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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无助,孤伶伶地站在雨中,却倔强地不肯接受帮助。在她身上,他仿彿看到十年前的自己,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才会那么轻易地将心失落在她身上。
那一晚,当她把自己交给他的一刻,他以为幸福之神终于眷顾他,未来就像梦一样完美:然而怀疑和猜己却打碎了一切。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回想当时的情景,清晨带着希望和幢憬醒来,可是空荡荡的华宅里,却没有她巧笑倩兮的容颜,只有一张支票触目惊心地搁在床头,仿佛在嘲笑他的真心。
即使是这样,他依然小心翼翼地维系着,不愿放弃这段感情。一次次被她伤害,他仍是用微笑掩饰,然而心上的伤痕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直到她将他那段不堪的过往再次掀开,狠狠扔在他脚下的时候,他才猛然顿悟,他追逐的梦太虚幻、太遥远了。
然而,在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割舍这段感情的时候,她却再次闯入他的生命,那样无助,脆弱得像个随时都会碎掉的娃娃。
合了合眼,他轻揉眉心,听到浴室的水声逐渐变小,唇边不期然地浮现一抹微笑。
他倒了杯牛奶,放在微波炉里加热,然后走进厨房,打开瓦斯,三分钟后,白色的瓷盘上就已经出现了两枚金黄的煎蛋。
傅晴微走出浴室,安静地靠着墙壁,望着那道在厨房中忙碌的背影。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味,她发现即使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她的胸口就好像被填得满满的,全是幸福的感觉。
沈夕言转身,望见她正微笑看着他,也回以一记温柔的笑容,并示意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将煎蛋递到她面前,又取来温热的牛奶。
“已经很晚了,吃完以后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悦宁的房间空着,你可以睡那边。”
傅晴微点点头,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空荡荡的胃部立刻温暖起来。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煎蛋,不禁想起他第一次为她做菜的情形。
那时是她不懂得珍惜,现在呢,她是不是还有资格得到他的眷顾?
“怎么了?”见她直望着自己,沈夕言觉得有些奇怪。
“没……没事。”傅晴微垂眸,不经意间,裹头的浴巾松了开来,一头湿发披落肩背。
沈夕言微微一笑,递过一把梳子。
感激地笑笑,傅晴微接过梳子,没想到发梢纠结,梳发的时候分外不顺,心头暗自恼怒,用力拉了几下,非但头发没有梳顺,反倒扯落好几根头发,直痛得她龇牙咧嘴。
沈夕言实在看不下去,自她手中取过梳子,动作轻缓柔和。不一会儿工夫,一头纠结凌乱的长发已经梳顺。
“照理说湿发很容易梳顺的,以后碰到这样的情况,不要用力去扯,不然很伤头发的,明白没?”打开吹风机,沈夕言一边为她吹干头发,一边提醒道。
“如果我不明白,你会不会一辈子都为我梳发?”傅晴微转身,黑亮的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握着吹风机的手一僵,沈夕言不禁别开眼睛,勉强一笑,“一辈子,太奢侈了。
“是的,太奢侈。”咬了咬下辱,傅晴微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
贪心吗?贪心的是他。曾经以为会一路陪她走下去,用一辈子去诠释幸福。然而,现实却告诉他,这样的愿望太奢侈、太奢侈……
如今的他,是否还有勇气去爱?即便是他自己都无法找到答案。
博晴微黯然垂眸,随即释然一笑,抬头望着他。“放心,我不会逼你爱我。”
说完,她蓦然倾下身子,揽住他的肩,在他的下唇轻轻咬了一口,“但是,我也不会就这样放弃我们的爱情。夕言,你明白吗?”
“晴微……”
望着他泛红的脸颊,傅晴微揽住他的肩膀,旋身偎入他怀中,低声呢喃着。
“我不会放弃的,夕言,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信任你,再也不会伤害你一丝一毫。你可以不再爱我,但是不可以阻止我爱你。”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抚触她的长发,却在最后一刻缩了回来,扶起她依偎在他怀里的身子,沈夕言淡淡微笑,“时间不早了,先睡吧。”
“恩。”傅晴微乖乖点头,随他来到沈悦宁的卧室。
粉色的卧室本该温馨可爱,然而一室的凌乱却破坏了这种感觉。不但床上被子没叠,还堆了好几套衣服,甚至还有一只小猫拖鞋。
沈夕言彻底怔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几天工夫,悦宁竟有本事将房间弄成这副德行。
“让你见笑了。”眼前一室的凌乱看来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收拾干净的,意识到这一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里实在太乱,看来无法住人了。不如今晚就睡我房里吧!”
“啊……”傅晴微错愕了一下,随即一阵甜甜的感觉涌上心头。
“别担心,我会去鸣远的房间。”以为她有所顾虑,沈夕言微笑的安抚。
闻言,傅晴微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随即默不作声。
“晴微,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沈夕言不解地望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你觉得不太适合,我可以送你回去。”
一个女孩睡在单身男子的卧室,傅出去毕竟不好,难怪她有所顾虑。
“人都是你的了,还说什么适不适合。”傅晴微听了差点吐血,她再不主动,恐怕这个呆子真要把她送回家去了。
沈夕言脸一红,掩饰地笑笑,领她进入卧室。
房间整洁干净,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床头灯散发着柔白光晕,被子并没有叠,看来刚才他应该在休息。如果不是她突然前来,现在他该是好梦正酣吧。
按住他整理床榻的手,傅晴微笑道:“就这样没关系,我可以睡的。”
说完,傅晴微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一古脑儿地钻进被子,像猫一样眯起眼睛,被子里有他的味道,清爽温和,她搂着被子,莫名地感到安心。
“睡吧。”他温柔一笑,伸手关灯。
然而举步离去的时候,灯却再次被她打开。
傅晴微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低声叫道:“夕言……”
“恩?”他望着她,有些不解。
赤着脚,傅晴微爬出被子,揽住他的手臂。“你陪我说话,好不好?”
她纤白的足踝暴露在空气里,足底的寒意令她一阵瑟缩。
沈夕言不赞同地蹙起眉心,将她重新裹进被子,靠着床沿坐下。
他宠溺地微笑,“现在你满意了吗?”
摇摇头,傅晴微将身体侧了侧,让出一大块地方,她拍拍枕头,“靠在这里陪我说话。”
沈夕言犹豫了一下,却在她坚持的目光下靠了上去,她就靠在他身边,鼻端可以清晰地闻到她淡淡的发香,他合上眼,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傅晴微张开羽被,将他的身子一同裹了进去。环着他消瘦的身体,她咬唇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喂得胖胖的。”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身体一僵,他吸了口气,想要掀被离去,却被她紧紧按住。
“夕言,不要走。”她靠在他的怀里,闷闷地道。
“晴微……”他有些无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不要讨厌我。”她摇着头,一遍一遍地说着。
“傻瓜。”抚上她的长发,沈夕言柔和地道:“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悦宁说,那天离开傅氏后,你就一直胃痛,连续发了好几天烧。”她伸出手,轻柔地抚过他苍白的脸颊,内疚地道:“都是我不好,那天我早该看出你身体不舒服的。可是我不但没有注意,还……我是混蛋、是傻瓜……”
“这不是你的错,而且现在我已经没事了。”
瞄了床头的药片一眼,傅晴微咬了咬唇,安静地依偎着他,“对不起,夕言,你那么好,我却一直怀疑你、伤害你。你知道吗?虽然我身为傅氏的总裁,看起来好威风,其实却不是这样的。我就像一个机器,不断地为傅氏创造价值。如果哪一天我这个机器坏掉,不能创造价值了,就再也不会有人看它一眼。爸爸只是傅远恒众多儿子中的一个,而妈妈她只是爸爸的情妇。他们从来都不爱我,但是十二岁的
时候,当我的天分引起傅远恒的注意,他们都好高兴,他们对着我微笑,开心地吻我的面颊,为我庆祝生日,那时候我幸福地以为自己身在天堂。“
沈夕言安静地听着,却在不知不觉中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
“我真的很出色,大家族的内斗也只不过是那些伎俩。最危险的一次,我被飙车族撞了,小腿骨折,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后来查出是三叔派人做的,他怕我影响他儿子在傅氏的地位。不过因为这件事,傅远恒更加注意我,对这种结果爸妈都很高兴。他们也许认为那场车祸真是值得。后来,堂哥辞去傅氏总裁的职位,我顺利地接下了这个位置。在那时候,我遇上刘海蜂,他说他爱我,却在不久之后将傅氏的企划卖给中远,并借此晋升为中远的高层。”
她淡淡微笑,仰起头,“夕言,我是不是很傻,我一直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争些什么,被那么多人伤害,我却不懂得反击。你用真心对我,却被我这样践踏。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不是,晴微,你很好,真的很好。”反手握住她的柔荑,他低声地道。
“呆子,只有你会说我好。”傅晴微柔柔一笑,抬眸望他,“拿到征信社那份资料的时候,我就像失去理智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好生气,不是因为公司的企划外泄,也不是因为你的那些过往,而是你和衡顺集团千金的那段风流事。告诉我,你爱她吗?”
明明已从罗佑的临别礼物中得知一切,她却仍然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懊恼地蹙着眉,沈夕言望着她的眼睛,“你明明知道我和她没什么。”
他无辜的神情令她忍不住莞尔,揽住他瘦削的腰际,“我明明知道?为什么我该知道?”
“你若不知道,又怎么会来到这里?若不是你已经查清真相,你又怎么肯来见我?”沈夕言苦笑,抚着她的头发,忍不住轻叹,“晴微,依你的性子,是绝容不下背叛的。如果我真的背叛了你,只怕永远都会失去拥有你的资格。”
傅晴微怔住,愣愣地望着他。他是明白她的,明白她的脆弱,明白她的自私。然而,他却依然放不下她。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他曾经爱她爱得有多委屈。
“夕言……”心头一酸,她用力拥住他,“我是你的,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背叛我也好,我都是你的。从今以后,傅晴微都是你的。”
反手拥住她,将脸埋入她的发际,良久,沈夕言抬起头,直视着她清澈的眸子,一字一字地说:“晴微,我爱你。”
柔和的语声中,有他一生的执着。
清晨,厚实的落地窗帘遮住温暖金黄的阳光,幽静的卧室、柔软的床榻,正是补眠的最佳场所。
侧靠着枕头,沈夕言闭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这样的宁静祥和片刻问被厨房傅来的巨大响声给打破,伴随噪音而来的是一股焦臭的味道。
“哇,救命啊。”傅晴微火烧眉毛地冲进来,抓住沈夕言的衣袖大叫。
带着浓浓睡意,沈夕言茫然地睁了睁眼,语声模糊地道:“晴微……”无意识地覆上她的纤手,他侧了个身,眼皮又一次合上。
傅晴微吃惊地看着他,真没想到向来成熟稳重的人,竟然会在早晨赖床?她不可思议地眨眨眼,他柔和的表情让她深深吸了口气,如果情况不是现在这样危急,她一定会搂住他的腰,仰头吻上他的额际,或者在他的唇畔轻轻咬上一口,看他白皙的面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但现在不行,再耽搁下去,他们恐怕都要被烧死在这房子里了。
“烧……烧起来了。”她气喘吁吁地大喊,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把他拉起来,在他单薄的睡衣外披了件外套,拽住他就往厨房跑去。
越近厨房,焦味就越见浓烈。黑色的浓烟从厨房窜出来,呛得沈夕言一阵咳嗽。彻底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十几片蛋壳搁在流理台上,用来煎蛋的平底锅一片漆黑,锅底一大滩油正在沸腾,还劈劈啪啪地响着,冒出阵阵浓浓的黑烟。瓦斯炉的另一边盛着一锅白粥,黏稠的米汤从锅子里溢出来,灭了锅底的炉火,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的瓦斯味。
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沈夕言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俐落地关上瓦斯,但是刺鼻的