,早知他能这么顺利就跑出来就不冒险了,直接跟着瑞娘几个走了完了!
现在可好,又当了回大傻子,还要靠他才能出来不说,还把他气个脸绿,死命地折腾她。
陆霜凌稳稳驾着车,车上悬着陆家的出城牌,一路畅行无阻。并未往东去,而是径直向北,就近往北门去。
陈紫烟看他神态若定,不由问:“你早知殿下能顺利出来?”
陆霜凌说:“宫里出入,靠的是关系而非功夫。坦白说,比起殿下被扣在宫里,你们这样混进去更危险。”
他的侧脸很英挺。特别是那鼻子,略有些鹰钩,尖尖的十分撩人。陈紫烟之前就见过他,不过真正过话是前两天的晚上,她拿了叶凝欢的信去找他。
陈紫烟说:“你也没阻止啊。”
陆霜凌说:“殿下拖着,是为了安抚皇上给你们争取时间。不过广成王的事既横出来,也不宜再拖。她所计划的与殿下不谋而合,自然要冒这个险。况且你们混进宫,就算有什么事还有殿下在,总不至丢了性命。反正在王家的人应节抵京前,皇上不可能对殿下有任何不利!”
这几天,陆霜凌与楚灏在京的旧部,以及一些江湖上雇来的人手,联合在静园的藩将,分三批将瑞娘、绿云,以及一些亲卫乔送出城。只要叶凝欢仍在京里晃荡,皇上都不会起疑心。
这是一早楚灏就安排好的事,他原本的最佳时机是拖到淑妃临盆以后。这段时间比较忙乱,皇上必定分身乏术。
宫里楚灏是有人的,毕竟他在京里待了多年。总有一些人愿意跟他交易,结成利益共同体。况且楚灏曾管过行务属暗局,替皇上通连江湖,黑白两道上的人也认识不少。黑锅背多了,自然知道如何抽身。
楚灏在东临揭了丁景隆的事后,就必须要为自己的退路做最坏打算。但皇上也不傻,不仅洞悉了他的意图,且埋了更大的阴谋。这哥俩的对决可谓经纬皆备互有攻防。只能说,皇上料中的是楚灏与叶凝欢的感情,错料的是叶凝欢的脑袋瓜子,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陈紫烟看着陆霜凌淡然的样子,又问:“东临王与王氏关系这样好,手下又不乏强手,太后又宠信他,为何他不肯更进一步?”
陆霜凌勾了嘴角:“有贪欲也不算是坏事,但有贪无智就不妥了。”
陈紫烟拧眉:“你这是骂我呢?”
“别多心,我没那个意思。”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